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换好衣服，坐在出租屋的沙发上。
艾羽裹着一件卡其色风衣，绿眸泛着淡淡颓唐，浅发散落，双指掐着烟，嘴里不轻不重吐出一口白烟。
她刚欲说话，感觉到一阵滑腻的触感蹭着她的脚踝滑过，艾羽低下头一看。
赫然一只身长几尺，雪白如素的大蛇正吐着信子，一双暗红色蛇眼幽幽盯着她，在她脚边蠕动。
艾羽拿烟的手一抖，“这什么？”
“不好意思，”lris默默把蛇抱起来，放进观察箱里，“我的宠物，白化红尾蚺，不咬人。”
艾羽心想你爱好还挺独特。
只见lris趴在观察箱上，轻轻挠着它的下巴，心情愉悦地和白蛇说悄悄话，“那是你妈，叫声听听。”
红尾蚺仿佛睨了她一眼，吐了两个信子。
艾羽嘴角抽搐，“够了。”
四
lris给她泡了壶普洱。
就着滚烫的茶气，艾羽轻抿一口，不显情绪：“祁宅的资料……是白党要你拿？”
“差不多，”lris倚在门边，“他们要了解祁雁回，解决祁昀。”
了解和解决，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祁雁回？”
艾羽的指尖摩擦着茶杯，“那可是祁家大长老，帝国风水师。”
lris笑了笑：“杀他是我的任务，其他的我管不了。”
“祁家最近确实反常，检察院已经在暗中监察了。”艾羽盯着她的脸说，皱眉道，“至于你，最好也不要太猖狂，被检察院抓到，谁也救不了你。”
lris不以为意，脸上闪过一丝狡黠，“帝国的首席检察官现在就在我家沙发上，她现在要抓我回去吗？”
艾羽：“……？”
她哽了哽：“我们这是……私下拜访。”
“私下拜访？”
lris把这词放在舌尖上回味了一下，“挺好的。”
“我可以给你提供祁宅的消息，也可以帮助你寻找线索，但你想杀他的话，尽量推迟在检察院掌握关键证据之后。”
lris扬了扬下巴：“挺好的。”
艾羽双手交叠，公事公办，神情严肃。
——“祁雁回，六十五岁，帝国首席风水师，祁家家主，下有两位孙子，其一叫祁昀，是祁家二把手，也是祁家的继承人。”
“祁家以风水算卦为生，不仅为帝国中央服务，在达官贵族之中威望极高，一卦难求，但据检察院调查，祁家私下存在大肆敛财，组织洗钱，地下拍卖，军火走私行为，与不下三个叛乱组织相互交往，严重危害帝国利益。”
“白党要杀他，不难理解。毕竟他们已经触及到白锦天的实际利益了。”
“我昨天进入祁宅，是做了假身份，拿到了祁家地下拍卖名额，想进主屋找点线索……”
“然后你被发现了？”lris挑眉。
“不，”艾羽蹙眉，“准确来说是被怀疑了，他们觉得我很可疑，但没有认出我是谁。”
“我在那也不是一无所获，我找到了祁家的密室。”
“是，”lris轻嗤，她有些生气，双手环胸，“昨晚要不是我刚好在那，你带回再多情报都没用，只能被抓给那些□□生孩子。”
艾羽有些局促，她低下头，捧着茶杯，没有说话。
二人沉默了许久，艾羽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轻叹，lris半蹲下来，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发顶，她望进艾羽绿潭般的双眸。
艾羽很像一株荼蘼花，她想到。
一株末路之花，在人间凋敝的时候依然纯洁坚韧，磨灭一切尘世之名，盛开于霁月与新雪。
她想起艾羽工作时一袭风衣踩着高跟的冷淡与从容；想起艾羽与她博弈时的理性与坚守；想起昨晚艾羽红着眼眶索吻的疯狂与蛊惑。
她承认，她在很早很早，就已经为她折服。
这是她独一无二的荼蘼花，她舍不得把她放在温室里，也舍不得别人来折辱她。
她开在满地月光下的末路，被她拾回了家。
“我相信你的能力，但以后做什么事都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好吗？”lris轻声道。
她很小心地抚摸着艾羽的头发，说不后怕那是假的。刀枪无眼，人心叵测，谁也没办法预判错了一步的后果。
艾羽捧起她的脸，lris眼尾发红，艾羽只能像哄小孩一样哄她。
“……不会有这种事了，我保证。”
lris本来想自己收拾好情绪，被艾羽这么一哄，干脆摆烂，任由眼泪淌进长发。像个小孩一样，她越是纵容，lris就越会得寸进尺。
艾羽忍无可忍，她把lris拖到沙发上，摁住她两双手，俯身强吻。
lris被亲懵了。
不同于艾羽昨晚的意识迷糊，清醒状态下，这个吻霸道强势，艾羽扣住lris的脑袋，不容分说地撬开她的牙关，舌尖纠缠，缱绻暧昧。
lris被吻得喘不上气，喉咙里只能发出几声细细的呜咽，艾羽好不容易松开她，两个人都在喘气。
lris没占到便宜，便搂住她的腰，笑到：“艾长官这么熟练，原来私底下是个情场高手。”
艾羽没理她，俯身咬住她的脖子。
lris没想转移话题，她问：“艾长官以前谈过恋爱吗？”
艾羽掀起眼皮，淡淡道：“上学谈过。”
lris没想到真被自己问出来了，她一个翻身，不可置信地问她：“你真谈过啊？上着学还早恋？你家里人不管？男的女的？”
“女的。”
“长啥样啊？比你大比你小？单眼皮双眼皮？长发短发？谈了多久？有我高么？”
艾羽显然对这种问题没兴趣，她选择用嘴堵住lris的嘴巴，敷衍道：“忘了。”
“她和你……唔……”lris的话被堵进肚子里。
“闭嘴。”艾羽打断她，把她抱到房间，轻轻吻她。
“把腿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