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公子谦谦 > 第134章 林晟的形象简直无敌

第134章 林晟的形象简直无敌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琼州军行动迅猛,不消一日便有斥候来送消息,比原先行军速度更快,汇合地点可再向前50里。

缪泠带领队伍赶到新地点时,琼州军竟然已经原地休整好久,衣服都脱了在河里滚一个澡,换洗衣物高高地挂起来晾晒,无风自扬。

这是侯府护卫第一次真正与琼州军共同作战,还没看到他们打仗已经佩服不已。这时节琼州军身上竟然都是香香的,衣服换洗得勤,晾得也讲究。晾衣绳上有特殊的夹结,可以将衣物牢牢固定,一边行军一遍晾晒也可。

伙食更是了不得,在这山野之地煮肉还要勾芡,还有工夫炒糖色!羊排还能腌入味,煮完再烤,一点儿不嫌麻烦,只为将士们吃顿好的。

近万军队仅配500后勤,但做事效率高,把战斗兵照顾得跟大爷似的。开饭的时候还会架起大扇子,十几个后勤兵脚踩着煽起一股“旋风”,用食时格外清爽。

烈日下吃饭热,将士们很容易没胃口,这个脚扇就很“珍贵”!

至于搭桥修路更加不在话下,工兵扛着器具出去,走路时扬起的灰尘还没散尽,就在余灰中走回来了。

“路通了,可载骡马。”工兵自信地说。

琼州军不征民夫,各种杂事军队内自己消耗,没有怨气且效率格外高。

侯府护卫看着赞叹不已,他们被缪泠嫌弃是应该的。

缪泠从前养私兵时就格外注重军中生活品质,后来建立琼州军更有能力在这一方面下功夫,便有如今光景。主要是她运气好,遇到的都是人才,她肯给机会,对方也肯钻研。譬如她当初觉得军中有霉味,在平溪县招了人来洗衣服,结果人家就越干越好。

主动投效的陶宁也极好。

从南绕道京城西行军大约需要五日,到达之后还要开战,来回十日肯定不够。陶宁约定好的十日从来就不包括缪泠回防的时间,而是说十日便能看出成败。

缪泠行动若是成功,魏国公不会发难。缪泠若是失败,陶宁肯定身殉。

缪泠想着眼眶红红的,特别感慨,不知道陶宁图什么?他跟在爷爷身边那么多年,后来卸甲归田,应当是看得很通透了。如今什么战争输赢都不重要,打到现在是时候迎来和平局面。因为没有人也没有余粮,女兵都上场了,青壮男丁是真的快被打光,这天下是时候安静下心种田和生孩子。

以前闹起义是因为皇帝守着大粮仓不肯用,现在几大粮仓都化为乌有,再闹起义的话,占领衙门之后下一站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总不能前脚宣布起义,后脚去百姓院子里抄家。

朝廷都打空了,所有人都得沉下心来种田了。

这不正如陶宁所愿?他就安心种田呗,何必出来把命赌上?乌城军死伤多一些又不与他相干!

缪泠一边糊涂,一边又特别清楚和佩服,陶宁这样的人才担得起人们敬称一句老将军。但凡他有主意,但凡他有能力,就不会看着将士枉死。

谁当君王怎么指挥都不管,也管不着,重要的是华夏将士善战的传统不能丢!京城被占这么久,击退叛军又如此吃力,把祖宗的脸都丢尽了!

他真真只求不愧天地吧!

缪泠不解的是,陶宁这样算天生好人,还是被军队的教育“驯化”。普通人有这么强的国家荣誉感吗?肯定没有,白茶清就没有,他只想着自己的小家,比不得陶宁舍生忘死。

这样一来,应该夸赞陶宁,还是夸赞军队里教得好?

