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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前尘执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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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叽叽、喳喳”

纸人突然发出奇怪的响声,伴随着它的扭动,苏浅紧紧地攥紧了自己的拳头,不安的看着覆在身上纸人的扭动。

“撕拉”一声,纸人的身体终于被扯开一条大口子,一双枯槁的手,瞬间就把苏浅给拉了出来。

“快跟我走。”

苍老的声音刚说完,就拉着苏浅的手在这镇子里七拐八绕的穿梭起来,待适应了周围的环境后,苏浅才看清旁边这人正是那不准他们进镇子的老头,她刚想开口询问些什么,可是在急走中,老头根本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苏浅被绕的晕头转向之后,老头终于带着她走进了一处院落,在门口略微犹豫了几秒,苏浅还是跟着老头走了进去。

院子里黑咕隆咚的,踉踉跄跄的往前走,绊倒了几个凳子样的物件,虽然是很细微的声响,可在这样的夜里依然刺耳,也正因了这些异响,很快,屋里就亮起微弱的橘黄色光亮。

“吱呀”一声轻微的响动,门打开了,一个小童捧着细小的烛台,站在门边,轻唤了声“爷爷。”

老头带着苏浅进屋后,让小东把房门关紧,这一关门,彻底的把寂寂的黑夜隔绝在门外。进了屋后,微弱的烛光终于在这不太宽敞却散发着古朴的民房内聚集起来,不安的心也因此稍稍安顿下来。

霍老头抽出一些烟丝放在烟杆里深深的吸了一口,良久,惨白飘渺的烟雾从他的口里、鼻里冒了出来,别提有多惬意了,他不说话,苏浅也不敢随意的开口。

可是在比定力上,尤其是在受到了那么多的惊吓上,苏浅是怎么也沉不住气。

“老人家,谢谢你刚刚救了我,你能救得了我,是不是也能救下南洋?”苏浅急切的询问着,眼里充满了希冀。

霍老头眯缝了下双眼,嘴里兀自‘啪嗒、啪嗒’的抽着烟杆,那烟雾雾蒙蒙的在他脸上飘渺而过,看不透彻苍老的面容里究竟藏着什么。

一旁的小东鄙夷的看着苏浅,道:“救你?你以为真的救了你了嘛?当初,我爷爷不让你们进这镇子,你们非要闯进来,你以为你们还能安然无恙的走嘛?”

小东有些咄咄逼人,霍老头轻轻的抬下手,就止住了小东还要往下说的愤愤不平。小东“哼”了一声,就抱着双臂坐在一边,不再说一句话。

“唉,雾霭镇的雾越来越浓了,那是不能散去的怨魂,是对活在这里不人不鬼的人们的诅咒。”

苏浅诧异的望着霍老头,不明白他所说是何意,霍老头看得出,苏浅的疑惑,他无视她的急切,不紧不慢的开始讲一段很久,很久之前的往事。

一直寂静的大山深处,突然热闹了起来,白依躲在一棵大树身后,好奇的望着这些来历不明的人。

“哎,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突然的人声吓了白依一大跳,在定睛看过去时,一个明媚的少年就这么晃了她的双眼,也是这一眼,就让她痴缠一身。她定定的望着他,再也望不进其他。

少年拍了拍自己的青布长衫,拿出一个油纸包递到她眼前:“喏,这是桃花酥,你尝尝,很好吃的。”

白依顺手接过,可她的那双眼睛依然停留在少年的脸上。

“暄哥哥,暄哥哥,父亲叫你过去。”一个娇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铭暄应了一声,冲白依歉意的笑了笑,就随那个女子离去了。

直到他走出去很远,白依才回过神来,她感觉到胸腔处的某一个地方有些不一样了。她轻拈起一块桃花酥放在嘴里,入口即化,香甜的气息久久的萦绕在舌尖,从她记事起,她就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东西,而那个名唤暄哥哥的男子却成为了她此生的惦念,念念不忘,刻入骨髓,哪怕跌入永不复生的境地也再放不下。

白依满心欢喜的回到她那处破败的院落内,出奇意外的,她的表哥霍远正在桌前眉头紧锁的思考着什么。

“表哥,你怎么了?”

霍远抬头望了白依一眼,他的视线定格在她手里的那包桃花酥上,白依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连忙把桃花酥递到霍远的面前。

“表哥,你尝尝,可好吃了。”

霍远的脸一下就变得阴郁,一双眼阴沉沉的,冷冷的问道:“哪儿来的?”

