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联邦，江年带着蒋君去了海生的住所。

她们能完好无损地回来，而且成功吞噬了一名邪神，说明任务非常成功，永生之门距离胜利又近了一步。

海生刚想祝贺，就注意到了江年和蒋君的表情。

二人的脸色比死鱼还要臭。

海生端来两杯茶水，坐在茶桌旁，猜测：“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蒋君瞧了瞧江年的脸色，不知道能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江年说话很直接：“我们动手的时候被金钱之神看见，代名者很有可能已经知道我是卧底，也有可能祂就在赶来杀我的路上。”

茶盖圆滑地划过茶碗边缘，海生思索：“按照你现在的实力，与代名者对战不会有好结果，起码要再加上一个邪神的力量才勉强能赢。”

江年蹙眉：“可现在去哪里找一个弱小的邪神来吞噬？”

联邦倒是有一个，江年可以确认诺文要员就是权力之神，但权力之神的力量太强，一时半会很难吞噬掉。

蒋君张口欲言，又张口，又欲言，就是说不出来话。

江年让她想说什么就说，万一代名者突然袭击，她就要把话带进土里了。

蒋君神情复杂：“我早就想说了，圣主，我们商讨事情，为什么他还在？”

她用眼神指着海生。

蒋君自己是被圣主策反的邪神信徒，那么海生是什么？

江年也不知能不能回答：“他是……”

海生抢先道：“是圣主的信徒。那时候你们让我成为星空暗面的人才肯放过我，我当着你们的面宣誓对圣主效忠，忘记了吗？”

他笑眯眯地说。

蒋君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碍于圣主都没有异议，她也不好多说。

当时他们三个是你死我活的关系，蒋君根本想不到未来还会出现今天这样的场景。她居然和这两个人一起商议对抗邪神，还要弑神？

这个世界简直太魔幻了。

蒋君无奈：“好吧，我会把我所知道的所有代名者资料都说出来。”

她开始叙述。

“旧神的代名者，这只是根据祂的身份得来的称号，祂本身还有一个名字，就和生命之神、权力之神一样，祂被成为隐匿之神。”

“圣主应该看见过，代名者全身透明，无色无形，就像一团凝固的意识，没有任何血肉一样。但祂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脱离血肉仅凭意识生存，之所以透明无物，是因为祂的能力——隐匿。”

“透明的并非他本身，而是人们的思想，祂会在所有人的精神中隐匿起来。只有一种人能够看见他的本体，那就是即将被祂杀死的人。”

江年想起智慧之神被代名者杀死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但智慧之神突然向自己肩头看了一眼，就瞬间烟消云散。

蒋君继续道：“祂会在目标的思想中植入一个暗示，让目标人物怀疑祂就在身边，在恐惧中忍不住寻找祂的踪影。但千万不能寻找，因为当找到祂，和祂的眼睛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你会看见祂的本体，然后在巨大的精神冲击中灰飞烟灭。”

智慧之神很聪明，当时能够猜到代名者出现在祂的侧肩，一下子就找到了代名者的眼睛。也正因如此，祂才会死得更快一点。

这种精神层面的战斗防不胜防。

海生总结：“你知道祂一定会来找你，但却看不见，你不能生出代名者或许已经在身边的念头，不能用眼睛找祂的踪影。”

蒋君提出建议：“想办法让自己失明无法恢复，是不是就能保住性命。”

海生却摇头否定：“今天能因为害怕代名者而让自己失去眼睛，明天心中仍有恐惧，就会让自己失去大脑，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精神污染，说不定祂正在等着你一步步伤害自己，根本无需祂动手。”

为了战胜敌人而伤害自己，是最愚蠢的行为。

江年不打算放弃眼睛断尾求生，倒不是因为海生给出的原因，而是：“如果我失明了，还怎么找到代名者，杀掉祂呢。”

磅礴的力量在江年身上产生震动，似乎能感受到主人的心情，能量雀跃溢出，为江年勾勒出一圈光晕。

她不再是那个畏首畏尾的小巡查员，小中医，她已经吞噬了美神和生命之神，她是渎神计划制造出的终极武器。

更何况，江年勾起唇角：“除了秩序之神以外，我们还有一个邪神呢，不是吗？”