林晟不如缪泠想得深远,还在她耳旁叽叽咕咕道:“陶宁的话你悠着点儿听,他现在无官无职,光脚不怕穿鞋的。他当然图个嘴上痛快,输了他没损失,若是事成他就扬名天下。”

烈日蒸发水汽使得空气特别密,林晟的脸庞近在眼前却扭扭曲曲得看不清,仿佛是一块绸布在飘荡。

“钱俊近来都教你些什么?”缪泠问道。

林晟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在实情上添油加醋道:“你可能不爱听,嗯,就是教我一些男女之事,他说从前也是这样教你。”

缪泠垂下眼帘,免得嫌弃之色太过明显。

她以前总是心存幻想,嘴上说着划清界限,行动上却尝试着了解林晟,希望能够进而爱上他。那时候虽然看清他这人缺点多,但也觉得还行。现在下定决心不要了,便突然觉得他面目可憎起来,哪哪都不堪入目。

林晟不知缪泠心中的转变,继续胡闹着:“啊,你害羞吗?在白家灵堂上不是挺大方?”

缪泠扯一下缰绳变道,示意赖大运切上来隔开林晟。然而赖大运跟她还没有形成默契,误以为缪泠喊他教训林晟,于是鞭子一扬抽在林晟的马屁股上。

林晟骑术精湛两三下就控制住马屁,在菀州练出来的。他本欲发怒,转头看明白是缪泠示意便消气了,还踉踉跄跄跑几步逗她开心。

缪泠不开心,只觉得他蠢。

赖大运说:“本来想撞他,但想着撞坏他的战马,他肯定去换士兵的马,然后就有一个士兵没马。算了,这次便宜他。”

缪泠:“……想得真周到。”

是时候应该跟林晟彻底了断。

拖拖拉拉这么长一段时间,没有寻回从前的感觉,最终确定了自己永远不会爱上林晟。像去西天求佛,最后发现没有佛,信仰崩塌。

缪泠神情哀伤,赖大运看不懂,傻傻地问:“三娘不高兴吗?那我还去撞他一下,真是太没礼貌!”

被赖大运批评没礼貌,那得有多不礼貌!

其实以前的林晟也色胆包天,特别喜欢亲密。俩人独处时就喜欢搂抱着她亲一亲,一刻也不闲着。但那时候缪泠真的不讨厌,而且很愿意配合,可能是因为林晟态度大方,而且在人前有分寸。

也可能是因为她喜欢他,无论怎么都顺眼。

现在不喜欢了,便觉得猥琐。

猥琐?林晟竟然有一天会跟这两个字挂钩?

真的该了断。

她看着现在的林晟有多痛心,那么旁人看着她和林晟牵扯不清就有多痛心。张进跟林晟那样要好都觉得林晟配不上,陈颖那样克制都能把林晟打一顿,其他人的情绪只会更加强烈。

他们碍于缪泠自己愿意所以没有过多发表意见让她难堪,但是陶宁无所畏惧,一上来就说破。

夜里扎营的时候,缪泠本想让林晟的营帐离远一些,想到可能的危险又作罢。林晟身边的护卫力量应该是足够的,但自己看顾着点儿更放心。

行军已经三日,京中必然已经得到消息。斥候派过来好几波,虽然抓住一些,但肯定有跑掉一些。就是今明两天,大概率会伏击或者夜袭。

心情烦躁无心处理公事,缪泠早早地从中军大帐回来,结果帅帐中没做完除虫,还得再焖一段时间。

后勤兵自责道:“不知三娘今日回来得这样早。”

她摇摇手说:“没事,我各处走走。”

赖大运在一旁笑闹着:“一直听说你治军严格,手段残忍,怎么这么好说话?”

缪泠逗他:“身边尽是不可信之人胡说八道,难怪皇位不稳。”

赖大运加强语气:“真的,说得有鼻子有眼,说你把人团成球扔上城楼,还拿钝刀砍上百刀,把人打成肉沫儿。”

缪泠皱着眉:“对,有这事。”

赖大运惊讶道:“那还不残忍?啧,你真做得出来!我都没干过。”

“最好不必干。”缪泠说。

赖大运缠着问:“跟我说说呗,到底怎么回事?”

缪泠:“就你知道的那些啊!”

赖大运摇摇头,叹息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不如表现得那样天真开朗,小小年纪枯形灰心。”

缪泠:“何以见得?”

赖大运:“你不爱显摆啊!小孩子哪有不爱显摆?就是拉一坨特别圆溜的屎,都得找七八个人说三四天。你做了这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别人问起还不爱说,这哪是孩子心性?”

缪泠点点说对。

赖大运拉一下小辫子逗弄着她:“别这样,我皇位丢了都还是乐呵呵。”

缪泠:“这有何难?王诚不也是放弃皇位?”

