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自己对钟离情的想法后，即墨白对自己的言行守规矩起来，钟离情现在还小，告诉他平白无故给人家增加心理负担，等到他们高考完，高中毕业后再说也来得急。

钟离情会不会喜欢自己呢？即使墨白托腮，听着音乐老师在上面放着音乐，奇形古怪的音乐让已经高二的同学高兴得像捡了一个大便宜。

放学了。

钉钉声响起。

这是校园里学生最喜欢听到的音乐。

钟离情早早来到他们教室门口，今天他们老师拖堂，晚了十几分钟出来。

“有什么想吃的没？”即墨白问道。

军训结束了，他们也从住校改成了走读，等上完晚自习就可以回去了。

“哥哥有什么想吃的吗？”钟离情因为脸受伤不能晒的缘故，后面几天的军训就没有参加，休息的那就好他就坐在阴凉处，自己自学起高一的知识，学了个大概，最后一趟是自习课，他没事做无聊到打盹。

“学校蛋糕店里新出了个蛋糕，就是之前在家里你最喜欢的草莓味儿，要不去试试？”

蛋糕店里面有很多人，即墨白让他坐在里面吹空调，自己去排队。

蛋糕精致漂亮，一口进去带着浓郁的香味。

钟离情很快就把自己手上那份吃完。

即墨白不喜欢吃这种甜不拉几的东西，买来也只是试个味，吃了两口就不喜欢。

“我这还有，你吃吗？”

钟离情就着即墨白的手，在他吃过的地方旁边咬了一口。

两个整整齐齐的牙印立在蛋糕上。

艹，即墨白耳朵红了。被一个立在自己牙印旁边的蛋糕弄红了。

“嘶。”

“？”

即墨白把蛋糕分成两半，一半给钟离情，自己留了一半。

咳咳。

吃完后，上晚自习。

中途休息时，即墨白趴在外面的栏杆上，外面有轮圆月，很透亮。对面有栋比他们高二要矮点的楼，听说那就是高三，等到你到了那儿，你身上就背负一种他们说的一辈子最重要的使命。

苦读寒窗十二年，为了高考一瞬间。

眼前突然一黑。

“猜猜我是谁。”

“我猜——”即墨白故意拉长声音，伪装性地猜了几个人。

“错了！”

小孩儿不禁逗，没听到即墨白回答对自己的名字，气得就要把手放下来。

“唉，不要急，”即墨白按住人的手，“我猜，你是我家小孩儿。”

“哼。”钟离情赌气道，“你猜错了，我不认识你。”

“宝儿，你别生气。”自从明白对钟离情的感情，即墨白称呼越来越肉麻，“你是什么样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刚刚是逗你的。”

钟离情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被即墨白简单这么哄哄，气一下就消了下去，和即墨白一起站着赏月。

“宝儿，你以后打算在哪里上大学，学什么专业呢？”即墨白扣着瓷砖上的缝隙，假装不经意说道。

“大学我没想过，专业我不清楚。”钟离情如实回答。高中都是只教读书，一点知识，大学提985和211，专业就寥寥几语，谁知道有什么大学里都有什么专业。

“我将来想当一名医生。”

“嗯？医生？”钟离情不理解，这个职业听说学出就要学个五六年，出来还要实习几年又要花几年，然后凭运气才可以得到一份好工作。抛开所有一切，钟离情打量即墨白，摇摇头。

“哥哥，你不适合，医生在坐得住，哥哥你很个猴一样坐一个小时就不行了。”

“臭小子，”刚刚还宝贝宝贝的叫，一听到诋毁，即墨白立刻翻脸，扯住钟离情脸颊两边的软肉，轻轻向两边扯。

“你揭你哥的短很好玩是吧。”手上的软肉□□弹弹，像块橡皮泥，手感很舒服，估计脸伤好了没多久，即墨白也只是过了下手感后就放开。

“哥哥只是觉得，以后当了医生，不管你受到什么伤，哥哥都可以对症下药，你这小傻子，你脸受伤那天他在哥哥背上，没看到哥哥的表情，哥哥被你吓到脸都白了。”即墨白回想那天都感到后怕，万一，万一，钟离情脸上有那个五官受损，钟离情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小傻子，以后你可不能再想那天泛混了。”

钟离情点头。

“只要哥哥不想那次那样忽略我，我就会乖乖的。”

得到钟离情的保证，即墨白悬着的心才微微放下。

他的弟弟，他来守护，现在是这样，以后也是。

放学，又是那振奋人心的下课铃声。

“好大儿，再见。”之前同宿舍的张灿挥手告别。

“去你大爷。”即墨白笑骂，“我的儿，你怎么还想着继承你爹的位置。”

互相嘲笑诋毁几句，在楼梯间隔着几个楼梯还在互骂。

宿舍在大门口，人流巨大，即墨白一只胳膊随意地背着他的书包，另外一只牵住钟离情的手。

“团子，我跟你说，今天上课啊，我旁边有个女生上课剪花放在水瓶里养，你猜怎么着，班主任刚好上厕所从窗户外面路过，把她的花和水瓶都收走，她今天一天都没有喝水……”两人在一起，大多都是即墨白说，钟离情听着，即墨白面对钟离情的时候，总是有大把话憋不住想说出来。

