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今天没有抽烟。

伏特加坐立不安，伏特加战战兢兢，伏特加胡思乱想。

大哥今天不仅没有抽烟，而且身上连一丝烟味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

伏特加嗅了嗅。

是水果味的洗发水？

怎么可能……

可是，伏特加偷瞄了一眼，这干爽的发丝，崭新的礼帽，虽然看起来差不多但是绝对和昨天不一样的黑色衬衫。

约……约会？

伏特加颤颤巍巍地冒出这个念头，然后连忙一巴掌把它拍了下去。

大哥哪有时间去约会，明明现在还有任务，待会儿要去验收那个叫诸星大的代号考核。

那个人跟大哥还蛮像的，当然他绝对没法和大哥比，只是说，他们俩个的表情都是那种……

伏特加又偷偷瞄了一眼，然后在后视镜里对上了琴酒的眼睛。

“有事？”

“没、没有。”

“那为什么走错路。”

“啊对、对不起！”

伏特加道着歉，停在了一旁重新规划路线。

他盯着地图上错综复杂的山路，苦思冥想了一会儿后弱弱地问道：“大哥，你来过这？”

琴酒皱了下眉，没有说话。

伏特加紧张地吞了一口口水。

刚刚在大哥脸上的神情……绝对是嫌弃，不会因为办事不利被大哥干掉然后抛尸荒野吧？

“下去。”

“大哥我错了！我不该开车的时候胡思乱想，不该揣摩您的想法，我……我下次一定会提前做好功课，也绝对不会再迷路了！大哥您别丢下我！”

琴酒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他打开车门走了下去，不耐烦地说：“你下来，我来开。”

.

伏特加最终安全到达了目的地。

他性命无碍也没有缺胳膊少腿，只不过琴酒把他丢下之后就自己开车走了。

伏特加吃了一口尾气，然后默默走进了面前的仓库。

站在里面的是诸星大……看起来已经做完了任务，正在等组织的考核官来检查。

伏特加心不在焉地和他交接完任务，厚着脸皮说：“你的车呢？”

.

伏特加回到安全屋的时候吓了一跳。

女……女人？

不、这还不能称之为女人吧？就是一小鬼头！

大哥居然，居然真的是为了约会吗？

就算是约会，大哥的口味也太……太……太……

伏特加万分痛苦地压下了这些杂七杂八念头，默念着：大哥做什么都对。大哥做什么都有自己的理由。何况我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屋里的小屁孩看见了他，朝这边招了招手，自来熟地说：“伏特加你回来了~琴去外面便利店了，你没有碰到他吗？”

纤瘦的手臂在袖管晃荡着，伏特加觉得扎眼极了。

黑色的男士衬衫，没有一丁点装饰，很明显是琴酒的。

大哥居然把她带回组织安全屋，大哥居然连自己的衣服都给她穿，大哥居然还会主动交代行程。

他去便利店做什么，他去便利店能做什么！

算了，大哥乐意就好。

可是！

大哥为什么！

把我的代号都告诉她了！

伏特感觉到苦涩。

“没有。”

他仔细打量着这个小鬼。

清瘦，卷毛，手臂露出的皮肤上有明显的淤青和擦痕，和大哥一样洗完澡不擦头发。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甚至可以说非常的好欺负。

怎么可能！

光是在大哥身边活下去就已经够艰难的了，伏特加的心里拉响了警报——这个小鬼一定不简单。

小鬼头发觉伏特加在盯着她，咧开嘴笑了起来说：“第一次见面，我是你的新同事，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同事？”

伏特加面露惊讶。

“对啊，”小鬼头指着自己的黑衣服说：“从今天起我就加入组织喽。”

“可是，”伏特加探究地盯着小鬼的脸，问道：“你有十八吗？组织从来没有收未成年的记录。”

“是吗？琴应该会解决的吧。”

小鬼头完全不担心的样子，眼巴巴地看着门口，嘟囔道：“饿死了，琴怎么还没回来！”

伏特加心情复杂。

小鬼头似乎还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虽然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但除了执行任务外，伏特加还从未有过主动犯罪的想法。尤其是这种看起来前途一片光明的人，应该离的远远的，以免被灼伤。

大哥也是狠心。

口味已经够奇怪了，玩玩……就玩玩吧，干嘛非要把人弄进组织。

如果不费心思去培养，这样的小鬼连培训期都不一定能挺过。

算了，大哥一定有他的道理。

伏特加偷偷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奇奇怪怪的，”小鬼凑近盯着他问道：“你还好吗？”

“没、没什么。”伏特加摇了摇头：“那个，你手上的淤青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打了一架”她拽下袖口盖住了手臂上的伤痕，笑嘻嘻地问道：“你没听到吗？刚才，砰——”

砰？

伏特加想起在山上时听见的那声爆炸。和她有什么关系？

伏特加正打算问，安全屋的门被推开了。

琴酒提着便利店的塑料袋回来了，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伏特加识趣地闭了嘴，小鬼却激动的迎了上去，期待地碎碎念：“关东煮关东煮！琴就是关东煮之神！”

关东煮？大哥去便利店买关东煮？

伏特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鬼头把餐盒一个个在桌子上摆好时，伏特加还在恍惚。

“伏特加和我们一起吃吗？”

小鬼掰开一双筷子递了过来。

大哥一句话也没有说，看起来还是那副不开心的样子，但是从袋子里拎出来了一瓶杜松子酒。

小鬼眼睛一亮，凑过去说道：“我也要！”

“滚开。”

“为什么？我也想喝！”

“就一杯！”

“就抿一口~”

“求你了~”

大哥他真的没有生气。

他只是扯开小鬼的手臂，顺便刻意抓在小鬼手臂的伤痕上。

小鬼立马弹起来，疼地龇牙咧嘴，嚷嚷道：“我错了我错了！疼！不喝了！真错了！”

关东煮的汤汁甩在大哥的裤管上，他只是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然后又被小鬼的鬼哭狼嚎吸引去了注意力。

伏特加觉得自己在做梦。

“你看够了吗伏特加！”

小鬼冷不丁地叫起他的名字，然后拿哀求的眼神看着他道：“快救救我快救救我！”

伏特加端起离自己最近的那个餐盒，开始埋头苦吃。

“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会这样意气用事了！”

小鬼头见伏特加帮不上忙，只能赔着笑脸对琴酒说道：“我就只有胡来这一次而已嘛，琴你就原谅我吧。”

伏特加的余光瞟见，除了酒和咖啡外，塑料袋里还有几瓶饮料，花花绿绿的，一看就是从货架上随手拿的。

不对，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他们不像是才认识几天，也不是简单到情人关系。

好复杂。

伏特加想不明白。

但是关东煮还挺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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