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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暗战微峙试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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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华商会的大厅中,一位中年妇女坐在矮凳上,面容焦虑,眼神惶恐。她就是柳嫂,一个从不开口的哑巴。

周蕾在一旁审视着柳嫂,面容充满担忧,转头对子君说:“这事儿怎么办?柳嫂既不说话也不会写字,想从她嘴里问出关于樊灵芝账户的事,怕是不容易。”

子君走到柳嫂身边,俯身凝视着她的眼睛,试图从她的眼神中找出什么线索。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虽然不能说话,可还是能听得见的对不对?樊灵芝账户里的那笔巨款到底去哪儿了?柳嫂,你是唯一可能知道的人,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柳嫂的眼睛闪过一丝迷茫,然后变得惶恐。她摇了摇头,似乎想告诉他们,她什么也不知道。

子君叹了口气,说:“这可难办了,我们不能强迫她。”

周蕾走过来,用手轻轻握住了柳嫂的手:“也许我们可以从别的地方找线索。先让柳嫂休息一下吧,看她这模样,心里一定受了不小的惊吓。”

子君看着柳嫂的眼睛,发现里面除了恐惧还有一丝哀求。她点了点头,说:“也好,柳嫂,你先在这里安顿下来。”

柳嫂望着子君,眼神中似乎有感激,也有不解。

“别怕,柳嫂。”子君的声音变得柔和,“我们不会伤害你,只是想找出一些事情的真相。你先在这里住下,我会陪着你。”

柳嫂缓缓点了点头,仿佛放下了心头的大石。

子君转身对周蕾说:“我们不能放弃,一定会有办法的。”

两人默契地点了点头,这件事情的迷雾还远远没有揭开。他们不能从柳嫂这里得到答案,但也许能从别的地方找到线索。

柳嫂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说不出口。

……

子君一边煮着面,心里却惦记着屋内的柳嫂,她的情绪非常不稳定。

子君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杂酱面,推开了房门。房间内简洁而舒适,几何图案的窗帘,木质的家具,和谐的色调,一切都显得那么贴心。

柳嫂坐在床沿上,脸色苍白。子君走到她身边坐下,用温柔的声音说:“柳嫂,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

柳嫂看着桌上的杂酱面,有些难以置信。

子君笑了笑,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双筷子,放在了她的面前,一边比划着一边说,“这是我的拿手好面,一定要尝尝。”

柳嫂走到桌子前面坐下,局促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温暖。她用筷子轻轻夹起面条,慢慢地放进嘴里。

几个小时过去了,柳嫂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她开始主动用手势与子君交流,虽然表达的非常模糊,但子君能感觉到她想要说什么。

“你……知道那笔钱?”子君小心地试探着,她看到柳嫂的眼神突然变得警惕。

柳嫂摇了摇头,又指了指窗外的远方,然后又摆出一个祈求的手势。

子君心中一动,突然明白了什么:“柳嫂,你是想告诉我,那笔钱和外面的世界有关联?”

柳嫂的眼神立刻变得兴奋,她急忙点头。

子君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感觉自己似乎触摸到了真相的边缘。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看着柳嫂的眼睛:“别怕,我会找出真相的。只要你相信我。”

柳嫂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泪花,她紧紧地握住了子君的手。

那一夜,子君陪着柳嫂,渐入梦乡。

然而,当子君沉沉睡去的时候,柳嫂却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眼睛如同猫头鹰在黑夜中寻找猎物,悄无声息地在房间中四处游走,试图寻找一个出口逃出生天。

她瞥了一眼那扇门,却并没有直接走过去。她明白这个陌生的环境中,任何可能引起警惕的动静都可能是危险的。她用手指轻轻地触摸着墙壁,好像在寻找隐藏的门扉。她的动作非常缓慢,一步一步地,就像在演奏一首没有声音的乐章。

于是,她又转向了窗户,通过窗户的一线缝隙,外面的月光照进来,洒在她的脸上。她凝视着窗户,衡量那个窄小的出口是否可以成为她的希望。

……

夜色刚刚消散,京华商会的走廊上空无一人。周蕾的脚步声打破了早晨的宁静。她来到了子君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子君,早!”她叫道。

门内没有回应,周蕾皱了皱眉,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空空如也,子君和柳嫂的床铺上都很凌乱,窗户半开着。周蕾的心里一紧,连忙去找子君。

“周姐,柳嫂不见了!”这时候,子君从外面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

周蕾一愣,然后脸色一变:“你这是去哪了?”

“我一大早起来,发现柳嫂没在房间里,就出门去找,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没有。”子君回答着。

周蕾冲到窗边向外看,院子里的泥土上有一串深深的脚印。

“难道,她是自己跑了?”周蕾紧张地问。

“什么?”子君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柳嫂一定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周蕾说着,脸上露出深思的表情。“她的逃走,可能是一种暗示,也可能是被人追踪的迹象。”

子君意识到,柳嫂的失踪不仅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也让他们更加接近真相。

……

阳光打在京华商会的石砖上,反射出一道微微的金辉,古典灯笼随风轻轻晃动,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的来临。

大道两旁的樟木树叶悄然在风中摇曳,不远处,陆明轩的黑色轿车缓缓驶来,停在商会的大门前。他身穿青灰色军装,军鞋与地面的接触发出了咔哒的回响。他的眼睛如同深潭,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商会的门卫一脸震惊地冲上前,试图拦下这众目睽睽之下的闯入者。但陆明轩的气势如虹,仿佛身后有千军万马,单是那种氛围,便使人不敢妄为。

副官刘子豪一步步走到众人面前,如春风般的语调介绍道:"诸位,这位是陆明轩中尉,北平城防守卫部的要员。"

京华商会内的周蕾与子君相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这陆明轩,与传闻中的英武并无二致,但他们都清楚,此人此行非同小可。

子君走上前,如风中摇曳的花瓣,温柔又坚定地说:"陆中尉,未知您此行是为何事?"

