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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再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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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泠起个大早,在现有条件下化个最美丽的妆,然而怎么看都不满意。

清晨风大,落叶一直被吹到墙角才停下,厚厚地堆积着。

“这里是不是又乱了?”缪泠随着风向转,以免头发被吹散。

“不打紧,理一下就好。”

清荷已经回答了八百次“没有”,但小姐总是不放心。她现在是学乖了,小姐一开口立刻上手整理,抚一抚碎发,顺一顺发缝。

感觉像个睿智的大官,话说得漂亮,事儿做得多,不管他有没有效用。

林晟过来告别,看到她俩坐在廊下的美人靠上闲适得摆弄妆发,一时间脑子里蹦出“天下太平”四个字,看得眼眶都热了。

“怎么在这儿梳妆呢?屋里不够亮吗?”他轻声问道。

缪泠抱怨客栈的烛火暗淡,她说过的,他都特别记着。

“我梳好妆了!”她娇声嚷着,然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问道,“果然很乱吗?”

他懂个屁!他也知道自己懂个屁!因此说点儿万能句式:“今天很好看,昨天也好看,日日都好看。”

他用万能公式,她也会,反问一句:“等到人老珠黄不好看的时候就不喜欢了吗?”

他经验丰富,不慌不忙回道:“我们一起变老,老了也好看。”

好无聊的对话,以前听爹娘这样斗嘴都要躲着的,轮到自己却玩得起劲儿。

她勾勾手让人凑近一些,然后搂着腰把脸颊贴在他肚子上。

将军已经穿戴好铠甲,全身硬邦邦,腰带上有个花纹复杂的虎头扣,尤其扎人。

“好喜欢你啊,林晟!”她小声,但嚷嚷。

“在琼州等我。”他笑得满足。

她却摇摇头,说道:“太麻烦了,你早些回家吧,不必为我耽搁。我就两件事,修桥和为太奶奶家人报仇,等这两件事了就去找你。”

言辞不可谓不大胆。

林晟便取笑着:“找我做什么?私奔吗?”

“哼!”她说不过,但会摆臭脸。

林晟蹲了下来,蹲着也跟她差不多高度,俩人正好平视。

她有些着急道:“我还得再长高点儿,爹娘身材都好,我应该还能再长长。”

他快乐地笑着,有个女孩说要努力按他的心意长大,听着就让人愉悦。

“回家我就准备提亲,好不好?”

“啊!”她有些慌张。

“你还没考虑清楚?”他板着脸,像审犯人般问个仔细,“是害羞,还是不想嫁?是现在不想嫁,还是不想嫁给我?”

她紧张得抽回手藏在身后,觉得心里没底又去拉着清荷。林晟便挥挥手让清荷离开,赶小鸡似的。

缪泠依依不舍地揪着清荷衣袖一角,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眼皮一缩,马上就要落泪了。

“不用哭。”林晟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和语气都温和些,解释道,“我只是跟你谈谈。”

客栈有些老旧,风吹得急了还能掉下来一两片碎瓦。

小片的碎瓦落下来,叮!

大瓦片掉下来,啪嗒!

缪泠好像是被这些声儿催得急了,抱着脸就亲,抵着唇说:“我不要跟你吵架。”

他真觉得整颗心都化了,美得醉了心疼起来。缪家咋养的女儿,怎么这么可爱?

“那订亲好不好?”他退一步。

原来是想负责,现在是真怕被别人抢走。这么可爱,又放在外面到处走,谁不是看两眼就着迷?

“你不要讨厌我!”她急得直哭。

“哪里讨厌你?”他觉得好笑。

成亲的前提条件之一她说过一次了,说得很清楚。他根本没有着手处理,怎么好意思求娶?

缪泠心里是有气的,可是知道不能揪着一点闹。

“我还没长大,好多事情不懂,没学过做别人的妻子,现在做不好的。”她的样子很诚恳,本来也不是说假话。

做卢国公的儿媳妇怎么可能简单?大少夫人就很让人不满意,都说大公子是因为她失了锐气,成亲后几次战绩欠佳,如今已经不带兵打仗。

说好听的是转文官,负责农商发展,搞搞粮草。但好听话大家都不爱说,背后议论自然是拿老婆孩子热坑头那一套取笑着。

好不容易大家盼得二公子长大,尤胜大公子当年,有了前车之鉴,对于他的亲事自然格外关注。

皇后……如今已经是太后,说二公子的亲事是被打战耽误,当时听着只当是随便一个借口。如今想来太后倒是心里明白且诚实,只是没把各中缘由说透罢了。

“郭将军他们都不喜欢我。”她聪明地把责任分摊出去,“我要努力成长,让你们都满意。”

他艰难地起身,像个老人家,唉声叹气地与她并排坐着。她往边上挪一挪,给他让地方。

“过来!”他拍拍大腿。

她不太懂什么意思,就是想起那天在马车里被拉着骑坐在他腿上。

特别羞。

不行的。

其实他没那个意思,就是想让她坐得近一点儿。

毕竟相处太少,俩人真是毫无默契。

不靠近就算了,他心里不爽,嘴上便表现出来:“是我还不能让你满意吧!”

