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动了。”

向队友转述完许鸣鹤的话之后，李柱延补上了一句。

“这有什么，他又不用靠一首名曲生活，”崔澯熙不无艳羡地说，“那你怎么回他的？”

“这要看贤在。”

贤在的本名是李在贤，同人文事件当事人之一，因为本名不管放进NA|VER还是Google前十页搜索结果肯定是CJ集团会长李在贤，所以有了贤在这个艺名，粉丝喊他李贤在也喊得很顺口。

李贤在最近很烦，也很为难：“粉丝在外的争吵，idol出面好吗？”要是粉丝哪里看他不顺眼，能改就说声我错了这就改，不能的话就装没看见。可是粉丝群体在外吵架，idol理论上是不应该下场煽风点火的。

“但这不是粉丝间的争执，也不是她们先做了什么。我们什么都不做，会不会成为那种……没用的男人？”李柱延说。

the boyz的媚粉是出名的，加上粉丝基本都是韩国人，对于她们的心情动态，成员们都清楚得很。

这确实是个让人为难的问题。粉丝间的骂战就算了，不管这一次谁对谁错，每个粉丝群体都不可能永远没有错误的时候，所以idol自始至终不下场是最好的。但是这一次……虽然身为男性，在两性关系上的道德水平也没有特别超出常人，the boyz的成员们倒能够与粉丝有相同的感受：

关你们P事。

“这就是‘没人可以与你感同身受，却可以在某个点上与你思维统一’了吧，”李贤在说，“我分享这句歌词怎么样？”

崔澯熙：“不如来点E标（explicit，指成人向）的。”

李贤在：“我推荐那样的歌，是让外人把大尺度的粉丝创作也翻出来吗？”

“柱延xi，不要在我喝水的时候讲这样好笑的事情。”

差点把自己呛到的许鸣鹤如此抗议。

李柱延：“控制住想象，就没那么好笑了。”

但是很显然，他们都看过粉丝的创作，也都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想象力。

虽然说想象是自由的，也是维持粉丝爱意的方式之一，但是作为被写的人，他们也不希望粉丝小说里面腰部以下膝盖以上变异的千奇百怪的自己因为粉圈之外的事情，被拿出来公开处刑。

说起来，那篇被误入的同人文只是正常的男男文学，没有加入其他少儿不宜的元素，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两个人暧昧地交换了眼色，一切尽在不言中。

聊完插曲，开始做正事。两个人先各自检查了服装与妆造，许鸣鹤将手机固定，调整位置与角度，再回到镜头前，与李柱延各自摆好姿势，对工作人员说：“三秒后拍照。”

三、二、一。

一张冬日阳光下，许鸣鹤与李柱延在明亮的书店窗前面对面饮茶的唯美照片就这样出炉了。

“就这样上传？”

“等拍完再发。”许鸣鹤说。

他也没准备搞什么大事，给李柱延的建议是：既然你的超迷你型个人综艺这几天就拍，拍张合照上传当预告是很正常的，合照的配文就用“约会”，对于idol来说是个一点也不过分的玩笑，但是粉丝能从中理解idol的态度。

两个男idol凑一起拍节目都自己说是“约会”了，粉丝想一想男同文学当然是没问题的，尽管磕。

“照片拍得真漂亮，”李柱延出于礼貌，也发自真心地夸赞道，“你是从怎么找到这么适合拍照的地方的？”

“每时每刻都想自己怎么做会显得好看，普通人这样是自恋，idol这样是职业道德。”许鸣鹤幽默地回答。

至于实情，作为一个最早学美术，对于画面审美能力还不错的人，在活了那么久以后，对于如何顶着一张男idol的脸在动态和静态下呈现出好的视觉效果，早就熟能生巧了。

节目本身反而没什么可说的，正如许鸣鹤说过，李柱延自己也清楚的，这种两个idol面对面大部分时间是聊天的综艺，与“有趣”二字的距离就像ateez与the boyz的画风一样遥远。许鸣鹤还算是能整出点内容的，他以换个环境搞作词练习为由跑到书店，李柱延也一起写两笔。

有的事在镜头前要说清楚：“这算是作词教学吗？”

“不算吧，作词不是能教出来的，”创作领域就没有名师高徒一说，老师所起到的作用只是带人入门，其他的就看自己的灵性了，“没关系，公司只是不让我在外面教声乐。”