“那哥哥呢？”钟离情忍不住打断，即墨白说的都是别人的趣事，比起别人，钟离情更想听即墨白一天在学校里是怎么过的。

“我吗？”即墨白挠挠头，是说他今天上自习课传小纸条，被教导主任抓到在门口站了一天？还是说他今天午休迟到被班主任口头警告？

“我这么优秀的人在学校里无非就是学习，没什么好说的。”即墨白撒谎说道。

到门口，许多小摊小贩支起小推车在门口卖夜宵。

即墨白看着馋，“吃不？”

钟离情摇摇头，“脏，不吃。”

“唉，又不经常吃。”

钟离情看着滋滋冒油的肉，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吃过的肉，胃里直泛恶心。他拼命地摇头，拒绝这种肉。

即墨白给自己的单车解锁，吃完后拍拍手。

“上车，准备回家咯。”

钟离情坐在后座，夜晚的风很温柔，吹在脸上，像是情人之间青涩的吻。路边店里的烧烤香味，成了无数晚归学子往后最怀恋的味道之一，在谈起他们的高中，总会想起夜晚回家时那一个个亮着灯的店，他们长大了，店子带着他们的回忆，笑着迎来下一届。

回家，空荡荡的一层。

开灯，换鞋，高中消耗大，回来即墨白烤了五根肠，四张饼，煎了两个蛋，炸了两杯果汁，一小碗饺子。

钟离情胃口小，不挑剔，给什么吃什么，只吃了两根肠，一张饼，他喜欢吃蛋，尤其是煎的，两个蛋全进了他的肚子，那碗饺子两个人分了，钟离情碗里放的是麻酱和辣椒油，即墨白放的是醋和酱油。

两人饿得慌，狼吞虎咽干完一桌子吃的，喝了杯果汁缓解下胃里的饱腹感。

“去洗澡吧，这里我来收拾。”即墨白说道。

钟离情一向最听即墨白的话，收完自己的衣服在沙发上揉揉肚子，等肚子里的饱腹感过去就去洗澡。

即墨白经验很足，清理完桌上，洗好碗坐在沙发上。他和浴室隔了一个过道，浴室莎莎水声很轻，轻到可以忽略那种。

即墨白听着催眠曲一样的水声，上下眼皮打架。

很快，钟离情出来了。

他穿着校服，没穿裤子，两天笔直的长腿露出，校服很宽大，刚好遮住他的屁股，脸被热气蒸得粉扑扑，像是可口多汁的水蜜桃，恨不得让人上去咬一口。

我***

即墨白瞬间精神，眼睛漂浮不定地在钟离情和天花板上游来游去。

“好好……好好的……的干什么不穿裤子？！”一向话多的即墨白罕见的话少，说话都结结巴巴。

“这样穿睡觉舒服。”钟离情眼神无辜，一脸疑惑。“哥哥，我为什么不可以这样穿？”

即墨白深呼吸两口气，默念大家没成年，现在的重心应该是放在学习上，不要想着带走颜色的东西。对，现在重心是学习，知道没即墨白，你高二上学期，现在应该学习，等你有个一个可以看到边边的未来你才可以给钟离情一个承诺，给他和你自己一个美好的未来，现在的你还小，你给不了他什么，在这个关键时刻，你告诉他你的心思，你就是在不对自己负责，耽误他。

我得有一个可以给你幸福的未来的能力。

即墨白把衣服往身后一放，闭着眼睛快步走去浴室。

洗完后，又来一个难题:他们要睡一起。

有了前车之鉴，即墨白让人睡进去，他像躺棺材一样双手放在胸口，一动也不动。

“哥哥，”钟离情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钟离情没经历过变声期一样，声音还透着一股子少年儿童味，软中带着一点稚嫩，尤其是在喊“哥哥”两个字时，他常常会误以为是个孩子，而自己快是个大人了。

“你最近怎么不抱我了？”

还是像个孩子。

即墨白的心思一下就消下来。自己下个学期就高二下学期，明年这个时候就高三了，听高三的同学说，一份时间恨不得做成两份用，上厕所都要在一分钟解决，那个时候的自己也许会住校，到时候就没人陪钟离情了。

人生苦短，要是总担心这担心那儿，那这人生过得是有多忐忑？

“哪有？”即墨白长臂一捞，把人带进自己怀里，亲了亲他带着香味的头发和光洁的额头。

“我的宝贝我最喜欢，不就是个抱抱吗？等哥高中毕业，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给你摘下来？”

“我不要天上的星星，我只要哥哥你一个人。”

钟离情嗅吸着即墨白胸口的气味，趁即墨白说的正起劲，轻轻亲了一下。

哥哥，我爱你。

在即墨白怀里的钟离情总是睡得特别快，没聊几句睡意就来。

“哥哥……”最后钟离情还在喊着即墨白，手指紧紧攒住即墨白的衣角。

前几天的忽略后遗症是长久，他被绑架过，听自己母亲寥寥几语中说过，在他消失的这半年，钟离情过得并不好，疯了一样在寻找他的下落。

他真该死，明知道小孩儿对他感情深厚，还吓小孩儿。

即墨白收紧臂弯让人睡得更舒服。

睡吧，小傻子，我在这里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