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姐，北城周刊想约你做一期访谈，咱们接吗？”徐桃问。

传统媒体近些年受到新媒体平台的冲击，谁率先突破和改革，谁就获得了先机。

北城周刊就是转型成功的典范，有流量有背景，经常采访一些有争议性的公众人物。

“必须可以呀！你尽量把时间约到下个月去，到时候可以把直播也开上。”姜凌宁思忖片刻，“就说话剧的排练太紧张了，要等前面两场完成后才能有时间。”

徐桃按照姜凌宁的意思去回复对方，果然如她所料，轻松就谈妥了时间。

“她当你经纪人没问题吗？”萧寒砚问，“找个经验丰富的可以帮你更好地安排工作。”

“我差的是经验吗？”姜凌宁笑道，“有经验的不一定会为你好，但是为你好的以后一定会是一个优秀的经纪人。”

萧寒砚：“你觉得好就行。”

姜凌宁和星言解约，离开时唯一带走的就是徐桃。

上一世原身在星言的那些年里，真正对她最好的是这个小助理了。

只要是对的人，经验可以累积，能力可以培养，这些都不是问题。

而且让徐桃当自己的经纪人，既能帮她避免上一世遇到的大麻烦，同时续上了难得的缘分。

“直播平台的名字也变更完成了。”姜凌宁暂停回忆，“磐石要做不一样的风格，第一次亮相如果没有热度，后面再想引流也会困难重重。我的计划是话剧首演那天在后台做个现场直播。”

“程淇把方案给我看过了，执行没有问题。但我担心，”萧寒砚顿了顿，“这是你解约后第一次在镜头前出现，到时直播间评论可能不太友好。”

姜凌宁笑了，有人关心的感觉真不错。

“不用担心我，再难听的话我也听过无数，这点承受力都没有就不用待在这个圈子了。”

“那是以前。”萧寒砚难得皱眉，“我不想你现在还受委屈。”

姜凌宁：……

这话也太Man了吧！

姜凌宁轻咳了一声：“那种评论我不会往心里去的。后台管理员在，Alan也会控评。你放心吧，我们自己的直播间还能让别人为所欲为？”

