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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Chap 79 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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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校服皮鞋上显得有些陌生的鞋带颜色,我在感到新鲜之余,也不免心生感慨。

我……成为三年生了。

“从今天开始,终于不用再称呼中等部的其他人为前辈了啊。”御惠像往日一样走到我桌前,“不觉得清爽吗?变成绝对前辈了耶。”

我单手撑起下巴望向她:“你准备就此端起架子来吗?”

“唔——这种反应,原来如此,千冬你是有高兴不起来的理由嘛。”她的脸上闪过狡黠的笑容,“有的人先行一步去往高等部了吧。”

“完全没有因此而消沉,好好看清状况啊,梓真。”我说,“除了在学生会长办公室找不到那个前辈以外,你认为情形和之前有差别吗?”

“什么啊?”她直起身来,“迹部前辈知道你是这么绝情的人吗?”

“这叫平常心。”我故意用严肃的语调开口,“再说,有关他的新闻一定很快就会传到这里来了。”

“……啊?”

没有理会她表达疑问的单音节,我忍住嘴角即将扬起的笑容,埋头翻开教科书。

午休时间,我的目的地是计算机部部室。各社团的招新活动将在一周后开始,为了进入乐团,我也得抓紧时间准备一下才行。

走到熟悉的门前,我掏出钥匙打算开门,但事与愿违,我遇到了想也没想过的问题。

钥匙插不进锁孔。

等俯身查看之后,我才发现了缘由——门锁被换了。

按理来说部长手里应该有钥匙,那么现在应当联系的人是……新任部长相马。

因为手机里没有他的号码,我只好通过已经身在北海道的柏元才辗转联系上他。这之后又过了五分钟,走廊尽头才出现了相马气喘吁吁的身影。

“镜、镜见前辈,”他像是跑了一万米似的移到我跟前,“钥匙……给你。”

我有点好笑地看了他几秒,咽下对他这种登场的吐槽,道谢后接过钥匙:“可是为什么……”

“啊,假期的时候部室翻新了一下,锁也因为老旧才换掉了。还没开会所以没有派发钥匙,是我的失误。”他好不容易才调整好呼吸,“以后不会再让你笑话了,镜见前辈。”

“没有没有,相马君看起来很努力了。”我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门,然而下一秒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部室完全大变身了——墙壁粉刷一新,原本的几个柜子也换成了更高级的样式,靠背椅被撤走,取而代之的是两张长沙发,并且靠窗的长条桌上还放置了五台崭新的台式电脑。

“现在还有点气味,再过一段时间应该会好些。”相马也走了进来,推了推眼镜说道,“里面的房间也增设了带密码锁的储物箱,加上这些新机子,今年的招新应该会很顺利。”

“这岂止是翻新,简直是重新装修了一遍……”我差不多在原地旋转了一圈才开口,“连窗帘也和原来不一样了……”

“是这样,空调也更换了。”

“等等,”我趁自己还清醒,赶紧抛出问题,“计算机部今年申请到这么多经费?”

“哦,这个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从柏元前辈那里来的资金。”他又推了下眼镜。

我以完全不相信的表情开口:“……那个柏元桑才不会花钱在装修部室上,只有买新电脑还有点可能。相马君你还是太不了解他了。”

看相马似乎有点不知该如何回答,我一来为了改换气氛,二来也想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于是又开口道:“对了,我的单簧管之前放在部室了来着……”

“单簧管?那个原来是镜见前辈你的?”相马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惊讶,“我还以为是别人的遗失物来着,放在里面的储物箱了。”

幸好只是练习用单簧管,如果是另外一支在这里被弄丢的话……

我欣慰地松了口气,取出熟悉的单簧管,先吹了几个长音热身。然而,在刚想随便吹首波尔卡之类的时候,午休结束的铃声响了起来。

“……之前从来没听过前辈演奏这个。”在我离开部室之前,相马最后说了一句。

“也许以后就能经常听见了。”我说。

开学第一天的课程总是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于是下午的授课也在眨眼间过去了。我还在慢悠悠地收拾,日吉的身影却从余光里闪出了教室。

