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四诚没有想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罗茜提出和他一起去打怪的时候，他懵了一下。

和罗茜并肩站在模拟战场上，有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说，呀，你看，他们两个在谈恋爱呢。你看你看，季作山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还没等那人说完，展雁潮就一个凳子甩过去，把人摔得服服帖帖。

不过展雁潮还是很气，气那些本来属于他的东西都被罗茜抢走了，还那么义正言辞的。他很不理解，所以开始想，是不是因为，自己那时候让季作山当omega，要是自己没那么说该有多好，小季现在就是自己的了……

这时候他会回想起，曾经美好的些事情，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珍惜过。

展雁潮才发现，真的是像人们所说的那样，只有失去了才会懂得珍惜。可是他看着自己深爱的小季，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蹦出来……

【系统提示：任务对象展雁潮悔意值上涨7点，原本悔意值：0；现有悔意值：7。】

【系统提示：恭喜玩家牧四诚解锁怪物书——《都市奇谈》】

【怪物名称：Armand。】

【攻击值：a。】

【攻击方式：飓风蝴蝶。】

【弱点：？？？（待探索）】

【祝你好运！】

运你个头！

033：“？”

好家伙，他作为一个人畜无害的渣攻回收系统，某邪神系统居然把他当怪物书是吧？有病是吧……

牧四诚差点忘了自己是在游戏里，也很久没有听到系统的声音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发问：“Armand是谁？”

【Armand，虫星一只完全变态发育成的蝴蝶。由于它振翅飞翔时，会引起飓风，具有严重社会危害性，被虫星的公爵大人下令用枷锁拴进了牢里。但就在前些日子，他挣脱飞了出去。这一消息引起了严重的社会动荡不安，需要你去处理。】

牧四诚：“……”这什么鬼。

033看到系统发出的这则解释时，差点没气晕过去。为什么会这样？他似乎做出了很错误的选择……

这时，风已经吹到了他们所处的屋子里。泥沙四起，卷起了无数无辜的东西与金粉一起飘扬，外面乱成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只是在望远处的天空，那个形状竟然使牧四诚有了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我不是生性顽劣，我只是想和你们开个玩笑而已。】

牧四诚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

为什么会起飓风，033一直都没有弄懂。牧四诚跳出去的那一刻，033真的很担心，但他并没有出言阻拦，因为他觉得牧四诚好像很开心。

似乎他经常碰到这样的险境，而且，每一次，都会像这样，奔向那个癫狂的身影，一往无前，义无反顾。

妈的，好帅。

Armand停下了舞动的翅膀。他没成想，牧四诚会这样。他只是想偷偷出去，看看他，就看一眼，就回来，就接着被绑着也可以。

蝴蝶的眼睛可以透过披着的表象，错综复杂的光穿过少年，华丽陷阱交叠，他变成精神体本来的样子。

个子很高，腿很长。赤红的眼眸，自带着玩味和随意，连嘴角弯起的弧度都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只是……随便挂着的耳机上，猴子变浅了，有什么东西印在上面，可是看不清楚。双重融合，显得不只是虚幻还是真实。

蝴蝶只看了一眼。他想回去，想重新把自己捆起来，不想引起剧情向不正确的方向发展。

可是他已经来了。

“Armand，”牧四诚轻轻吐出他的名字，然后就笑了，笑得停不下来，“你真的好怂啊！”

牧四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好像骨子里就会有人驱使他这么做。不可否认的是，他真的很开心，很开心，好像能在飓风中追逐这件事情本身，就已经足够有吸引力。

Armand：“……”

一条世界线不见，你怎么还是那么欠。

牧四诚想要把阿曼德偷到手，藏起来，再也不还了。

天空中，巨大的蝴蝶向它飞来，蝴蝶看见他伸出猴爪和尾巴，把自己绕在某个建筑物上，爪子向自己伸过来。

033一点儿也不想这样。他收起翅膀，从很高的地方软绵绵地落下来。四面的风没有停，只是打着旋儿，好像还是有金粉的影子。

【为了你，我可以让飓风停息，让枷锁重新布满华美的翅膀，尽管我无罪。】

……不对。

这样不行，一点儿也不好玩。

牧四诚看着漫天飞舞的不明状物，缓慢地向前走了两步。这是像是开了慢镜头，所有的动作都变得清晰而认真。牧四诚在蝴蝶面前，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居高临下地望着它。

“你认输？”牧四诚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绝对没有季作山的平和。他的话是带刀的，听得人浑身不爽。

风中更远的地方，响起铁链叮铃哐当的声音。

——他们已经来了。

Armand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但他重新又舞动起那双高贵冷艳的翅膀。铁链的声音失控了，先是变得很喧哗，渐渐变弱了，大概被卷向了更远的荒漠。

“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恍惚中，牧四诚听见自己这么说。

【不要对我认输。拼尽全力，不然就是不尊重我。】

【我们要打，就打堂堂正正的一架。】

卷尾猴向上，修长的指节再次变为猴爪，似乎整个人都闪烁着红芒。他看见蝴蝶极速远去，忍不住去追他的背影。

没被风刮飞的旁观者都看呆了。

这时，季作山巨大的精神力起了作用，那片风慢慢停息下来。过了一会儿，天色重归明亮，只有一些薄而轻的叶子还在哀哀打旋。

远处，虫星。

整个游戏副本被两位大佬闹腾得不行，快要塌了。蝴蝶飞得越来越快，嗜血的盗贼也更加兴奋，他咧着嘴，无意识地舔了舔后槽牙。接着纵身一跳，赴向昏暗笼罩的大片阴影。猴爪伸长，一直凑到翅尖垂下的斑斓丝带，蓦然，抓住，攥紧。

牧四诚隐隐约约听见低喘，中间夹杂着呜咽。他仰了仰头，喉结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那是胜利者的姿态。

033温润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疲惫和隐忍：“四四，你别太疯了。”

“对不起。”牧四诚道歉很快，但坚决不改。他用劲拉着Armand的翅膀向上登，尾巴卷在栏杆上，拖长调子，“但是，是系统让我这么做的啊。”

明明生性恶劣，偏偏要装作无辜的样子，哈。

033感到非常挫败。同样是系统，为什么他只能和自己的宿主打架，而人家061可以做人得力干将呢？033你应该好好地反思一下了……

但牧四诚其实没有做错什么。飓风于虫星还是原主这个世界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奋力与他抗争也不是没道理。

但033去的时候真的不知道有飓风蝴蝶这个BUG。他想的是，当间谍，到牧四诚要和虫星打架的的时候可以帮帮他。

蝴蝶挣扎了一下，把牧四诚整个人从地上拔起来。牧四诚突然腾空，样子看上去有些迷茫。

Armand以为自己拉回来了。至少不至于那么狼狈。

下一秒，熟悉的叮当声响起。猴子尾巴从后面甩过来，放开摇摇欲坠的栏杆，勾着什么东西送向牧四诚的另一只手。他抓的更紧，麻木的翅尖忽然传来一阵刺痛。

——是那串曾经禁锢了他很久的枷锁。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我把“阿曼德”改成英文“Armand”了。

原因是后文牧四诚和阿曼德在《失落的黄金之国》是不认识的，如果这里直接用的话，与原文不符。

“Armand”体现了作者写文的严谨性和准确性。

【点头，并不接受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