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盘库存，然后核对一下再录入这里…”

“我做的时候你看一下，下次你就知道怎么弄了…”

“有人进来的时候，你先看他们穿什么，怎么走路，然后推荐…”

V最近有点奇怪，在一一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工作时，他好像总是在试着教会她些什么，她对此感到十分的不耐烦，每每这种时候总是扭过头不听。

像一只听到有人试图和自己沟通的流浪猫咪一样。

V见她这样也只好无奈的停了下来，但总是抓住机会就会有一次开始尝试继续。

“你到底想干什么。”

在V不知道多少次这样时一一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

他没有说话，她不悦，往他的肩上一靠

“最近越来越像大叔了哦。”

“这些是我一开始工作的时候摸索出来的，在我自己看来好像挺有用，我就想，如果我多少教你些，你将来是不是可以省力点。”

一一楞住了，突然对此前的行为感到后悔。

“当然也有私心，想着如果我能让你学会点什么事，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以后那样做的时候，是不是能稍微想起我一些。”

“呜呜呜呜呜，宝贝。”

她从靠在他的肩上到一把钻到他怀里，有一点想流眼泪。

“如果你真的觉得有些烦的话，那我不说就是了。”

“你讲，我会听然后认真的学。”

他把她搂起来，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乖乖。”

一一并没有任何工作经验，假期的时候比起去打工，她更倾向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把自己关在连窗帘都不拉的房间里，她不想和人交流。

独处让她感到安心和安全。

所以刚开始学着V的样子上手时她非常笨拙，一一感到尴尬，甚至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是不是我身来就是当废物的料啊？”

她有些沮丧，再把事情又一次搞的一团糟的时候她把自己团成一团，垂着头问V

“你应该就是学东西慢了一点而已，一点都不废。”

他边手忙脚乱的对着电脑整理着被她弄的乱七八糟的文档边说。

“没关系的，一次不行我可以教很多次，我最有耐心。”

V说道做到，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老师，就算笨笨如一一，他也能让她在最短的时间里学会做尽可能对的事。

“记住了吗？”

他满意的看了看她盘点的井井有条的库存，按类型分类的规规整整的东西和放在门口刚刚浇好水的发财树。

“记住了。”

“好，记住了那以后就不用做了，这些本来也不是你的活。”

V坐到她旁边，保存好文档后关掉。

“我们找个电影看看吧，想看什么？”

“我喜欢的你可能不喜欢诶。”

“没事，我可以陪你看。”

一一点开了《独自在夜晚的海边》

像是自传或纪录片一样，有很多对话的冗长文艺电影。

看到一半的时候她似乎可以感觉到V有些困惑，但他并没有提出什么问题。

直到那穿着黑色大衣的身影消失在海滩上，他才开口。

“我觉得这个女主角很像你。”

“很像我吗？”

“不是长得像，就是很像你。”

“她和我同月同日生的来着。”

“嗯，你就是，很有魅力的那种，说实话，电影我看不太懂，但是挺喜欢的。”

其实这也是V对一一的情感，他看不懂她，但是他喜欢她，所以无所谓。

更何况一一有时候也看不懂自己。

她总是忧伤着，淡淡的，就像电影里说的那样，有着一种因为内心一直在被什么东西折磨着所以散发出来的漂亮。

但那是之前，在遇到V之后她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乐。

在此之前，她总是感觉自己被困在一座由冰块制成的迷宫中一般，出口看似清晰却弯弯绕绕遥不可及，她的忧伤总是像积雪一样纯粹又一望无际。

她转过头，看着V的脸。

“怎么了？”

“我觉得…”

一一犹豫着，不知道是否要说下去。

“你觉得什么？”

V揉着她的脑袋，温柔的问道。

“我觉得我之所以在遇到你的那一天出门就是为了去遇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