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台前的准备阶段，许念紧张的满手是汗。
她只期盼这次的演出能顺利完成。
许嘉钺看出了她的紧张，站在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排练这么久，一定没问题。”
“实在紧张的话，试试深呼吸。”说着，他直接打了个样。
然后又贴心的帮许念挡住身后的目光。
这是第一次，许嘉钺的笑给人一种安心感。
许念学着他的样子，三次深呼吸。
这才让紧绷的精神松懈了些。
“好点了么？”许嘉钺问。
许念点点头。
“你觉得我的队形安排还有没有什么纰漏？”许念忍不住问。
许嘉钺歪头一笑，“没有，我觉得很不错。”
许念攥着手，紧张地眼神不住往台上瞟。
许嘉钺侧身，挡在她面前。
他用力地抓住许念地肩膀，逼着许念迎上他的目光。
“相信自己，这不过是一场小小的演出而已，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
许念抿唇。
小小的演出么？
对她来说好像是意义非凡的一场演出。
许嘉钺还在说什么，许念没听进去。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舞台，平时彩排的画面一遍又一遍的从脑海中完整浮现。
直到确定没什么大的漏洞后，许念才放松了些。
“呼，好了。我调整好了。”许念冲着许嘉钺浅笑，语气确实放松过了不少。
许嘉钺拍了拍她，轻声说了句：“加油。”
秦多多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排窜过来，挤开许嘉钺，挽上许念的胳膊。
“阿念，我好紧张。”
“完一失误了怎么办？”
“啊啊啊，我现在已经瑟瑟发抖了。”
秦多多一口气说了一大段，整个一个焦虑贩卖机。
许嘉钺压了下眉头。
他刚好不容易平复了许念的紧张。
秦多多这一连串的炮轰式发言，他努力全白费了。
“没事，相信我们可以圆满完成的。”许念反握住她的手。
两人相视一笑。
“原来，你也紧张出汗啊。”秦多多半开玩笑道。
“没想到，我们一样。”许念笑着回应。
台上的音乐声结束，四名主持人登场。
“长亭外，古道边。熟悉旋律，印刻心中，远去千里，折柳送别。这是我们对高三学长学姐们的思念，是我们最真诚的祝福。”
“接下来，请欣赏由高一六班带来合唱，送别。”
灯光熄灭，红色幕布缓缓合上。
幕后，许念指导着大家各就各位，动作麻利。
当厚重的幕布拉开，一束光打在许念身上。
她身穿白衣黑裙，亭亭玉立。
站于队形前方，独特美丽。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她的声音婉转清丽，不需要任何伴奏，都能将人一下带入情绪之中。
暖色灯光给她围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第二句结束，灯光忽灭，她归于人群之中，再难寻踪影。
紧接着，响起整齐划一的青涩歌声。
“长亭外，古道边……”
四束追光灯分别打在四个舞蹈演员身上，她们从人群深处一个个展露头角，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后来的张扬起舞，从默默无闻到光芒万丈。
这是最好舞蹈，也是最好的临别祝福。
命运站在阴暗的角落，唇角微微上扬。
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许念。
不论她明媚耀眼，还是深藏人群。
他都能一眼找到她。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灯光渐渐熄灭，幕布缓缓合上。
唯有悠扬曲调余音绕梁。
一瞬间，台下响起雷鸣般掌声还有阵阵欢呼喝彩声。
许念回头看着同学们，笑了。
-
这一次高一六班的演出无疑惊艳的全场，一举成为文艺汇演排行前三的节目。
许念也因此获得了不小的关注度。
大家刚下台，就有人等在候场处。
见许念和许嘉钺来了，人们一窝蜂涌上来。
“学妹，可以加个微信么？”
许念含笑推脱，说自己没有手机。
“那可以约个饭么？”
人们的热情让许念有些难以招架。
她从未被这么对待过。
许嘉钺替她挡住一部分人流，许念才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许念，有人找，在后门。”带着工作牌的学生会成员解救了她。
许念急忙回应：“好，我这就来。”
应该是亡冥神找她。
许念想着。
显然秦多多也想到了，松开拉着许念的手，“你快去吧，我给你占位置。”
演出结束后要求班里同学有序回到礼堂前排的班级区域座位上观看后面的节目。
许念约好和秦多多坐在一起。
“好，我很快就回来。”
-
许念穿过拥挤的人群，快步向后门走。
推开有些破旧的礼堂后门。
正对一片小树林，显得有些空旷。
“嗯？人呢？”许念心下好奇，嘴里喃喃道。
她一手推着门，又往出走了几步。
一回头，看到了站在门后台阶上的命运。
他依旧是一身黑衣，黑色的鸭舌帽将他的脸遮住了大半。
不过，越是这样，越衬着他气质独特。