******

六月底，距离话剧《这也是聊斋》首次公演进入倒计时。

这部规模小成本的话剧因为姜凌宁的加入，已经成为热议度最高的演出。

话剧票开售三分钟直接抢购一空。

没抢着票的网友在某博上@演员和导演，希望能够换到更大的剧场表演。

但这些请求都被拒绝了，导演给出的理由非常简单：这是一部新排演的话剧，前几次的演出肯定会有不足，等本子磨合到大部分观众都满意的时候，再考虑加演。

想看，可买不着票，怎么办？

网友们只能开始在网上展开各种联想，越临近首演的时间好奇值越高。

话剧公演的前一天，姜凌宁连同导演和其他参演的话剧演员，在这天下午统一更新了最新的动态。

姜凌宁：想知道《这也是聊斋》是一部什么话剧吗？想知道演员在上场前需要做什么准备工作吗？

指路---> 星期六晚，#磐石直播# 17：00见 {直播地址}

我们不见不散。

……

直播预告放出来，那些没买着票的、想凑热闹的，再加上演员们粉丝的追风，磐石直播这个之前濒临倒闭的直播平台，迎来了历史最高的访问量。

——这什么平台呀，之前没听过呢？

——“做你所需要的专业平台”？这口号有点意思呀，到底干嘛的？

——听到专业就头疼，怕不是要给我们上课吧？

——居然现在还注册不了，还要明天下午才开放，这么高傲吗？

——怕不是个没有经验的野鸡平台吧……明天突然那么多人同时访问注册，不怕系统崩溃吗？

——楼上说得非常有道理，所以大家明天都去蹲站看看，看能不能给刷崩溃了。

——同上，如果明天系统不炸，下次找黄牛我也买张票支持一下。

——你想的倒是美，你也得买得着票呀。

——说得对！@姜凌宁，如果周六直播平台系统崩溃了，可否送一张话剧票安抚一下我受伤的小心灵？

……

让网友没有想到的是，姜凌宁本人很快回复了这条评论。

姜凌宁：希望大家不要买黄牛票。每人一张做不到，但是如果明天这家这直播平台崩了，我抽十名转发这条V博的网友送话剧票。

网友们一看有抽奖还送票，纷纷开始转发并@自己的朋友。

这一波疯狂的流量，只要是这天点进了某博的人，都收到了相关热点的推荐。

一晃眼就到了第二天下午。

三点钟，磐石直播正式开放功能权限。

根据计划，话剧后台的直播是五点开始，而在三点钟之后的这两个小时里，挑选了十个极具特色的主播在对应的板块开始直播。

网友们进入平台完成注册后，可以点进这些直播间进行观看。

萧寒砚这天下午陪着姜凌宁到了剧场。

趁着姜凌宁在后台化妆做准备的时间，萧寒砚一个人坐在台下关注着直播间的实况。

萧寒砚：【情况怎么样？】

程淇：【注册人数一直在增加，和预期情况接近；目前在线人数接近10W】

萧寒砚：【各个直播间人数呢？】

程淇：【美食实验室和 Peder音乐教室的人数最多，观看人数都已经过万，其他少一点，但是总体人数还在增加。】

萧寒砚：【服务器还稳定吧？】

程淇：【后台已经升级高并发连接池，这样可以确保在可控的情况下提供稳定的连接服务。现在的访问量再加五倍都没问题。】

程淇就是姜凌宁找来的帮手，之前一直在做平台的产品运营，对行业流程和直播运作非常熟悉。

萧寒砚点开了后台界面，看着数据沉思了片刻。

萧寒砚：【前两周平台都不抽成，有打赏都算到主播自己头上。】

程淇：【萧总，一般没这么干的。没有抽成平台就是零收入。】

萧寒砚：【我们不做“一般”，磐石有自己的特色。你通知下去，今天开始之后的两周，大家能不能留住人，能不能挣钱，都看他们自己的本事。】

程淇：【收到。】

……

那边公司忙得鸡飞狗跳，还没观众进场的看台此刻安静得就像一个独立于世的空间。

“后台数据怎么样？”姜凌宁悄悄从后台溜进来打破了这份安静，“平台访问人数多吗？”

“开播的10个直播间，最差的也有几千点赞，还算不错。”萧寒砚说，“你就好好准备一会儿的表演，那边别操心了。”

“其实我就是紧张，想说会儿话缓解一下情绪。”姜凌宁搓了搓手指，“石头，要是我一会儿忘词儿了，这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听说有一种隐形耳机，像口香糖一样可以随意塑形。你要早说我就让人给你弄一副过来，贴在你耳朵后面。万一你忘词了，就让人在后台提醒你。这就确保万无一失了。”

“真的吗？”姜凌宁瞪大了眼睛，“哪里有啊？”

萧寒砚挑了挑眉：“科幻小说里。”

姜凌宁：？？？

石头这是……讲了一个笑话？

“怎么样？放松多了吧。”萧寒砚还一本正经，“有科学报道表面，紧张的时候转移注意力可以舒缓心情。”

“……”

姜凌宁抬头望着他：“石头，你的笑话太冷了。答应我，以后不要讲给别人听。”

萧寒砚点点头：“好，只讲给你听。 ”

姜凌宁：？？？

我怀疑你在撩我，但是又没有证据。

“抱歉，姜老师，打断你们一下。”摄影师终于藏不下去了，他扬了扬手里的设备，“马上五点了，人员都就位，直播马上要开始了。”

姜凌宁回头看着身后两个年轻人脸上八卦的表情，尽管经历过大场面，这时也不禁脸颊有些微微发热。

两人刚刚的样子实在是太暧昧了。

她瞪了一眼萧寒砚，带着人回后台做直播准备去了。

******

“陆总，我查过了，“磐石直播”是磐石文化互娱公司旗下的直播平台，之前是一个小公司都快破产，最近才被人收购的。”

“谁收购的？”

“CEO叫萧寒砚，之前没听过这个名字；COO倒是接触过，叫程淇是之前……”

陆琰抬手打断秘书的话，问道：“你刚刚说CEO叫什么？”

“萧寒砚。”

陆琰：……

听到萧寒砚的名字，陆琰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不觉攥成了拳头，神色也阴郁了不少。

