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足球]球员都在做什么? > 第16章 任务

第16章 任务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雅克老老实实地坐在房子里面的沙发上,而德布劳内就坐在他的对面。

“所以,这也是圣诞老人给你的?”

“呃,理论上来说,是的。”

德布劳内生气的时候总是没什么表情,他就冷着脸,等待着雅克给他编瞎话。

“你知道不可知论者的思考方式吗?”

“等会儿,不可知论是什么?”

青少年人就是这样的,雅克想,但是我们能说通——因为凯文并不算坚定的教徒。

“简而言之,我们没有办法证明上帝的存在。”

“这难道不是无神论者吗?”

“无神论者更加激进,他们坚信上帝是不存在的。”

“这有什么区别?”

雅克想了想,说:“如果一个不可知论者和一个无神论者站在一丛燃烧的灌木丛边,听到正在燃烧的灌木丛说,‘我是自有永在的’,不可知论者会选择把手伸进燃烧的灌木丛中寻找录音机。”

“那无神论者呢?”

“哦,可能就耸耸肩,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这不是个很好的例子,雅克在看到德布劳内皱眉的样子,在心里推翻了刚刚想要说的话,重新思考了自己的行为逻辑,最终决定还是随便找个借口。

“这个房子,我是说,这把钥匙,是那个斯拉夫男人留给我的。”

“就是那个把你撞飞了的?”

“就是那个把我撞飞了的。他免费租给我这栋房子。”

“哇哦,”德布劳内说了个冷笑话,“这听起来就像是圣诞老人,你最近总在说这个。”

“对!没错!”雅克感叹道,“你终于明白我在说什么了,就是圣诞老人。”

而德布劳内显然不想听这个答案,但是碍于雅克终于和他说了实话(他确实觉得房子的来源十分正确,除了那个斯拉夫男人,还有谁会免费提供给雅克这样大的一套房子?),他只是凑近了雅克,然后……

啪!

第一下打到了雅克的右腿膝盖上,而雅克顺势就躺在沙发上,哎哟哎哟地假装痛苦,“太疼啦,住手吧凯文!”“不,什么时候你能改掉你随便说话的毛病?”

“我改不掉啦!”雅克倒下之后,大腿上又挨了几下,虽然有点疼,但是那算是正常力度——雅克承认,凯文还是懂得分寸的,至少受到攻击的不是他的左腿。

“你为什么改不掉?”

“我脑子里面有一个圣诞老人啊?这是真实存在的,你总不能让我否认真实存在的东西吧?”

“你真应该去做个ct检查一下。”德布劳内重复了好几遍,“如果你拿不出钱的话,我垫付,好吧?我垫付,你得去看看!”

雅克又从沙发爬起来,慢慢地把自己的头发重新整理好:“就算检查,也检查不出来一点毛病的,我只是从一个唯物主义者变成了一个唯圣诞老人论者而已,我应该再往北走走,我从来没有去过斯堪的纳维亚,然后拜访一下芬兰的圣诞老人。”

“你脑子里面的那个不是?”

“当然不,她来自美国,并且还是个黑人。”

“噢!”德布劳内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然后警告雅克,“别再和我说有关于黑人的话题了,等到你开始踢球的时候,难不成你还要发表对黑人的政治不正确言论吗?”

“当然不会,美国2008年的时候,甚至还会选出一个黑人进白宫——黑人,进白宫——完美的肤色笑话。”

德布劳内深吸一口气,他看上去很想捂住雅克的嘴巴,但是如果那样的话,他就必须要再靠近这口无遮拦的混蛋一段距离,那还是让他说去吧!反正现在这栋房子看上去属于雅克,就他们俩,也没有别人。

说去吧!在这里说够了,以后就不要对着其他人说了。

就像是德布劳内想象的那样,雅克似乎热衷于政治话题,尤其热衷于美国的政治话题:他明明从来都没有去过美国,而比利时的义务教育中对美国的历史介绍也只有短短的一个课时(最重要的内容是讲美国建立,自由宣言还有黑奴贩卖的三角贸易),雅克本不应该这么了解美国的,但是就像是德布劳内不理解为什么雅克突然深入了解了哲学一样,他同样不了解为什么雅克能够在这个话题上夸夸其谈。

“所有记者都想随便找个美国人,然后聊聊美国总统竞选的问题,”雅克好像在回忆着什么,“好像在2004年,也就是去年的时候,他们还采访了一匹马,最终得到的答案是,‘pas mal’,也就是,‘还不错’,那匹马应该是支持布什。”

“你到底都从什么地方找的这些笑话?”德布劳内忍不住说,“我读书、看报,但是几乎从来没有见过这些可笑的新闻。”

“哦,那我可以告诉你一些更好玩的,几乎每个选举年,美国各个地方都有巡回演讲,几乎全都是总统竞选的内容,说实话,我还挺喜欢这些的,够简单粗暴,让人好像回到了公元前的雅典城邦——可能是希腊——他们就差用一块丝绸遮着自己了,但是法国就不一样,法国遮遮掩掩的,你能在大街上看到宣传海报,但是这些海报很少贴在居民家或者商户的外墙上。”

“美国相反?”