“我也不认识那个人,反正就是和那些人一起的。”

“啪”的一声,霍远拍掉了白依手上的那包桃花酥,白依有些惊诧,可霍远从未对她这么凶过,瞬间,两眼包裹着泪水,泫然欲泣。

也许是察觉到自己的态度有些恶劣了,霍远上前扶住白依的肩,歉疚的说道:“对不起,依依,刚刚是我情绪不好,但是,白依,你一定要离那些人远一点,我这是为了你好,你懂嘛?”

“为什么?”

面对着白依的不解,霍远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一脸严肃的出了门。

白依坐在一块大石前,晃荡着自己的双脚,望着那些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人在这片山间忙碌着。这里,依山傍水,可是从来都只有白依和霍远在这里相依为命,唯一的建筑就是他们生活的那栋破旧的茅草屋。从她记事起,她就没见过除他们两人以外的任何人。这突然见了这许多的生人,怎能让她不好奇。

“姑娘。”

听到这声音,白依惊喜的回过头,果然是那个送她桃花酥的男子,不知为何,再见到他心里是满心的欢喜。

白依和这个名为铭暄的男子成为了好朋友,他总是跟她讲外面的事,白依唯一不喜的就是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的芸裳,她总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听铭暄说,她是他的未婚妻,听到这里,她的心就失落的碎成了一块一块。

白依知道自己有了心事,而霍远最近也不知在鼓捣什么,以至于连她最疼爱的妹妹的异常都没发现。

这座建的初具规模的小镇,突然被一些怪异的事所打破。

山里的雾笼罩了整个山头,在那飘渺的雾气里穿过一个又一个的人影,众人皆以为这只是海市蜃楼的幻影罢了,但没过多久,从那雾里,传来隐隐约约飘渺的哭声、笑声,让听到的人升起一阵一阵的鸡皮疙瘩,不寒而栗。

这些外来的人终于开始不安起来,可是他们已没了退路。

白依望着铭暄愁眉不展的眉头,心头也跟着难过起来,她不愿看到他这个样子。

回到家里,霍远正在阴暗的小屋里不知在鼓捣什么,屋内站着一个个做的栩栩如生的纸扎人,无论你站在哪个地方,纸人的眼睛仿佛都定格在你的身上。

白依一把推开屋门:“哥哥,你为何这样做?”

霍远看也不看她,冷漠的说道:“他们都是不详的人,我只是想要撵走他们,并未做出真正伤害他们的事来。”

“可是……”

“别可是了,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嘛?他不可能会喜欢你的,你只是一个乡野丫头,长得也不漂亮,所以,你还是别痴心妄想的好。”

说完,霍远摔门而去,而他的话更像是一根尖锐的刺扎进她的心里。

湖水里,倒映出那张平淡无奇的脸,哪怕只是脸上一个小小的部位都没有能让人惊艳的。平凡中的平凡,甚而可以说是有那么一丝丑,她想起芸裳那张娇媚、不失风情的脸,跟铭暄站在一起尽显出别样的登对,让人心生羡慕更多的却是夹杂着太多的妒忌和不甘。

笼罩着的大雾里传出的哭声愈加的凄厉。铭暄的眉头也因而皱的更加的紧锁了。每每看见白依,也不再随和的聊天给她讲外面那些有趣的事,更不会给她带好吃的桃花酥了。

白依不喜欢这样,她也奉劝了表哥很多次,可他根本不听她的劝。

渐渐的,人群里开始有谣言传出,说是他们的到来扰了山鬼的清静,而唯一的办法就是冲喜。彼时,所有人中最适宜嫁娶的人只有铭暄和芸裳。

这座已建的初具规模的小镇上挂上了嫣红的红纱,在这大片大片的白雾里显得飘渺而又诡异。芸裳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没有因为诡异的环境而影响到她内心的喜悦,她就要做他的新娘,她怎能不开心呢。

天晨刚亮,喜庆的锣鼓声响彻起来,原本浓郁的雾仿似都消散了许多,所有人的脸上露出如释重负欢喜的笑来,仿若等这婚礼一结束,所有的不详也都会跟着烟消云散一样。

镇外的破屋前

白依穿着一身红衣,面前是熊熊的大火,吞噬着这个她自有记忆以来就生活着的所谓的家,被毁灭的还有霍远做的那些阴气森森的纸人,而在着火那一刻,霍远还冲进去要救这些纸人,直到连同他也一并被这大火吞噬掉。