“他那皇帝跟我不能比,我是朝廷正统!”

缪泠好笑地捏他脸,说:“清醒一点!有没有可能是百官看你纯良憨傻,哄着你玩一段时间?你上位之后既不夺兵权,也不换大臣,一切都还是老样子,而且比陈国公仁厚,不会动不动灭满门。”

赖大运沉思片刻,认真地请教:“我是不是应该以此面目哄得百官信任拥戴,上位之后马上换一副嘴脸?”

缪泠:“不知道,我又不研究怎么当皇帝。”

其实赖大运的好人缘早有端倪,以前陈国公几个义子设宴都没人理,只有赖大运办狩猎大会时捧场者众多。赖大运做事有一种另类的“光明磊落”,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以前缪泠在皇宫杀人,他看一眼就放缪泠走。反正人已经死掉,也是该死之人,何必为难缪泠?

关于皇位赖大运仍然想不开,但是放下了,早就放下了。他快乐地拉一把缪泠,逗她:“不如你研究研究怎么当皇帝,你上位我辅佐,我是过来人有很多宝贵的经验。”

缪泠拉一下面具盖住他的嘴:“胡说八道!再有下次太爷爷就不容你留下了。”

林晟的帐篷离得近,听到缪泠的声音便格外关注,结果却是看到他俩不断地拉拉扯扯。心中有一半声音说缪泠轻浮,另一边声音忙着解释:不是不是,跟自己的护卫天天呆着,亲近些又如何?

林晟心中天人交战,远处俩人继续玩闹着。

赖大运能看得出来缪泠最近特别沮丧,因此捂着眼睛逗她玩:“不行不行,杀手不能露脸。露脸不神秘,功力大打折扣!”

在他眼里缪泠还是当初在皇宫杀人后害怕得发抖的小女孩,特别惹人怜惜。那时候她连声音都是颤抖的,但骄傲地扬起下巴命令将尸首拉去独柳树示众。

不如现在成熟冷静,但鲜活明亮,特别可爱。可能就是那股劲儿打动了他,因此完全没有为难,直接放她走。

也算是结一个善缘吧,现在特别安心地“祸害”缪泠,侯府那么多人,就认定她缠上了。可能没有那段往事缪泠也会庇护他,但他就没有现在这般理直气壮了。

他救过缪泠的,即便将来给她添麻烦,那也是应该的!

缪泠这人好哄,一逗就乐,气氛渐渐轻松起来。然后林晟就怒气冲冲地过来,一下子拽住缪泠的手。他动作特别粗鲁,想用扯的把缪泠带走。缪泠肯定不受这个气,从前对林晟也没这么服从!

她把林晟的手甩开了,林晟便停下来把她往一边帐篷布上推,然后自己的身体跟着压上控制着她。

缪泠不敢乱动了,俩人几乎叠在一起,做出任何动作都是贴着他扭。

缪泠尚未沐浴,行军一天出不少汗,身上的气味特别浓烈。林晟笑一下更往她颈边凑深深地嗅闻,一边说话一边喷着热气:“众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不要跟护卫那样不避嫌,否则真当你不知检点。”

缪泠讶异地看着他,觉得好陌生。

不像从前也就罢了,怎么能完全走向反面?

林晟宠溺地笑,大度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缪泠太惊讶以至于久久没回应,此处光线灰暗看不清对方的表情,林晟便以为缪泠是乖的,已经知错了。

“委屈了是不是?”林晟双手捧着她的脸。

可能是黑灯瞎火环境太好,也可能是缪泠身上气味太浓烈诱惑着,也可能是这几天急行军精神紧绷,反正林晟就是松懈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亲了缪泠,蜻蜓点水一般掠过唇瓣,见缪泠没反对,又含着浅尝一口。软软滑滑的,应该是没什么味道,但就是觉得尝出了甜。

早就想这么做,果然很爽,无比满足。

林晟上一刻享受,下一瞬间就被缪泠踢了一脚。踢的小腿穴位,让林晟酸麻得差点儿当场跪下。

她知道对方没有恶意,仍然立刻挥剑相迎。

没有恶意也不能亲她!

