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妮不安地揪着衣角，不敢看旁边的老师，也不敢看电脑屏幕，就死死瞪着桌子上的一个牛皮笔记本。
安东尼浏览着网页的内容。
论坛乍一看，只是个化学爱好者交流地，但有一些隐秘的帖子，在呼吁大家参加一个王水制作比赛。而且发布人很擅长煽动，用激将法把这群青少年都吸引到了。
安东尼想到了什么，在网页内查找，果然，有人表示了有点惶恐，但是很快被许多人嘲笑，说他懦弱。
然后那个孩子就没怎么发言了。
只是制作的话，他们明显都是会的，不至于害怕制作过程。那明显就是...
安东尼想起了最近的那个案子，突然很想见见幕后黑手。对方化学应该不错，要是有个小助手就太好了...
“芬妮，这件事我来解决，你先不要掺和进来，我担心这背后还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因为有点晚，校车没了。安东尼开车送芬妮回家。
卡斯特夫妇热情邀约他留下来吃晚饭，他婉言拒绝。他站在院子门口的时候，另一辆车停下来了，一个和芬妮长得很像的女孩子走了过来。
这应该是珍妮。她的精神状态明显很差，妆有点浓，但还是看得出黑眼圈。眼睛没什么神采，看见他明显有点疑惑，但是似乎懒得管，和他擦肩而过。
芬妮：“珍妮，这是我的化学老师佩特先生。”
珍妮没理他们，头也不回地进了屋。芬妮有点尴尬，赶快说：“抱歉老师，珍妮可能只是心情不好...”
“没事，可以理解。”
“唉...”
克拉克垂头丧气地戳着盘子里的煎鱼。
“怎么了？”安东尼今天心情不错，把周末买的青花鱼拿出来煎了，因为克拉克今天也加班，所以做了两人份的。克拉克临时做了份蔬菜沙拉。
“你知道最近的王水伤人案吧？”
安东尼往蔬菜沙拉上面加沙拉酱：“当然，最近社交软件都被‘被泼了硫酸或者王水怎么自救’刷屏了。”
克拉克：“我也被派去采访这个案子了，但是受害者大都记不清到底是谁，路过的人也看不清，监控也拍不到，警方也不透露，不知道是不能泄露还是他们也没头绪...”
“我有点猜测。是不是有男有女？”
“是的，监控下只拍到一个捂得严严实实的人，但分辨得出来，不是同一个人。”
“话说现在天气也没那么冷吧，捂得严严实实都没有引起行人的注意？”
“有可能在监控死角迅速脱衣服了。”
“诶，我还觉得是青少年犯罪呢，但是孩子们很难做到那么缜密吧。”
“我也觉得应该是青少年，可能有成年人指引。但是没有证据，全是盲猜，佩里不会允许我这样写的。”
安东尼支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他本来打算回家里自己追踪幕后黑手，但他的电脑技术不算多好，还不如交给警方，让他们追踪，自己捡漏。
于是他戳戳小记者：“我有个线索，本来打算直接打警方的热线电话的，但是现在想想...需要我给你冲业绩吗？”
克拉克的蓝眼睛刷的亮了，小卷毛也支棱起来：“真的吗？等一下，我去拿摄像机！”
安东尼拽住他：“不必了，我打算匿名，你只用告诉警方，然后写你的报告。”
安东尼在学校的名单上查找“珍妮·卡斯特”。
没有。
“珍妮弗·卡斯特”。有了。
安东尼抄下她的出生日期、血型和家庭信息，把纸条收在贴身的口袋里。因为隔壁的克拉克，他的工具都没敢放家里。
他收到一张图片，是一个年轻的男孩身首异处。安东尼淡定地确认照片真实后，把尾款打过去。
对方：“合作愉快。”
作为重要线索的爆料记者，克拉克成功和警方争取到了跟进案子的权力。佩里接到电话，先是夸他抢到了头条，然后命令他一定要第一个发出案子的结果。
克拉克：“...”
他和吉米站在角落，看着单向玻璃另一边的少女。珍妮·卡斯特很不配合，低着头，任凭谈判专家说，就是不开口。
另一个被逮捕的是约翰·弗朗，也是十七八岁，情绪很激动，一直在和谈判专家争吵。
“我们是化学天才！那些垃圾才不配和我们相提并论！没错！我配置了很多王水，拿给了那些执行的人...反正我没有罪！”
吉米：“看来突破口在弗朗身上，看他多会说。”
克拉克：“我不觉得。按照他的措辞，他应该和核心领导者接触不多。”
下午的时候，佩里把露易丝派来了，说正好露易丝跟进的另一个案子结束了，让她来接手。
虽然露易丝人很好，自己也敬佩她的专业能力，但想到这份爆料是安东尼送给他的“礼物”，他就对佩里的安排感到有点不舒服。
他没有走，还是留在警局盯着两场谈判。
露易丝自告奋勇，打算以女性的身份和珍妮谈谈。警方允许了。
克拉克盯着单向玻璃，露易丝的声音从小广播里传出来。
“你好，我叫露易丝·莱恩。珍妮...这是你的昵称，对吧？我可以和你谈谈街上泼人王水这件事吗？”
珍妮没理她。
露易丝有心理准备，自顾自地说：“珍妮，某种意义上你的罪名已经成立了，如果你不能说出指使你的人的话，你就是故意伤人罪...”
最后珍妮还是没说一句话。
克拉克感到有人靠近，是一个棕色卷发的小女孩，和珍妮长得很像。他知道这就是安东尼的学生芬妮。
克拉克：“芬妮，你有和珍妮谈过吗？”
芬妮：“很多次，但她不喜欢我很久了，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露易丝拉开门出来了，不太高兴。克拉克：“莱恩小姐...也许你有点凶了。”
露易丝：“可是之前的女警都用温柔攻势，但是不见效。”
克拉克听着露易丝高跟鞋清脆的声音远去，看着玻璃对面的少女。他能感受到，芬妮的担忧与惶恐，珍妮的恐惧和自暴自弃。
“警官，可以让我试试吗？”
安东尼愉快地走进社区的一家书店。新的供应者又确定一个，而且是个很好下手的目标。
书店的顾客不多，店主也不热情。年轻的男人坐在柜台后自顾自地看书，不怎么理会那些客人。
安东尼要买的书不好找，他直接敲了敲柜台，见店主抬起头，便问：“请问有《猎巫》吗？”
黑发黑眼的亚裔男人立刻来了精神：“《猎巫》？有的！我帮你拿！”
他兴冲冲地小跑到书店深处，安东尼跟着他走到里面，看见密密麻麻的历史类书籍。
安东尼接过这个大部头，随意翻了翻，问：“你相信巫师或者女巫真的存在吗？”
店主侧过头看他，黑框眼镜的镜片正好被白色的灯光照到，反射出一片白光：“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我的观点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现在连超人都有了，听说隔壁的中心城也出现了个闪电侠。”
店主偏头：“也许我们身边就藏着什么超能力者。”
他们交换了名字，算是成为了朋友。安东尼付了款，走出书店的时候，他看见了门口架子上的漫画。
“超人的同人漫画已经出来了？”
“嗯，小孩子还挺喜欢。”
安东尼拿起一本，看着封面上的三原色小卷毛，抽了抽嘴角：“超人不是身份成谜吗？他们有版权？”
“铁定没有，但是超人没去维权，他们就心安理得地继续赚钱喽。”
安东尼提着袋子离开书店，很快笑容就消下去，变得忧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