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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ateez·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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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崔伞的自我认知中,他与“自卑”没有一点关系。

当然,ateez所有成员的耳朵都被许鸣鹤“在粉丝眼里,不自信是男人最好的医美”的车轱辘话来回碾过,崔伞在镜头前不会表现得很傲慢,偶尔还会拿自己的长相开涮。但在他的眼里,自己长得在idol中不算好看是客观事实,自己做得在idol中不算差,也是客观事实。idol是一个需要个人奋斗、公司包装和运气共同作用的职业,在外面自然要对那些高人气的同行表示尊敬,甚至展现一些喜爱以迎合粉丝的口味,但在心里,崔伞并不认为那些人中的绝大部分其能力和人品配得上他们所处的位置,他相信这么想的人绝不只他一个。

人设归人设,走idol这条路的人,不管自己有几斤几两,自信是比常人要多的。

崔伞不认为自己这样想是狂妄的表现。

因为他也坚信着“许鸣鹤没有得到与他相称的人气”这件事。

被许鸣鹤吸引就像人要喝水一样,是自然而然的。崔伞还记得他进入KQ做练习生时,发现声乐老师竟长着一张年轻俊美的面孔时的错愕。

“今天有第一次见到我的人吗,看到我有没有惊讶?”崔伞不知道许鸣鹤有没有察觉到,在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许鸣鹤的目光没有落在任何一个人身上,“请专业的老师的费用不是每个公司都出得起,了解的比较多的话,一个组合里专门学过的成员教没学过的也是有的,我属于学得还不错的制作团队成员来兼职,不要太奇怪。”

金弘中:“哥每次都要解释吗?”

“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就不必让人带着怀疑慢慢琢磨了吧,”许鸣鹤温和地笑着,“你要是嫌我啰嗦,下次这段话你来说?”

降低了预期之后开始声乐教学,新人们又被许鸣鹤的专业水平震惊了一遍,到后来许鸣鹤与他们一起练习的时候,大家竟然有种诡异的“理当如此”的感觉。

中学时期参加过舞蹈社团的许鸣鹤为了更好的声乐教学以及保证运动量与练习生们一起跳舞,舞蹈居然也能看,所以说舞蹈这个东西从可以看到很好看很难,从不能看到可以看却不是什么天堑,为了在无数idol中脱颖而出他们要更努力……除了以上的压力和激励,练习生们的另一大共识是:许鸣鹤要不要出道?

最后许鸣鹤真的出道了。

成为队友之后了解加深,又好看又有才能的兼职老师形象更加立体,心中的好感也与日俱增。

是的,好感。

ateez的99line曾经私下聊过许鸣鹤。那时崔伞刚和郑友荣结束第不知道多少次斗嘴,郑友荣说:“我们换个人营业吧,吕尚,有没有兴趣?”

丁润浩:“你想找鸣鹤哥?”

“喜欢鸣鹤哥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郑友荣很坦然地回答。

对同性生出恋慕的情感是奇怪的,对优秀的同性产生稍有些特别的好感,放在普通人中都不算奇怪。许鸣鹤能力、性情、人品都是拔尖的,把他和那些除了年纪哪点都不比自己更强的年长者放在一起对待才是不应该。

就连镜头前束手束脚,在营业的时候一直是许鸣鹤怎么说就怎么做的姜吕尚,在私下谈起的时候也是与郑友荣一样的态度:“是的,所以我不会让出哥的。”

丁润浩:“你在镜头前怎么不说这样的话。”

郑友荣:“吕尚在镜头前说话就不错了。”

“鸣鹤哥对营业有他的想法,我担心按自己的想法去做有问题,不为这个事浪费他时间了,”姜吕尚解释道,“有时间我更想花在改善我的live上。”如何让一个激烈运动后live就不稳定的重低音在ateez的舞台上表现出优秀的唱跳效果,这个问题已经困扰许鸣鹤很久了。

崔伞旁观他们插科打诨,冷不丁开口:“我们把很多事情都交给了鸣鹤哥。”

“因为他那里有最好的办法,”郑友荣说,“幸亏鸣鹤哥和我们一起出道了……”他的思绪飘到一个地方,忽然笑了出来,“鸣鹤哥在别的公司出道,也会被喜欢的。”

丁润浩:“鸣鹤哥会被喜欢没什么疑问,就是如果那个公司是为了表情管理可以不开麦,又不让人自己创作,鸣鹤哥可能会有点烦。”

姜吕尚:“那样他一开始就不会去。”

……

对于朝夕相处的队友们来说,喜欢许鸣鹤是一件正常到可以随口说出来的事。纵使性别相同,他们也没有理由不喜欢许鸣鹤分析问题时锐利清明的眼睛,倾听弟弟们的苦恼时微微颤动的睫毛,遇到困难和不适时纠结的眉尖,与开口时依然温和平稳的语气,没有理由不喜欢许鸣鹤灌注了精妙的技巧、表现出来却全是感情的歌声,练习室的镜子里一点点地被调整、变得灵动、变得令人印象深刻的镜头表情,可以写下风格各异的旋律,可以演奏多样的乐器,也可以用力地按压酸痛的肌肉,或轻点不听话的喉咙,为人解决身体上的痛苦或者练习中的困境的手指,和在他们不好的表现与许鸣鹤冷静又有道理的分析之间,困在他喉中的叹息。

所以,在许鸣鹤喜欢上带香味的物品后,也跟着喜欢上许鸣鹤身上宜人的味道,在意许鸣鹤对自己的看法时,没有想到许鸣鹤大哥的身份和权力,而是下意识地想象他疏远客套的样子并感到紧张,对许鸣鹤产生与日俱增的好奇,不满足于从他身上获得好处,也不满足于只给予肤浅的关心与称赞、换来泛泛的队友关系,而想要一种比队友更特别的联结……也应该是不奇怪的?