对了,这么想来,面貌焕然一新的网球部……

我突然产生了强烈的好奇,便加快手上的速度,收好东西后拎着包也跑出了教室。

校园里行走的一年级新生很多,大部分都聚集在各个社团附近,为自己的未来归属作预先侦察。走在满是道旁树的小路上,学生们的议论声很容易便传入了我的耳中。

“听说中等部的男子网球部势头正盛……”

“我也听说了!现任部长是个把古流武术与网球技术结合为一的厉害角色,而且长相也很帅气——”

“那种事没所谓吧。不过要是进军全国之类的我倒有点兴趣。”

这些声音和我朝同一方向行进着,目的地当然是网球部。由于第一周观摩人数众多,网球部的训练场所会被移到看台球场,这还是别人告诉我的新规。但大概是收拾东西太慢且后知后觉的缘故,当我到达的时候,看台中间为止的位置已经满满当当完全没有空席了。

不知道为什么,脸上照旧没什么表情的日吉从这个角度看起来似乎比之前高大了些。他站在球场中间,在向其他部员作完简短的发言之后,将队服外套脱下来放在了一旁的长凳上。

不对……这样总感觉哪里还差了点什么。

声音应该更有底气些……要将全场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当做资本才对;其次,作为运动类社团的部长,应该更多地展现出自信,才能让部员和观众心生信服;而且,那脱下队服宣告训练正式开始的方式也太过朴素了,要是能稍微抛起来的话……

——什么?

当我隐约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些奇异的时候,从四面响起的尖叫声如海浪般将我连同我的思绪一同淹没了。

下方与大多数部员分开而走到单独球场上的那些人是……

崭新的正选队伍。

阳光忽然间耀得我有些睁不开眼,掌心熟悉的球拍触感渐渐浮了起来,有什么几乎要冲破胸腔一跃而出了。暖春的空气中混合着花和草的清香,或许这也是促使不善应援的我加入助威队伍的原因之一。

到了休息时间,部员们各自放松,观众也趁此机会走下座位寻找更好的机会靠近部内的风云人物们。我正犹豫着要不要下去,却在此时看见了再熟悉不过的显眼身影。

走到观众席附近的桦地缓缓地向四周移动着视线,仿佛在寻觅着什么。大概过了有二十秒,他才将目光投向这里,并且正好与我一直紧盯他的目光对上了。

接着,他展现出了我从未见过的敏捷身姿——从隔开看台与球场的墙上轻松翻越,随后径直朝这里走了过来。

我几乎因为他不可思议的灵巧动作而僵住,直到他走到我面前才解冻。但他却一如既往地表现出了不为外界所动的沉稳态度,直直地开口道:“请,现在,去计算机部,部室吧。”

“现在?”我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句。

谁知桦地根本没有回答我,只缓缓低下头,从运动裤口袋里掏出一份经多次折叠而变得极小的报纸,又慢慢递到我面前。

我迟疑了一下,伸手刚接过来,他便冲我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又转身迈着略显机械的步伐离开了。

顾不得周围人疑惑的目光,我赶紧展开了手上的报纸。

——一年级新生态度嚣张,于网球部立下挑战状。

这样的文章标题映入眼帘的同时,我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瞳孔的骤然放大。从边角字样来看,这是高等部的报纸无疑。那么……

……是迹部。

我立刻将报纸折好,拎起书包穿越人群,向社办大楼的方向跑去。

跑到部室门口的我差不多和相马一样气喘吁吁了,即使如此,我也还是一刻不停歇地以最快速度找出了钥匙,急切地插进锁孔。

——咔嗒。

钥匙轻易旋转到底部,门并没有锁。我松开手,将门哗地拉开——

首先跃入我视野的不是其他,而正是坐在沙发上以悠闲的姿态读着一本厚书的那个身影。

“景吾……前辈?!”

迹部一点也没有被我的突然闯入所打扰,甚至连头也没抬:“啊,来了吗。”

“不,怎么会在这里?锁明明……”我话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等一下,难道部室是前辈你……”

他这才抬起眼来:“怎么了?”

