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eez宣布回归，并在专辑正式发布前举办了fanmeeting。

“被发现没关系吗？”中村一叶韩语一半日语一半小声地问道。好在周围一圈白人居多，黑发黑眼的人里面也是说哪国话的都有，她这样说话倒不算突兀。

金采源和宫脇咲良一左一右地望过来。

中村一叶肩膀下意识地缩了缩。

宫胁咲良（日语）：“是有一点冒险。”

金采源（韩语）：“比恋爱好些？”

中村一叶：“唉？”

金采源&宫胁咲良：怎么了？

理论上idol这不应该干那不应该干，实际上偷偷干的多了去了——比如恋爱。既然偷偷谈恋爱的趋势不可阻挡，以至于让公司从缩短恋爱禁令的时间到“不是不让你们谈你们要藏好比如谈个社内的”，说出来没有那么十恶不赦的偷偷追星，就更是一种安全的“代餐”了。

被金采源和宫胁咲良拉过来吃代餐的中村一叶却不太能下嘴。

LE SSERAFIM刚刚出道她便搞起了男女暧昧，说出来确实不算理直气壮，但在建得设施一应俱全、充满了多个封闭隔间、甚至还有一个楼层艺人专用的hybe大楼里，名义上不该谈恋爱实际上在谈的人太多了，中村一叶看在眼里，心里便不觉得自己犯了什么严重的错误。做了很多idol都做的事情而已，怎么算是错误呢？hybe要是有心情管，先管管那些一放开就跑夜店的吧。

至于应援许鸣鹤这个不知道怎么刮起来的潮流，她也听说过几种有关的说法，虽然承认许鸣鹤是个有实力的idol，但比起idol们纷纷效仿普通人，拿追星当恋爱的代餐，中村一叶更相信“idol们跟风，以一个风评不错的同行为借口套近乎”的说法。

所以金采源和宫胁咲良把她拉过来是因为——

中村一叶紧急住脑。

只能先相信这两位是拿追星当恋爱代餐了，不然把她拽过来是个什么形式的“套近乎”啊。

fanmeeting先唱的是旧歌，《wave》开场，后面《Aurora》《say my name》跟上，讲究的是一个知名度尚可，另一个是不需要太复杂的舞台布置。毕竟fanmeeting是租礼堂而不是正经的大舞台，像《wonderland》那样搞转场就算KQ舍得人力，人力在台上也转不开。

LE SSERAFIM三个人对此倒没有太大感觉，不说刚作为LE SSERAFIM成员出道两个月的中村一叶，就是之前在限定组合izone待过、搞过大型刀群舞的金采源和宫胁咲良，活动模式也和现在的女团区别不大：出有大众性的歌，然后基本上到哪里都表演那几首，非主打等开巡演了再说。

和大众性基本没有，使劲琢磨概念和舞台花样的男团完全是两个赛道。

没有太大感觉的三个人趁着表演的时间认了遍人。

虽然为了回归都换了新发型，但身高和颜值都参差不齐的ateez总体上是非常好认的，更不用说还有两大主唱截然不同的live音效辅助，所以即使许鸣鹤剪掉了他那在巡演期间频繁刷屏的飘逸长发，取而代之的是额前有碎刘海的黑色短发这种大多数男idol都做过的寻常发型，她们还是一眼将其认了出来。

剪了个清爽发型的许鸣鹤也不同于巡演期间那带着丝蛊惑人心的危险感的浪漫，看起来疏朗明亮、精神奕奕，跳起舞时动作矫健而轻灵，透着种完全到位又完全不会过犹不及的、熟练的沉浸感，粗一望去不是特别突出，多看几眼却觉得赏心悦目。而当他开口唱歌的时候，少有的听觉享受立即席卷了声音方面的感官。

中村一叶听了一会儿。待到因不久前ateez的巡演而诞生的《the days》合唱环节时，她放松肩膀，在心里跟了几遍“那些日子”。

旧歌表演，现场互动，抽签做游戏，fanmeeting的惯有环节一个个地进行着。中村一叶不再多想，权当看个新鲜。

而在她的两边，已经是第二次做队友的金采源和宫胁咲良，右手拇指都在各自的手机上划动，时不时还对视一眼，说一些中村一叶听不懂的只言片语。

izone群聊。

权恩妃：你们还在看？

崔叡娜：真的为了适当地闯祸？被拍到怎么办？

李彩演：又不是一个人去的，不行就约个challenge。

宫胁咲良：刚刚游戏环节，采源特别专心地在偷听前边人说话，我都没听懂韩国人在笑什么。

金采源：是什么谚语类的笑点吧，我没注意。

金采源：我听到了很好玩的事。

金采源：前边是东国大学的学生，说许鸣鹤上个月回了学校，有个人说“没想到许鸣鹤会做那种事”，还说幸好这个月不用向他汇报了。

金采源：但可能秋天见到许鸣鹤，没懂。

崔叡娜：不会是校庆月吧。

金采源：有可能。

金采源：还有，那个人还说许鸣鹤上个月去学校的时候还有个人和他一起去的，不像是队友。

宫胁咲良：等等，说这么多，没有其他人注意到吗？

金采源：没有直接说名字，我注意到是因为...后面再说。

金采源放下手机，隔着中村一叶，对同样放下手机的宫胁咲良轻声说：“一起来学校的，不像是里面的人。”

能从这句话里推断出主人公是许鸣鹤，需要不是那么集中于舞台，足够的联想能力，最好也正在看表演认人。

“我听到的，猜是在说他。”金采源说。

宫胁咲良脑子转了几圈才弄明白：有人和许鸣鹤一起去学校——当时没被认出来——当时的学生现在对着ateez挨个认人——可能是因为换了造型、记不住脸、或者和许鸣鹤一起去的就不是ateez成员，现在还是没有认出来。

