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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做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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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微雨,沈知安的书房内开了窗,放下了细竹帘,偶有稍大些的雨滴敲打在上头,淅淅沥沥的。

侍墨将卷起的衣袖放下,跪回了书案前,一双眼红红的,眼里都是委屈。

刚才太医已经为侍墨诊了脉,并未多言什么,写了脉案后就自请告退。

沈知安亲自将人送至书房门口,才令赵垚领着太医出去,并吩咐备好马车,务必妥善将人送回左院判府。

蒋太医这才面色稍霁,一早被请来诊脉,原以为是沈知安有事,或是府上老夫人,不曾想,到了竟然是为一丫鬟打扮的年轻姑娘诊脉。

他们沈家如今虽然如日中天,威名赫赫,可是他蒋家三代御医,他本人如今官至太医院左院判,宫里寻常贵人都请不动他,如今沈知安把他喊来,只为了一小丫鬟,蒋太医自觉有些被侮辱。

幸而沈知安的态度甚是恭敬,这才平息了蒋太医心里那点不痛快,接了丰厚的诊金,坐着沈治安安排的车马回了府。

路上倒也好奇,沈知安今日这番是为了什么,难道那小丫鬟是沈知安的红颜知己?

今日这番阵仗,该不会是以为这小丫鬟怀有身孕,怕公主为过门前就有了庶长子,所以要他前去‘处理’。

蒋太医深宫中经营多年,深谙此道,细觉这必是真相,心里倒是有些庆幸,还好这小丫鬟什么情况也没有。

沈知安坐回书案后,看着手里头的脉案,上头清晰的写着身体康健,只有些心火,并开了些下火的药。

侍墨果真没中毒,沈知安心里虽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这个结果还是让他放心了些。

侍墨看着沈知安瞧着脉案的样子,似是脸色轻松了不少,又想起昨日里房嬷嬷的交代。

原来那鸡汤里也并未有什么毒药,只是加了些避子药而已,她这喝一次半次的也没有影响。

房嬷嬷交代这事不能往外说,只一口咬定是姜以宁故意刁难。

侍墨膝行几步上前跪在沈知安脚边,声音哽咽地控诉姜以宁的霸道蛮横目中无人。

“将军,那姜宫人实在可恶,疑心到咱们府上来了,竟然冤枉咱们要害她,我是瞧不过她那猖狂模样,她还说咱们府上没好人。”

赵淼好几次想开口劝侍墨别再胡乱编排,都被赵磊的眼神给制止了回来。

心里叹息,将军是最不喜欢他人欺瞒的。

侍墨添油加醋地说完昨日的遭遇后,跪在地上,柔柔弱弱地小声抽泣。

屋里静谧无声,只有这哭声高高低低。

赵磊和赵淼敛着气头垂着头,尽量在降低存在感。

侍墨哭了会儿见没人搭理她,有些悻悻,看沈知安伏案不知在写些什么,就打量起来这书房。

沈知安的书房,轻易可不让人进,侍墨心里有阵阵得意,她怕是后院女子中头一份,回去后可有的好说道的了。

侍墨跪直了身子,微微转动了脑袋四处看。

没想到沈知安的书房会如此的简洁,除了一面檀木书架,就是一张书桌。

甚至屋子里的椅子都没有铺垫子,看起来就很是清冷。

侍墨思索了一番,看向书案后的高大身影。

“将军,奴婢会些女红,不若奴婢给将军做些垫子,这样将军坐着也舒服些。”

侍墨双目含春,一脸期盼地看着沈知安。

赵淼在看到侍墨的打量动作时,急的想给人敲晕,书房重地,平日里连他都是不可进的。

侍墨这番打量,自以为做的隐蔽,将军那般心细如发的人,又怎么会察觉不到,这算是犯了忌讳。

没想到,侍墨不光四处看了,竟然还说了出来,赵淼心里叹息,这丫鬟真是心野了,只怕要有苦头吃。

平日里看着像个聪慧的,进屋这么久也不瞧瞧他和哥哥,两人自进了书房就低着头只看脚下这方寸之地。

沈知安写完了折子,摊着晾干墨迹,眸光略过桌案看向地上的侍墨。

“昨日之事,委屈你了。”

侍墨一脸惊喜地抬头看向沈知安,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不,将军,奴婢,奴婢不委屈。。。。。。”

侍墨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将军竟然如此关怀。

“昨日的鸡汤,老夫人只赏赐了府里的下人,姜宫人并不是府里的人,你可是将你那份给了姜宫人?”

