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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一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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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被送回了酒店,宋盈情绪不是很好,不停的要求工作人员仔细检查场地,排查风险,她不想再看到刚才的事情再发生了。

而工作人员则在旁边道歉,并且说之前确实排查过很多遍,实在没想到那排架子突然出了问题,他们之后一定好好检查之类的话。

贺微微在旁边安慰她,工作人员走后,又轻声说:“你真不觉得……这地方有些问题吗?”

宋盈想让她别信这些,又想到刚才正好落到自己面前的档案袋,皱眉顿了顿。

“我这几天不是一直觉得肩膀不舒服吗?我怀疑就是因为这个。”贺微微跟她说,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宋盈无奈:“你是不是给斜方肌打针了,你这衣服还是有点重的,确实容易酸。”

贺微微假意瞪了她一下:“不是,我好久没打了。就是总有东西压在上面的感觉。但是今天吃完饭后,闻鹤清走我后面,不知道干了什么,我肩膀突然就没感觉了!”

宋盈看她看了半天,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又想起了闻鹤清今天算密码的行为,叹了口气:“你多长点心眼,他这段时间黑料满天飞,谁知道有什么……”

贺微微笑着摇头:“黑料不能说明什么,谁没点黑料在外面?谁又知道是真是假。”

随即她又想起了宋盈跟宋枝的关系,继而又想到闻鹤清这次故事的来源,停住了话。

不过宋盈也没接口,凝眉像是思索。

·

闻鹤清的东西都被助理收拾好在房间里,他翻了翻,来的时间太短,自己也没准备什么有用的东西。试着在网上下单,也都还没寄到。

酒店和医院离得不算远,他准备晚上再去医院看一趟。

出来的时候没看到景渊沉,不知道他是回去了还是怎么着。

他不知道景渊沉到这里来是干什么的,又从景渊沉每次同他的对话中觉得,对方对算卦探煞都有了解。

准备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柜子上面放了两枚硬币。

像一个启示,此时最适合拿其算一卦六爻。

他捻起硬币,熟练地抛了几下,得出来一个卦。

都说算卦容易断卦难,可对于他来说,断卦也只是一念之间,旁人需要经过推演、经过大量的万物类象的实验。但他从第一次断卦开始,就准得可怕。

“……”放下硬币的时候,他困惑地皱眉。

中间的卦象并不明晰,他隐隐约约并不能准确断下来。

在这个世界里,让他有这种感觉的,只有景渊沉。

他走出房间,又觉得有些好笑。自己跟着卦象走惯了,虽然越往大了就越少算,反而学了些其他的法门,但与生俱来的本事让他很少对什么事情吃惊。

因为总是会知道。

而算不到的东西,对他来说,实在是让他……非常好奇。

·

步入夜晚,医院的煞气比白天要略重,算算日期,这天也偏阴。

医院被封了起来,但闻鹤清很轻易的就找到了地方翻了进去。

他找了个手电筒,边掐着指边往里走,脚步平稳,耳边平静的空气中怨气嘶吼。

他轻轻叹气,声音低而沉,像是在告诉身边的凝结的煞气,又像是只是在自言自语:“诸魔鬼邪精,妖魈魑魅,神祇社稷……”

手电筒照出的光线里,有什么黑影闪过,霎时间空气变得难以呼吸起来。

闻鹤清的面色沉了下去,声音渐低,带着警告:“别动。”

身上只带了流珠,换下节目里的服装后是一身轻松的便装,气场压得很下,对周身的躁动皱眉。

原以为这些煞气只是影响一下人的运气,不会主动伤人,没想到竟然不知道使了什么招,竟然让一整面架子倒塌。

原本这些东西在他眼里,只是稍令人不虞的煞气罢了,甚至凝聚不成所谓的“鬼”。

他微微阖眼,声音平稳但警告意味重:“现行者斩,惊人者斩,入梦者斩,通音者斩。”

耳旁的声音消散了一些去,他重新睁开眼,踏着脚步声上楼,去了他们闯关的第一个房间,也就是他做了捉煞布置的房间。

开门的瞬间,眼睛里出现一个正常人所看不见的黑影。闻鹤清骤地抬手结印,手电筒被他扔出落到一个封住阵口的位置,想留住眼前已经快要聚成人形的魑魅。

不对,他感受不到这个黑影的气息。为什么?明明自己可以看见——

“请借三道之力,周身诸气听我号令——”他仰头退后,手指扭成一个锁鬼的印,却因为这具身体没有特意练过手指灵活度,而错位些许。

他心下一惊,还未有再多反应,骤地屋内风起,两床间帘子被鼓起,手电在风里旋转,白而刺眼的光芒在屋内闪烁。

随后轻轻一声“啪”,黑影从屋内消失不见。

闻鹤清手上印瞬间变换,一道只有他自己可以看见的荧光从室内延伸出去。

他迅速依着荧光追了出去,又上楼的时候荧光骤然一断,他抬手掐指正准备算方位,突然脚步一顿,往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就在他前方一步的距离,一块木板轰然落下,溅起的尘屑扎到了他的肉上。