“……不,”我简直有点语无伦次,“我没想到……”

“这可是本大爷以后会经常造访的地方,不弄得合口味一点怎么行,嗯?”他合上手中的书,出口的语气很是随意。

“即使如此,保密工作也做得太好了吧?”我又好气又好笑,“连现在的部长相马君也被蒙在鼓里……”

“哼,本大爷是以捐助的名义把资金给了柏元那家伙,别人不知道也理所当然。”他笑了一声,“等之后制定好部活日程表,再和你商讨放学后见面的问题。”

听到“部活日程表”几个字,刚才报纸上的文章标题才扑闪着翅膀飞入我的脑海。

“这么有信心吗?”我故意没拿出报纸来,“嚣张的一年级新入生,以及他的挑战状?”

“三天后。”迹部稳定地接招,随后站起身来,走到离我近在咫尺的地方,用和往常一样的语气开口,“放学以后到高等部来,好好见证本大爷是怎样打败那些家伙的。”

“……好。”我应了一声,“我也不会停滞不前的,景吾前辈。”

“那是什么意思,嗯?”

“这只手已经完完全全地康复了,在准备好以后,我想再挑战你一次。”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信心十足,“用网球决胜负吧,到时候。”

虽然百分之一百会输得惨烈,我却因刚才网球部的景象而热血汹涌,这一刻无论如何也要发泄出来才行。

然而,预想之中的取笑话语并没有降落在我头上。

“……不错的眼神,千冬。”他的声音十分平稳,“我期待着。”

迟到的阳光从窗外照进了部室。

学校里仍然喧闹万分,大家的脸上都挂着兴奋的表情,场面就像正在举行什么盛大活动似的。走在稍微安静一些的小径上,我被身旁的景致吸引而停下了脚步。

“怎么?”注意到我的动作,迹部便也停下步伐。

“紫阳花发芽了……这里。”我俯下身,“夏天肯定能开得很好。”

幼嫩的芽尖耸立着,正以奋力伸展的姿态朝向天空生长。即使只盯着看,我也被施了魔法似的模模糊糊地听见了这绿色生命体抽条时嘎吱嘎吱的声音。

拼命地、向着天空……

“你喜欢紫阳花?”迹部的声音响起来。

“啊,是。”我直起身来,“喜欢蓝色的品种,因为夏天……”

“等到六月份,去镰仓看吧。”他切断我的话音。

我几乎忘记了应答——适时闯入谈话的风鼓动着树木枝叶使其沙沙作响,这响声化作蝉鸣侵袭着我的耳道,只在顷刻间,我便被带到了夏天。

未来……不论还剩几个夏天都好,似乎再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了。

紫阳花的新芽、夏日的新芽,以及我心中的新芽,一同在天空下悄然颤动着。

-Fin-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的跡部路線(正文)到此算是結束了,在正篇完結後來說幾句話(笑),但不是總結感言,因為這樣的日子沒有終結。

其實還有相當多的問題沒有給出答案:鏡見的樂團之旅、一年後的單打大會,以及與日吉究竟能否真正破冰;跡部的挑戰狀、與手塚比賽的輸贏(其實這點是因為怎麼寫都不合適所以故意略去的);還有鳳究竟是否會留在樂團,等等等等。這些都可以留給各位自行想像,當然如果實在希望在番外中給出答案,並且我也有足夠思路的話,也許也會以番外的形式寫出。

至於番外,我想是儘量輕鬆一些,如果可能的話,想往有趣的方向靠,內容也不會有虐點出現,大概。(......)

有什麼可以給予我靈感的建議的話,請儘管在這裡提出,我會充分斟酌的,並且萬分感謝。

總之,未來的路還有很長,在這篇文章中,鏡見能否和跡部走到所謂的「最後」並不重要,但可以確信的一點是,在這段寫出來的並肩前行的日子裡,他們確實將勇氣給予了彼此。

接下來也請多指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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