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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落魄的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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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城的街道上,一个身穿格子衣的年轻男人,双手插兜,信步走在大街上。

街道上人来人往,没有谁为谁多停留一秒。

一阵风刮过,路边粉色的花纷纷扬扬,年青人忍不住伸手接住了一朵,摊开手心,花蕊静静躺在手心,一只蚂蚁爬出来,旁若无事瞎转悠,丝毫不知花已经坠落。

年轻人叹了一口气,走到绿化带边上,对着手心吹了一口气,花和蚂蚁扬进草地里,年轻人继续走着。

太阳渐起,温度渐高。

现在正值七月,风都带着恼人的热,尤其是禹城,一座南方城市,不管躲到哪里,空气都闷热异常,整个城市像被架在一口装开水的热锅上面,热气从四面八方挤压进人的毛孔。

男人从街头走到街尾,鼻尖上早就沁出一层薄薄的汗,阳光一照,微微发亮。

他闪身进了街边一家不起眼的小便利店,来到卖水的货架边盘旋了好久,最后选了一瓶两块钱的水,来到收银台结账。收银台上一个颇具年代感的风扇吱呀吱呀转着,老板蔫哒哒地坐在柜台后面,恨不得脑袋都凑到电扇面前。

年轻人掏出两个钢镚,眼神里满是不解和老板攀谈:“老板,这么热的天,你怎么不开空调啊?”

出于职业习惯,他习惯和所能接触到的形形色色的人唠嗑两句。

“去年高温,到处停电,今年好歹节约一点,别像去年一样,电扇都没得吹,再过几天开空调。”老板头都没抬一下,眼睛盯着手机屏幕,里面传来打斗的声音。

真羡慕,悠闲的生活。

年轻人付了钱,转身欲走的时候,余光扫了一眼,注意到风扇下面的一本杂志,泛黄的页面显示出写杂志的岁月久远。年轻男人犹豫了一下,支吾道:“老板,你垫风扇的杂志,可以卖给我不,我还挺喜欢封面这个明星。”

老板是个豪爽的人,把写真集扯出来,递给年轻人,“你喜欢就送你了,反正就是一垫电扇的,也不值钱。”

“谢谢。”年轻人接过写真集,认镇擦了擦贩黄的页面,被灰尘封印的名字得以显现出来,‘姜斯——永远热爱,永远前行’。

他的手指抚摸着这个名字,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把杂志卷成筒夹在咯吱窝下面,转身出了商店。

他按亮手机,显示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了,肚子配合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家便宜实惠量大的饭馆,把午餐解决了。

他四周看了看,朝着一个不起眼的巷子走去,在巷子里七弯八拐,年轻人停在了一家没有招牌的小店门口。

店面很小,里面就两张桌子,门口的阴凉地里支了三张简易的桌子,五张桌子就是这家小店的全部。年轻人抽出凳子,用卫生纸擦了一下凳子,一屁股坐上去,熟练地大声点餐:“老板儿,三两肥肠面!多加香菜和葱。”

老板的声音从店后面传来:“马上就来!”话音刚落,一个穿着背心的胖子捞起布帘子钻出来,把手在腰间的围裙上面擦了擦,开始煮面。

动作行云流水。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胖老板就端子一大碗面出来了,稳稳放在年轻人面前,同时说道:“里面有面汤,自己打。”说完胖子转身就走了,店里面传出外卖叫单的声音。

碗很大,碗里的油红亮亮的,一勺肥肠浇头、几颗葱花香菜撒在上面,本就饥肠辘辘的年轻人,看到碗的时候,又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年轻人把杂志放在桌上,取了一只白色的瓷碗,在装面汤的桶里,打了一大碗面汤,畅快地喝起来。

等他端着汤碗再出来的时候,原本放在桌上的杂志不见了!他明明就放在这里的。

年轻人抬头往周围看了看,正好看到一个拄着拐杖、提着口袋的老太太闪身进了一条巷子。刷短视频的时候,刷到过,有些店家堆在门口的废纸箱,很容易被路过的老头老太太捡走,男人没想到这样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男人叹了口气,人倒霉起来真的是喝水都会塞牙,他来禹城已经大半年了,来这里见的好几个导演、好几个剧组都没有面试上,连他们的说法也一致,就是让他回家等消息。从男二、到配角、再到路人甲乙丙丁,自被半雪藏以来,他一个角色都没捞到,身上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

房东又在催缴房租,医院又在催缴费,每天一睁眼就是钱钱钱……现在连本杂志,都被人顺走了。

他不打算去追回杂志,一个过气男演员的杂志,没什么价值,无非就是一个念想,毕竟,吃完这顿饭,可能就要和这个圈子彻底说再见了。

本来还想保留一点念想的,现在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提醒他是梦醒的时候了。过去的那段岁月,就像是一场梦,聚光灯熄灭的那一刻,梦就该结束了。

还是老老实实找个工作,过普通人的生活吧,生活总是要往前走的。

年轻人坐在小桌边上,往碗里到了点醋,又从筷桶里面取了一双筷子出来,把面搅拌均匀,大口大口吃着面,吸溜吸溜,连剩下的面汤也被他喝了个干净。吃饱喝足,年轻人满意地拍着肚皮,又进店里面舀了一碗面汤喝下肚,这才满意地付钱走人。

心中的执念消除,连步调都变得轻松,接下来只需要老老实实找工作就好了。

他嘴里哼着小曲儿,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路边张贴的小广告,格外留意招工信息,但是看了一圈下来,都不满意,医院的费用太贵了,方妈可等不了那么久!