白依一点儿也不觉得有多难过,甚而还有一丝解脱,她知道,她只是他捡回来的,他只想要她陪他生生世世,以前她不懂,但直到铭暄的到来,彻底的改变了她这颗平静的心。现在,她就要到她心心念念的铭暄身边去了。

芸裳由铭暄牵引着跨过火盆,她的嘴角在盖头下微微扬起。即将,她就要在众人的祝福声中成为他的妻了。

可就在这时,远远的传来一阵哭闹声,由远及近,众人不快的朝那哭泣叫喊着的三、四人望去。

只见一妇人一边哭着,一边叫嚷着:“不许结,这婚不能结,这是不详的婚礼,啊……哇……我的儿啊,定是因为这喜事惹恼了山鬼,所以才害到你的啊,呜……”

听到这里,芸裳掀开了盖头,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的妇人,只见几个妇人抱来一个小儿放在地上,软趴趴的一动不动像是没了气息一般,他的眼睛大张着,眼珠子却是骇然的红色。

众人一见这场面,一下就炸开了锅,甚而有胆小的人早已捂了双眼躲到人后,直到人群中的一个郎中站出来替那小儿把了把脉。良久,只能无奈的朝周围的人群摇了摇头,妇人一见真的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哀嚎的愈加的厉害了。

芸裳差点儿没站稳,还是一旁的铭暄一把扶住了她,才堪堪立定,她泪光楚楚的望向铭暄,而他所能回应的只是苦笑的安慰,这一幕落在不远处白依的眼里却是如此的刺眼。

“我的儿啊,你一定是被诅咒了,我们还不如就呆在家乡,哪怕历经战火,可也不用不明不白的死在这儿啊,我的儿啊,呜……”

妇人凄厉的哭叫声一字一字的打入围观人的心里,原本热热闹闹的喜宴瞬间安静的就只剩下凝重。

此时,一身红妆的白依走上前,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她也只是淡淡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小儿。随后,眼睛穿过人群望着那穿着一身喜衣的铭暄,轻飘飘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你的儿还有救。”

听到这话,妇人像是抓到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没等站稳身就扑了过去,紧紧抱住白依的腿,急切的问道:“姑娘,你有什么办法?你快救救我的儿吧,就是做牛做马我也会报答你的。”

可白依依旧这么站着,一句话也不说,就像刚刚说的话跟她毫无关系一般。

“姑娘,你有什么就快说出来吧。”

“对啊,你要有什么条件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

……

众人也都七嘴八舌的劝起白依来,白依勾了勾唇角,终于,缓缓开口道:“条件嘛?我还真有一件,就是……今天我要当铭暄的新娘。”说完,纤细苍白的手指指向了铭暄。

一旁的芸裳听到这里,再也支持不住,一下跌坐在地上,一旁的铭暄只是几不可闻的皱了皱眉,已经被恐惧笼罩的众人根本不会理会芸裳和铭暄的想法,对于他们来讲,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况且,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过后,铭暄要真喜欢,再娶了芸裳就是。

但是,谁也不愿开口来当这一个坏人,眼看,这小儿就要没气了,镇子里的管事者穆老站了出来,一脸诚恳的说道:“只要姑娘能救活这小儿,我就给姑娘做这个主了。”

铭暄和芸裳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可是没有人会考虑他们的感受。

见没有人反对,白依微微一笑,然后找来宣纸和竹篾做了一个纸人,在上面写上小儿的生辰八字,做完这些后就在小儿的身旁用火燃烧殆尽,也就半刻钟的时辰,小儿翻身一起,又活蹦乱跳的跑开了。

喜宴如常的开始,可也就片刻的功夫,新娘换了人。

天更蓝了,甚而还听到声声喜鹊的鸣叫声,众人的脸上都露出喜悦的神色,原本对这来历不明的女人还有些微词的老人也不再说什么,在他们看来,只要能在这隐秘的地方生活下去,就能免受祸患流离之苦,至于别人的两情相悦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红烛燃尽,白依静静的坐在喜床上,但直到天亮,铭暄也没有踏进这新房一步,屋内喜庆的红色,仿佛都在嘲笑她。盖头下的她两行清泪,可嘴角始终挂着幸福的微笑,有什么关系呢?她已是他的妻,终有一天,他能看到她的好。

