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琳梅和曹宣武要去卖菜,地里种的菜,家里吃不完,就会挑到街上卖。
他们凌晨四点多起床,把曹西辞叫醒,让他到他们的房间里睡,看着弟弟。
曹西辞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爸妈一人挑一个担子,在浓稠的夜色里出了门。
没有车,他们只能挑着沉重的担子一步一步走到街上。
曹西辞站在大门口,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才转身关上大铁门。
困倦顿消,他没再睡,换了身衣服,刷牙洗脸。
然后去厨房给弟弟熬米汤,还要拌猪食。
忙好后,天微亮,他坐在院子里,开始洗衣服。
小虎摇着尾巴,趴在旁边陪着。
早上八点,曹继盛他们来了,要找何煜玩弹珠。
曹西辞抱着弟弟坐在堂屋门口吃馓子,他没做早饭,凑合吃几口。
“你们去吧。”他躲开弟弟乱抓的手,把馓子往嘴里送,边嚼边说。
曹继盛有些烦,冲着弟弟说:“曹西楼,下来自己走。”说着蹭了口馓子。
曹西辞:“明年这个时候就能走了。”
“何煜。”曹倩倩扭头冲着何煜家喊。
喊到第三声,何煜才应声,他急匆匆跑到门口,拖鞋都掉了一只,“这呢这呢。”
高兴地扬手,一撮头发从他乱糟糟的发型中间翘起。
显然是刚起来。
“玩弹珠吗?”
“玩,你们等我一下。”他说完又赶紧往回跑。
刘燕端了碗小麦出来,撒在门口喂鸡。
曹培洪一大早就去田里看看秧苗的长势,还没回来。
“你们进来玩。”刘燕笑着冲他们招手。
她为何煜能找到玩伴而高兴,先前还在心里隐隐担忧何煜会跟村里的孩子处不来。
“曹西辞去不了,他要带孩子。”曹继盛高声嚷嚷。
他已经挺长时间没跟曹西辞一起玩,心里不爽,像是发泄似的叫喊出来。
“孩子抱过来我带,你们玩。”刘燕倒空碗里的小麦,赶了一只欲往院子里钻的鸡。
这话让本身没想那么多的曹继盛喜笑颜开,催促着曹西辞快把弟弟抱过去。
曹西辞也心动不已,问曹继盛借了十颗弹珠,赢了再还他。
他们玩弹珠的地点落在了何煜家的院子里,以防被鸡干扰,还特意关上了大门。
刘燕抱着孩子在屋里看电视。
他们玩五个弹珠一把,何煜输得很快,曹西辞赢得最多。
何煜气得直跺脚,“你们不能这样。”
他想说你们让让我,但话到嘴边又涩住,毕竟被人让才能赢,也很侮辱人。
曹壮提议,“要不然分队吧。”
曹倩倩:“我们五个人怎么分?”
“我跟曹西辞一队,你们三个人一队。”曹继盛快速分好,笑嘻嘻地站在曹西辞身边。
“不行。”曹倩倩冷着脸拒绝,“你跟何煜一队。”
曹继盛也拒绝,“我不跟他一队。”
被嫌弃了,何煜恼道:“不玩啦。”
“我跟何煜一队。”曹壮道。
“你们两个跟我们三个打。”曹倩倩:“你确定?”
玩游戏的快感在于实力相当,太厉害不行,太弱也不行。
何煜和曹壮的组合,就是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
“还是我跟他一队吧。”曹西辞瞥了眼何煜撅起的嘴,深觉他的脑构造跟别人不同,四肢也很奇特。
白白送上门都打不中,不是手有毛病,就是眼睛有问题。
事实证明,何煜可能都不太正常。
……但勉强还有救。
“手往下一点,瞄准。”曹西辞心累地蹲在他旁边指导。
总共不过半米的距离,何煜伸出舌尖舔了舔由于紧张而干燥的唇。
曹继盛起哄,“打不中,打不中,打不中……”准备给他来个洗脑。
何煜的双眼紧盯着那颗母弹,左手掌压在地上。
曹西辞给他找准路线,用手比划了下,道:“好了,就这样打。”
何煜屏住呼吸,迟疑了两秒才打出。
只听‘砰’一声轻响,曹西辞率先笑了下。
“中了中了。”何煜跳起来欢呼,一扫前面连败的沮丧。
曹继盛直说:“作弊,你们作弊,曹西辞你不能教他。”
“我们是一队,凭什么不能教。”何煜摇头晃脑,简直快要得意忘形。
这局,何煜和曹西辞赢。
在连赢了三局后,曹继盛不干了。
“不玩了,没意思。”
何煜晃了晃快要装满口袋的弹珠。
反正赢了不少,不玩就不玩。
“我们几个人中,曹西辞最聪明,他跟谁一队,谁就能赢。”
曹继盛对曹西辞的盲目崇拜,在很小的时候就出现了。
从会走能跑开始,两人就经常被家长放在一起比较。
由于曹继盛天性好动,曹西辞就被定为他学习的目标。
‘跟小辞学学’‘你看看人家小辞’诸如此类的话语经常在他耳边响起。
他起初不服,从而萌生出对曹西辞的讨厌,可曹西辞一点也不在乎。
有的人,聪慧和从容是天生的。
好比曹西辞,三四岁的时候就知道刷碗,而他只会把碗盘打碎。
曹西辞学东西很快,而他要反复很多遍才学得会。
因此,他不得不服,并且望尘莫及。
有时,他恶意欺负曹西辞,曹西辞也从来不会告状。
曹继盛的爸爸气极了,会说:“小辞是来报恩的,而你是来讨债的。”
他觉得曹西辞无所不能,什么事都能做的很好,只要他想。
对于曹继盛的话,无人反驳,曹倩倩斜了他一眼,“你肯定是最蠢的。”
“怎么可能是我。”曹继盛不干了,叫嚣着:“最蠢的明明是何煜。”
何煜也不干了,声音比他还大,“你才蠢,你是最最蠢的。”
三个人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谁也不服谁。
曹西辞见苗头不对,赶忙对曹壮说:“快点拉开。”
曹壮刚伸手,就被曹倩倩一把推了出去,踉跄着险些摔倒。
曹倩倩揪住曹继盛的衣服,曹继盛揪住何煜的。
----何煜伸手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