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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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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两人终于走到了镇子。

青年背着许谣君,步履不停地穿梭在热闹的集市。

商贩们的吆喝声接连不断,扰人好梦。

“好烦……”被吵醒的许谣君不满地抱怨着,缓缓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络绎不绝的人群,被夕阳渡上了暖色的光,傍晚的风也是暖的,裹挟着菜肴和糕点的香气扑面而来。

许谣君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

陌生的烟火气让她感到万分新奇。

她雀跃地扶着青年的肩膀直起身来,困意消散了大半。

果然,自己拜别师门,下山游历的抉择是正确的,毕竟眼前的这一切才更像江湖,更像人生。

“花大哥!”

思绪突然被一声呼喊打断,许谣君回过神来,一位卖蒸饼的少年正笑着向这边打招呼。

许谣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问青年:“你姓花?”

青年答:“在下花筠,字明篁。”

许谣君啧啧称奇:“居然还有这种姓!”

毕竟在她看来,一个大男人的名字和花花草草沾边,挺奇怪的。

“姓氏而已,不足挂齿。”花筠这样答道,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许谣君舔了舔干涩的唇,继续说道:“礼尚往来,我叫许谣君,没有字。”

花筠步履微顿,随后应道:“嗯,许姑娘。”

似乎是劳累的缘故,原本温润和善的嗓音此刻变得低沉喑哑,但似乎更好听了些,许谣君怔住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两人相对无言之际,方才打招呼的少年已经走上前来。

“哎,这是谁家的姑娘呀,真好看!”少年打量着许谣君,毫不避讳地夸赞道。

许谣君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我师父家的。”

反正师父把她带大的,她得是师父家的。

少年看了看许谣君胳膊上缠绕的布条,以及上面略微干涸的血迹,赶忙包了两个新鲜出笼的饼递给许谣君,“姑娘,这里距离他的医馆还有很久的路程呢,看你们的样子也没吃饭,拿去吃!”

许谣君看了看饥肠辘辘的胃,赶忙把饼接了过来,“谢谢你啊。”

少年连连摆手,又突然一拍大腿,对花筠说道:“哎呀,你看我这记性!花大哥,我叫你是有事要说——镇子里不知怎的了,今天有好多人发热哩,好像还有人起了疹子……”

花筠呼吸一滞:“疹子?红色的?”

“哎呀,你怎么知道!不愧是神医……”

花筠的神色变了变,又侧头看了看许谣君,这才对少年说道:“阿常,她受了伤,需要及时医治,我得先带她回医馆,这事稍后再议。”

与少年匆匆道别后,许谣君却来了兴致,追问花筠:“啧啧啧,神医,那到底是什么病?”

花筠心不在焉地摇了摇头:“可能是……罢了,还不敢妄加推断。”

许谣君有些失落地耷拉下脑袋,抵在花筠的肩膀上抱怨道:“无趣。”

手中的饼散发着浓郁的麦香,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情不自禁地咬上一口,松松软软的,甚是好吃。

“唔,那小孩手艺真好,比我师父做的鞋底子好吃多了。”许谣君由衷地夸赞道。

随后叼着饼四处张望。

这镇子上的一切,都是她从前未曾见过的。

观摩了一会,许谣君突然惊呼出声:“快看那边!好多人脸一样的东西!”

花筠显得心事重重,但还是瞥了一眼,淡淡地开口道:“那是面具。”

“面具?面做的吗?可以吃吗?”许谣君继续追问,视线始终没离开面具摊。

“面具是戴在脸上的,用来遮住自己的容貌。”花筠耐心解释。

“哦——”许谣君闲不住,伸手拨开花筠的头发,被山匪打的巴掌印还清晰可见,“这么说,你适合戴个面具遮一下。”

温热的指尖触碰着他的面颊,痒痒的,花筠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去,继续赶路。

许谣君毫不在意地松开手,又指着一处地方夸张地吸了口气:“哇!那边的姐姐们好漂亮,我们快过去看看!”

花筠顺着许谣君指着的方向抬头,一排女子正抱琴而立,言笑晏晏。

而她们的身后,醒目的“群芳楼”牌匾悬挂其上。

花筠欲言又止,欲止又言。

在许谣君一再强调想进去游玩的情况下,终于还是出声提醒道:“许姑娘,那是青楼。”

“哦。”许谣君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花筠终于松了口气。

紧接着便听许谣君说:“没去过,可不可以进去看看?”

花筠:“……”

花筠:“能否冒昧地问一句,许姑娘是哪里人?”

一边问一边加快了前行的脚步。

“我来自白茗山的……一个忘了是什么的门派,”许谣君嘿嘿一笑,“反正我识字不多,就没记住。”

一说到自己的来处,许谣君总是词穷。

白茗山是一座隐匿于群山之中的荒山,周围地势险峻,鲜少有人能找到那里。

从许谣君记事起,她就生活在那座山上,和师父师兄为伴,日出而作,春种秋收,从未见过其他人。

更未见过像今天这样喧嚣欢闹的小镇风光。

她像个初来世上的人,除了一身武功,什么都不了解。

而这让她原本引以为傲的武功……许谣君低头看着自己高高肿起的脚踝,叹了口气。

再高超的武功暂时也无处施展了。

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抱紧花筠的大腿,求他用那双回春妙手医治好自己。

……

送饼的小孩骗人。

许谣君一张饼还没啃完,就已经抵达了花筠的医馆,一点也不远。

医馆悬挂着“竹兰堂”的牌匾。

虽然许谣君读书不多,但总觉得这名字怎么听都不像个医馆。

偏偏馆内散发着中药的醇苦香气,随着风绵延至数十米开外。

医馆的门口坐着个小女孩,一见到花筠便眼前一亮,迎了上去。

“兄长,你可算回来了,”女孩扬起一张笑脸,然后被许谣君吸引了视线,“咦?这个姐姐受伤了吗?”

