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默尔恩(Hameln),全镇大概五万人口;位于德国的下萨克森州西北地区,为童话花衣魔笛手的发源地闻名于世;但事实上,这篇童话是有真实案例改编,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已不可考,但镇上有一条名为沉默街(Bungelozenstrasse)的街道,至今仍禁止演奏、唱歌和跳舞。
不知道为什么,波鲁纳雷夫的话变少了,但开始各种照看格瑞姆,他平时也很照顾啦,但都会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以表达这是处于一种类似照顾小猫小狗的心情,而不是这么……直白。
虽然格瑞姆很想问他发生什么事了,但波鲁纳雷夫一言不发地结账的样子真的好帅啊!虽然平时也是他结账,但就感觉今天不一样了。
格瑞姆苦思冥想,没想出来。
难道是因为自己脖子落枕的缘故?不过他应该知道自己的替身能很快修复吧?
两人一上午东跑西跑的,可以说是半点关于蕾贝卡的线索都没有。不过这在旅途中已经很常见了,格瑞姆挑了把长椅坐上去,打算委婉地聊聊这诡异的气氛。
“我说,波鲁……”
“要不要吃冰淇淋?”
“啊……?”
“冰淇淋。”
波鲁纳雷夫指着远处的冰淇淋车,一脸“你不吃就宰了你”的表情。
“……啊,好啊,已经是夏天了呢。”
应该到了学校放暑假的时间,街上都是小孩子,特别是冰淇淋车前围了一圈。两个高大的外国男人一起走过去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草莓味?”
“不了,香草更适合我。波鲁纳雷夫先生喜欢什么味的?”
“……”
居然被无视了……根本搞不懂他在不爽什么啊!
最后格瑞姆得到了一支草莓香草双球冰淇淋。
所以到底为什么一定是草莓??
格瑞姆泄愤般张嘴,直接豪迈咬下一大口,郁闷地忍受嘴里冻死人的温度。
嗯……有草莓果肉的地方是酸的,其他地方会甜一点;香草整体比草莓黏稠一些,也更甜……不过在低温状态下的舌头很难进一步尝出其他细节了。
“喂,格瑞姆你……”波鲁纳雷夫手里拿着和他脸一样黑的巧克力冰淇淋,“你能不能戴上头盔吃?”
“……戴头盔?”
“嗯,或者把脸遮起来。”
“你……不会被替身攻击了吧?想用这种方式引起我的注意?”格瑞姆合理猜测道。
波鲁纳雷夫:“……”怎么说呢,他倒情愿被替身攻击了。啊,他好想现在就给花京院打电话,他一定能有办法解决的。
“我开玩笑的。”
“真是的,吓死我了,波鲁纳雷夫先生今天状态不好呢,要不要提前回旅店?我一个人也应付的来。”
……意料之中地又陷入沉默了。
格瑞姆感觉波鲁纳雷夫还是很在意早上的事,但他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好在意的呢?平时这种情况也没少发生啊,为什么偏偏今天……
波鲁纳雷夫坐在长椅上,沉思吗?不,他只是无法再进行下去了,他怕自己一张嘴就要问那个他困扰了一上午的问题:他们的关系算什么?
当然啦,他知道他们的首要任务是找到蕾贝卡和箭的下落,但他就是没法忽略这个问题呀,如果不搞明白,他就连格瑞姆的脸也看不下去了!就是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才最令人恼火!明明自己吃了亏吧?还一脸信任地看着他,像只傻狗!
还说要一个人调查,让自己回旅馆休息,本大爷拿的可不是渣男剧本啊!
波鲁纳雷夫决定了,他要开诚布公地谈谈!
一条手臂忽然搭上自己的肩膀,它的主人侧着身子靠过来,另一只手托住他握着甜筒的手扶正,“在想什么呢,要流出来了。”格瑞姆不知何时已经按他的要求戴上头盔,黑色的亮面正好倒映出他瞬间爆红的脸。
为什么,明明没有露出他的脸了,甚至没有呼吸和体温的干扰,仅仅是格瑞姆坐在那里。而且,格瑞姆的手并没有放开的意思,仿佛要看到他舔掉甜筒流下的奶油才行。
要让他放手吗?他肯定会跟自己道歉然后照做吧。
让他放手。
让他放手。
让他……
鬼使神差,波鲁纳雷夫凑过去,飞快地清理了一圈融化的奶油,并且他很确信自己绝对在那只手上留下了明显的水渍。
但格瑞姆什么都没说。
他居然还若无其事地感叹道:“看来波鲁纳雷夫先生很喜欢巧克力嘛。”
“……看来我得承认我喜欢你了。”
“真高兴听到你说这种话,波鲁纳雷夫先生。”
格瑞姆把手里的甜筒捏碎,用替身能力隔空塞进嘴里。
“讽刺我吗?”
“怎么会呢。”
格瑞姆对答如流,流畅地甚至让波鲁纳雷夫怀疑他俩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你肯定是在讽刺我。”
波鲁纳雷夫加重了语气。格瑞姆终于意识到他好像没在开玩笑,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于是只能将声音放得更轻更柔。
“我有什么理由去讽刺你呢?”
这在波鲁纳雷夫耳朵里简直像毒蛇伏在地上吐起蛇信子,阴测测不怀好意。就算他极力说服自己格瑞姆不会这样做,波鲁纳雷夫也早已失去了正常交流的能力,他陷入了一个迷宫,入口和出口都被堵死,而他还妄想能全身而退。
算了!拼了!
波鲁纳雷夫决定不去思考复杂的问题。
他已经做好觉悟了。
再说一遍,他做好失败的觉悟了!
伸手掀开格瑞姆的面罩不够,直接将头盔扯下来丢到一边,看着他黑洞般虚无而梦幻的眼睛。
好了,说吧。
“我想和你交往,请给我一个机会。”
格瑞姆眼神发愣嘴巴微张像条傻狗,看得波鲁纳雷夫想不合时宜地大笑出声,但他用他钢铁般的意志忍住了。
好正经的波鲁纳雷夫先生……他居然有这样一面,真意外。
这是格瑞姆第一个念头,然后才是诸如“啊他居然这样想”“他居然喜欢我”的传统的被表白心理活动。
随着小腹抽紧,许多话涌上来,在格瑞姆嘴边绕了一圈又咽下去,最后他只能说:
“冰淇淋要化了,不介意的话给我吃吧。”
于是他得到了一支即将融化的巧克力甜筒。
作者有话要说:烦内,这么多感情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