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垂月没有辞去救助站的兼职，虽然江霖修的调任书已经下来了，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来接替他的职位了。

这段剧情放在文中，这代表他已经开始步入和男女主的纠缠中了。

但目前看来，江霖修对容晓和孟景禾的关系并不在意，上次寿宴中，也没有发现他和容晓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要说起江霖修对容晓的感情，说不定还没有她俩之间的关系近。

现在她还不想辞去这个兼职，她也和新来的大厨商量过了，她负责中午那顿。这样，她就有时间早上出来卖早点，中午到救助站做饭，下午的时候帮着做点杂活。

至于摆摊的地点，陆垂月没有选择在供销社旁边，而是选在了供销社前面一段路。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学校自然吃学校。

供销社前面不远处，就是一处学校，还是一所高中。

这年头，能上到高中，都算是很有文化的人了。

加上现在高考已经恢复几年了，因为学业比较紧张，很多学生会选择在留在学校吃饭，或者自己带饭。

虽然附近还有居民，每天的人流量都不错，但是第一天营业，陆垂月放低了期望，只要超过，每一分都是赚的！

这也是陆垂月第一天只准备了四十人份早餐的原因。

食堂的饭菜口味，对于大部分人来讲，肯定谈不上好吃，不住校的学生，很大概率早餐会在路上吃。

陆垂月记得曾经在哪里看到过，这时候学校的食堂是分等级的：甲等、乙等、丙等。

甲等的是最好的，土豆、白菜、粉条，里面还有大肉片；乙等的和甲等一样，不过没有肉片，丙等自然是最差的，都是北方冬天最常吃的一些食物：清水煮萝卜白菜。

价格上，甲等因为有肉，最贵，一份要三毛钱；乙等只要一毛五；丙等自然最便宜，只要五分钱。

不过，根据陆垂月自己在北城生活的一两个月来看，北城毕竟繁华一些，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的。

之前调查的时候，她特意找了一个学生问过，他们食堂虽然也分等级，但吃食上确实比她知道的要好一些，价格上也更贵一些。

他们学校食堂的甲等，里面除了主食，和那些常规加了肉的菜，还会多一个鸡蛋，甚至，午餐的时候，偶尔还会出现羊杂汤这种荤食。

至于价格，对于那些学生来说，也是十分昂贵的，一份就要四毛钱了。也没有什么人能够顿顿吃。

乙等差一些，没有鸡蛋，更没有荤食，多是素食，但偶尔会有肉片，多少还是有零星的油水，一份是两毛。

乙等可以说是这些学生日常吃到最多的食物了。

至于丙等，荤腥就别想了，只有清水煮的面条和萝卜白菜，和他们家里带的咸菜。价格自然便宜，一份一毛。

陆垂月最后选定卖破酥包+玉米面粥也是这个原因。

破酥包虽然成本高，要用猪油和面，但是做出来的成品对这里人的吸引力太大了。

肚子里普遍缺少油水的年代，任谁看到一笼刚出锅的油汪汪、香喷喷的肉包子，都会走不动道。

这里是高中，不管吃甲乙丙哪种档次，都能吃饱，但是作为还在抽条长个的年轻人，那么一顿饭，完全不顶用。

全是素菜，主要吃的主食是粗粮窝头，基本上没有油水，吃白菜萝卜辣疙瘩等咸菜。

这些饭菜，吃下肚不一会就饿了，还如何应对高强度的学习呢？

可以想象，早上起床上学的时候，能吃一个猪油和面的破酥包是多么的幸福。

虽然现在出来摆摊的人少，不过这里毕竟是学校，人流量大，陆垂月还是看到了不少早餐店。

卖的自然就是北城的老几样，卖包子的也有，肉包一毛五一个、米粥三分一碗。

除了卖早餐的，陆垂月还看到有一家中午卖午饭的摊主，价格相当便宜。

炒素菜一毛一个、炒肉菜一毛五一个，茶叶蛋也要一毛一个。

价格看起来挺实惠，但份量不大，还不含主食。菜品就不说了，食材看起来不是很新鲜，估计味道不怎么样。

在学校后门旁边，陆垂月看好了一个能放下她手推车的空地。

可她刚想要将手推车推过去，旁边同样卖早点的中年人横在了小推车前面：“去去去！上一边去！别占我的地方！”