还有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的神秘。
“你、我的演出刚结束。”许念语气中带着几分遗憾，“你刚才是有事么？”
命运看向她，眼睛弯了弯，“我看到了，是很独特的演出。”
“辛苦你了，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命运语气虽然冷淡了些，但是话语中的赞扬是藏不住的。
得到命运夸赞的许念唇角不由自主翘起，暗戳戳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给你准备了庆功宴，汇演结束后我来接你。”
“庆祝？”
“嗯，去我家。还有亡冥神和财神。”
一听到财神，许念眼睛又亮了。
“好。”许念甜甜一笑，心里早就兴奋的不像话。
“那我先走了。”
许念听到这话忍不住问：“你来这里，是专门为了看我演出么？”
命运双手插进兜里，傲娇的嘴硬：“恰好办事路过，进来看看。”
“哦。” 许念声音低沉，垂下了头。
命运从兜里摸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
“这是给你的。”
“什么？”许念诧异。
“奖励。”
“奖励？”许念伸手接过，打开盒子。
是条银项链，吊坠是偏光鱼尾。
鱼尾的纹路雕刻的很细致，像是人工打磨的。
这原本是很常见的配饰。
可许念就是觉得这项链不普通。
这鱼尾吊坠也和从饰品店看到的不一样。
隐隐发着莹白的光，像是时刻能变成真的鱼尾一样绚丽。
“你为了今天的演出付出了很多。所以，这是给你的奖励。”
许念拿着盒子的手一抖。
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有人因为一场演出给她奖励。
第一次有人鼓励她，肯定她。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许念目光闪烁，敛眸盯着手里的盒子，不敢直视命运。
“因为我说过我会帮你。”命运没有任何犹豫，清隽眉眼透着坚定。
许念面色一红，半刻后急忙道：“我、多多还在等我，我先回去了。”
慌忙逃走的她没注意脚下，被台阶绊了一跤。
她的手凑巧推在命运胸口，整个人摔在命运身上。
命运身上有一股独特的香味，既像清雅绅士，又像纨绔浪子。
是……张扬又禁/欲/的香。
许念的脸颊肉眼可见的爆红。
她飞速站稳身体，和命运拉开安全距离。
“我、我、对不起…”说完，许念抬脚就跑，一刻都不敢多停留。
命运轻笑了声，带着几分玩味。
许念走后，命运摸上刚才被她推着的胸口处。
那里心跳正在有力的跳动着，速度却比平时快了一倍，像是即将冲破胸腔，难以抑制。
“这就是心动的感觉么？”命运呢喃道。
或许是他神色太过冷淡。
这句话又多了另一层含义。
-
另一边，许念蹑手蹑脚钻回礼堂，猫着腰坐到秦多多身边的空座。
她将冰凉的手背压在发烫的脸颊，试图缓解这股莫名的燥意。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跳始终快一拍，不能平静。
“许念？”
“许念？”
“许念！”
“啊？”许念恍然回神，如大梦初醒。
漂亮的琉璃眼眸还带着几分茫然。
“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秦多多打趣道，“刚才班任来夸你来着，但是你不在。班任让我转达，说明天上课给你庆祝。”
“哦。”许念呐呐点头。
秦多多以为她是高兴傻了。
“多多！”许念突然转向秦多多，“如果有一个男人无条件救你，帮你，鼓励你，肯定你，对你好。但是他绝对不会喜欢你，爱你。你说这个男人是存了什么心思？”
秦多多耸肩，回答的理所当然：“要么骗钱，要么骗色，这种男人最虚伪恶心，最好远离！”
许念皱起眉头。
那啥。
许念低头看着自己略平坦的身材。
又想了想自己萧瑟的钱包。
“反正不管怎么说，无条件对你好的，除了父母，其他人都是有利所图！”秦多多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怎么？是有人这么对你么？”
“我去！不会是华益阳吧？！”秦多多声音有些高。
许念急忙捂她的嘴，“嘘——”
“不是不是，我就是突然想到，随口问问。”许念的脸又红了。
秦多多狐疑地打量她。
许念急忙坐正了身体，转移话题，“这个小品真好笑，哈哈。”
整场文艺汇演结束后，校领导和特邀嘉宾相继离场。
许念回班里取书包，拿出手机就看到了五个未接电话，还有一条未读短信。
都来自许嘉钺。
【你打车先回家，我和父亲参加饭局，晚点回去。】
许念：【不了，我和同学出去庆祝】
明天周末放假，班里确实组织了聚餐，不过是小范围的。
许嘉钺几乎是秒回：【好，那你注意安全，如果我这边结束的早，我去接你】
许念：【不用了，到时候我自己安排】
许嘉钺：【那有事给我打电话】
许念没回，拎着书包走出教室。
命运这次换了辆低调的车，普通黑色大众。
见许念从校门出来，他缓缓降下车窗，“这儿。”
许念小跑过去，坐进副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