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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小狗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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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哲果然寻过来相救,一见面就把等在村口浑身是伤的斥候抓起来。

“小姐,这人心向着廖老大……”姚哲话说一半顿住,想起廖汾已经不是他们的老大。

缪泠轻轻地问:“廖汾来了?”

虽然知道俩人立场有别,但还是不太能接受廖汾直接对她出手。

“没有,但他跟崐州勾结。”姚哲指着斥候说道,“他带着崐州军围堵我方斥候,使得他们不能向小姐回报也不能回军营,幸而有几人逃过围堵前来寻我。”

姚哲伸手把间谍斥候的上衣扯掉,他身上根本没有伤,鲜血都是泼上去的。

事已至此,斥候反而无所畏惧,缓缓跪下道:“廖老大对我有救命之恩。”

缪泠轻声问:“那我呢?可曾有亏?”

斥候没有回答,只是重重地磕头。磕在泥地上没什么声响,只有闷闷的一声“笃”!

“倒是我的错。”缪泠自责道,“崐州发兵时,我就应该想到也许你们不想与廖汾为敌。”

不忍见缪泠难过,林晟走过来轻声说:“此地不宜久留。”

缪泠看向他,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其实林晟很可爱,若是不把他当情人般考察就会发现这人真是挺不错,比如只当作一个普通的淘气的兄弟,或者有趣的朋友。

缪泠转头看向跪着的斥候,诚意十足道:“对不起,今天死伤这么大,我不能留你。”

林晟惊讶地合不拢嘴,他没想到缪泠会这样处理。但转念一想,缪泠经常杀人呀,有什么奇怪?

斥候又磕一个头,说:“小姐,走水路回营确实万无一失。”

缪泠微微笑:“心领了。”

斥候被当场腰斩,用的是刚缴获的十环大刀。琼州军出手厚道,腰斩部位上移,一刀下去人就死透。

有一种残忍的做法是准确地斩在腰部,受刑之人身体分离后意识仍然清醒,痛苦地眼睁睁看着自己流血而亡。

身体重要器官在胸部,落刀处上移至此才能让人死得干脆些。有些死囚为了获得这“优待”,还会想办法贿赂刽子手。

缪泠吩咐道:“把遗体带回去吧,好好安葬。家里还有什么人,依例抚恤。”

林晟听着便以为斥候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指明生路感动得缪泠不计前嫌。结果缪泠并不往水边走,说那里还有埋伏。

“如何见得?”林晟问

“我进村之前就派人去水边打探,至今未归。”缪泠回答。

林晟更加疑惑,指着间谍的遗体问:“那你还善待它?”

缪泠惋惜道:“都是身不由己为战争而死,为何不善待?何况,若是将来崐州军平定天下,他怎么不算义士呢?他为廖汾尽心尽力,至死不渝。”

林晟笑道:“心真大!”

缪泠无奈浅笑:“因为有所防备没有上当,所以不恼吧!毕竟是廖汾带过的军队,我熟悉他的打法,不会只在一处设伏。廖汾做事谨慎,总想要谋划确保有十成十的胜算。”

“从前对战凌国时也是这样,发觉被扣粮草之后便立刻投降凌国保存实力,然后勾结凌国国内反对势力共同拿下崐州。这么一通折腾之后,程将军所带部队人数不减反增。”

“他们确实是会谋划的,虽然暂时被安排一个降将的骂名,但摆脱了腐朽的朝廷。如今是唯一保存下来的中央军,其余都被陈国公瓦解。赖大运接手的时候,只有一支支离破碎的军队,倒也不怪他丢了京城。”

缪泠说了很多话,眼中似有怀念。先登军说起敌人都是咬牙切齿,但琼州军从上到下都表现得态度温和,即便被崐州军埋伏,也没人骂过廖汾一句。

林晟觉得廖汾有点儿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爽地问缪泠:“是不是廖汾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你还会拍拍掌夸他身手了得?”

缪泠侧目看他,仍然没有生气,轻柔地说道:“廖汾想要琼州,先登军何尝不是?你们是一样的。”

林晟像个哑巴,张嘴说不出话。

他有什么资格评判廖汾?廖汾好歹是靠实力明抢,先登军却挟恩图报妄想走捷径,谁更无耻呢?

