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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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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们平时都更喜欢颜色艳丽的穿着,但今天的大家打扮得很朴素,卸去了那些五颜六色的珍珠、贝壳和彩石,甚至都是无言沉默着的,来参加这场代表着向人类预宣战的仪式。

透过逐渐扩大的人鱼群,夏从看到一个半人高的石台,远远看去有一些神秘的纹路,石台里似乎有什么力量要冲破出来,导致封印它的石台一直微微震颤。在石台周围有十二根石柱,彼此用铁链交缠,将石台圈在了正中央。

有人鱼出于好奇心去碰那些沉甸甸的铁链,却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迅速把手拿开了。

“哼,不自量力,那种东西只要秦鲛那家伙才能打开。”

夏从这才发现队长也在观察那边的情形,甚至贴心地给他当起了解说。

对啊,秦鲛在哪呢?

夏从把注意力放在人鱼群中,发现聚集的人鱼越来越多,却迟迟不见秦鲛的身影。

那家伙不会还在盛装打扮吧。

夏从合理怀疑。

正想着,秦鲸出现了,大家对秦鲸也很尊重,都在他的指挥下迅速组织好了站位,让松散的人鱼群整齐地围绕了石台一圈。

每个人鱼都虔诚地看向正中央的石台,石台里的某种东西似乎感受到大家的力量,更剧烈地颤抖起来。

石台被围起来了之后,躲在远处石头后面的夏从和队长就看不见具体的情形了。

“我说,我们要不要换个地儿看。”夏从这样建议着,并且表示前面的一个石头更大更高,他们可以从上面看,山顶视角可以让仪式的发展一览无余。

“你说那块?”队长指着前方的一个小山包,“那都快贴到他们脸上去,移动过去也很容易被发现,你是真想死在这里啊。”

“这可是预示着要对人类宣战的仪式,你就不想看清楚吗?”夏从继续鼓动着,见对方脸上显出一点内心的松动,他趁火打劫趁热打铁,“富贵险中求,在这里可以什么都看不到。”

队长也很想认真看这场仪式,他观察了一会儿人鱼群,发现大家十指相扣放在胸前,头低垂下来,眼睛也闭上了,似乎在进行仪式的开场。

如果他们不闹出什么动静,移动到小山包后面应该不会引起人鱼们的注意。

“你动作麻利点,别拖我后腿。”队长这样吩咐夏从。

“那当然,被发现丢的可是我的命。”夏从回复道。

两人就这件事达成一致,行动干净利索,借着一点水的浮力,几乎没什么声音地移动着,顺利转移了位置。

夏从趴在山头,为了降低存在感,他把冒出来的头枕在交叠平放的手背上。

刚准备好姿势,秦鲛也姗姗来迟地出现了。

秦鲛没有像夏从那样盛装打扮,他看起来更像是疲惫了一整晚而硬撑着,表情不如平时那样飞扬着,说不上沉重,倒像只是提不起精神。

夏从不知道的是,秦鲛已经被脑袋里摆脱不掉的各种来自人鱼的杂念折磨了一整晚,几乎没有休息就来参加仪式了。但他也想快点完成仪式,因为其实是人鱼们的怨念被这件沉睡几千年的神物感知到,神物将杂念传送给了秦鲛,提醒他该来唤醒自己了。

随着秦鲛的出现,这件被封印在石台中的神物像是不敢再躁动一般,平静了下来。

秦鲛今天打扮得也很简单,他看了看围起来的人鱼群,每个人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视线再往远处走一点,就发现了趴在小山包顶上的夏从。

他和对方对了个视,对方还挺有闲情地向他招手打了个招呼。

秦鲛:……

他转头向秦鲸投去实现,两兄弟无声地用眼神交流着。

秦鲛:他俩趴那儿真不怕被发现?

秦鲸:……别管了,就当大家没长眼睛。

秦鲛又看回山顶的夏从,一个从山顶冒出来的脑袋,感觉有点可爱。

他不敢多看,只是装作无意一瞥就收回视线,因为此时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自己的目光如果太刻意,大家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会发现那边的两人。

脑袋里的声音越来越多,被吵了一整夜,他听到的人鱼们的心声,也从单纯的埋怨和指责逐渐变成了恨意和谩骂。

他得快点把这件事给解决了。

秦鲛缓慢向前游动,人鱼们自觉给他让出一条通路。

他游到石柱旁边,右手张开贴在石柱上面,铁链开始旋转抽动,转了几圈后似乎长度变长了,本来紧绷着的铁链突然瘫软下来,像失去力气一样掉在地上。

秦鲛随意拉扯开自己前面的半吊着的铁链,刚刚出于好奇心触碰铁链的人鱼不可思议地看着秦鲛的动作,又像不敢相信一样看了看自己被烫到的手。

他游向中心的石台,石台此刻十分安静,像乖乖等待自己主人指示的宠物。

秦鲛拿出一块白色的石头,石头晶莹剔透,看不出来是什么矿石,一边被磨得如刀片一样锋利,秦鲛眼睛都不眨地往自己手上招呼,他用力一划,左手手心就被划出一道伤口,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地冒出来,在透明的海水中弥漫起舞。