赖大运反应慢一拍,他看清楚是林晟了,以为没事,没想到缪泠会拔剑。他当时有点儿懵,给缪泠当护卫没几天,不知道小情人打架要不要掺合。

缪泠功夫不弱,冬夏勤练不曾间歇,但是肯定不敌林晟,他技高一筹,而且力气大。俩人才交手两三招,缪泠就觉得手臂酸麻。兵器相撞时,她半边身子都跟着震荡。

林晟也拔剑了,俩人打得毫不留情。

林晟动作特别灵活,手掌如鱼游动一下子抓住缪泠的手腕。

她只好把配剑扔掉,然后拉着他的手借力,把他的身体当墙壁一般蹬着往上爬。

她利用了林晟的心软,这时候他肯定不敢放手,否则就会把她给摔着。于是在林晟犹豫的瞬间,她已经蹬到他的胸膛,膝盖一顶撞得他下巴咯噔

咯噔

咯噔

响……

缪泠又蹬一脚,借力向后空翻落地。

林晟站在原地,吐出一口鲜血,下半张脸都震麻了。

缪泠有分寸,没有真的伤他,大概是口腔内咬破皮。但效果就是口吐鲜血,看着特别夸张,

先登军吓得疯跑过来,林晟的暗卫也现身了,没有为难缪泠,只是挡在俩人之间,不让他们再起冲突。

赖大运看对方人多,鬼使神差喊两句:“护驾!护驾!”

一紧张就暴露旧习惯……

赖大运是真的懵,就站在身旁,完全不知道他俩为什么突然打起来,不仅亮兵器,还打出血!

环境太暗,赖大运站得近也没看到林晟耍流氓,只当俩人很亲密地靠在一起说话。

现场没有长辈,没人能维持场面。琼州军里没人压得住林晟,先登军里也没人敢跟缪泠放肆,双方都有点儿敢怒不敢言。

军医要给林晟看伤情,被他特别不耐烦地挥开。

林晟这一点也挺不好,极粗鲁。以前他也有些兵痞气,不是斯文人,但从来不会不尊重别人。

不能比较了,反正是比不上。

“你过来。”林晟朝她招招手。

缪泠冷冷地看着,眼中尽是鄙夷之色。

庄主看出缪泠不会退让,不想林晟当众失颜面,劝道:“先回去再说。”

培忻也看出不对劲,赶紧拦在林晟面前不让他冲动行事。缪泠虽然性子软,但感到被冒犯时真的会动刀。从前就这样,何况现在?

林晟却把培忻推开,大步流星走向缪泠,清荷挡着也被他推开。清荷不爽但也不敢跟林晟动手,怕反而惹得缪泠不高兴,只能眼睁睁看着。

所有人还是懵的,只知道他俩打起来,前因一概不知。

林晟自信了点儿,觉得自己挺能耐,真发疯起来人人都得让着他。

“既闹得这样,我们今天就把话说清楚!”林晟怒道。

缪泠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大概知道他会说些什么“不中听”的话,反手抽出护卫的佩剑扔出去扎在林晟脚尖前,不让他再往前走。

剑尖扎进地里发出清脆的一声“叮”,先登军紧张地握住武器,随时准备开干。

林晟刻意压抑着怒气,并且骄傲地觉得自己贼优秀,对缪泠格外宽容。

“在白家灵堂上太尉夫人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林晟缓缓说道。

缪泠长叹一口气,果然很“不中听”。

“我心悦于你,你对我亦非无情,何必互相折磨,还受人指指点点?”他自认为“明事理”地开口。

他反正觉得自己做得很对,缪泠被人说闲话,他适时站出来负责。

缪泠痛心地看着他,久久不能言语。同一个人怎么可以差别这么大?是教养的问题吗?

夜风轻轻的不敢乱吹,整个天地间像是被凝固住。

如今先登军的后勤由琼州军分担,林晟刚刚沐浴换了新衣服,身上香香的,夏夜里闻着特别清爽。他长得还是好看,在仓州休闲滋养一段时间,已经恢复一些细腻白嫩,不再一脸风霜。

一定不是相貌的问题,他还跟从前没什么两样,但整个人气质大变样。他站着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点儿扭胯的样子,痞里痞气。对缪泠也不够礼貌,赖大运说得非常准确,就是不礼貌。譬如此刻伸手拽着缪泠的上臂暗暗使力,想把她往怀里拉。

缪泠低声喝道:“放手!”