侍墨有些不明白沈知安为何这么问,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老夫人赏赐的东西,那是老夫人的心,怎可随意转赠他人。”沈知安眉眼沉了一分,最后几个字的声音也冷了很多。

惊的侍墨连连否认:“不是的将军,是房嬷嬷给了我两份,我那份我不曾转赠他人。”

沈知安呼吸深长了起来,往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十指相扣,闭了眼睛。

“你做的很好。”

在侍墨感谢的惊喜中,沈知安睁了眼,看向书房门边垂头站立着的兄弟二人。

“前几日,我听着你二人在说,前院曾管事在愁儿子的亲事。”

赵磊听到这话语,立刻反应过来是和他们在说话,立刻拱手称是。

前些日子,他是跟赵淼打趣,说他又不似曾管事的儿子,怎么到如今这岁数,府里还没有哪个姑娘要嫁给他。

赵淼如今都二十有二了,和曾管事儿子一样大,他在赵淼这么大的时候,阿梨都会打酱油了。

沈知安如今突然提到这事,赵磊垂着的目光看了眼地上跪着的侍墨,心里有些了然。

果然,就听到沈知安的声音再次响起。

“既如此,这丫鬟就赐给曾管事做儿媳。”

说完摆摆手,示意赵磊把人待下去。

赵磊赶紧推了一把还在发呆的赵淼,上前一人一边架起侍墨往外走。

侍墨从震惊中缓过神,她认识外院的曾管事,他管着门房,外头有人要递话都得经过他这层,她们内院的丫鬟经常歆羡这个肥得流油的差事,又轻松又体面还有不少外快。

曾管事此前为着儿子的亲事着急,也托人往内院带过话,要是愿意嫁给他儿子的,他可给三倍聘金。

后来又涨到了五倍,依然无人愿意。

只因曾管事那儿子是个傻的!

“不,将军,我不嫁给那人,将军,救命——”

侍墨也是失了心智了,见沈知安没有反应,开始嚷嚷着老夫人救命。

“嬷嬷,房嬷嬷,快来救救我,将军,我是老夫人的人,不可——”

话还没说完,就被赵磊捂住了嘴。

赵磊给赵淼使了个眼神,两人加快了脚步往外院走。

侍墨使劲挣扎着,眼里的惶恐越来越深,脸色越来越白,一股子绝望之顶的情绪席卷脑海,她完了。

曾管事那儿子不光是个笑着会流口水的傻子,他甚至发起疯来还会打人!

侍墨看着越来越近的梅花门,懊悔地闭上了眼,浑身瘫软,任由两旁的人架着走。

见侍墨不再呼喊,也不挣扎了,赵淼叹着气将油纸伞往侍墨头上倾斜了些,挡住前头飘来的雨,叹息一声:“悔了吧。”

——

房嬷嬷第一时间知道了侍墨被处理了的消息,在太医过府时,房嬷嬷就收着了消息,立刻回禀了老夫人。

派去送太医的人,回来禀告,蒋太医替侍墨诊治并无发现,房嬷嬷这才放心。

老夫人听完,叹了声,如今的太医院早就是些酒囊饭袋,就和文恬武嬉的朝廷一样,看着繁花似锦,实则里头溃烂不堪。

道了声‘阿弥陀佛’,就让房嬷嬷退下。

等姜以宁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午后黄昏,侍画来送晚膳之时。

侍画两眼哭的红红的,姜以宁给她倒了一杯茶,让她坐下慢慢说。

或许是姜以宁的态度太过于自然,侍画竟也忘了身份,把姜以宁当成了好友一般,坐在姜以宁对面,说起了两人的过去。

“我们姐妹俩都是被采买进府的,与侯府里的家生子不同,无依无靠的,是以从前咱们的感情一直是最好的。”

“三月前我们一同被房嬷嬷选中进了老夫人的院子,又一同被分派到了将军这儿,我以为我们的缘分是该永远在一块儿的。”

“我早先也发现了侍墨一些心思,只是想着将军那般的人儿,就像天上的月亮,哪里是我们这种人够得着的。”

。。。。。。

姜以宁吃完饭时,侍画也说完了心里的难受。

“我知这事与姑娘也无干系,这番也让姑娘受委屈了。”