上万人的流民在这里安稳的生活了下来,繁衍生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外面的战乱流火于他们而言,已是另一个世界的事了,白依很快的融入进来,她每天挂着和善的笑,带着村民们上山采药,自她记事起就生活在这里,自然知道哪儿的草药好,哪些果子可吃,镇里的人渐渐也都接纳了她,表面上都很喜欢她,私底下,又不敢跟她走太久,谁也不是傻子,这山野女子,来历不明,又会那些岐黄术法,他们想的是,只要表面装作接纳,也就不会再发生那些恐怖奇怪的事情了,她走不进人们真正的心里,同样的,她始终也走不进铭暄的心里。

铭暄每日教完孩子,就会独自练练字、画画,安静的他自己就像一幅画一样,白依大多数时候,见到的就是如此模样,即使只是这样看他,她的心里也是欢喜的。

寂静的卧室,日日里都是白依的独守空房,她时不时的都会被噩梦惊醒,然后,睁眼到天亮。

梦里的情境一遍一遍的在她眼前上演,梦里,被烧焦的霍远,狰狞着朝她嘲笑道:“哈哈,你背叛了我,可你也还是没得到你想要的,哈哈……哈哈……”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一排排纸人也在“咯咯、咯咯……”的嘲笑着她。

白依的脸被刺激的扭曲了,她在心里怒吼着:“不,不是这样的,我现在是他的妻,他的妻,他一定会看到我的好的。”

霍远和那些纸人不屑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到白依的耳里,白依捂着耳朵不想听,可那些笑声无孔不入,直至那些纸人全部扑上来把她撕裂,那样的痛楚如真实一般,日日夜夜的啃噬着她,她再也忍受不了了。

于是,她去芸裳住的地方,站在屋外就听到孤寂冷清的屋内传来“咚、咚、咚……”的木鱼声,白依思考了半天,终于还是一咬牙义无反顾的走进了屋内,她一点儿也不想这样,可也许只有这样,铭暄才会多看她一眼吧。

芸裳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就像进来的人不管是谁都与她没有关系。

“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说,我想让你嫁进来,我不介意共伺一夫。”

木鱼声终于停了下来,芸裳抬起那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可即使这样,也是娇弱的让人想要怜惜,这让白依嫉妒的快要发狂,世间怎会有一张这么美的脸,偏偏这张脸还属于别人。

芸裳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做妾么?你可知,当初铭暄可是找过我,允诺的可是平妻的身份,并且,生生世世只念只疼我一个人。”

一听到这里,白依感觉自己的喉间窜起一股血腥味,但她很快强压了下去,装作一切都漫不经心,她不能因为她的一句话就认输。

“是么?那你为何不嫁进来?”

“我来,你肯让么?我跟铭暄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的眼里可放不下半粒沙子,当然,不管是为了什么,可他终究是负了我。”

说完,芸裳不再看白依那难看到极致的脸,继续低头敲打着面前的木鱼,这仿佛就是她的一生了。

白依出得门来,最后转头望了一眼那寂寥的背影,低头嗤笑道:“呵,一生一世一双人?你的眼里容不得沙子,我也容不得,既然这样,你就在这里看着我跟你爱的铭暄一生一世一双人吧。”

刚回到家,白依就被闻讯赶回来的铭暄一巴掌扇到在地,白依捂着红肿的脸不可思议的望着他。

铭暄赤红着双眼,说:“你为何要去找她?我已经娶了你,你还想怎样?怎么?你见不得她还好好的活着嘛?你个妖妇。”

“妖妇?我在你眼里就是如此?”

“难不成不是?当初我为何被迫娶了你?这些是你早就策划好了的吧。可笑那些人,外面那些人都被你蒙蔽了眼,我真后悔当初认识了你。”

说完这些,铭暄似觉得心头长久以来的恶气终于出了一半,他亦不再看白依一眼,就在踏出门坎时,转过头不放心的说道:“你放过芸裳吧,她没有错,我既已娶了你,就不会再娶旁的人了。”

望着头也不回,脚步踉跄的铭暄,白依冷冷的笑道:“呵,那只是因为她不愿和别人共伺一夫,不然,你还能把我放在何处?”