而且,先登军不想攻打琼州吗?不过是因为菀州和琼州相距甚远,中间隔着乌城和风州。掠夺的效率太低,不如想法子让琼州乖乖送上门。

两相比较当然是先登军更无耻,无力付出但理直气壮要收获。

林晟没有费力诡辩,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就是,在做坏事的时候清醒的知道并且承认自己有多混蛋。

日落时分,徐勉终于带着半支军队过来接应。

“军营遇到一些骚扰,我便想着小姐这边肯定出事了。”徐勉看到村庄一片狼藉,一点儿也不惊讶。

“军中如何?”缪泠问。

“就是这个村的百姓,被人哄骗去军营讨吃的。”徐勉回答。

缪泠放心道:“那就没什么要紧,有陈叔叔在自是稳妥的。”

既不会有损军营,也不会伤着百姓。

一群人谨慎地往回走,队列整齐,全神戒备。

冼钟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些小纷争上,驾马与缪泠齐头并进,担忧道:“今日实地考察之后,我与庄主都认为雨季会比预期来得更早,恐怕就是这几天。”

冼钟是站在全国一盘棋的高度看问题,说:“北方洪涝与南方干旱错峰发生,倒也不是坏事,南北还能互相支持一些。”

缪泠笑着点明:“横跨南北的州郡并不多。”

南北协作谈何容易?菀州和琼州这么好的“友谊”基础,还不是闹得一地鸡毛。

回到军营后,缪泠很快被一堆琐事淹没,最让人头疼的是郭家姐妹告发宵刺史私自捉拿关押洪盛。

其实宵刺史有抓人的权利,只是现在战事要紧,怎么可以轻易干涉弩坊署而不知会缪泠?即便缪泠领兵在外,也应该先征得她同意。何况洪盛是缪泠一手提拔起来的,器重程度不亚于周非。

缪泠有些心慌,但仍然面带微笑打趣道:“我把可信之人都带在身边,别是一回头发现琼州丢了。”

连艾启都去坐镇樱州,缪泠在琼州真是一个亲信都没留下。

“罗蒙?”缪泠轻轻唤道,“你们当初为何去樱州?可是宵刺史的主意?”

罗蒙,懵了。

“当初是着急劝阻小姐,大家都说小姐疯了。”罗蒙越想越心慌,“对啊,为何琼州城中一夜之间变得不信任小姐?”

琼州城内的变化还没真正显现出来,魏国公盟军已经呈现瓦解之态。

崐州军偷袭不成,便迅速撤回老家,引得许多早就心存不满的盟友纷纷效仿。崐州对外自然不提埋伏缪泠这事儿,而是指责魏国公断粮草。

崐州军已经快打到京城,魏国公怕他们抢头功因而使绊。崐州军无奈地向天下人谢罪,他们很想夺回京城,但是从崐州运粮过来山高水远。

林晟听着这番推脱之辞发出一阵冷笑,怂恿缪泠去揭穿。

缪泠反问道:“假如你现在仍然是海岛上一位渔民,这时候有个土财主同你倾诉,说有人觊觎他家地里一颗白菜,他发现之后把那伙山贼打死扔进乱葬岗。土财主说山贼太可恨,邀请你一起谴责他,你心里是什么感想?”

林晟皱着眉,缪泠笑得欢快。

林晟:“琼州是土财主,崐州是山贼?”

缪泠:“怎么不是呢?林晟,强者没资格抱怨。”

缪泠始终头脑清醒:“即便我将此事公开,最终不过是引得群嘲。说我掉以轻心,说我不干正事儿,一会儿跟仓州起纷争,一会儿跟崐州闹矛盾。只会窝里横,就是不肯攻打西部联军。”

冼钟只听自己在意的部分,赶忙严厉地打断:“不能再打,京城的事儿可缓缓。全国即将大面积受灾,此时不应当投入粮食和人力发动战争,有这些资源赶紧挖渠分流为将来泄洪做准备。”

