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
“法医那边的报告怎么说?”林南彦问。
“死者是跳楼身亡,身上没有其他的伤痕,初步推断是自杀。”小李道。
“自杀?”路阳嗤笑一声,“那他和靳氏还真有挺大仇的,居然公司楼顶天台跳楼自杀。”
“老陈,让你调查宋斯寒的近况,你查到些什么?”林南彦问道。
“他在公司人缘还是不错的,没什么仇家。”老陈道,“不过他最近炒期指亏了很多钱,还和外围庄家借了不少,总共加起来大概欠了有上千万。”
“这会不会是他自杀的原因?”路阳问道。
因为还不起钱,怕被那些□□的外围庄家砍死,所以被逼无奈,跳楼自杀也不稀奇。
“不太可能。”小李道,“如果他只是个普通职员,这个理由成立。但他是靳家姑爷,背后有靳家大小姐靳方岚做靠山,没钱可以去找他老婆要,靳方岚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被高利贷砍死不管的,他就算输的钱再多,也不至于走投无路到自杀的地步。”
“除了钱,他还有什么原因自杀?”路阳皱起眉问。
“也许不是自杀。”老陈道。
“老陈,你发现了什么?”林南彦问。
“我的一个线人前两天在酒吧里,看见宋斯寒和靳子谦在一起喝酒。”老陈道。
林南彦脸色沉了下来,“又是靳子谦?”
他们刚查到宋斯寒就是宋哲,还怀疑他和江浩月被杀有关。
结果宋斯寒就死了。
真的有这么巧合吗?
林南彦心里生出一个可怕的猜测。
公寓里。
徐言做好了早餐,想去卧室叫人。
路过书房时,看见那道关着的门,不禁有些好奇。
整个房子里,只有这个房间是上锁的,如果只是杂物房,没必要锁起来。
徐言有种想进去看看的冲动。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没注意到手已经搭了上去。
“阿言。”突然,一个低沉而慵懒的响起,肩上一沉,靳子谦靠了过来,脑袋抵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醒了。”徐言有些不自在地说道。
“嗯。”靳子谦刚睡醒,声音沉沉地有些喑哑,“你在干什么?”
徐言下意识地抽回手,心虚道:“我给你煮了早餐,本来想去叫你的。”
“是吗?”靳子谦亲吻了一下他的唇角,“你真好。”
靳子谦拉着徐言到了餐桌前,徐言将煮好的粥舀了一碗给他。
粥上飘着虾仁。
靳子谦看着面前的粥,神色微变,“为什么放虾?”
“我看冰箱里有虾仁,就放了一点儿。”徐言疑惑地看着他,“你不喜欢吃虾粥吗?”
“没有。”靳子谦的脸色很快调整如常,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淡定地吃了下去。
两人在餐桌上吃着粥,这时,徐言的电话响了。
来电显示是林南彦。
徐言下意识地抬眸看向靳子谦,但靳子谦却没看过来,他喝着粥,目光都没有注意到自己。
徐言接起了电话,“喂。”
“你在家吗?我想见你一面。”
“我不在家。”徐言道,“你别找我了。”
“徐言,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和你说,是有关靳子谦的,一会儿在你家楼下的咖啡厅等,不见不散。”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徐言死死皱起了眉头。
“是谁的电话?”靳子谦漫不经心地问道。
对上靳子谦的眼神,徐言心里有些慌乱,“是公司的同事,放假也不让人消停。”
他开口的时候,不自然地说了谎。
本以为靳子谦会继续追问下去,但靳子谦仿佛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咖啡厅里。
徐言盯着对面的林南彦,“你约我出来,想说什么?”
“你和靳子谦在一起了,对吗?”林南彦注意到了他脖子上的红痕,心中钝痛,眼眸暗了下来,他们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这与你无关。”徐言平静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是啊,我们分手了。”林南彦苦涩一笑。
徐言却无心顾及他的心情,“你在电话里说,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是什么?”