林晟不听,还故作深情道:“你并非不喜欢我,你从未有一刻放下。缪泠,你不需要这么辛苦。我愿意的,愿意为你改变,为你想起从前,愿意保护你,让你不再受人诋毁。”

缪泠默默流泪,不懂一个人为什么可以变化这么大?林晟以前不会说这样的话,他做得多,但从来不说,甚至不认为自己是在付出,而是他喜欢那么做。

他去凌国接缪泠,只字不提自己做了多少谋划,而是等到确定脱险之后大骂缪泠为了一个男人冲动不计后果。

他调集千军万马驰援平溪时,也不说调兵多不容易,而是解释自己能力有限,这支军队只能来一趟,不能常驻。

现在的林晟什么都没做,却一连串“我愿意”,愿意个屁?愿意就能做到吗?

保护缪泠?用得着他保护?

至于改变,他知道要往哪个方向做变化吗?

“想起从前”更是扯淡,但凡他想起一点点,现在就该羞愧得埋进地里!他觉得俩人从前欢好是污点,是缪泠做错事所以活该受人指指点点,如今要靠他站出来负责任?

缪泠越想越生气,恼道:“放手!希望你能听明白‘放手’两个字的意思!大战在即我不想跟你闹,惹得军心不安。”

林晟冷笑一声,吐一口血痰。意思很明显,把他打成这样才说不闹?

缪泠看明白了,他不只是想理清两人之间的感情,更是因为缪泠打了他而要找回面子。缪泠得是他的女人才行,被自己女人打一下就没什么要紧。

“林晟!”她的声音清脆,语气坚定,“我不想与你当众争执,是因为从前你不喜欢,而不是因为我不敢。我是一军主帅,在自己的军营被你呼喝着,这算什么?再不放手,我不介意跟先登军比个高下。”

缪泠说话清晰传得远,琼州军受到鼓励燃起熊熊斗志,先登军则感到被挑衅,群情激愤随时准备干仗。

两军都知道理智的情况下不该打,但都气势十足,甚至开始不着痕迹地挪动位置布阵。

林晟显得迷茫,不懂缪泠为什么不像从前那样迁就他?不知道他好哄吗?随便给个梯子就爬下去。

他一句重话都没说啊,但她形容为“呼喝”?

“不要倔!”林晟说,“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事,除了我你还能跟谁?”

他慌张地想要快点儿一锤定音,结束这场当众对峙。人一慌就容易暴露本性,渔民时期的林晟真是这样的思想,但他现在知道不对了,已经做好被缪泠扇一巴掌的准备。

谁知缪泠不针对他,而是把手一挥下令道:“全体琼州军听令,即刻拔营夜行军。”

她用行动表示,不跟他,也不让他跟。

林晟吓一跳,赶紧拦着:“咱俩闹矛盾,别拿将士的生命开玩笑!”

缪泠:“我没开玩笑!”

林晟:“难道你要说早就计划好的?刚扎营,哪有一点儿要夜行的样子?”

缪泠:“对,叛军也这么想,以为我们今夜没有行动。”

林晟气道:“你想说这道命令是深思熟虑早有安排?你糊弄鬼!你就跟我怄气!”

缪泠:“对,就是跟你怄气,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我带着我所有的辎重走独木桥,你呢跟先登军一起空着肚子行阳光道。”

先登军离开缪泠真会饿肚子……

朝廷没有给他们指派作战任务,当然不会输送粮草,陶宁筹备的粮草也不是给先登军。

缪泠说话不恶毒,甚至有点儿俏皮,林晟却觉得受到冒犯,暴跳如雷:“你当我们是要饭的拿捏着么?”

“我不会这样贬低士兵,你少跟我挖坑!”缪泠更生气,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林晟以为缪泠这样说等于服软,便用力扯一把将她圈抱在怀里。他想得简单,俩人表面上和好给众人看一看,先把紧张的气氛消解。谁知缪泠不给抱,从林晟身上拔佩剑挥向他。

林晟现在有准备了,及时按着佩剑不让她称心如意,缪泠就有点儿束手无策。她本来就不是林晟的对手,现在又没有武器。

这次赖大运终于反应及时,飞速冲过来打了林晟一拳。暗卫反应也不慢,赖大运再要出第二拳的时候就被拦住了。

两边军队一看开打便鼓噪起来,培忻和清荷互望一眼,默契地站在各自军队前面张开双臂大喊:“别冲动,别冲动,没事!”