然而挖渠根本来不及,能保证现有的水利设施正常运行就不错了,大多数都已经年久失修且无人看管。

林晟仍然陷在自己的情绪里,说:“你就是为廖汾遮掩。”

他说完之后神情很骄傲,仿佛自己聪明绝顶,看透一切。同时他还很勇敢,有什么说什么,直言不讳。

缪泠自然不会因此赞赏他,但也不恼。她先是安抚似的摸摸林晟的脸颊,然后端来一盘点心放在他面前,又在杯子里续满茶水。

做完这一切,缪泠便到一旁伏案书写,一边写一边问:“罗蒙,你可愿意去说服赖大运?仓州在河道上游,赖大运若是不作为,下游樱州和琼州都得遭殃。”

罗蒙自然愿意,兴奋地领任务。

林晟满脸疑惑地坐在一旁,缪泠这是把他当闹腾的小狗般对待吗?

主人要做正事儿,好吃好喝都给你备着,小狗乖乖别添乱。

“那我做什么?”林晟忍不住出声,刷一波存在感。

“你再等等。”缪泠头也不抬地回答,“艾启说要亲去一趟菀州,土地如何租,怎么种,等他拿主意。”

林晟嗤笑一声:“艾启只会读书,拿过锄头吗?”

缪泠闻言发笑,但没有马上回应,她忙着写信。

清荷强撑着病体工作,她做的事情虽然看起来都是小事,但小姐就是离不开她。清荷轻轻吹干墨迹,仔细折叠起来放入信筒,然后滴上火漆。

缪泠写信时沾染少许墨痕,清荷忙着将信交给罗蒙没空为她清理,她便一直举着摊开的手掌,姿势特别可爱。

大家虽然神情轻松,但心里清楚此刻做的是救灾的大事,因此各个行动敏捷。清荷刚把火漆落定,罗蒙便抓起信筒跑出大帐。早一刻说服赖大运准备起来,就可能多活几百条人命。

林晟被这气氛感染,又问一遍:“先登军可以做什么?”

冼钟抢着回答:“提前收麦吧!宁愿少些收成,也比等雨来时烂在地里好。”

林晟虎声虎气地问:“你也懂庄稼?种过地吗?知道小麦青割会减产多少,危害多大?”

冼钟被一通质问,气得叉腰。

缪泠仍然态度温柔,缓缓说道:“不要小看我们中原的文人,你可听过《齐民要术》,一本伟大的农学著作,写作之人便是从前一位太守。真正的文人应当是对农商工建无一不精,可不是只会死记硬背两本《诗经》《论语》。”

“张进给你请一位先生,教你识得几个大字,你便以为那是文人全部的本事了?才不是呢,你还差得远!以你现在的学识,在中原当个县令都不够格。”

缪泠的说话内容确实是在奚落他,但语气温柔,脸上也没有鄙夷之色。看样子更像是逗小孩,说:“你还小,不能喝酒。”

林晟听着不生气,冼钟也满意了,回去继续画图纸。冼钟把麦收农具梿枷改良一番,使其更适于脱落青粒。他对林晟说:“把这图纸带回去之后先给申清看看,他在木工上颇有一番造诣,也许有更好的想法。”

林晟冷笑一声:“我来时都没经过乌城。”

冼钟不甚在意道:“哦,父子不和。”

然后继续自说自话:“申清不会同你一般计较。”

林晟气得暴走,谁跟谁一般计较!缪泠忽视他,冼钟小看他,这个中军大帐是呆不下去了!

冼钟若有所思地看着林晟消失的背影,大声自言自语:“从前不懂申清怎么会选择辅佐大公子,原来是因为二公子更不成器。”

“从前不这样的。”缪泠轻声维护。

“可惜了卢国公。”冼钟固执己见,摇头叹息,“即便将来夺取江山,传给谁呢?”

他说着顽皮起来,异想天开道:“卢国公年纪不大,娶个年轻的娘子,还能再生一两个。”

缪泠瞪他一眼,冷冷地说:“不爱听这些臭哄哄的肮脏话,你到外头说去。”

冼钟面对皇帝都很放肆,但奇怪地就是在缪泠面前听话,乖乖地灰头土脸地溜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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