他惯会说情话,缪泠不全信;缪泠擅长卖乖,他也不全听。

说什么“让你们都满意”,这话显然是反着来。

“林晟~”她撒娇。

经过昨晚实战检验,撒娇对他管用。

他终于不用再坚持,大门外士兵已经列队整装待发,该走了,求亲的事儿一两句话反正是搞不定的。

“自己注意安全。”他眷恋地再看一眼,又多说一句,“我很优秀的,你再多了解了解。”

“嗯。”她轻轻笑着,在他起身离开时抓住了战袍披下摆。

“怎么了?”他回头。

“再亲一下。”她大方地撅着嘴,微微扬起头。

他的脑子里仿佛正在进行炸山填海,一整个沦陷。

久等不到回应,她娇嗔着:“不要吗?我都把陈叔叔支开了。”

要!谁不要谁是孙子!

他抬着胳膊把战袍披举起来,像帷幕将俩人圈住。

她着急地小声强调:“只是亲一下,你不要乱来。”

他溢出一声笑,贴着唇抿一口:“亲一下了,这样满意吗?”

当然不满意!

她爬起来跪直了,让自己上身高一些,轻轻地捧起他的下巴,小口小口地啄吻。

担心坚硬的木头膈得疼,他体贴地把手伸进她的腿窝帮助矫正姿势,坐下来让她跪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等她玩够了才接过亲吻主导权。

她的亲吻是春风化雨,他主导的亲吻却是活色生香,有节奏地勾缠和进退,弄得她呼吸急促起来。

感觉胸前胀胀的,她便有意识地去寻找他的双手,结果发现双手都规矩,尽职地撑着战袍披。是她自己来了感觉,倒真是想让他摸一摸揉一揉才好。

她不敢亲了,头一偏钻进他肩窝里靠着休息,小小声地喘。

“还好吗?”他傻里傻气地问着。

问完就后悔了,只是亲吻而已,能怎么不好?

“想你。”她甜甜地回应。

他满足了,还没分开就忙着催促:“早点儿来找我。”

琼州繁华,这里气候好,又是交通要塞,人文和商业都发达。

想着能够好好享受一番,大家都难免有一些兴奋。这几个月先是急着南下,接着在山村淋半个月雨,然后又冒险去凌国,算起来有小半年颠沛流离。

缪泠想给大家发一些赏钱,都算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让他们进城后能够好好玩儿。

陈颖却拦着:“小姐进城后要用钱的地方多,可等到侯府来人后再犒赏兄弟们。”

琼州是河运改道后才繁华起来的新兴城市,有富贵没权势,侯府小姐就算很了不起的贵人驾临。缪泠这一路行程没瞒着,如今肯定有一大波的人和事儿需要应酬。

“陈叔叔,我有钱。”缪泠忍不住发笑,“太奶奶家是太偏僻,但琼州有我们自己的钱庄。”

这不符合老侯爷强调的韬光养晦,可是孙小姐连私兵都养了近千人,开一个钱庄又算得了什么?陈颖欲言又止,自己在内心来来回回辩论三五场,最终决定听缪泠的。

她是个大人了,能做自己的主。

进城前最后一次休憩时,陈颖终于完成重新整编,分成五六个小队,一队30人。朝廷编制历来是50人一队,换过几十个皇帝,但这编制一直沿用着。

“为啥是30?”常辛直接问。

“50人一般会分两组,由队正和队副带领,常常一队精锐,一队替补,队内竞争就很明显。”陈颖认真解释道,“我宁愿他们跟别队竞争,而队内拧成一股绳,人人有上场的机会,荣辱与共。”

陈颖谈自己的用兵理想,常辛更关注实际好处:“那,一个大哥带的小弟少了,薪俸是不是也变少?”

“这次去凌国算资历,加薪。”陈颖打开册子,密密麻麻写满薪资计算公式。

“看不懂,就说譬如我改制后多拿钱还是少拿钱?”常辛自觉态度不好,补充道,“我看不懂,兄弟们更看不懂,至少七八成的人看不懂。”

陈颖摆出威严:“当大哥必须懂,还要解释给兄弟们听!”

