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楚栩根本没有拿出手机，自然没有看到那条信息，等到他回到局中，将手机扔在了办公桌上，自己独自一人去往局长办公室，再次回来后手机上又多了条信息。
“如果你不放心的话，你也可以带上林队，毕竟你们这几天处境确实有些危险。”江山在这条短信后方加了一个亲亲的表情包，还有些腼腆的道，“我也想和他认识认识，拓展一下人脉，不然下次再遇到和昨早一样的情况我就光吃亏了。”
楚栩手上还沾着未擦拭掉的水珠，他被江山这幅样子笑到了，仿佛能从这段文字看到江山的表情。他搓了搓手，翻了一下桌面上摆放的日历，随手给江山发了一个“ok”的表情包，答应了此事。
“十八号吗？”林深成停下了喝茶的手，握了握手指看了一下工作表，有些遗憾的道，“哪天我好像得去隔壁县的一个建筑公司，他们在我们这边有一栋烂尾楼，特别影响市容，让局长前去处理，不过我得跟着去。”
楚栩朝他无事的点了点头，快速的在电脑上打字回信息，无意间注意到一则新闻，挂在浏览器的最上方，还特别用红色标注，在一片白色的新闻中尤其显眼。
“震惊！西北区小区……”楚栩还没读完就讲它关闭了，这都不用他细看，从开头就可以读出是“某某小区漏水严重”“某某小区房价暴涨”这一类没有营养的新闻。
他十岁的时候就见过这种广告，没想到他都上班了这种土广告还没消失。
“烂尾楼。”楚栩突然想起林深成说的，问道，“近几年烂尾楼不是挺多的吗，为什么光找那栋的开发商？”
林深成趴在桌子上转着红笔，转过头来盯着楚栩道：“我也在好奇这个，明明烂尾楼很多，而且那栋楼已经烂的好多年了，住户都放弃找麻烦了，为什么县长突然想起来，还单单去找他们呢？”
吴伟从旁边突然探出头，兴致冲冲的道：“这个我知道，那栋楼经常从楼上掉下来碎石子，有时候会砸烂旁边店铺的花盆。里面一个工人都没有，为此旁边都不知道投诉多少回了。后来有人去查看，却什么也没找到，只能默认倒霉。”
“但是最近很恶劣，甚至会掉下大砖头，却找不到任何人，局长应该是找开发商商讨这件事的解决方案，顺带解决一下烂尾楼的事。”
“这样啊。”楚栩皱了皱眉，道，“确实得解决一下，危险性很大，万一以后砸到人。”楚栩还没说完，便被门外路过的女同事叫走，说是局长喊他过去，档案有一些问题。
楚栩连忙赶了过去，甚至没感觉到林深成在身后一直笑眯眯的看着他，直至他离开他的视线。林深成放下了红笔，隔着一排电脑瞅着吴伟，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吴伟“啊”了一声，难以置信的对着他重声道：“不是吧，你们都不看新闻的吗。昨晚登报的，一群受害者在下面骂呢，直接上了热搜好吧。”
“局长没跟我说明白。”林深成垂下了眼，浑身被怨气充斥着。
“他可能觉得你早知道了吧”吴伟尴尬的笑了笑。
“而且我听他们说有时候晚上会在那栋楼顶层见到一个黑影，还每晚都在同一栋楼。”吴伟趴的离林深成更近一点，悄咪咪的道，“有人猜测有流浪汉住在上面，还有人猜测那是……鬼。”
林深成还没等到吴伟说完就在他脑袋上给了一巴掌，瞬间将凑过来的人拍回原处，还惹得那人嗷嗷直叫。
“你刚刚看楚医生的时候老温柔了，怎么到我这就区别对待，就因为他是新来的吗？”
林深成没理委委屈屈的吴伟，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用略带责备的语气对吴伟道：“都是党员了，还提什么鬼神之说。跟了我这么久了，也经历这么多案件了，还不明白人心比鬼神更可怕吗。”
“我倒是觉得，这是有人故意为之。”他揉了揉重新从粗糙变为光滑的下巴，抬眼对着吴伟压声道。
吴伟收回了做作的样子，默不作声的认同了林深成看法，同时再一次点开了那条新闻，仔细观察起了下方受害者的一条条留言。
楚栩这一走便是几小时，等到再次回来时已经到了午饭时间。林深成便倚在门口，跟准备去吃饭的同事一个一个的打着招呼，等着楚栩从旁边那条走廊里过来。
吴伟从中伸着懒腰走出来，看到待在门口的林深成先是一惊，随后打趣道：“林队这是该当门神了？”
“去吃你的饭。”林深成抱着怀直直的站在那，远远望去着实像门口看着门的保安。
吴伟走了过去，对着他眼神一直瞧着的方向望去，疑惑的道：“不是吧，楚医生还没回来吗？局长这是把人扣那了，饭都不让吃了吧。对了，局旁边新开了一家黄焖鸡，听说超好吃，我中午打算去那吃，一起吗？”
“不了。”林深成委婉拒绝道，“他回来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我等他一块，你先去吧。”
“好吧。”吴伟将双手背在脑袋后面，懒懒散散的走了，不忘提醒道，“那家现在前五百名顾客半折，最适合我这种屌丝了。”
林深成被他一句话搞的哭笑不得，又见他闭着眼盲走，提醒他：“好好看路，屌丝别撞壁喽。”
然后吴伟就被凸起的地砖绊了一跤，“啪”的一声摔倒在地。
林深成被吓了一跳，没眼看的转过了头部。屌丝拍了拍腿上的泥，灰溜溜的逃走了，走之前还瞧了瞧正对着他的监控。林深成觉得他现在第一时间并不是去那家黄焖鸡店抢半折去，而是跑去监控室求保安大哥删监控。
最终林深成并没有去那家黄焖鸡店，因为满员了，他们甚至还在门口看见了因为没有座位而蹲在门口吃的吴伟等人。
第三天清晨，楚栩被定好的闹钟吵醒，往身旁一伸手，旁边是早就没了温度是半边床单。他揉了揉脑袋坐了起来，脑子里浑浑噩噩的，身子还像散架了一般疼痛。
年轻人一旦开了荤便停不住，楚栩已经开始思考分房睡这件事了。他揉了揉锁骨上的红痕，娇小的样子配上绯红，宛如冬天再白雪中盛开的梅花。
楚栩艰难的动了一下腿部，却传来了一阵刺痛般的酸麻，使他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楚栩作为当今社会的青年，最常用的手段便是摆烂。于是他直接躺下，呈“大”字形瘫在床上，在心里怒骂林深成不是人。
可就这么待着也不是个办法，楚栩在正午时还有约。他叹了口气，撑着腰下了床。
这次林深成也比上次有了分寸，并没有在太过于明显的地方留下他的痕迹——其实是楚栩一直在提醒他，毕竟还威胁他如果留下了就没有他的下一次了。
林深成怕，自然没有留下痕迹。可楚栩看着自己脖子上和周围格格不入的那片肌肤，有种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
昨晚林深成居然还趁着楚栩神志不清的时候让他说了那些难以启齿的话，居然还录下来了。楚栩看着林深成的页面，气愤的又给他改了个备注，还差点把他拉黑。
“哼。”楚栩叼了一块热好的面包，看到林深成精心准备的早餐理都没理，关上灯后就赶往江山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