每条人鱼都屏息看着面前发生的这一幕。

秦鲛把左手张开靠近石台,石台似乎对他的血液有某种吸引力,手掌靠近后,血液冒出后先是弥散开了一点,而后被石台上凹陷的纹路吸收了过去。

凹陷的纹路如同空洞的血管,吸收秦鲛的血液逐渐充盈,而秦鲛像是个给宠物喂食的主人,静静地等待这只宠物吸食自己的血液饱腹。

当鲜红的血液填满石台表面的纹路,秦鲛收回自己的左手,石头表面中心慢慢裂出一条缝,缝隙扩大,破开一个黑漆漆的洞。

石台里面似乎是空心的,有什么东西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被秦鲛取出,出现在众人鱼面前。

秦鲛右手通过洞口伸进石台内部,肉眼可见地可以看到秦鲛手臂的肌肉开始紧绷用力,缓缓从石台中抽出一根鞭状物体。

全部抽出后,石台整个破裂,碎在地上,而众人鱼也得以看清,秦鲛手中拿着的,是一条脊骨做成的骨鞭。

“据说那是世界上第一条人鱼的脊骨,他死去后,□□逐渐消散,头骨化作了镇石,守护着人鱼村,脊骨变成了骨鞭,作为神物,拥有降下神罚的力量。”

队长作为解说,非常自觉地给夏从讲解了起来。

秦鲛将骨鞭握在手里,抬手朝地上挥了一鞭,海水被骨鞭破开,过了好几秒才又重新融合起来。

这一鞭子没给地面留下一点点的痕迹,就当大家以为“就这”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地面的颤抖,像是平时安安分分的岩浆此刻要没有原理地破平地而出。

所谓神罚,即是能够用这条骨鞭的力量,引起各种人类将无法解释的自然灾害。

人鱼们沸腾起来。

而秦鲛内心:脑袋里终于清静了。

“大王子,我们什么时候去报复人类啊?”

“大王子,这天骨鞭能不能找到失踪的人鱼们?他们都好几天没回来了!”

“大王子……”

每条人鱼都迫不及待地问出自己的问题,秦鲛刚清静了脑袋,现在又通过耳朵听到的这些提问而混乱起来。、

“停,停。”秦鲛的声音不大,但却落地有声,话里带着权威性,让人鱼群很快就安静下来。

“失踪人鱼的事情,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等这件事水落石出,我们再商量对人类世界降下神罚的事情。”

某条人鱼似乎早有不满,他斗胆一问:“你是不是包庇……”

被秦鲛一个眼刀打过来,该人鱼语气弱下来,但还是不怕死地说:“您是不是包庇那个人类,所以才说先把失踪人鱼的事情解决了,再商量降下神罚的事情。”

秦鲛的语气冷冷的,那是人鱼们平时根本没见过的模样,“我说先解决失踪人鱼的事情,是因为我需要给大家一个真相,看看这件事到底是人类做的,还是某条早有异心的人鱼做的。”

秦鲛说完,不经意地超山包上看了一眼,夏从旁边的队长果然心虚地躲在了山包下面去了。

人鱼们没注意到秦鲛的眼神,大家都互相看看,像是根本不相信会有人鱼迫害同类,毕竟人鱼族一起生活了上千年,彼此之间连矛盾都少有,怎么可能会对同类出手呢?

秦鲛不愿多解释,反正事情很快就能解决,他把骨鞭换成左手拿着,骨鞭慢慢消失在手中,与此同时他左手的伤口也快速愈合了,像是骨鞭躲进了秦鲛的左手手掌里面睡觉,还乖乖地拉上了入口的拉链。

仪式算是进行完毕,秦鲛感觉到困意上袭,他把秦鲸一勾,两兄弟先所有人鱼一步退场,像是话剧主角比观众们还急着退场回家一样。

两兄弟走远了,秦鲛这才交代秦鲛:“我回去补个觉,你注意一下夏从那边的情况,看看队长准备什么时候行动。”

仪式一结束,夏从就被队长带着离开了,他们得在人鱼群散场之前离开,不然暴露简直是分分钟的事情。

回到那个小小的石洞,队长把夏从再次关进去,并说:“现在秦鲛已经拥有降下神罚的能力了,后天,我就要让人鱼族向人类宣战,改变这个世界的局面。”

夏从表面表情凝重,内心:快点吧,我想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我赶上在12点前更新了!可恶最近准备考试,每天只能晚上极限码字,但我会加油的!!争取以后更新早一点(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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