回到联邦为要员准备的住所，江年大大方方洗了一个热水澡，放松心情后入睡。

联邦要员的待遇不错，江年的住所豪华大气，和海生住的地方很像。

电子设备没摘的标签上都有好几个零，从门口走到卧室还要依靠代步车，幸好这里的床又大又软，舒适极了。

卧室里还有一面很大的椭圆形全身镜，自带美颜功能，照出来的人像非常好看。

如果不是江年亲自吞噬了美神，她恐怕会怀疑这面镜子里是不是藏着美神。

一大早，江年站在镜前，整理自己的要员制服。

左边的肩章好像比右肩沉一点，江年拍了拍肩上的三颗月亮肩章，月亮闪着崭新金属光泽。

镜中人神情不再腼腆，此刻的眼神中充满锋芒和锐意。

江年走在联邦大楼里，众人打招呼，她以轻松的笑容相对。

轻车熟路找到会议室，推开一扇豪华而沉重的门，里面坐着的还是那几个要员。

和上次一样，诺文要员站在台上发表讲话，即使身上的贵重宝石闪耀光彩，也挡不住她面上灰沉沉的郁色。

“管家现在出现了问题，识别功能和判断力大不如前，情感能力几乎为零，电子生命退化成了一个普通的人工智能。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剩下的要员开始讨论，其中一个要员不忿：“数字女娲监管管家的服务器，根本不让我们靠近一步，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诺文湖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愠怒。

要不是为了掩盖管家被邪神动的手脚，数字女娲也不会死死瞒住管家的异常情况，就这样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江年趁他们说话的时间找了个空位坐下，自以为轻手轻脚，却被诺文要员点了名字。

“江年要员，散会之后请留下一会儿，我有事找你。”

这场争论没有结果就散会了，其他要员都早早下班，只剩江年坐在会议桌旁百无聊赖地玩自己的手指。

她一抬头，那双绿宝石般的眼睛正在审视她。

诺文要员单手拍在桌上，戒指和金属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脆响。

“你早就知道管家出现了问题，对吗。”

江年装傻：“对啊，不就是我们下的手吗。”

上位者的威严渐渐浮现在诺文的脸上，她厉声：“别装了，你早就知道生命做的手脚不见了，否则第二财团的钱款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到账。因为你知道，这件事会中途夭折，根本用不上打款。”

江年不承认也不否认：“哦，既然不用给钱了，那我就走咯？”

江年起身欲走，身后却传来诺文要员的一声轻笑。

像一个大人在包容孩子的调皮和无知。

“秩序，我以为在这堆邪神之中，拥有理智的只有你和我两个。看来你并不这样认为。但你要知道，我们找到了唯一一条正确的通路，不论你要选择哪个分叉口，都只是绕远，而不会改变方向，最终还要回到这条路上。”

江年回头看她，企图从那双绿眼睛中看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诺文要员挥了挥手示意江年可以随意离开，她说：“我们有很长的时间可以验证，我并不惧怕任何质疑，因为真理就摆在这里。”

她身上的威势褪去，看上去真的一点也不着急。

就在江年推开大门之前，她最后送上一句话：“希望你早日回心转意，我可是非常喜欢和你共事呢。”

这感觉不太对，江年脑海中浮现出周芳存临死前的画面，总觉得和诺文刚刚的样子很像。

一种看破世事，对一切都失望透顶的无奈感。

江年左边的肩章太沉了，压在肩上不舒服，她准备回去给自己扎两针，松松筋骨。

她回到自己的豪宅，换上舒适的衣服，在热水中完全放松。

电子设备自动送来饮料和晚饭，江年一边等待自己的头发烘干，一边查阅联邦的资料。

最近的人事调动过于频繁，准确地说，是在江年出任要员之后的人事调动一下子增多。

尤其是赵姐手下，突然增加了很多用人指标。

永生之门和第二财团一开始还知道隐藏，现在已经图穷匕见，恨不得马上占领联邦了。

永生之门背地里悄悄搞出了成果，有这种实力还可以理解。但数字女娲前期根本不赚钱，第一财团是怎么壮大的？

江年翻阅资料，她发现第一财团的发展走势明显不正常，一开始三大财团齐头并进，但第十六财团的机械方舟公司占据了机械时代的优势，发展速度增大，把其它两个财团远远甩开。

可不知什么时候，第一财团就追上了第十六财团，甚至超越了第十六财团。

没有任何原因，第一财团也没有推出引领潮流的商品，就在某个点，它的发展速度开始呈指数式增长。

既然知道了有邪神入侵第一财团，江年不得不怀疑是其中一个邪神搞的鬼。

当时，就在见到金钱之神之后，蒋君马上捡到了金币发了一笔横财。

难道金钱之神会为人带来金钱？

得想个办法把金钱之神搞到手才行，没有别的原因，江年只是喜欢小孩子的金色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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