陆明轩轻笑一声,眼中的深邃仿佛藏有千言万语,他一挥手,身后的士兵便打开了大门。他说:“据我所知,近日有一批枪支不翼而飞,据说被藏匿在京华商会,不知是否属实?”

那微风带来了一丝凉意,整个场景都在这瞬间为之一静。

周蕾深吸一口气,优雅地回应:“陆中尉放心,我会全力配合您的调查。”

然而陆明轩的眼神中,却似乎藏有另一个秘密,他那看似简单的问题,背后所蕴藏的意图,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

周蕾陪着士兵们巡视着商会的每一个角落,他们所到之处,都留下一片寂静。

子君站在窗边,凝视着外面的一切,她想,“他的目的绝不仅仅是找枪支,这个陆明轩,我见过,就在陆府。”她的目光犹如剑锋一般,闪烁着对抗的火花。

此时,陆明轩缓步走进来,他的目光停在子君身上,那双眼睛里透着一种冷静的分寸。

“陆中尉,您的调查进展如何?”子君开口说道,声音平和。

“这还需要些时间。”陆明轩回答,他坐下,目光始终未离子君,“不过,我想我们可以坦诚的交谈。”

子君微微一笑:“关于什么事情呢?”

“关于柳嫂。”陆明轩直言不讳地说。

子君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柳嫂?我不认识什么柳嫂。”

陆明轩看着子君:“我觉得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可能涉及一些极为敏感的事务。”

子君目不斜视地看着陆明轩:“既然如此,您为何不将这些直接报告给您的上级,而来找我们呢?”

陆明轩微微一笑:“或许,你比任何人都更了解这些事务。”

两人的对视如剑锋交错,气氛骤然紧张。

“您的意思是?”子君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淡。

陆明轩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你是一位聪明的女士,我相信你能明白。京华商会与樊灵芝账户之间的关系,是不是也值得深思?”

子君心头一震,她不禁开始怀疑陆明轩与樊灵芝账户上的资金有关。

她回答:“陆中尉,您的话中之话似乎太多。一会儿一个柳嫂,一会儿又来一个樊灵芝,真不知道您到底想问什么?”

陆明轩起身,点了点头:“也许你说得对,我应该更直接一些。”

这时,副官刘子豪走进来,恭敬地报告:“中尉,目前还没有发现有关枪支的线索。”

陆明轩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说:“今天就先搜查到这吧。”

“是,中尉。”刘子豪领命。

说完,他们转身离去,留下子君一个人。

……

陆明轩的言语让子君辗转反侧睡不着,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一切,樊灵芝账户的秘密似乎越来越复杂,而她必须小心行事。她又不禁想起柳嫂,那个悄然离去的女人是否也藏着什么秘密?如果柳嫂没有回陆府,那么陆明轩还会再来找麻烦的。

夜色渐深,风从窗外吹进,带着几分凉意。子君站起身,轻轻拉上了窗帘。

……

陆明轩缓步走在街头,宵风轻拂,夜的面纱下是一片静谧,而他的思绪却是滚滚如浪。他回忆起今天与子君的对峙,那对眼中有着无数故事的明眸,明亮而犀利。

子君的举止展现出一种独特的魅力,聪明且沉稳。在她身上,他看到了女子独有的坚韧与智慧,但也感受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她的回答分明是故意在迷雾中行走,不让人轻易捉摸,她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她究竟知道多少?”,“她对柳嫂、樊灵芝的提及故意避重就轻。”陆明轩心中默忖,“那份平静和冷淡的反应是真的毫不知情,还是隐藏了什么?”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小看她。”子君的智慧和胆识是他必须高度重视的。

想到这,陆明轩突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便朝着闹市走去。

北平的夜晚有着独特的韵味,琴声悠悠,香气飘飘。巷子里的灯火映照着一片繁华。老店的招牌被风吹得“嘎吱嘎吱”响,街边小贩的吆喝声、车夫的呼号声,路人穿着长衫马褂,手捧羊皮扇,举止风雅。有的三五成群地围坐在摊子前品尝着热腾腾的小吃,有的悠然自得地走在明月下的古街,这一切交织成一幅活灵活现的市井画卷。

陆明轩走在这样的街头,感受着身边的喧嚣,却心如止水。他本想走进一家看起来不错的饭馆填饱肚子,却看见一个卖火烧的小孩,灰头土脸,一张饼也没卖出去。

他的心被那孩子的眼神牵引,那是一双渴望的眼睛。他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把小孩手中的烧饼全部买了下来。

不想,这一举动立刻引来了一群讨饭的孩子围了过来。陆明轩笑了笑,将烧饼分给了他们,自己也挑了一个一起吃了起来。

他们边吃边笑,那一刻,街头的烟火气、孩子们的纯真笑声,让陆明轩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温暖。他仿佛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自己的任务,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在这个普通的街头,与这些普通的孩子一同分享着人间的温暖。

而这一切,都被对面楼上的一双眼睛全部看在眼里。那是一双深邃的眼眸,时刻凝视着陆明轩,仿佛想要透过他的外表,洞悉他心底最真实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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