吼得常辛缩脖子,然后才回答上一句:“改制后你多拿钱了,人人都比原来多一些,小姐还有额外的赏。”

俩人谈得差不多,缪泠才开口道:“陈叔叔说我赏钱太粗暴,像山寨分肉,不利于长久发展。本质上这一次改制就是为了给大家赏钱,进城后好好玩儿。”

“嘿,懂了!”常辛欢呼一声就跑,“放心,我能跟兄弟们解释!”

陈颖皱着眉,说得这么直白,不是又把事情弄得山寨了?

缪泠拉着手臂撒娇:“陈叔叔莫急呀,慢慢教。他们好多人原就是要落草为寇,半路上被我用钱吸引过来。廖汾纯是个武将,教阵型和搏斗,也不曾教术数呀!”

陈颖有些羞红脸,缪泠赶紧放开胳膊。结果他并不是为了这个,而是想跟缪泠要练兵的权利。一路走来,他能看出这支队伍素质不错,有很多带兵理想渴望在这里实现。

“小姐可愿意把这支队伍交给我,只让我教,小姐也不得干涉。”

“噗嗤!”

陈颖难过地低下头,他好像确实不够格指点廖汾训过的兵。

缪泠娇声道:“信武侯府呀人人都有一颗想带兵打仗的心。”

陈颖心中触动,多少年了终于有这么一个小小的机会,想到这里忍不住再争取一次:“小姐若是信任,我一定将他们带成尚国排得上号的精锐!”

这支队伍很需要一位教官,然而缪泠却没有轻易答应:“你教他们刀枪拳脚容易,若要教些学问,每天发一只鸡都没人听你的。”

“那就两只!”清荷插科打诨。

她碰一碰小姐的胳膊,无声提醒着:看啊,陈公已经一脸难过。

缪泠却说:“今日若草草的应允,改日陈叔叔不能交差岂不是更为难?”

话虽如此,私下里缪泠却让清荷去鼓励陈颖,拿一套可行的方案出来。

“小姐怎么不当面说?”

“那样像布置任务。”

姚哲已经等在城门口,穿一身休闲的圆领袍,颜色鲜艳。他还带来一辆马车,装饰豪华不说,车宽将近一丈,是普通马车的两倍,需要双排四匹马才能拉得动。

常辛打趣他:“干嘛呢!搞得跟个新郎官似的。”

这明显是给缪泠摆派头用的,怕她失了身份。

清荷忍不住嘲笑:“琼州像个暴发户。”

多么浮夸的审美!

车厢里还有姚哲准备好的衣服,也是花花绿绿。清荷仍然嫌弃得不行,缪泠却说:“这染色的工艺堪称一绝,这样明亮的丝绸,你见过吗?”

丝绸光亮顺滑,色彩丰富,把金银器物都要衬得黯然失色。

清荷终于收起嘲笑的嘴脸,但还要嘴硬一句:“可这花色不雅,俗不可耐。”

缪泠:“不过是一张图纸的事儿,引进几个厉害的画师就是。”

这一次误打误撞来琼州,也许能有不少收获。不过她对商业不感兴趣,应该让表姐来才好。

她养兵,但不爱打仗;搞钱,却对经商兴致缺缺。这样算起来她好无用啊!

“清荷,你说我有什么长处?”越想越难过,“也不够高,也不是绝色,胸还小小的……”

尤其穿上琼州流行的高腰襦裙,更显得身材干巴巴。

清荷笑道:“小姐才及笄,以后还会长得。”

缪泠伸手在清荷身前捏一把,委屈道:“两三年前你就这么大了。”

“没有的!”清荷羞红了脸,“不能这么用力,疼。”

“林晟更乱来呢!”缪泠轻哼一声,“清荷,你是不是没有男人?”

清荷:“……”

她有没有男人,小姐不清楚吗?

“哦,你是要随我出嫁的。那你可有的等了,我还不能嫁林晟,但只想嫁给他。”缪泠好笑地说,“琼州城想来有不少新贵,给你招亲吧!我认你做妹妹,一定可多人想跟侯府攀亲。”

清荷正在给小姐系腰带,听到成亲羞得不行,手上用力差点儿把小姐勒着。

“不招亲,不招亲。”缪泠哄着。

“招!”清荷咬牙切齿,“岁数这么大还能做小姐的妹妹,又能招个前途光明的夫婿,为什么不?”

