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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云南白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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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巧不巧,隐在阴影中的她只能看到杜若瑶削瘦到显得羸弱的背影在细细的缝隙中闪烁,可是偏偏杜若瑶的裙裾飘飞,翻腾的裙边擦过视线的时候仿佛灼手于浪尖,又足够吸引她目不转睛地看完了整场。

然后在老师们谢幕的时候,娄夏回过神来,风一般地溜下了舞台。

主持人在台上宣布上半场汇演结束,中场休息,让大家随意和上半场的演员们合影。

这个中场休息一半儿是为了合影,更重要的是为了给下半场的第一个节目准备的时间,第一个节目是学校的弦乐队带来的管弦乐大合奏,很多的椅子和谱架需要在这个临时搭建好的舞台上被妥善地安置下来。

台下那些在《舞动青春》里找到自家老师的观众们本就急不可耐,眼睛都快跟着老师们走到后台了,听主持人这么一说,都一窝蜂地站起身来往后台跑。

劳动委员和班长并肩急吼吼在人群中穿梭:“班长,去找黄老师?”

班长:“是啊,不过黄老师站C,这回咱们的情敌可太多了。”

果不其然,黄老师和徐老师早已经被包围起来,只留下一点头顶的白色团羽头饰在人群上方跳跃着。

劳动委员拉拉班长尚未脱下的大花袄:“那咱们先去找杜老师呗,就在那儿呢。”

班长一看杜若瑶那边也渐渐涌上了一些虽然不认识她,但是被美貌和身材吸引了的高二高三的同学,她拽上劳动委员拔腿就跑:“好,快去!”

杜若瑶下台的时候在临时搭建的简陋台阶上歪了一步,勉强稳住身形忍着若有若无的刺痛安稳地下了地,她还没来得及检查自己的脚踝就被早已按捺不住冲到前面来的几位热情的学生们拖入了校服形成的小小包围圈里争相和她拍照。

“杜老师!”班长的声音传来,这下子包围圈里本来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的同学们都拨云见日,从善如流地跟着喊了起来。

女同学们大多比较直白:“杜老师,我觉得你好漂亮,可以合张影吗?”

几个男同学纵是害羞却也磨磨唧唧挪步过来,接了女同学们的话茬:“那个杜老师,我也……”

音乐老师走过来,啧啧称叹:“小杜老师,我果然没看错,我这套衣服就像是为你量身订制的,太合适了,太合适了。”

“我这是人靠衣装,真是多谢尹老师了……”

“娄夏娄夏!”娄夏在一旁抱着自己的大驴头听着这边的动静,忽地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小夏是不是在等黄老师啊?”转头一看,那边拿着大炮的摄影师之一是他们班的宣传委员苏心仪,看到她还带着一个很凶的驴子头套,忍俊不禁道,她那边刚好看到黄珊珊空闲一些,便把她拽过来。

娄夏还是第一眼看见身着白纱裙的黄珊珊,不禁感叹一句:“黄老师好漂亮啊!”

黄珊珊也拽拽她长长的塑胶驴耳朵:“你也很可爱啊。”

娄夏摇摇头:“不是吧,这么凶的,您也觉得可爱啊?”

黄珊珊于是说:“那你把那个头套带上,咱们合个影?”

娄夏照做,苏心仪那边照完了,鬼兮兮地凑过来跟娄夏邀功般地说:“你看,黄老师笑得多好啊,还搭了你的肩呢……”

这边话音未落,“……不好意思,稍等一下。”那边杜若瑶的声音不知为何从层层包围圈里头如同细小而恼人的蚊子声一样清晰地传到了娄夏的耳朵里,在那个大大的驴子头套里头回荡起来。

杜老师刚才崴了一下,她看到了,所以现在娄夏仿佛能听见她的声音里掺杂着痛苦。

杜若瑶刚下来的时候只是觉着若有若无的刺痛,被几名同学簇拥着摆了好几个pose后,不免感觉脚踝处有灼热的感觉,坏了,她想。但是学生们的脸上满满都是对她的喜爱和艳羡,这可是她当老师以来头一遭,这让人如何出口泼冷水呢?

也就是太疼了,她才会说一句“稍等”,想蹲下身去把因为跳舞绑的牢牢的高跟鞋稍稍松开一些。

就在这时,人群突然像是被打了一拳的沙袋一样凹下去一块,随即就有人因为受不了这般突如其来的拥挤退了出去,“让让,让让!回收道具!”一个穿着玩偶服的人推着个装着软软棉服的购物车毫无忌惮地挤散了人群。

班长:“靠,娄夏?你吃错药啦?”