这语气，横的就像是路是他家开的。让陆垂月有些不爽：“你的？”

中年人瞪大了眼睛，就这一个黄毛丫头，还敢跟他叫板？威吓到：“不是我的，还是你的？”

陆垂月就把自己的位置，往后面挪了挪，那中年人才离开。

倒不是她怕了这位中年人，而是天已经蒙蒙亮了，再过一会，学生就要来了，自己和这人再争吵下去，就算吵赢了，耽误的还是自己的生意。

陆垂月之前在这里看价格时，特意看了看周边几个早点摊，用料都没自己的好。

更何况陆垂月还有系统。

虽然不可能完全只用系统里面更好的肉，那样常年不卖肉，还能天天卖肉包，就太引人注目了。

陆垂月是用了一半系统空间的肉，一半菜场买来的肉。

这样调和出来的肉馅，也会比市场上最精品的肉馅吃起来好吃。

想了想，每个人心里对好吃的定位都不同，但是价格太高，可不适用在现在。

两毛一个破酥包加玉米粥的套餐，不能说便宜，但也不是太贵。

陆垂月定好价，随后拿出一块小黑板，写上价格。

【陆氏早点摊】

【破酥油包子套餐两毛/套】

把小黑板挂到显眼的位置，陆垂月回到小吃车案板上开始揉面包包子，抓紧时间准备起来。

面是昨天晚上就发好的，现在也只是调肉馅包一下就好。

陆垂月把在仓库冲洗干净的肉拿出来，放到案板上切成米粒状，加入调味料后搅拌均匀。

紧接着让春笋、泡发好的干香菇，也切成米粒状。为了让包子更香，陆垂月还在里面加了一些小海米。

旁边中年人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瞅着陆垂月的一举一动。

毕竟这时候能豁出去来摆摊的，对于烧火做饭，那都是行家，一瞅，就看出陆垂月这包子的面皮不一样。

和北方大部分的包子不一样，破酥包除了包子皮是用猪油和的，馅料也并非是生肉直接包进去。

而是先把猪肉配料一同炒熟之后，再包起来上锅蒸的。

陆垂月娴熟的架起了锅，将腌好的猪肉投入油锅，炒散后把配料一同下去翻炒。

再倒入勾芡，这馅料算是调好了。

就连这包包子的面皮都颇为讲究，手法技巧驾轻就熟，俨然一副几十年经验的老把式。

那中年人看着，不住感叹：“这丫头还真有两下子！”

心中那火气是更旺了，知道自己是铁定卖不过她了。

眼珠子一转，不再去看陆垂月，而是站在自己没人的摊位上，不知道想的什么坏招。

当包子架上蒸笼，徐徐冒出白烟的时候，破酥包那股带着猪油肉香的气味也飘出来了，没到几分钟，整条街都飘着淡淡鲜香的肉包子味。

更别说陆垂月旁边那位，和她抢地盘的中年人了。如此近距离的肉包子香味，老霸道了：“这手艺，呸！”

很快，太阳照破天空，开始陆陆续续的有学生来。

果然就如同陆垂月料想的一样，没有住校的学生，还是有不少，都选择在校外吃早餐。

不过，陆垂月的小推车前一个顾客都没有。

现实就是这样残酷，她是新来的，没有人认识，位置又有一些偏，关键是价格还比别人贵一些，这就导致了没有客人愿意来她这吃。

这样下去，可不行。

陆垂月决定主动推销她的破酥包，于是吆喝了两声：“破酥包！破酥包！好吃的破酥油包子！”

这时，正好有穿着红、蓝色衣服的两位学生走了过来。

机不可失，陆垂月赶紧招揽顾客：“两位同学，尝尝我家的破酥包？”