花筠“嗯”了一声。

小女孩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忙不迭地跑远了。

花筠把许谣君安置在床榻上,又扶住了挣扎着坐起来的许谣君,为她斟了一碗茶。

许谣君口干舌燥,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后知后觉地抱怨起来:“好苦!”

花筠的嘴角微微泛起笑意,解释道:“陈皮甘草茶,解暑的。”

话音未落,方才的小女孩捧着满怀的草药走了进来。

花筠介绍道:“这是家妹花兰,你唤她兰兰就好,兰兰自幼跟着母亲,医术比我更胜一筹。”

“姐姐好,”花兰走上前来,扬起一张娃娃脸,睫毛微卷,眉眼弯弯。

不知是不是灯火太过明亮的缘故,许谣君总觉得花兰的脸色泛着病态的苍白。

花兰挽起许谣君的衣袖,小心翼翼地为她清理伤口,敷上草药。

整个过程无比娴熟,把疼痛感降到了最低。

花筠突然开口道:“听说,城中突然有很多人生病了?”

花兰微微顿住良久后叹了口气:“今天医馆来了几个发热的病人,我觉得他们的症状……有点像天花。”

许谣君不解,插嘴道:“天花是什么?”

“一种很严重的传染病,如果有人得了这种病,就算是神医也无能为力。”

许谣君倒吸一口凉气,同时恍然大悟。

怪不得花筠一路上都沉默寡言,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抬眼看向花筠,对方正低头沉思着什么,眉眼间平添了些化不开的忧郁。

花兰拿起木板和布条,开始为许谣君接骨:“可能会疼,许姐姐,你忍着点。”

许谣君不是第一次体验接骨了,因此深知这过程的痛楚,也就把天花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她悲愤地将吃剩一半的蒸饼塞进嘴里,咬住,然后含糊不清地低喊:“我准备好了,放马过来吧!”

卧房的门突然被奋力推开,几个山匪握紧长刀冲了进来。

花筠下意识挡在前面,却被为首的山匪凶悍地踹倒在地。

花兰被吓傻了,愣在原地,被趁虚而入的山匪一把擒过,锋利的刀刃对准了她纤细的脖颈。

山匪凶神恶煞地大喊道:“哪个是大夫?想活命就来给我兄弟治病!”

许谣君警惕地看过去,眉毛微微蹙起——没想到,正是那群白天为非作歹的山匪。

她不动声色地握住靠在床边的剑,哂笑道:“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你们的姑奶奶了?”

另外几个山匪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一齐将刀锋对准了许谣君。

许谣君则二话不说打算拔剑出鞘,却被警告道:“把剑放下,不然废了这小丫头片子!”

看着花兰颈间被长刀蹭破的红痕,花筠把踟蹰的目光投向许谣君。

许谣君:“……”

最终还是不情愿地扔下剑,气鼓鼓地盯着那群面目可憎的山匪。

顺着山匪们的目光示意,此刻地上正有一个萎靡不振的山匪,像是没骨头一般瘫倒在地。

花筠欲上前去查看,却突然听花兰惊呼:“兄长,别过来!”

控制她的山匪立刻凶神恶煞道:“没你说话的份,闭嘴!”

花兰并未打怵,而是看着生病的山匪,那人粗糙的布料下露出了小片的皮肤,上面稀疏分布着斑斑点点的痕迹。

她试探着询问道:“敢问仁兄,你身上的斑痕,是不小心磕碰还是凭空出现的?”

对方如实答道:“突然出现的。”声音虚弱得发颤。

花兰叹了口气,身体连带着声音都在颤抖:“是恶性天花。”

似乎都知道天花的威力,此话一出,满屋子的人都沉默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山匪凶狠地骂道:“放肆!敢咒我兄弟!”

话音未落,却见瘫在地上的山匪浑身痉挛,从口中吐出了大口的鲜血,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而他浅色的麻布衣服表面,也渗出了点点血迹。

其他山匪乱了阵脚,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快跑啊”,几人手忙脚乱地扔下所谓的“弟兄”,把地面踩得地动天摇,生怕晚走一会就会被感染这可怕的疫病。

许谣君觉得讽刺,没忍住笑出了声:“原来这就是师父和我说过的‘患难见真情’啊!”

地上的山匪无力地掀了掀眼皮,看向许谣君,却最终全身脱力,昏厥过去。

花筠蹲下身,将山匪抬了起来,又对花兰说道:“我先把这人安置在柴房。恶性天花传播极快,你快去清点药材,我去镇子里通知大家回到家里不要外出。”

花兰点点头,目送了花筠离去的身影。

狭小的卧房恢复了安静,许谣君叫住转身欲走的花兰,说道:“清点药材……或许我可以帮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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