娄夏?

杜若瑶抬头尚未搞清楚状况,便感觉自臀部以下受力,被一股没由来般胡来的力道掀了起来,双脚利落地腾空,而后整个身子陷入一片柔软。

娄夏的衣服是滑稽的、软和的从头包裹到脚的厚海绵,杜若瑶扑在她的玩偶服上没多久就被她以跋扈恣睢却又小心翼翼的架势塞进了推车里,她一愣,用手不可置信地去摸,竟也是一片柔软——娄夏现在开始感谢租玩偶服的老板把购物车底也都垫上海绵垫了。

“欸,同学,你干嘛啊,我还没和杜……”一个男生不悦地过来拍娄夏的肩膀。

娄夏把外头的玩偶头套掀开,塞进杜若瑶怀里,露出里头很凶的塑胶驴头,由于身高差太大,娄夏头顶跳出来的长长驴耳朵差点戳进对面人的眼睛,男生条件反射往后一退,面前的小矮驴风一般推着推车扬长而去。

人群一阵喧嚣,不知谁的声音最突出,响彻夜空:

“不好了——杜老师被驴推走了!”

娄夏把购物车一路推到了医务室,老师不在,她进去叮叮当当拿了点云南白药喷雾和酒精就出来了,然后像是做贼心虚一样看看走廊两头。

杜若瑶:“看什么,舞台那边快要开始下半场表演了,谁会过来?”

娄夏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把两个药罐子放车里就要继续推车。

杜若瑶制止:“等一下。”

她提着两个驴耳朵,想把娄夏的头套扯下来,却又感觉有阻力,好像并非蛮力可以拿下的东西,于是收回手,让娄夏自己拿下来:“闷不闷啊,一直带着。”

“哦哦,还好还好,这一晚上下来我都快习惯了。”娄夏憨憨笑两声,先从头套里拿出眼镜,而后才拿下头套,带回眼镜,她眼珠转转,说:“我们去操场那边呗,那边有台子,可以坐着歇会。”

杜若瑶看看,哦,是运动会观赛专用的两排台子。

娄夏小心翼翼推着杜若瑶走了剩下的路,刚才十分匆忙,两个人都未觉不对劲,这会儿违和感才渐渐冒了出来——好像是在推……婴儿车啊……

到了看台,杜若瑶如释重负般立刻从车里爬起,想出来。

“你急什么啊!”娄夏额角有汗,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急的,她赶紧过来抱杜若瑶,又想来一次蛮力乾坤大挪移,杜若瑶急急从她怀里挣出去,左脚却不经意间用力用到了实处,钻心的疼痛传来。娄夏不明白杜若瑶为什么这么着急要离开自己穿着玩偶服柔软而踏实的怀抱,但是也来不及思考,因为下一刻瘦弱的女老师又如同风中残烛一样朝她跌过来……

最后杜若瑶还是被稳稳当当安置到了铺好了海绵垫子的,足有一米有余高的观众看台上坐下了。

她本来不想坐在这么高的地方,可是娄夏硬要把她塞回车里,然后把车沿着坡推了个z字上坡送她坐到高高的水泥台沿边上。

娄夏自己推着车又下去,车里没有了海绵垫,一罐云南白药和金属杆子碰撞搞出一阵叮叮哐哐。

等她在平地站定,杜若瑶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为了方便给她上药啊。

娄夏驴蹄子伸过来:“杜老师,我先给你脱个鞋……”

杜若瑶很快地缩脚:“不要!”

娄夏无奈:“你这鞋绑这么紧,血液都不流通了,上了药也没用啊。”

杜若瑶再次很快地回绝:“我自己脱!”

娄夏挥挥驴蹄子:“这点小事,你害羞啥啊。”

人民教师杜·彬彬有礼·若瑶脱口而出:“我害羞个屁!”

娄夏瞪大眼睛看她——第一次听见杜老师说屁。

杜若瑶干脆不理她,自己去脱鞋,坐在高高的台子上,确实有些不方便……

娄夏这回不说话了,驴蹄子却是很坚定地伸过去,在杜若瑶若有若无的推拒之中,把她两只鞋子都脱了下来,末了拎着一双恨天高得意洋洋地看着横眉立目的杜若瑶,语气间竟颇有花花公子的轻佻:“怎么样,还是让我给脱了。”

杜若瑶感觉娄夏周身笼罩着洋洋喜气:“你是吃错什么药了,这么开心?”

娄夏短暂愣了一下,摸摸自己的脸,有这么明显吗?

