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波鲁纳雷夫又在他的背包里找到了伊奇，他万分庆幸自己把重要的东西全放在格瑞姆身上了。
只不过过法国海关的时候，格瑞姆从纽扣后面掏出波鲁纳雷夫护照的动作被警务人员看见了，怀疑他还有其他东西藏起来，请他进小黑屋喝茶去了。
波鲁纳雷夫看着被搜出来的一地鹅卵石塑料金属片玻璃球苹果籽线团纸吸管钢丝头绳甚至还有一团湿泥巴，以及格瑞姆捂着身上被掏空的五个纽扣生无可恋。
嘛，警务人员们也很无语呢，特别是有个一手泥巴的倒霉蛋，一脸恨不得掐死格瑞姆的表情。
考虑到格瑞姆的替身能力很需要这些东西，波鲁纳雷夫在格瑞姆可怜兮兮的眼神下说烂了嘴巴才把这一堆破烂抢救回来。
妈的，怎么跟带孩子一样累。
“太好了，你不会法语，就不会再整些有的没的了。”
“我会啊。”
“放屁，怎么可能！别吹牛了，我在你的记忆里明明没看到你学过法语……”
“不只是你看见了我的记忆，我还看了你的，我在你的记忆里学了。”
灵魂交融比任何人想象和描述都紧密，就像父亲和孩子或者双胞胎之间的感应，是用语言无法形容的，一种奇妙的连接。
“那岂不是你和迈克尔·杰克逊交换替身就能学会他的太空步了？好方便的能力！”
当然不是。
格瑞姆搓搓下巴。
若是人人都像他一样还好，能在各自保持自我意识的情况下共存。恐怕波鲁纳雷夫忘了他和承太郎的战斗，格瑞姆可是连自己的灵魂都输掉了，如果不是莫妮卡的死导致连接断掉，冲击到他的灵魂，他估计只能消散了。
是的，不是死亡，而是消散。
说真的，格瑞姆超害怕承太郎，毕竟是几乎把他送上西天的人呢。
“总之，我已经发誓永远不做那种事了。”
“不要吧，我还想看你跳太空步呢！”
“请您停止幻想，波鲁纳雷夫先生。”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真的很酷啊格瑞姆！”
格瑞姆抢过波鲁纳雷夫的背包只管向前走，无视身后的哀嚎。
为什么非要用替身能力呢？明明可以自己学的嘛。
格瑞姆如是想道，并认真考虑要不要学太空步。
波鲁纳雷夫的家在巴黎乡下，比城市少了几分喧嚣，周围的居民都过着慢节奏的生活。
走在乡间小路上，心情都轻快许多。
波鲁纳雷夫甚至吹起了口哨，和认识的老人打招呼攀谈，之前很少看见他这么放松。
“简，这小伙是你的朋友吗？”头盔在阳光的反射下，使别人看不见格瑞姆的面容，只能从他的着装看出他是个男人。“穿得还挺正式。”这对格瑞姆来说只能算常服，他老老实实地摘下头盔就像脱帽礼一样，向老人问好。
他的眼睛差点把老人吓出心脏病，然后收获了一波同情的眼光。
“不，不是的，我能看见……”
“哦哦！我老伴也只能看见一点光呢，你这么年轻真是可惜啊。”
波鲁纳雷夫拍拍他的肩膀以表安慰，但如果他没有转过头憋笑憋得一抖一抖的，格瑞姆大概会更感激他吧。
“不是啦老伯，格瑞姆这是天生的，他有那个……黑化病！”波鲁纳雷夫说了一些没什么用的话。
格瑞姆：我只知道你再说，我就真要黑化了。
“还真是呢，他的头发和手都很黑啊。小伙子你这病还会扩散吗，会不会过几年长到脸上啊？”
格瑞姆：……我该说什么，我能说什么？
随便几句搪塞过去，格瑞姆按波鲁纳雷夫说的，先拿着钥匙走在前面，他听见———
“简，雪莉的事……还是什么都查不出来。你也不要太悲伤了，人都是要向前看的。”
格瑞姆犹豫了一下，他是该当作没听到还是转身回去，但波鲁纳雷夫并没有让他犹豫太久。
“我已经走出来了。你说的对，我也打算开始一段新生活了！”他快跑几步，勾住格瑞姆的脖子，发出爽朗的笑声，“我说的对不对，格瑞姆？”
格瑞姆突然停下脚步，波鲁纳雷夫被他的动作弄得一踉跄，刚想抱怨几句，就看见格瑞姆一脸认真的模样。
“虽然我没有立场说这种话，但作为您的朋友：您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我发自内心地为您高兴。”
“你、你这小子说这么认真的话我都不好意思了！闭嘴吧！”一旁的老人露出慈祥且意味不明的笑容目送两人，两人的脚步没有停止，对话还在持续，但他已经打算不去插话了。“再说了，你怎么没有立场了，你不是我的朋友嘛？”
“就算是朋友也不是什么话都能说啊。”
“那你是我的挚友行了吧！”
“就算是挚友也……”
“你闭嘴吧！”
“好的，波鲁纳雷夫先生。”
“真受不了你……”
有那么一瞬间，格瑞姆感觉会一直走下去，不会在任何地方停歇。
看得出波鲁纳雷夫的家很久没住过人了，地板桌椅上积了一层灰，于是两人二话不说直接开始大扫除。波鲁纳雷夫负责几个卧室和厨房，格瑞姆则负责客厅和厕所。
这样安排肯定是有点私心的……
格瑞姆拿着马桶搋子想。
好吧好吧，看在他每次一去厕所就会遇上很惨的事上，自己就去帮他清理厕所吧。
在格瑞姆拿着马桶搋子与马桶大战三百回合时，波鲁纳雷夫推开了他妹妹的房门，这里堆积的灰尘更多，昭示着这里空旷无人使用的时间更长。过往的恩怨随着凶手的死亡烟消云散，如今他终于有勇气推开这扇尘封已久的门，只是，似乎比想象中的容易面对。
但这也许跟楼下频繁的冲水声有关系。
忍无可忍，波鲁纳雷夫冲出房间冲楼下大喊道：
“……格瑞姆！给我省点水费吧！”
“我也想啊！但这，马桶真是太久没用过了！”
然后一阵叮叮咣咣，紧接着又是巨大的爆炸声，随后跟着格瑞姆惊慌失措的尖叫。
“波鲁纳雷夫先生！马桶炸了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无奖竞猜：格瑞姆最后有没有学会太空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