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扯开领口，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虽然自己实际上不用呼吸。

刚才，他们和一大群战斗力非凡的哥谭记者挤在酒店前面，努力地给那些富豪拍照，试图用最好看或者最猎奇的角度赢得明天的头条。更厉害些地直接朝红毯挤，试图把话筒递到富豪们嘴边。

但是富豪们不是明星，他们的保镖还挺给力的，把那些记者都按回去了。

克拉克痛苦地问他的临时搭档欧凡：“你们娱乐版面的记者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欧凡：“不止如此，很多时候还要跟粉丝抢呢！”

“卢瑟来了！”

在叫嚷声中，克拉克凭借着身高优势举起摄像机，咔嚓咔嚓拍了一堆照片，刚放下手，又听见人们尖声叫嚷：“是奥利弗·奎恩！”

于是又是一阵猛拍。

小镇男孩真的不习惯这样的场合，他重重吐出一口气，身边的临时摄影搭档欧凡贴心地问：“你实在不舒服的话，就出去一会儿吧。”

克拉克感谢他的好意，但是……“韦恩先生还没出场呢，我们不能错过这个。”

很难说兢兢业业搞事情的富豪与绯闻满天飞的花花公子哪个更吸引人，但主要是对于大都会人来说，莱克斯整天在媒体上路联，差了点新鲜感，而布鲁斯·韦恩毕竟不是自己城市的，有那么点“距离产生美”的味道。

小记者在拥挤疯狂的人群中屏息了好久，才等到那辆拉风的劳斯莱斯疾驰而来。他立刻跟着众人举起摄像机，镁光灯全部照在那三个人身上。克拉克仗着眼睛好，仔细看去，报纸上见过的布鲁斯·韦恩挽着一个穿着鱼尾裙的美人，后面跟着个穿西装的小少年。

据说那是韦恩先生的养子，但都是黑发蓝眼，记者们早就把他们的身份从私生子编排到小妈文学了。

在保镖的保护下，花花公子朝记者们放电，大步朝酒店走去。这时，他的视线扫过人群，突然看见了一个特别明显好像又没什么存在感的记者。他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乖乖的，仗着身高优势把摄像机举得特别高。

布鲁斯·韦恩朝那边点点头，又引起一阵骚动，然后潇洒地走进酒店去了。记者们当然很想一起进去，那可是富人们的酒会！但是保镖们还是挺敬业的，把他们全部拦住了。

欧凡拉着克拉克往前挤，挤到保镖们面前，出示了星球日报提供的证件，顺利进入了酒店。看着克拉克惊讶的表情，欧凡骄傲道：“我们可是星球日报，这种酒会一般都会给我们两个名额。”

然后，克拉克看见还有几个记者、摄影师也挤了进来，好像是卢瑟名下的新闻记者。他们走进了员工电梯，看见韦恩企业自己的企业记者已经上去了。

克拉克慨叹：这就是“控评”吗？不过都管的这么严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的花边新闻甚至负面新闻怎么来的？

他谨慎地缩在角落，降低存在感。这时他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悄悄拿出手机来一看，是安东尼给他发了“晚安”。

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早？克拉克没有多想，回复了“晚安”就把手机揣好，继续装乌龟。

不过进入会场欧凡就不允许他当乌龟了，虽然富豪们不允许他们拍摄一些出格的东西，但能拍到擦边的也很不错啊！

记者们只允许在边缘走动，克拉克溜达着晃了一圈，拍了一些非常普通的交谈照片。以前卢瑟总是处于人群中心，现在好像被韦恩分走了不少。或者说，反过来，卢瑟分走了韦恩的一些“人气”。

奎恩先生身边的人也不是，但他好像有点划水，在尽量往角落里走。

欧凡看了看他的战利品，对他抓捕新闻的能力非常不满：“你拍得……唉，太没有冲击力了！看我的这张！”

克拉克看着韦恩和一个漂亮的中东女性的错位接吻照，感叹欧凡真是会找角度。

欧凡看他脸色不好，让他出去透透气。这次克拉克没有拒绝，溜出了会客厅，跑到对面的窗台前。这里开着窗户，一点春夜的雨丝飘进来，凉悠悠的。

这里还有一个人，克拉克认出他是刚刚跟在韦恩先生后面的少年。少年发现有人来了，转过来看着他。克拉克发现他正端着一盘马卡龙和一杯……鸡尾酒？

克拉克皱起眉头，温声说：“未成年的话，不能饮酒哦。”

少年瞪大了蓝眼睛：“这是度数最低的了……好吧，我不喝了，你也千万别和布鲁斯说。”

两人就趴在窗台上淋雨。少年很自来熟，自称叫理查德，跟布鲁斯一起生活。他溜出来是因为里面太无聊了，布鲁斯又不允许他喝酒。

“你是大都会来的记者？”

“是啊，我叫克拉克·肯特。”

克拉克看见理查德露出奇怪的笑容，很快又收了起来，转化为很正常的顽皮笑容。

“我想溜走，你能陪我吗？”

克拉克摇了摇头：“我的工作还没做完，不能离开。而且，如果你要走的话，还是还要跟你的监护人说哦，哥谭很危险的。”虽然有蝙蝠侠，但蝙蝠侠也不能顾好那么大一个城市吧……

理查德撇了撇嘴：“你的男……家里人有没有说过，你有点……像老妈子？”

“有吗？”克拉克摸了摸脸，他是有念叨过安东尼的饮食啦，但只要安东尼撒个娇或者坚持要吃，自己就没拦住过。

克拉克待了十几分钟就回去了，他拿着那么高的加班费，一直划水好像有点过意不去。他拿起摄像机，随手一拍，就拍到了窗外一闪而过的黑影。

这可是二十多楼！

克拉克确定自己没有眼花，照片也证实了这点。他警惕起来，这里几乎全是有钱有权的人，似乎也确实都是高风险人群。他端着摄像机，不动声色地靠近了厕所。

一分钟后，一声枪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克拉克转过头去，看见一群拿着枪的彪形大汉冲进来，包围了整个会客厅，紧接着，一个高高瘦瘦的家伙走了进来。

“Surprise！”

所有人都不再发出声音，想要尖叫的女士也都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克拉克慢慢地弯腰把摄像机放到地上，这东西可贵了，他不想把它弄坏。然后他就蹲在地上打量那个一看就很有地位的家伙。

绿头发，似乎被墙漆刷过的脸，扭曲的笑容……很显然，这就是那个即使是在大都会都能止小儿夜啼的小丑，也是用来证明大都会幸福安康，哥谭水深火热的人物之一。

“今天真是，高朋满座啊，看来我又有机会认识新朋友了。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好吗？当然很好！来，这位美丽的女士……”

忍耐着欧凡谴责的目光，克拉克蹲在地上悄悄往厕所门蹭过去。然后，他看见了同样在以很没形象的姿势蹭过来的韦恩总裁。

两人相顾无言一秒钟，克拉克对他做了“请”的手势。韦恩先生很不客气地先进去了，十几秒后，趁着小丑在那里尖声要求人们在十分钟之内找出会客厅的炸弹，克拉克也溜进了厕所。

韦恩先生已经不在了，可能是已经溜走了吧。克拉克艰难地挤出厕所窗户，拨打了911报警电话。对面接得倒快，听到是小丑，那声音就开始颤抖了。

一向很有礼貌的克拉克终于翻了个白眼。这是什么样的地方啊！那么多带枪保镖都是摆设吗？现在街头□□都猖狂到直接跑到媒体面前了吗？富豪溜得真的快啊，也没见他带上自己的儿子！911也靠不住！

蝙蝠侠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