暗卫出手只要赢,不讲武德,上来就三打一,赖大运渐渐落于下风。缪泠反正是不能看着自己人吃亏,赤手空拳冲进打斗圈,吓得林晟赶紧把暗卫喊回来。

其实他不喊,暗卫也会避着缪泠。

林晟气得吼道:“你有什么本事,不就吃定我们让着你吗?”

他只一拧就将缪泠的双手反剪在身后,逼得她挺胸抬头。

缪泠现在是真害怕了,怕他可能真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些什么。

事实上林晟没想做什么,他现在看缪泠仿佛是看到一条已经被网住但发狂想要挣脱的大鱼,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鱼压制住。

别真是撞坏了网,缝补麻烦。

“怎么脾气这么多大呢!”他伸手点一下缪泠的唇珠。

是真的没想到亲一下后果这么严重,他们不是关系亲密到所有人都知道吗?

这下缪泠真的震怒,林晟的动作太轻佻!她不顾一切侧转身以肩膀撞向林晟,双手还被他抓着,便有点儿扭曲得厉害,骨折般尖锐地剧痛传来。

缪泠是真的不管,反正不能在将士面前就这么样被林晟控制着。

赖大运眼神终于好使一回,见缪泠手腕扭曲地厉害,便把长剑脱手砸向林晟小臂。林晟也意识到不对,赶紧松手。缪泠不再恋战,撞一下他借力后撤,跑到琼州军阵中寻求保护。

她坚定地大声宣布:“今夜便分道扬镳,物资补给我会留下一半。从此各自为战,互不相干。”

像分家,也像和离。

缪泠看明白了,即便她下定决心,琼州军也不会跟林晟真打起来。这件事不是因为清荷拦着而作罢,也不会因为她一声令下就行动,因为琼州军始终敬佩林晟。

从前敬佩,如今也是。

未得一粒粮草补给却始终守护边境,还屡屡获胜,将士们最知道其中艰难,怎么会不敬佩?

大多将士并不与林晟朝夕相处,无从知道他的变化,即便知道也不重要。他们看到的是一位作战厉害但在朝堂受排挤的少年将军,这种形象简直无敌,无论搁在哪个朝代都会极受将士们爱戴。

他们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就是“林晟”,舍生忘死与敌人周旋,结果因为久不在跟前尽孝,爹娘快忘了他,家产没他的份儿。妻子也埋怨他,孩子更是认不得他。更怄的是,一回头发现那些不学无术的人混得都比他们好,锦衣华服,安富尊荣!

林晟在军中的影响恐怕无远弗届,也许不止是先登军效忠,琼州军钦佩,“波及”范围只怕会更广。

其实他确实也不是坏人,而且有不少优点,但要做缪泠的情人的话就显得一无是处了。既不能给她带来快乐,也不能帮助她成长,更无法跟她一起同频认识和欣赏人间百态。

缪泠略显疲惫道:“林晟,今夜的事我不再计较。但以后相见,我会当作不认识你,也请你自重。”

她没有资本计较,若是撕破脸,琼州军都不一定听她的。

培忻一脸痛苦地看向庄主,问:“聪明人,怎么回事?”

庄主也疑惑:“不知道啊,好像不是吵架那么简单。”

缪泠回去就“分家”,林晟的兵力远不及她,却给他留下一半粮食。反正大战在即,输赢马上见分晓,赢了不缺吃的,输了还管吃什么?

她把所有将官叫到中军大帐训话:“以后琼州军跟先登军再无关系,你们之中若有人钦佩林晟想要跟随他,现在就去投靠!否则以后若被发现再有私下往来,一律按奸细处置。”

众人惊讶、疑惑、不以为然,但什么也没说,仿佛哄小孩子似的态度,看缪泠气头上所以顺着她。

缪泠想发飙,被赖大运按住了。

“时机不对!”他说,“大臣们心中有些想法是正常的,君臣一条心都不存在,何况……”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