闻鹤清冷冷注视着这块木板,又抬头,发现是天花板掉下来一块,断在地上,碎成两瓣。

走廊里响起清脆的脚步声,皮鞋扣上地面,一步一步带着不紧不慢的从容,像是在自己的花园闲庭漫步。

闻鹤清抬眼,眼里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于是他轻声道:“景总。”

脚步声在他面前停止,面前人的身影浮现出来,正是白天还见过面的景渊沉,仍然一副西装革履的模样,面上不带一丝表情:“闻道长。”

两人之间隔了一块裂成两瓣的木板,闻鹤清站在楼梯上,稍矮一步。走廊里只有沿墙贴的荧光条的光亮,但闻鹤清眼里的景渊沉十分清晰,他相信对方眼里的自己也是一样。

“景总怎么在这里?”闻鹤清主动开口。心里过了无数遍回忆,汲取所有有关那本书中有关景渊沉的片段。

然而对方在这本书里出场的片段却不多,凭他草草翻页的印象,也只能记起对方的人脉是如何如何多,权势如何如何大,然而表面却不加表现,只默不作声地对宋枝好……

书还没完结,想也知道景渊沉肯定还有什么特别厉害的身份没有揭露。他和对方对视,又一次被那双自己看不透的、墨深般的瞳子所吸住。

“闻道长也在这里。”景渊沉则说。

闻鹤清便轻松地笑了,移开视线,迈过碎裂的木板,走上台阶与景渊沉并排:“我不是道长么,景总也猜我会些破煞的法门,这不就来试试么。景总倒是,大半夜的在这里,不安全。”

景渊沉摇了摇头:“他们伤不到我,闻道长才是,多加注意。”

他扫了地上的木板一眼,抬起的视线带了几分不满:“他们想伤你?”

“景总对这些东西所知挺多嘛。”闻鹤清又笑,自己是能看出来,那对方又是怎么知道这医院成型的煞不止一个?

医院游离生死边界,风水又养煞,只是结成一个可以被称之为“他”的存在实在是少之又少,对方又如何得知是“他们”呢?

而且他说这些东西伤不到他。

闻鹤清眨眼,但对方看起来实在也不像是个道士。

他们身量差不多,景渊沉稍高出几厘米,而闻鹤清看起来更为纤长。

景渊沉沉默了片刻:“可以的话,我会全都告诉你,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不会害你,闻道长。”

“我知道。”闻鹤清耸了耸肩,手放进口袋拨弄了两下流珠,“那景总也该知道我为什么而来,搭个伴?”

“乐意至极。”景渊沉便点头。

两个人的视线又对上,他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个档案袋,递给闻鹤清:“闻道长看看?”

闻鹤清挑眉,接过来,打开手机手电筒一看,就是之前林浩说的器官配型的档案。林浩当时说是被工作人员收走了,不过以景渊沉的身份,拿这个档案袋该是轻轻松松的。

看了两页,他对这些不怎么懂,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医院嘛,有这种东西当然是理所当然的。

但档案出现在那里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必然是这里的东西想要告诉他们什么。

器官移植能出什么大的怨气?

除煞要以解煞为先,要是不能解煞,怨气不能消散,迟早还会生出新的煞来。

闻鹤清闭了闭眼,把档案袋还给景渊沉:“我们不然去林浩他们之前待的档案室看看吧。”

景渊沉点头,接过档案袋之后顺手就放在了旁边的推车上,补充了一句:“档案室是以前医院地下室的档案,节目组直接拿出来用了。”

闻鹤清睁开眼,景渊沉身上没有浮动任何气,那双注视着他的眸子比周围的黑暗都沉。

“走吧。”他说。

档案室离他们有些距离,闻鹤清算了算方位,在四楼,录节目的时候不刻意去算,还不知道走了这么远。

门是锁着的,但景渊沉站到门前,身影挡住了门把。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很快便打开了门。

闻鹤清走进去的时候扬了扬眉:“景总,多才多艺啊。”

景渊沉对此的反应,只是轻微眨了下眼,靠着门按开了灯,深色的西装染上了些微的灰尘。

但他自己却恰好站在影子里。

闻鹤清正往倒塌的那面架子走,回头看他。停顿两秒,回身拉了他一把:“走了,一起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诸魔鬼邪精,妖魈魑魅,神祇社稷怪祟等,现形者斩,惊人者斩,入梦者斩,通音者斩。

——《北阴酆都太玄制魔黑律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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