“反应很快。”宫胁咲良评价。

“你能听懂？”金采源有点惊讶。

宫胁咲良：……

中间的中村一叶：……

我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这时到了又一个固有环节，新曲公开——用fanmeeting这种形式开启一次回归的，一般都会以提前几个小时的新歌新舞台放送，作为一种粉丝福利。

ateez换了身衣服，表演主打《guerrilla》。头发一半黑一半白的金弘中拿着手杖窜出来的时候，久经Kpop洗礼的观众们就有了预感。

预感是对的，以反乌托邦、赛博朋克为主题的《guerrilla》整体上是首很high很吵只有调子不是很多的歌，不过舞蹈强度之高堪比军训，某种意义上和歌名的含义“游击队”非常相称，又让歌曲的调子不多变得情有可原起来。

曲调不多，但编曲很有氛围，舞台表现又非常强烈，全情投入的话，站在现场还是有点热血沸腾的感觉，不全情投入的话，就有点耳朵疼。

连有那么强的两个主唱的ateez主打都这么选，怪不得男团音源被女团吊起来锤呢。

三名新女团成员不约而同地想。

这张专辑里也有许鸣鹤的作品收录，不过在fanmeeting的现场剧透式表演的，只有一首《open the sky》，重声乐和氛围感，舞蹈相对简单，还带着点舞台剧的味道，某种意义上是许鸣鹤式收录曲的特色之一。

不像主打那样直接冲击人的感官，聚集精神去听歌词，去看舞台，却很有意思。困在掌权者用虚假信息营造的赛博朋克牢狱中，在美丽的虚假和主动的、有好有坏的真实之间徘徊，发出“如果爱是假的，又怎能懂得甜蜜？它在概念上不就只是悲痛的反义？”的质问和“掀起天幕”的呐喊。

“黑夜在弥漫，时间在沉默。”

“家不会圆满，除非天坠落。”

“能否请你将天幕掀起，揭露这片天际？”

“可否为我将天幕掀起，让我冲入天际？”

……

金采源凝神听着那轻柔而紧促，一声接一声地“背光而行，沿途前进”“穿越夜晚，穿越黑暗”“走出安全屋，直到你带我回到家乡”“为终点而行，为起点而行”“为火花中未来的梦境而行”“直到治愈了过往的伤痛”“直到我们抵达安宁”。

世界观啊。

语言不通，一知半解的宫胁咲良：听着还行，不过在讲什么？

中村一叶（小声）：“我是不是听到了很多次‘stray’发音？我们来看的不是stray kids吧？”

金采源：“……回去看翻译。”

新专舞台抢先看之后又是互动，发型还是那个在男idol中常见的发型，换上一身黑投入反叛概念的许鸣鹤气场却已经锐利了很多。

聊起天来也有种反叛味：“我不太喜欢这次的主打……Eden哥没来吧？”

——虽然只持续了几秒。

朴星化：“没来，回去大数据会推给他的，相信大数据的力量。”

许鸣鹤长叹一声，突然现场清唱：“能否请你将天幕掀起，揭露这片天际？”

明明刚抛下一个惊雷，却偏偏将台下的人逗得前仰后合。

下一句刚好是朴星化唱，他也接上了：“可否为我将天幕掀起，让我冲入天际？”

台下的人笑得更厉害了。

“每次都说‘这张专辑里的歌我们所有人都非常喜欢’，是不是听腻了？”金弘中出来控场，他显然提前准备过，顺带还补了这句话的英文版。

粉丝其实也不相信这种说法，只是真话说出来不好收场，一般都是体谅地视而不见罢了，此刻她们也体谅地发出了善解人意的哄笑声。

“但我做得还可以吧。”许鸣鹤说。

台下一回忆，的确，《guerrilla》开始换了一身黑上来的许鸣鹤也换了一身强硬肃杀叛逆不服输的味，称得上令人眼前一亮。

郑友荣适时地送上一个彩虹屁：“不喜欢，但很合适。”

“作为制作人，我有擅长和不擅长的风格，站在欣赏艺术的角度，我也有喜欢和不喜欢的东西，口味还有可能变，这些都是合理的，”许鸣鹤用平淡的口吻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但作为舞台上的表演者，不喜欢一种风格，就做不好它，是不是不太合格？”

他轻笑了一声，换来粉丝的一片尖叫。熟悉各种台前人设的idol同行们，也不免为这带点锐利感的风趣会心一笑。

金弘中将手杖举到胸前的高度：“有点期待哥做概念核心。”

许鸣鹤接过手杖，手腕一抖，往前轻点，做了两下类似击剑的动作，又在空中转了一圈，稳稳落在手中。

“别想了，开场是rap，你的part。”耍完帅的许鸣鹤说。

最后搞了个有点时代特色的粉丝福利，ateez成员们限时站在出口附近，与粉丝近距离道别。能在这个时候跑来参加回归fanmeeting的，追线下甚至追ateez的线下都不是第一回了，没有发生什么需要经纪人和安保下场的事，idol与粉丝和乐融融地散场。

中村一叶：“我们要不要也过去？”

金采源&宫胁咲良：“你不担心被认出来？”

中村一叶环顾左右，再垂眸看自己脸上的口罩，她们三个这回过来，在打扮上是一副想看idol但特别怕感染新冠的粉丝模样：“不是要冒险吗？”

宫胁咲良：你是不是变得有点快。

但她还没开口，金采源先开口了：“等等，听——那人有点像——”

随着含糊低沉的呢喃，金采源转过了头，宫胁咲良和中村一叶也莫名其妙地跟着一起移动视线。

然后就对上了朴成训愕然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