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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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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修养,多亏孟青玄悉心照料,尘七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但是由于孟青玄极力阻止她练功,所以几日下来尘七也都没什么大事。

尘烟阁本想借着历练一事除掉江亦寒等人,可尘七一时脑热竟奋力救下孟青玄,打乱了尘烟阁的计划,还死伤了几名得力弟子。此次尘烟阁损失惨重,而孟青堂几乎全身而退,只怕尘烟阁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一想起此事,尘七就心烦意乱,尘烟阁因为她赔了夫人又折兵,恐怕如今自己在尘烟阁的处境更尴尬了,她甚至不敢想后续之事,为了缓解情绪,只好天天在院子里自己转悠。

趁着飒飒凉风吹走了尘七一半的烦忧,她也难得放空自己卸下警惕,惬意的欣赏起孟青堂内的景色,‘荷花十里,清风鉴水’尘七不得不感叹孟青堂的景色,虽然在门派治理之上孟青堂确实无能,可在风雅之上倒也不俗,两年了尘七第一次有时间真正的观察孟青堂,她不经意忍不住脱口而出说了一句‘真快!’,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她在孟青堂的日子大概不多了吧!

走着走着,不远处的亭台内闪过人影,隔着几支翠柳,尘七往对面亭内的人看去,恰好碰见离墨也在院内。虽然实际上尘七与他也不大熟,但想到此前孟青玄跟她说自己便是那人带回来的,怎么说也有必要上前去谢谢一番。

“离墨兄似乎有心事?”尘七走到亭边,看着若有所思的人轻问道。

“啊!”那人许是被尘七的声音一惊,转过声看清了尘七才道“你伤好了?”

“已无大碍。还得多谢当日离墨兄把我带回来。”尘七对他拱手一拜,表示谢意。

“不必,也不是什么救命之恩,你我同门这是应当做的。”离墨面无表情道,语气尽是疏离。

“谢自然是要的!”尘七笑道,然后不再言语。

安静在两人之间油然而生,尘七和离墨彼此似乎都感到了一阵尴尬,尘七想转身离开,可又觉得太唐突,留下又压抑。

“受了伤就得说,又何必自己独自忍受!”

离墨的话不紧不慢的在尘七的耳边响起,尘七差点以为那不是再跟她对话。

“我?”尘七皱眉问道。

“那日在洞内我就发现了你的不适,只是当时也没太上心。后来御剑我发现你越飞越慢,转身再看你之时,你却从剑上掉下,待我替你把脉,方才知你受了伤。”离墨看向尘七顿了顿,叹了口气才道“其实,你没必要那么坚强的。”

离墨看着尘七,语气里竟带着一点点让人不易察觉的怜惜,尘七没有发现,或许连离墨自己也没发现。

尘七眼波微动,笑了笑,并未接上离墨的话,只转移话题问道:“那日你们跟黑衣人打斗的情况如何?”

离墨自是知道尘七的意思,也没多说什么,只答道:“你们走后黑衣人的数量锐减,只留下了几人,但那几人却也难缠,虽伤不着我们,但也不能让我们脱开身,直至暮晚他们却突然主动退身,由于担心你们的情况,所以我们也都没有恋战,一路追着痕迹到了悬崖边上。”

“原来如此。这么说他们是计划好的?”尘七追问道。

“九夜师兄,从那几具尸体里得已证实他们是尘烟阁的人,既是他们的人做事倒也不足为奇。目前还在调查之中,我想堂主自会找他们要个说法。”

“调查?”尘七道。

“你只负责养伤就好了,至于其他的事你暂且不用管。”离墨并不太想说太多。

尘七对这话题也没太多兴趣,再调查也不会得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也没继续追问。看着时辰尘七寻思着还要去找孟青玄,于是说了句告辞便离开了。

尘七回去的途中忽而听到一对男女的声音,她本想扭头就走,但是孟青玄青衣落入尘七的视线,只见她失落的盯着前面正说话的男女,尘七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才确切发现那男的恰是江亦寒,女的似乎是楚玉。尘七这才想起月前自己干的糊涂事。考核之后尘七虽然弃权了一场比试,但是考核那日她的名声大臊,本是可以升级的,不过碍于被楚玉将了一军的错,最终孟自非让她功过相抵,尘七依然在‘初云轩’。虽然如此,但她的任务却较之前大有不同,尘七本是做杂役的任务,现在却能跟着江亦寒去处理门派的账目了。月前尘七答应楚玉替她接近江亦寒,于是开始装起看不懂账本,还经常算错账数,气得孟自非是日日摇头,尘七索性也顺着台阶下,向孟自非举荐了楚玉,楚玉早已升级,干了更轻松的活,可听说尘七要举荐她乐得跟个傻子一样,不等孟自非拒绝她就自己应承了,孟自非无可奈何也只好答应了,于是尘七又开始变成杂役工了。