白依跌跌撞撞的站起来,生气的把屋子里的瓷器和杯盘全都摔了个稀烂,可依然不能平息她心头的怒火和绝望。

“呵,一生一世一双人?既然你们对对方都那么的念念不忘,那我是不是应该成全你们呢?呵呵……呵呵……”

白依的嘴里快速的念叨着什么,然后,迅速的用匕首划向自己的手腕。

“哐当”白依手里的匕首掉在地上,她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的手腕,那里被割开了一道大口子,可是一丝血迹都没有,只有层层叠叠的构造,像是一层又一层的纸累积在一起。也就这片刻的功夫,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竟然是霍远做的一具纸人。

真是可笑啊,可笑她一具纸人居然有了灵识,还心心念念着要嫁给一个人,可这又如何呢,到了现在这地步,她懒得再去探究霍远为何做了她出来,她用匕首狠狠的刺向自己的胸口,顺着她的牵引,一滴血就滴落到了面前的碗里,原本还看着是一个人的白依顷刻之间就成了一具纸人,但这纸人还能行动,嘴角挂着诡异的弧度,白依纸人捧起那滴血穿梭在黑暗里,再一次来到芸裳的家。

屋内燃起昏暗的烛光,芸裳惊醒的坐起,喝道:“谁?”

在适应了屋内的光线看到的却是一具纸人正阴森森的朝着她笑,惊吓的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不是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么?现在我就成全你们。”

芸裳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觉得一道红光闪过自己的脑门,她的脑海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制住她,直至她再无知觉,白依的嘴角挂着深深的冷笑。白依纸人躺到床上,从她的嘴里飘出一团黑雾,窜进了芸裳的身体里,再无踪迹。

寂静的夜晚,铭暄还在灯下读着书。这时,门帘一挑,一个人影走了进来,他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待抬头看清来人时,惊喜的连忙站起身。

“芸裳,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芸裳娇媚一笑,就扑进了铭暄的怀里,娇滴滴的说道:“铭暄,我想通了,我要嫁与你,所以,今晚,我就来了。”

一听这话,铭暄心里一阵狂喜,可也只是一口茶的功夫,他就冷静下来,一把推开芸裳。芸裳一双眼睛委屈的望着铭暄,铭暄却依然不为所动。

“你走吧,你不是芸裳。”

芸裳再一次抱住了铭暄。

“铭暄,你看看,我不是芸裳那又会是谁?”

铭暄却再次推开她:“哪怕你化成她再像,可你的骨子里依然不是。”说完,就拂袖而去。

芸裳的脸变了又变,可最后依然强忍着,有什么关系呢?这个世上从今以后,白依就是芸裳,芸裳就是白依。

当芸裳从白依屋里走出去时,周围的人都对她指指点点。

“呸,真不要脸,为了嫁给铭暄,连自己的房子都烧了,然后跑到这儿来。”

“是啊,以前看她那么温婉的一个人,居然会使出如此下作的方法。”

“就是,白依那么好的一个小娘子,这下可有的伤心了。”

……

或许这些话,只是说给白依听的,在他们的心里,对芸裳的怜惜更多一些,但是,他们想到婚礼上那个孩子可怕的症状,也只能说些这种违背良心的事情了。

芸裳并未把这些话放在心上,至于她的房子为何会被烧成一堆灰烬,也懒得去追究,可能是昨晚她出来的急望了熄烛,导致的走水吧。此刻,她心里想的是,曾经,她白依如何融入他们的,那以后她即使顶着芸裳的面容也依然能融入他们。

回到家后,面对她的是满屋子的酒气,芸裳皱了皱眉,一双手就已经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这个毒妇,你为何要烧死芸裳,为何?”

芸裳觉得自己的心快要窒息了,一把推开铭暄。

“你疯了么,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

“哈哈,是啊,我疯了,当芸裳被烧死在那个屋子里时,我就已经疯了。”

白依觉得自己快要妒忌的发狂了,为什么?现在的她明明已经是他喜欢的样子了,为何还是得不到他的心?呵,既然这样,那还不如去死好了。

“呵,是啊,我就是杀了她,夺了她的容貌,你不是爱她么?那你就去死啊,死了,就再也没人能阻止你们了。”

铭暄的眼神突然有了神采,喃喃道:“对,死了,死了我们就能在一起了。”说着,他拿起桌上的匕首狠狠的刺进了自己的胸口,他丝毫不觉得痛,反而觉得很开心。

殷红的血弥漫一地,白依缓缓的蹲下,抚摸着铭暄的脸,笑的异常诡异。

“你以为就那么容易嘛?就是死,你也不能和她在一起,生生世世的只能和我在一起。”

葬礼后,所有的人都认为是芸裳破坏了铭暄和白依,气走了白依,还害得铭暄重病身亡。

呵,白依觉得这些声音烦透了,也觉得这个镇子里的人都该死,既然,她过的不快活,那么,他们都陪着她不快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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