萧寒砚只为姜家公司工作，别人不知道很正常。

陆琰不但知道对方，而且还知道萧寒砚从幕后走到台前一定是为了姜凌宁。

过去不是说两人不熟吗？

收购这样的公司也得几百万，怎么能毫无顾忌地让萧寒砚当CEO？

就算是收养的孩子，也没有血缘关系呀。

按下心里的憋闷，陆琰叫秘书出去不要让人打扰。

自己在平台注册了一个账号，从首页悄悄进入了话剧舞台的专属直播间号。

还没有到开播时间，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已经突破十万了。

陆琰看着直播间里热闹的讨论和留言，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失望感。

还没等他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生，五点一到直播间准时亮了。

姜凌宁直接出现在屏幕中，她摆了摆手向大家问好：“Hello，大家好，我是姜凌宁，欢迎大家来到话剧《这也是聊斋》的直播间。”

姜凌宁说话间，弹幕已经疯狂开始刷屏了。

【终于开始了开始了，现在开始，开启疯狂刷屏模式，争取把直播间刷崩溃！】

【大家刷起来呀，服务器挂了就可以抽奖了！】

【大家刷起来呀，服务器挂了就可以抽奖了！】

……

姜凌宁看着下面一排刷屏要抽奖的信息，笑了：“对，如果平台崩了就抽奖，但咱们现在的这个人数可能很难呢。”

【不怕，大部队正在来的路上，一会儿就到。】

……

姜凌宁看着疯狂刷新的弹幕，对着镜头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今天我先带大家参观一下我们的后台，之前有网友给我留言，说好奇后台是什么样的。你们想先看哪里呢？”

【哇，刚刚那个笑击中我了，怎么能看着又单纯又魅惑？】

【有一说一，00的颜真的是每一毛孔都长在我的审美点上。】

【不要每次都说长相好吧，说直播就好好直播嘛！】

【00，我想看化妆间！】

姜凌宁：“谢谢这位小伙伴的建议，我也认为演员要有自己的作品，以后我会努力的。我先带大家去参观一下我们的化妆间。”

【这通道可是够窄的。】

【条件看着一般呢？】

姜凌宁边走边回答：“小剧场主要演出一些不需要特殊布景的小本子。这些通道只是演员通过，所以不会很宽。”

很快镜头跟着姜凌宁走到了化妆间，靠墙一面面镜子中间简单相隔就算是一个化妆台。

【哇，化妆间这么多人一起用呀！】

【在给别人化妆的那个也是演员吗？】

姜凌宁答道：“一般我们除了主角或者是一个人分饰多角外，不需要很复杂的妆容。从节约成本的角度来说，我们只请一个化妆师。”

镜头跟着姜凌宁走到了正在忙碌的化妆师旁边。

看了眼弹幕，她对化妆师说：“大家都心疼你呢，说你太辛苦了。”

化妆师抽空看向镜头，问：“这就在直播了吗？”

姜凌宁点点头：“对。”

化妆师瞪大了眼睛，问网友：“你们知道为什么很多化妆师都不接话剧的活儿吗？”

【因为辛苦吗？】

化妆师：“因为导演特别穷，累都不算什么。就怕他骗你说觉得你特别适合一个角色，等到被忽悠上台了，才知道演的多半是演个·死·人或者是个植物，傻不溜地跟台趟半个小时。等你回家后才琢磨明白，原来自己拿花一份钱，干的却是两个人的活儿。”

【哈哈哈哈，太惨了！】

【导演真是个机灵鬼！】

姜凌宁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儿，在镜头前也笑得控制不住了。

【刷个花花，给化妆师加个鸡腿，太惨了。】

【对对对，给化妆师加个鸡腿。】

直播间开始有人刷起礼物了。

全部都抓走向你献上了玲珑小花x10：给化妆师加鸡腿！

全村的希望向你献上了玲珑小花x10：给化妆师加蛋挞！

玲珑小花算是平台里比较便宜的礼物，一朵是十块钱。

但是在新平台，又是第一次直播就有人愿意刷礼物，说明大家是接受这种形式的。

姜凌宁突然就抓住了核心重点，看着镜头问：“你们喜欢听这些啊？那我们后台这种事儿太多了……”

在直播间的网友们听到这话瞬间有种预感——今天可能会听到平时电视台不让播的内容。

这下直播间是真的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