正当年轻人驻足看路边上贴的小广告的时候,他口袋里面的电话响了,炸裂的声音在这僻静的巷子里显得格外明显。

电话里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你好,请问是姜来先生么?”

听到这个声音,姜来的心悬到嗓子眼,急切地问:“嗯,我是,出什么事了?”

“姜先生,你不要着急,听我把话说完。”

姜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听电话那头的人讲话:“是这样的,姜先生,上次你在医院预存的费用所剩无几了,你看你啥时候抽空来续费。”

“我这几天不在禹城,有事情走不开,等我忙完就来。”没钱,只能假装不在禹城。

“好的,姜先生。”电话□□脆地挂断了,听筒里传来一阵阵的忙音。

不是坏消息,姜来的心又落回肚子,但是萦绕在心头那种淡淡的不安感还没消失,从今天出门开始,他心里面就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这感觉来得莫名其妙。

姜来靠在墙边,由于紧张,手里的矿泉水瓶被他捏得变了形。

他只颓废了几秒钟,搓了一把脸,很快调整过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工作,都快揭不开锅了。姜来捏着拳头,深呼吸几下,调整好状态后,蹭一下站起来,‘啪嗒’一声,手机掉地上了,刚调整好的状态,瞬间又被这一幕击得粉碎。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姜来蹲在地上,捡起手机,用衣袖擦了擦,手机得屏幕上爬满了细密的蛛网,他无助地看着手机屏幕,心里有想哭的冲动,但是生生被他忍下来了。

他又按了一下手机键,屏幕亮起来,还好,还可以用,不然又得花钱去换手机,他现在捉襟见肘,实在是掏不出多余的钱来买手机。

电话第二次响起。

姜来粗暴接通电话,声音充满了不耐烦:“你别催,我过几天交钱!别催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讥笑声音,“你现在都混得这么差了么?姜斯,所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呢?”

姜来用手遮住屏幕,这才看清和他通话的人,不是医院催债的,是明辰,最近娱乐圈的当红炸子鸡。姜来很不客气拒绝:“你的提议,我做不到,别来烦我了。”

姜来说完正想挂电话,电话那头声音继续传出来:“姜斯,你现在的处境不好吧?你说你何必那么倔,你只需要点一点头,你现在的困境马上就解决了,明明有捷径,你非撞南墙……”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姜来打断了:“我还是想老老实实挣钱,你说的捷径,你自己走吧!”

“你……”电话那边的人只顿了几秒,旋即又轻笑道:“你先别慌着拒绝,你想清楚了再打给我,跟着我,你要的资源都不是事,什么角色,都是一句话得事情。再说了,卖给谁不是卖,何必故作清高!”

“滚,你愿意被玩儿,那是你的事,我不愿意。滚,有多远滚多远,别来恶心我!”

“你别给脸不要脸,呵呵,你也别一副清高的样子,都是混圈子的人,你越是这样,老子越想弄你,听你叫……”

姜来听不下去了,直接挂断了电话。

禹城一家隐秘会所的房间里,一个化着精致妆容的男人气急败坏地把手机摔在地上,“什么玩意儿,一个过气的小影帝,还装清高……”

跪在男人脚边的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孩儿,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爬过去把男人摔到地上的手机捡起来,双手呈上,抬起头媚眼如丝看着男人。

男人叉着腿坐在床边,对着男孩儿勾了勾食指,接收到男人的暗示,小男孩儿爬到男人身上,勾着男人的脖子,撒娇道:“哥哥,你不必为了一个不识抬举的人置气,夜还很长,来做点有趣的事情吧。”

……

横冲直撞,声音被撕裂得断断续续。

几分钟后,男人累得瘫倒在床上,随手拿起床头的钱夹,从里面抽出一叠钱甩到男孩儿的身上,男孩高兴地捡起钱,回身朝男人愉快地飞了个飞吻,就这样赤条条、慢悠悠翻身下床。

电话在此时响起,男人烦躁地抓起电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腾地一下起床,跪在床上,身体在发抖,看来了很害怕的样子,“主人!”

电话里传来一个不算年轻但沉稳有力的声音:“宝贝儿,我半个小时后要见到你,老地方,清理干净……等我。”说完这句话,未等年轻人回复,电话就挂断了。

男人冲着男孩儿丢了一个花瓶,大吼一声:“看什么看,快滚!”

……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写,有很多问题,欢迎指正,我会努力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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