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节数学课，但这次万老师的指尖快把粉笔掐断，他听着在安静神圣的课堂上不断回荡的与之不符的阵阵鼾声忍无可忍，一记粉笔头精准度命中声源，鼾声也戛然而止。

“吴倩！想打瞌睡的就自觉站一会儿，我又不多罚你们！”

被叫到的吴倩从一堆书里面缓缓露出点头，她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眸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在她旁边的同桌提醒下才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她马上端端正正的坐好，语调中透露着随意。

“对不起，我下次尽量不打。”

万老师这次明显被气得不轻，他指着何笙左边的空位，忍着怒气：“你，现在换到这个位置，现在就换。”

原本何笙旁边的人就不喜欢这个位置，巴不得换到后面去，搬着桌子就去了，吴倩把桌子放下时动静不小，有几本书直接砸到何笙的手上，她抬脚勾了下凳子，直接坐下，丝毫不在意调位。

“对不起昂，书太多了。”

何笙是不见意还帮她把掉在地上的几本书也捡起来放好，她上课的时候不太讲话。

万老师语气严肃：“别再搞那些小动作，好好学习，你父母把你供这么大不容易。”

她随意理了理书本，吊儿郎当的：“我没妈。”

万老师被她一噎，沉默片刻，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下课来办公室一趟。”

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进去，万老师把书放下让大家上自习，他就这么沉默的坐在讲台上，好像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似的，没坐多久就站在门边，或又站在窗口皱紧眉头若有所思，许久，他踱步到南栀旁边。

“你们五个，跟我来。”

秦念手中的笔顿了一下，起身跟在南栀后面，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难道她们几个吃柠檬干扰周围空气了？

一直到办公室，万老师的眉头也没舒展下来，几人见他不发话，也没什么多余的动作，就静静的站在旁边，还是一直在门侧的位置备课的张老师，打破了沉寂。

“哟，万老师，你这是干什么？我让秦念帮忙辅导你宝贝课代表的英语你生气了？这就不好吧，不能光学数学就不管我的英语啊，我还指望下次评优靠他呢。”

万老师摆摆手，又叹了口气：“小张，这小子你爱怎么搞怎么搞，我没意见，我是在想我那个班的那个叫吴倩的女娃娃哦。”

吴倩？

张老师转过身：“那个坐在最边上不爱听课的那个？”

万老师点点头：“你不知道，那个女娃娃也可怜，从小就没妈没爹带的，她妈刚生她就跟别人跑了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自生自灭，她老爹…”说到这里，他摇摇头似是不忍。

“以前开了个小店做点小买卖，结果不知道摊上什么事了，平时那么老实本分的一个人进去坐了十五年的牢，十五年啊，出来能干嘛？没办法，只能跑跑滴。”

“唉，你知道那个繁西大道西北区的那个破楼区吗？”

张老师想了一下问道：“那个地方也能住人？烂成那个样子了，我还以为是危房要拆的地方，难不成…她住在那里？”

秦念何笙对这里不熟悉，南栀她们却是知道的，原本还平静的表情一下便震惊了，沈江微不可查的皱皱眉喉结滚动一下，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万老师看向秦念她们：“我这次把她调到你们这里，主要是想让你们帮一下她，我老了，思想肯定落伍了，你们都是年轻人，好交流，也不说给你们戴高帽，但我觉得你们肯定比我适合开导，小张你也在这，你上进，品优都是小事，你只管往主任的位置想。”

他仰头看着头顶老旧的灯：“下周，我向校长反应了，要在关心学生学习的同时也不能忽视了家庭教育，过两天，全校进行一次地毯式家访。”

听到这话，何笙微不可查的往后退了一点，秦念注意到了小心从后面慢慢握住了她的手。

张老师也有些惊讶：“这么匆忙？全校都家访？”

万老师回道：“嗯，下半年高二，学习紧，干脆把那些一下搞完，都访个清楚访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