林南彦听了这话,整理了心情,道:“宋斯寒死了。”
“宋斯寒?”听到这个名字,徐言觉得有些熟悉。
“他是靳家大小姐靳方岚的丈夫,昨天从华夏大厦的顶层天台跳楼自杀。”林南彦道。
“这和靳子谦有什么关系?”徐言蹙眉道。
“宋斯寒除了是靳家姑爷之外,他还有一个名字。”林南彦缓缓道,“他叫宋哲,我们查到他和靳子谦、江浩月曾经读过同一所高中。而且,他还曾经被江浩月打伤过。”
徐言听了这话,脸色骤变,“你想说什么?”
“有人看见过,不久前,靳子谦曾经和宋斯寒一起在酒吧喝酒。”
徐言的心咯噔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那天酒吧看见的画面,脸色阴晴不定。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旁响起。
“林警官,又见面了。”
徐言一抬眸,就看见靳子谦走到了他身旁,坐了下来,脸色顿时变了。
林南彦看见靳子谦,目光冰冷,充满了敌意,“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在附近办点事,知道阿言在这里,就顺便来接他。”靳子谦像是完全感受不到林南彦的敌意似的,伸出手自然地搭上了徐言的肩膀,亲昵道:“是吧,阿言?”
林南彦看见他搭在徐言身上的手,眼睛都冒了火星。
徐言身体僵硬,缓缓点了点头。
靳子谦望向林南彦那愤怒的样子,好整以暇道:“你们在谈什么?不介意我也听听吧。”
林南彦盯着他,冷冷道:“我们在谈华夏大厦的堕楼案。”
“看起来似乎和我有关。”靳子谦挑了挑眉,“林警官有话其实可以直接来问我,没必要通过阿言来打听。”
林南彦冷笑道:“靳先生的心态倒是冷静,死的那个按理说也是你的姐夫,你好像一点也不难过。”
“和靳家有亲戚关系的人有很多,我不是和每个人都熟悉。”靳子谦微微一笑道。
“是吗?”林南彦道,“有人看见你和他不久前还在酒吧喝过酒,你们倒不像不熟的样子。”
“就算是普通同事,喝杯酒也只是平常。”靳子谦道,“林警官会不会想得太多了?”
林南彦瞪着他,怒极反笑,“别装了,宋斯寒的原名叫宋哲,你和他是高中同学,你们根本一早就认识。”
靳子谦的笑容收敛了,眸光暗了下来。
旁边的徐言见此,忍不住道:“那又怎样?你怀疑宋斯寒的死和子谦有关吗?”
“他的确有这个嫌疑。”林南彦凉凉道,“江浩月死的时候,宋斯寒在同一家酒店出现过,也许他知道了什么秘密,所以被杀人灭口。”
“不可能!”徐言斩钉截铁道。
“你凭什么这么说?”
“因为最近我们整天都在一起,子谦他根本没有去过公司。”徐言道。
林南彦听了这话,脸色铁青,“你就这么维护他?”
“林警官,他是我的男朋友,下次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请你不要再胡乱污蔑人。”说完,徐言便起身,拉着靳子谦一起走了。
林南彦愠怒地攥起了拳头。
走到门外,坐上了车。
徐言放开了靳子谦的手,缓缓道:“对不起。”
靳子谦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拿打火机点着火,抽着烟没有说话。
徐言的脸上露出歉意,“我不是故意要说谎的,我担心你知道我们私下见面会不高兴。”
“没有。”靳子谦淡淡道。
徐言见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那脸色明显不好看,忍不住伸手搂住了他,“子谦,我保证以后都不和他见面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靳子谦望向徐言,瞥见他那紧张担忧的神情,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后颈,“阿言,我不喜欢别人骗我,别再有下一次了。”
徐言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就恢复如常,“当然,再也没有下次了。”
林南彦怀着怒气,回到警局的时候,撞上了小李。
“头儿,你回来了。”小李赶忙道,“我们有新发现,根据电梯的监控,我们查到,案发的时候,有人搭电梯去了天台。”
“是不是靳子谦?”林南彦急忙拽着小李的衣服问。
小李被他这激动的反应吓了一跳,“头儿,你怎么了?”
林南彦也意识到了自己反应过度,松开了抓着小李的手。
路阳在旁道:“大概是头儿太紧张了。”他笑着道,“不过,也猜对了一半。”
林南彦蹙起眉头,望向路阳。
“他是姓靳,但不是靳子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