“他们就差贴在路人的脑门上了。”

雅克想到自己第一次面对美国大选,然后所有人都在高喊“奥巴马”,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因为确实十分恐怖,奥巴马当选美国总统,然后他的黑人妻子以及两个黑人孩子入住了白宫,然后,他们的名号也就变成了“美国历史上的黑人第一家庭”,我们需要注意的是,这里说的是“白宫”,而不是“黑宫”。只有一个单词的区别——反义词。

“好吧,”雅克自言自语道,“我也是时候去面对自己本该面对的现实了,那简直太糟糕了……凯文,祝你有一个美好的周末。”

“你也一样,现在我们去哪?”

“我也一样?谢谢你,但是大可不必,我得去警察局偷一把枪出来,手/枪应该不够,或许还得试试莫兰上校的气/动/步/枪,你觉得汤普森怎么样?还是说我去整点高浓度的伏特加,做个简易的莫/洛/托夫燃/烧/瓶?”

德布劳内又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和雅克进行交流了,估计是斯拉夫男人的轿车把雅克的魂都给撞飞了,才能让他说出来这一串具有冲击性的武器名称:“你难道要去纵火吗?”

“要是可以的话,那太好了,我恨不得把那一整个村庄都献给上帝,虽然圣诞老人不会同意这个选择的。”

“我也不会同意——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我要饿死了。”

雅克快速地窜起来,然后努力地从自己的牛仔裤的裤兜里掏,掏了半天,手里紧紧攥着两张纸钞,咧嘴笑着说:

“二十欧元,我才赚到的,你想去什么地方吃饭?吃点什么?”

“汉堡就行。”德布劳内说,“里面别加芥末。”

————

雅克需要面对的现实是什么呢?

他们家居住的那个村庄很小,没有直达的巴士,除了少数的燃油的交通工具,更常见的是人腿和自行车轮子,雅克比较奢侈,他拿自己吃饭剩下的那点钱叫了出租车,因为他没打算在那对夫妻面前显示自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又搞来了一辆新的自行车——哪怕自行车的轮胎上全是脏兮兮的泥土,上帝的两位忠实信徒也不肯相信那是他借来的。

反正也不是我借来的,雅克从出租车的窗户往外看,那是他年轻时候早就习惯了的一望无际的翠绿色。而壮观的山丘顶部点缀着白垩,雅克甚至能够记起来自己小时候给一个个山头都取了什么名字。这是“小猫咪”,那是“夏威夷果”,因为有一条长痕,就像是夏威夷果开启时的缝隙。

“咱们到了,”出租车司机说,“在这儿下车?”

“你可以再往前开一点。”

雅克付了钱,然后下了车,走在这条并不宽阔的道路上,这里远离城市,也远离各种玩乐场所。

他曾经不顾一切地想要逃离——当然,现在也一样。

我可是有一张任务清单的,雅克想,今天的日常任务还没做呢,周末任务,奖励要丰厚一倍。

1.说二十句话,必须包含“请”“谢谢你”或“抱歉”

2.拥抱你的亲人,跟他们表示你的爱意。

3.享受一顿大餐。

奖励:两次免费抽奖

这是圣诞老人给他的周末任务,而雅克自己也有一张任务清单,那是他在二十二岁生日的时候,列下的“死前必做事项”。

而其中的第三十二条是这样的:

“踹开那对沙比夫妻的门,然后狠狠地问候他们,如果可以的话,记着拿你的好伙伴们。”

雅克面无表情地敲了敲门,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把手里的灭火器打开往前喷,然后把灭火器甩开,狠狠地把面前的男人掼在地上,搂住他的脖子,说:

“我爱你,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我不应该cue灭火器,但是至少这比酒精枪要安全些

七夕番外——

雅克·迪吕波放在保险箱的信(其一)

我浏览了一些书,其中包括某些一刀切的学问。但是现实可没有办法给你一套通用的理论,让你照着行动,然后就能发财,或者还能获得很高的地位。有这样的理论吗?你知道吗?如果你知道的话,能不能告诉我?