崔伞这样想着。

但他原本不准备做什么。

没有头绪是一方面,现有的队友关系虽不能让人满足,也令人无需太过于急切。崔伞将他对于舞台、对于idol职业的那些野心放在前面,同时观察着许鸣鹤:他喜欢什么样的朋友,会与什么样的人谈恋爱,会因为什么事情失态,除了那些谁都能给的关怀,还有什么东西是他想要的?

相处的时间越久,越能感受到许鸣鹤的特别,观察这样一个人,带给了崔伞隐秘的满足。

直到意外发生。

在这之后,崔伞看到了许鸣鹤克制着的愤恨。

许鸣鹤在愤恨什么?撞伤他的人吗,让他没有一起上楼,最后出了这场车祸的我吗?他应该不会对我做什么,但是心里不会迁怒吗?有时明明是造化弄人,但承受的痛苦太多,也会让人将愤恨寄托到他人身上,许鸣鹤会这样做吗,会这样想吗?

回忆了以往种种,确认许鸣鹤即使愤恨,也不会因此而太过为难自己的崔伞去找许鸣鹤,强行要到了答案。

原来许鸣鹤也会有阴暗的一面啊,只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做出不像样的事,就像比起因为年长者的身份安排弟弟们,他更希望是“以理服人”、用他的正确让别人相信他的判断。

崔伞没有感到失望,相反,他感到了一种难以诉之于口,却让他急切又快乐的兴奋。

惩罚我,恶劣地对待我,然后,让我从你那里得到更多。

崔伞并不嗜好疼痛,也不喜欢受制于人。只是作为idol的人生本来就是高风险、高付出也高回报,疲惫、委屈、痛苦的时刻并不少,在许鸣鹤面前弯下膝盖,相较来说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而且许鸣鹤虽有阴暗的想法,却对行动上的“不帅气”感到很羞耻,即使崔伞表达了态度,许鸣鹤想来也不会做得很过分。就算过分了,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崔伞反悔,两个人变成有隔阂的队友而已。

“你在想什么?”

许鸣鹤的手指穿过崔伞的头发,今天他换了香水,是苦艾酒混着草药的味道,辛辣,刺激,却带给人一种有什么身体里淤积的东西被打碎一样的舒适感。

“我在想,哥对自己要求真的很高。”崔伞说。

他没有说实话。

实际上他想起了许鸣鹤给他们分析粉丝心理,讲应该如何营业的时候,补习了女生写的小说的他曾问过许鸣鹤:“为什么双方地位差距很大的恋爱关系里,总会有强势方伤害弱势方又弥补的情节?”

“我的猜测,不一定对,”许鸣鹤谨慎地回答,“因为作者笔力与想象力的限制,写不出背景落差极大的情况下如何自然地相知相爱,又希望最后有这样的happy ending,最后倾向于强势方的误解和亏欠,强行拉平两个人的差距。“

崔伞的余光落在许鸣鹤正凝视着电脑屏幕上的音轨的脸上,想起了曾经的这段对话。许鸣鹤的猜测不一定对,但至少放在现在的他身上,是成立的。

许鸣鹤比他优秀这件事毋庸置疑,崔伞对此的认知从来没有动摇过。他想要从许鸣鹤那里得到更多,就要付出一些更加有价值的东西作为交换。

比如,承接许鸣鹤那些无伤大雅的阴暗面。

“我不觉得我那么有吸引力,”虽然说着自己没有错误这样的话,许鸣鹤的声音在崔伞听来,还是有一些不安和焦虑,“你不这样做,我也不会怎么对你发脾气的,不像之前那么亲近而已,至于吗?”

“因为在亲近的时候享受了太多好处。”

“别敷衍我。”

许鸣鹤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往后拉了几厘米,又推回去,重新磕在边沿上。像是不会做菜的人打鸡蛋的手艺,犹犹豫豫,一下磕不破。

许鸣鹤打鸡蛋时都不会这样,他磕鸡蛋壳的时候干净利落,行云流水。

想到这里的崔伞憋住笑:“idol没有几个真正的保守主义,我不算特别地渴望刺激,但仍然希望做成一些特别的事,为了这个目标,可以承受一定的风险。”

“就像你要把疯狂作为你的舞台特色?”

崔伞点头,继续道:“哥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人,而且——哥给了我后悔的机会。”

他的□□匍匐,受制于许鸣鹤,但在他的心中,因许鸣鹤展现出来的阴郁、踌躇等种种新鲜的、陌生的特质而激发的,类似“狩猎”的欲望正熊熊燃烧着。

作者有话要说:许鸣鹤演绎一个讨人喜欢的设定的意义:配合信息素吸引别人之后,被吸引的人不会觉得特别奇怪

选择崔伞作为缺德对象主要是因为……从表现出来的东西看,他属于在“做想做的事”上相对来说比较激进的

不激进的人也不会出道没几个月就开始举,最后把自己的体型举到出道综艺里的快两倍宽,这事肯定要公司同意,但KQ不像是出道没多久就让成员大转型的类型,个人坚持有不小比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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