“好啦,让你做姐姐。”

“你说的又不算。”

清荷当然心动,很想让小姐的玩笑话成真,毕竟这是从奴到主的飞跃。

“算的,我做主了,央求母亲收做义女。”缪泠半认真半玩笑地说道,“陈国公不是收了一大堆义子厉害吗?我也让娘收一群义女。”

她越说越兴奋:“现在就去发悬赏,手刃一个义子,就可以做侯府义女!”

因为陈国公的义子有家不能回,心里不是没气。

“那我还得去杀一个人先。”

“不用不用,上次那个算你的。”

俩人玩闹一阵越说越离谱,最后是缪泠自己收敛了,忧心道:“清荷,我这样是不是很幼稚?做别人家娘子,应该还差得远吧!”

清荷正苦恼不知道怎么安慰,小姐自己又开朗地笑起来:“现在就是很想很想做林晟的娘子,想要变得极优秀,所有人都催着林晟赶紧来娶,不娶亏死了!”

“你真的……一点儿都不知羞。”

“男人娶一堆妻妾都不羞,我就想嫁一个,有什么可羞?”

其实缪泠着急还有另一层原因,大家都知道她抢亲不成,说起来总是个笑话。若得一个比廖汾更优秀的林晟,多少能挽回点儿面子。

小姑娘没什么坏心思,就想永远骄傲,永远神气。

进城不久便有官员拦着道儿,是琼州刺史派了人来听候差遣。

“做什么这么客气?”缪泠嘀嘀咕咕地下车。

她不喜欢的东西有很多,包括官场应酬。

姚哲走上前解释道:“老侯爷请旨封小姐做女世子,如今小姐也是有爵位的了。”

“啊,我不知道!”女世子本人消息闭塞。

“想是路上互相错过,送信的人没遇上。”

“我是不是尚国第一位女世子?”缪泠很快得意起来,愉悦之情一点儿没藏着。

“古来第一位。”姚哲纠正,感觉与有荣焉。

刺史府的人行大礼,半天没起身,只当是女世子骄纵给他们下马威,便老老实实领受着。

琼州腾飞也就是这几年的事儿,刺史没换过人,官员也是老一批。以前是落后的小地方,沿袭下来的是那一套特别谦卑的做派,见了繁华之地同级的官员都要自觉矮人一头。

如今招待京城来的女世子,自然更加战战兢兢。

清荷笑着过去把人扶起来:“侯府不兴这做派,你们再跪下去小姐要生气了。”

等人都站起来,缪泠娇喝道:“街上行什么大礼?我才多大的人?下次再跪就不理你们了,爱跪多久跪多久!”

申超陪笑着上前,乖乖地听训。

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一直做接迎宾客的工作,全身上下就脊梁骨的韧度最好,可以随意弯折。

“宵刺史正在处理一帮流寇,是故不能亲迎。”申超小心翼翼地解释着,“晚上在府里设了宴,为世子接风洗尘。”

公侯都是超品,这种规格的接待没有问题,只是缪泠年纪小又是个女孩子,乍听之下有点儿怪异。

“嗯。”缪泠淡淡地应着,心里却乐翻了天。

太爷爷一定是因为抢亲不成怕她没脸,所以弄这么一个女世子的头衔相挺,如此谁也不能看轻她。

有家人撑腰真好,好像也不必急着抓住林晟了。

“流寇已经到琼州吗?”缪泠问道,“可是离云寨那伙人?”

“没有的,没有的,离云寨可不敢惹。”申超连连摆手,“就是乡下人闹着要赔偿。”

缪泠直觉回一句:“琼州如今又不缺钱,好端端地苛待百姓做甚?你可想好了再说,我不信他们有好田不种,便要冒着被朝廷打成流寇的风险。”

申超疯狂眨眼,半天说不上话,他没想到女世子真的关心政务,而且说得在情在理。

缪泠神气得不得了:“现在就去找宵刺史吧,反正进城前我已经休息够了。哼,别想在本世子眼皮底下把百姓冤成流寇!”

毕竟是第一天当世子,新鲜得很,内心雀跃着想过一把瘾。

姚哲一脸担忧,怕缪泠一会儿处理不当,紧跟着马车隔着窗子解释当下状况。

缪泠一把掀开车帘,骂道:“不能跟小姐同车,还不能跟世子同车呀?以后汇报工作是不是要隔着黄河?上来!”

这身份真好用!

缪泠开心地跟清荷说:“如此不用央求母亲收你做义女,世子可以招幕僚,你在我这儿当官,好不好?我们是宾主关系,以后你就不是奴了。”

清荷笑道:“我这姐姐有当了一个时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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