姜以宁耸耸肩,拍了拍侍画的手,宽慰了一番这个实心眼的小丫鬟。

她也没想到,沈知安处理人的手段,倒还多了一项‘做媒’。

这不得不感慨他们姓沈的,一脉相传的爱好,她不也是宫里那位做的‘媒’。

“见着侍墨,替我带句话,日子是自己个过出来的,就算身处泥泞,只要不放弃往上的勇气,那以后每一天都在向上走。”

过了段日子,侍画送膳食的时候,给了姜以宁一包贴着喜字的碎糖块,说是侍墨托她交给姜以宁的。

还带了句话给姜以宁。

“侍墨说您说的那些话,她记着了,有机会她会亲自跟您道个歉,她知道错了。”

姜以宁不在意挥挥手,让侍画转告侍墨不用放心上。

用完膳,姜以宁捡了一颗糖放进嘴里,只觉得这甜味中带了丝苦涩。

说到头,这侍墨也不过是那些贵人的一颗棋子,却撞破了头,就此改了命运。

沈知安像是认为这就算对姜以宁有了交代,和她说了声事情都已处理,让她安心呆着,无人要害她。

姜以宁只觉得这人粉饰太平的功力是越来越高了,不去做泥瓦匠可惜了。

因着这事近来府里有了一些关于她的言论。

言辞间都说,侍墨是因为得罪了姜以宁才被嫁给了一个傻子。

这话传了快半个月,后来是因着曾管事的高调行事以及嫁人后初次露面的侍墨亲自辟谣,这才止住了话头。

曾管事当初为着儿子的亲事愁白了鬓角,如今有了着落,逢人就给把红彤彤的干枣儿。

虽然有了沈知安的赏赐,曾管事也总是担心侍墨这丫头是犯了错被赶出来,惹了主人厌弃,连带着影响他的地位。

小半月观察下来发现没有影响,相反的将军身边的赵管事,对他还多有照顾,这下心才定了。

最主要的还是侍墨那丫头,模样长得好,他就担心看不上他儿子,有了二心,这心日子观察下来,这丫头做事勤快,女红也好,还心地善良。

和儿子相处的很好,两人一次红脸都没有,儿子如今也很听侍墨的话。

她家老婆子开心地同他说,这是走了大运了。

曾管事心情大好,天天的见着人就夸将军是个宅心仁厚的主人,体恤下人,近一月下来变着花样的夸,姜以宁每次听侍画复述,再想到沈知安那副德行,撇撇嘴,倒是会做好人。

这近一个月,她都被这‘好人’沈知安关在房里,还每日都从地上醒来,真是恨不能把沈知安吊起来抽一顿。

自从上回两人吵了那一架,后头这近一个月,沈知安除了告知侍墨的事外,就没有同她再说过话。

而且无论她说什么,沈知安都像听不到,就算骂他,他那张脸都跟个死人一样,没有一点反应。

白日里被关着,只有侍画送饭的时候有个人聊会儿,晚上又碰这个不吭声的沈知安。

姜以宁觉得她这一个月的日子过的度日如年,天天掰着手指头过。

终于熬到了这试婚的最后一日,姜以宁思考着晚上必得让沈知安开口同她说句话。

早上用完早膳,姜以宁就在思考,怎么撬动沈知安那张死鸭子的嘴,明日可要决定她是去是留了,按沈知安现在的德行,搞不好到时候故意报复又把她退回宫里。

那可麻烦大了。

讲真的的,姜以宁甚至觉得沈知安这番做派,就是想让她低头去求他。

真是做梦,姜以宁冷笑一声,求谁她都不会求沈知安。

姜以宁看了眼窗外,层层叠叠的黑云堆满了天空,像是要下雨,也不知沈知安今日会不会提前回来,她想到法子让沈知安开口了。

午后姜以宁没等到雨,也没等到沈知安,倒是等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刚用了午膳,就听侍画说,曾管事有话递了进来。

有故人来拜访姜以宁。

姜以宁诧异地跌了筷子,无数猜想如碎片般,带着闪光,在心里零零散落。

她在上京只认识宫里的人,可宫里人又出不来,如果不是上京的人,那就是西北故人。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姜以宁登时红了眼眶,他们怎么可能来武安侯府寻她。

不管是谁,她都要见见,姜以宁拜托侍画去传话,赶紧请人进来。

幸好沈知安只是限制她出去,并没有不让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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