李柱延：？

“我如果在外面教别人了，不是显得公司之前给我发工资发得很冤枉？我们代表该花的钱很舍得花，但要是发现花了可以不花的钱……”许鸣鹤开着玩笑。

能不能稍微损一下老板这个事情，许鸣鹤和金圭旭提前沟通过。金圭旭不是平易近人的老板，但他不出镜，所以如果对idol的形象塑造有利，开一开老板的玩笑也不是不可以。

镜头前的说法要让人不容易挑刺，节目拍完以后就可以说实话了。

“是因为会被粉丝骂吧。”李柱延说。

许鸣鹤给了一个“不要说得那么直接”的无奈眼神，默认之后，又道：“也不要高估我，老师主要是宣传用的设定，肯定比不上专业的，最有用的地方是上课没有通勤时间。”

李柱延：“听起来很有用。”

许鸣鹤：“你不会想用这个来调戏我吧。”

李柱延：“……哥是故意这么说，让我说不下去的？”

许鸣鹤点头。

“距离让嘉宾用舒服的节奏参与谈话，我还有很多路要走，”虽然是有一点微妙尴尬的场景，李柱延先许鸣鹤一步破解了它，“今天谢谢哥的照顾。”

“我也是第一次做这样固定在镜头前一对一的谈话，总是想用我熟悉的那些搞笑方式。‘谢谢’这个词，也是我应该对你说的。”

“这是‘学习’的过程，”李柱延说，“下次我会做得更好一点的。”

“我等你的邀约。”许鸣鹤回答。

拍摄结束，回到公司，让工作人员上传了个人超小型综艺的预告照——也就是与许鸣鹤的那张唯美合影，并配字“约会”。李柱延方才松了一口气，开始复盘节目的录制过程，回忆着许鸣鹤沉静温柔的声音，有意识地制造节目的亮点，偶尔却又有些生涩的表现。

他是研究过综艺的，但不算天才，李柱延想。

但是回忆一下自己的表现，如此评判许鸣鹤，又显得有些厚颜无耻了。以实力闻名的，没有度过练习生时期的idol，在只有简单台本的时候作为嘉宾出演一个没有多少发挥空间的综艺，他在能感觉到许鸣鹤在为综艺效果努力的情况下，还能说他做得不好吗？

后面与成员一起做，都不一定会有这次的化学反应了。

李柱延忽然感觉身上有些发冷。公司的室温和拍摄场景没有什么大差异，甚至还要高一些。李柱延只能将他的感受理解为，在无时无刻不用友善、认真和自身的才能散发着暖意的许鸣鹤之后，想到后面更难做的综艺……

啊，如此冰冷的世界。

合影与配字的事，许鸣鹤在KQ那边并不难交代，一个“营业”便足以说明了。大众那边刷完认知度，在粉丝那里也更新一下印象，很正常的操作。

海外粉丝对此的反应：这是什么合作的预告吗？

韩国粉丝对此的反应：约会？这个词用得有点妙啊。

刚刚经历了被一帮男人指手画脚说写idol为主角的男同文学是性骚扰的事之后，两个男idol拍合影并配字“约会”的行为，在她们看来无疑十分顺眼。

这就够了。

李柱延知名度不如许鸣鹤，那不是问题。许鸣鹤不准备给自己弄个“只和红人玩”的设定，而且他认知度大飞升也就是最近的事，本质上ateez和the boyz都是疫情前小公司出道活下来还能够盈利的男团，不存在谁比谁更高贵。最后，说句难听点的，就算贴在一起营业，有谁能从许鸣鹤那边吸血吗？不被许鸣鹤反吸就不错了。

当然，许鸣鹤没有打the boyz粉丝的主意，他打的是the boyz本人的主意——有没有人能贡献点进度条呢？

但现在进度条还没动，许鸣鹤弄不清是李柱延对他没感觉，还是李柱延不是一见钟情那种类型，无论哪种都是正常情况，只是既然目前是这个状况，许鸣鹤也只能再继续看看粉丝的看法了。

好听的话看过了，再找找难听的。

ateez的（韩国）粉丝：这是要合作了吗，马上要回归的是ateez不是the boyz，你不会这么急着当制作人的吧，不会吧？

the boyz的粉丝：孙英宰像鬼一样缠在了你身上以后，你也要像鬼一样缠在许鸣鹤身上了吗。没他的水平蹭也没用的。

反复确认这真的是粉丝而不是黑粉的许鸣鹤：看来他和他在的组合粉丝还挺温柔……

谢天谢地。

作者有话要说：A像鬼一样缠在了B身上，据说出处是南韩the b骂孙英宰的生硬营业（捂脸）

B不是李贤在是李柱延吗，我记错了还是看的出处搞错了？先按后者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