自从楚玉跟了江亦寒后,楚玉还真的做到尘七和平相处了,有时候连见面都还会主动打招呼。可是瞧着孟青玄那失落的眼神,尘七现在倒有些后悔了,她本欲想将楚玉安排在江亦寒身边,以此激化那孟青玄,这样他们之间迟早会生了嫌隙,这孟青玄是江亦寒的心肋,只要孟青玄不理江亦寒,他慌张,如此一来也分不了那么多心思去管尘七了。谁知自从上次孟青玄舍命救自己之后,尘七倒也真的对她狠不了那么大的心。

放眼望去,只见楚玉一脸娇羞状捧着一个秀包往江亦寒的面前递去,江亦寒侧着半张俊脸,尘七看不到表情,只觉的那微分风吹得二人衣阕飘飘,再映上他们身边飘落的樱花,竟让尘七觉得十分唯美。

尘七瞧着不由望向躲在角落里偷看的孟青玄,只见她失落的抹了抹眼角,转而离开,尘七见状戏是没法看了,也只好悻悻地跟了上去。

听说楚玉与江亦寒是少年相识。那年大概还是江亦寒七八岁的样子吧,跟着孟自非第一次下山去灵剑山庄求兵器,恰好碰上出门溜出去玩的楚玉,那时候江亦寒就是一位翩翩少年,楚玉当时被几位莽汉欺负,好在江亦寒赶到将她救下才得以脱身,从此楚玉便对江亦寒芳心暗许,多年来一直找机会接近。

尘七虽不太懂如此风尘暧昧之事,但也并非什么都不知的二愣子,江亦寒、九夜、离墨三人对孟青玄的感情尘七是看在眼里的,孟青玄对他们三人的情感尘七也算是能捋清的。许是当局者迷的缘故,才将这些感情牵扯的如此错中复杂,终是伤人伤己。

想着想着尘七已不知不觉走到了孟青玄的身边,看着坐在池边暗自伤神的女子,尘七轻轻叹了口气,眼前的这个人总能打破自己的底线,看着她如此的落寞伤心,尘七的心泛起一阵一阵的痛,尽管她总是提醒自己与他们身份有别,可有时候会忍不住。

“师姐何故在此暗自伤神?”尘七明知故问道。

“小七!”许是刚刚太入神了,尘七在孟青玄身边停矗良久,孟青玄却没发现,直至听到尘七的话才回了神,急忙整理起情绪。

“今日的师姐稍有些反常。”尘七在孟青玄身旁坐下道。

“哪里不一样了。我看是小七你今日才有些不一样。”孟青玄别过脸,狡辩道。

尘七淡然一笑:“可我刚刚瞧见,不知是谁因为大师兄和楚玉师姐而默默垂泪。”

“小七你……。”孟青玄恍若被抓了鞭子的小孩,又急又羞道。

“师姐不必惊讶,我们朝夕相处那么久,便是没有今日,你也瞒不过小七的。”尘七见孟青玄如此,拉过她的手,劝解道。

孟青玄微微一顿,眼神闪躲道:“能瞒小七什么,我连自己都不清楚。”

尘七也不想拐弯子直接道:“师姐,你要相信大师兄,他对你的情连我都看的出来,你会不明白吗?”

“他对我是好,可他对所有人都好。”孟青玄无奈道。

“不,他只对你好。他是大师兄,对其他人的好不过是稍有礼貌的疏离罢了,他表面看上去平易近人,但实则他的身边除了你,不曾走进过任何人。倘若当时你没走,以小七的了解,大师兄定是拒绝的。”尘七缓缓道。

孟青玄黯淡的摇了摇头道:“拒绝也好接受也罢,我跟他终是不可能的,他有雄心大志,可是我,我太笨了,连青玄剑都练不好,我……配不上他。”

尘七此刻是不理解孟青玄脑子里想什么了,急道:“若连你都配不上他,难不成他要去配神仙?普天之下家室、地位、才华、样貌,师姐哪样不是一等一。师姐,你平时挺自信的,怎么一到了大师兄这就如此轻贱自己”!

孟青玄咬了咬嘴唇,黯淡的目光更加灰暗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爱一个人会如此卑微,在他面前我始终没有信心!”

尘七并不能理解孟青玄的话,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孟青玄看着尘七似有所思道:“等你将来爱上了一个人你就知道了。”

“我才不要如此麻烦的东西。”尘七不屑道。

“它不麻烦,它很美好,只是有时候美好里面会夹杂着一些心酸。”孟青玄轻轻笑道。

“管它好或不好我都不需要,这辈子我不会爱上任何人。”尘七抬头盯着天上的白云冷漠的说道。

孟青玄并不说话,只是看着尘七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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