杜若瑶看她只觉得傻的冒气:“是不是看黄老师跳舞大饱眼福了呀?”

黄老师跳舞?娄夏这才反应过来:“嗯,嗯!我刚才还和黄老师拍照了呢!”

——总不能说其实我全程就看你一个在角落那儿蹦跶了?这也太奇怪了。

“跳的很好啊,衣服也很好看,妆也化得很好!你们都是自己化的?有没有给安排专门的化妆队啊?”娄夏想想,好像杨青就是被拉去由专门的化妆团队化了个很好看的妆容。

“嗯,舞台妆嘛,前排老师造型都是专门化妆师弄的。”

“哦……”合着你是自己化的?那干嘛平时不也化点,明明这么漂亮,娄夏把手里的恨天高放进推车,把手上的驴蹄子也脱了,“来我给你喷药吧。”

娄夏先把给自己的手擦了一层酒精,而后近乎虔诚地捧起那只脚踝处肿起一大块儿的脚,另一只手叮叮当当摇晃着写着“用前请摇匀”的云南白药气雾剂,突然蹦出一句:“杜老师,你这脚真是‘钿尺裁量减四分,纤纤玉笋裹轻云’啊~”

杜若瑶从小很少被这么伺候着,可是偏偏娄夏坦坦荡荡,此刻拒绝又更加显得矫情,本来还觉得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此时听娄夏摇头晃脑背了一句诗,当下破了功:“什么呀,我又不裹脚,怎么就‘钿尺裁量减四分’了。”

“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娄夏只背过诗句,忘记了释义。

杜若瑶:“一尺再减去四分,不就是六寸?”

接下来娄夏会算了,六寸是20厘米,20乘以二再减去10是30码,对于成年人来说的确太小了,彩虹屁失败,可是她不气馁,继续搜肠刮肚:“啊,这玉莲花脚,就像是蒜瓣儿一样又白又小。”

杜若瑶忍俊不禁,却要佯装认真:“如果想说纤纤玉足,步步莲花,白玉花瓣这类的比喻,大可不必说的如此清新脱俗。”

娄夏终究耗尽了本就库存不足的诗词量:“我败了,我认输,杜老师您太有文化了,简直就是那文学界的奥特……”

杜若瑶敏锐地觉着自己又要被一通比喻成奇奇怪怪的东西,忙开口道:“打住,今天经历了这么多事儿,就不能说点别的么。”

“嘿嘿,”娄夏权当是她被夸的害羞了,又有了一些别的地方的倾诉欲,于是自然而然偏了个话头:“刚才老苏帮我和黄老师拍照,说黄老师笑得可甜了,而且她还搭了我的肩膀呢!”

顿了顿,娄夏笑得牙花儿都给呲出来了:“黄老师还夸我可爱了!”

杜若瑶一阵恍惚,她轻轻开口:“你是真的很喜欢黄老师哦。”

娄夏跳起来,仿佛一只炸毛的大狗:“是啊!怎么大家总是不相信呢!”

杜若瑶小心地说:“可能都觉得这种感情不合适,不太可能吧?”

娄夏:“为什么不合适啊!”

杜若瑶惊讶,这么明显你不会完全没意识到吧?娄夏可没注意到她表情里明晃晃的暗示,叉着腰等她回答,于是她只好真的掰着手指列举起来:“比如你们是师生关系……年龄也差很多……然后……”

又都是女生。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还未等她把话说完,那头娄夏已经嚷嚷起来。

娄夏把摇的震天响的喷雾剂喷到她脚踝红肿的地方,冰凉的触感让她肌肉一紧,引起一阵钝痛,娄夏温热的手赶紧从红肿上头一些的地方握住她盈盈一握的脚腕,缓缓抚摩着那块儿想让她放松,她不由得低头去看,娄夏也正好抬着头看她,笑容里有着毫无忌惮的洒脱和星星点点的璀璨,她字字句句都是诚恳而积极向上的语调,不重不轻地砸进杜若瑶的心里。

娄夏说:“我喜欢她就够了呀。”

这一瞬间,面前稚气未脱的青涩女孩突然让杜若瑶觉得喜欢女孩子也可以是一件可以坦荡宣之于口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天,我只是想在这段剧情里让小娄夏问小杜老师要一下电话号码,以和十年后的要电话形成呼应,怎么要了两章还没开口啊,小娄夏行不行啊。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图放不上来,大家可以移步微博:倒立吹头第一名看一看我心目中大概的十年前时候主角的样子。

明天可能请个小假,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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