事实上,我觉得可以把这个类比于踢足球,球员们总是不能通过某种理论就做到某些事情的,别以为我都忘记了,东西时时刻刻都存放在我的脑子里呢。

理论能够帮助自己来选择一部分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是人总不能跟着理论生活,那简直太痛苦了,没有比这个更加痛苦的事情。

我有跟你说过我的童年吗?这是肯定不可能发生的,因为我们俩少年的时候就分别了,那个时候的我对自己的家庭充满了憎恶(事实上现在也差不多),我讨厌跟别人说起我的一切,我愿意讨论的是我在球场上的表现,但是这肯定不包括我的天主教爸妈——他们俩是虔诚的信徒,所以选择生下来了我的哥哥,那是个噩梦。

我哥哥在我出生之前就死于唐氏综合征了,我因为这件事,特地还去询问了相识的医生,他热情地向我介绍了一些有关于智障的研究,这不是在骂人,这是正经的研究,就是听着有点像是在骂人:“你真是个唐氏综合征患者”,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言论?

但是因为我哥哥的去世,我童年的时候,我的家庭总是充斥着悲伤的气氛,这对我来说不错,因为爸妈沉浸在悲伤之中,至少他们不会过来管我,无论我是做了什么错事,他们都还只是“沉浸在悲哀之中”,但是在我七八岁之后,我喜欢的“悲伤气氛”就不复存在,我妹出生了,这是个噩耗。

经由对我妹妹的教育,这对夫妻终于意识到了我有多么不对劲,我既不相信上帝,也不相信圣诞老人,唯一相信的就只有我唯一的收音机,收音机上说什么,我就信什么。我曾经特别怕死,因为收音机上把死亡描述的十分可怕,简直没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我因为害怕死亡,还会躲在家中黑暗的橱柜里,期盼死神能够放我一马(这听起来十分滑稽,但是事实如此),我可能是患上了幽闭症吧,症状就是喜欢藏在幽暗的角落,然后吓别人一跳。

幸亏我头发是黑色的,要不然这很难做到!

雅克·迪吕波放在保险箱的信(其二)

我总是沉浸在过去的生活中,我是指来到美国之前的童年,还有少年在比利时的时候,那时候的我身上存在两个问题,两个十分严重,并且不应该出现在孩子身上的问题。

首先,我感受不到爱,尤其是来自父母的爱;其次,我找不到解释一切发生的原因到底是什么,简而言之,我找不到一套合适的理论来解释世界,用更简单的话说,我没有一套合适的世界观和方法论——这是马克思的哲学经常提到的。

对于这两个问题,说实在的,现在我也没能找到答案是什么。爱?来自别人的爱?谁爱我?他们为什么要爱我?面对一些人们司空见惯的说法,比如:“父爱和母爱是天生的”,我只想笑一声,然后?还需要什么然后?哦,或许我会解释我为什么会笑:但是在一对天主教夫妻的眼中,上帝要比自己的孩子更重要,难道不是吗?

还有,解释一切本身就是一个过于宽泛的话题,我是说,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除非你是唯心主义,无论是主观唯心主义还是客观(我讨厌后者,前者谈论起来其实挺好玩的),你难不成想要用物质来解释一切吗?那似乎有些冰冷,但是能够解释一切的东西,似乎本来就应该是冰冷的,真奇怪。

我不知道自己又写了些什么,反正你也看不见,就算看见了,又怎么样呢?你能给我我想要的那一份爱吗?我好像在很些年前感受过,我好像没有出错,但是很短暂,但是那些爱似乎确实是真实的,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了, 可能又是胡言乱语吧。

你儿子长得很像你,我喜欢金色的头发,我的黑头发显得我阴沉沉的,当然,更有可能是因为我本来就不是个好相处的家伙,我天天都挑着眉毛,笑也不正经笑,让学生们总是谈论我,这不太好玩,哈哈,但是我喜欢在即将受到恶作剧的时候,用公文包把门砸开,然后水盆里的水哗啦啦地洒在地上,却只溅到了我的皮鞋尖。

我是说,可能这就是我解决一切问题的方法吧,毕竟学生们也没有给我我能感受到的爱。

我不认为恶作剧是爱一个人的表现……但是我不确定。

假如恶作剧的那个人是你,我会有什么样的表现呢?(用胡乱的黑线划掉了)

————

我真不行了,拜拜,睡觉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