这两位学生妹子互相看看，到底是学生，面皮薄，听到陆垂月这样一个小丫头笑吟吟地看着她俩，不好意思拒绝。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包子，好吃吗？”蓝衣女生歪着头问道。

“好吃！好吃到我都不想拿出来卖给别人！”陆垂月半开玩笑，回了一句。

听到这回答，两个女生都“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一个人要了一份。

说到底，两毛的早餐，也还行，在她俩能负担起范围内，就当支持一下小姑娘生活不容易了。

等笼屉一掀，盛了包子的盘子一端出来，两个人看着油津津的包子，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这包子，不像是其他包子，完完整整，白白嫩嫩的。而是东一块油印子，西一块油印子，上面褶的部分更是破开的，能直接看到里面的馅料。

但是闻起来实在是太香了！

那油汪汪的外表，不仅没有减分，反而让人刻在基因里面对油脂的渴望，被彻底激发出来了，两个女生直接用手拿起来咬了一大口！

蓝衣女生：“呼呼！好烫！”

红衣女生更是眼泪都被烫出来了。

一口下去，和以往吃到的包子不一样，不光是柔软的口感，竟然有几分酥脆。

外皮是软的，但是里面的皮竟然是酥酥的。

咬下一口，柔软中混合了酥香，仿佛被蒸化了一般，不用嚼就从喉咙里流下去了，油而不腻的馅料，更是让人回味无穷。

里面的肉和菜炒熟后才上锅蒸，那油水都渗透到皮里面了，让原本就掺了猪油和的外皮更是香的没话说，比她们以往吃到的肉包子更香，更有滋味。

因为没有座位，两个女生就站在街上，呲牙咧嘴的三两口就把包子吃完了，末了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手指。

两个人一边端着碗喝着汤，一边眼睛还望着笼屉里面的包子。

看到这两个人的表现，陆垂月就知道，自己这早点摊，成了。

这时，已经有一些学生注意到她们这里了。

有时候，门口有食客，食客还吃得这么香，就是活广告。

为了留住她们，吸引到更多的顾客，陆垂月索性说到：“我是第一天开业，你们又是我的第一位客人，这就买一送一，再送你们一个人一个包子，怎么样？”

两个女生眼睛放光，异口同声的说：“真的吗？”

陆垂月点头：“是啊，开张大吉，见者有份嘛！就当送你们了！你们在学校，也要帮我多宣传下啊。”

两个人接过包子，这次没有迫不及待的一口吞掉，而是一点点的慢慢品尝起来。

蓝衣服的女生咬了一口，这才注意到里面的皮，竟然是一层一层的，好奇的问：“为什么里面这层这么酥啊？”

陆垂月看到客人来了兴趣，也没有遮掩，笑着介绍道：“这是我用加了猪油的面做的包子皮，外皮是酥的，出来的卖相不够好看，是破开的，再加上这包子一摔就碎，所以叫破酥包。”

两个人听着连连点头，又是三两口就把包子吃完了。

有了她们的宣传，又有两三名学生走了过来，看到摊主竟然和她们年纪差不多，都有些吃惊。

但是蓝、红衣服的两位姑娘，一个劲的宣传，没多久，就又有一名学生来付了钱。

当那笼屉被掀开，所有人的眼睛都是一亮，这感觉就像是一碗炖的软烂的红烧肉，出现在一个饿了好几天的人面前。

那个新来的学生，在众人的围观下，咬了一口。只一口，她的眼睛就亮起来了，三下五除二，就把包子吞下去了。

别人问她味道，她挠挠头，颇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嘿嘿，没尝出来，反正这包子就是好吃！”

这话一出来，周围的人更加好奇了。

但是，两毛钱，只有一个包子和一碗粥，有些人还是负担不起的。

这一份套餐的钱，和学校的乙等套餐的价格都一样了。

乙等餐能吃的，可比这多多了。

陆垂月这早餐摊，不像周围卖早点的商家，能选的吃的多，只有破酥包和玉米粥。

但其他商家的饭菜，要么如同水煮一样寡淡，要么就是又咸又辣的味道，根本尝不出饭菜的香味。

而眼前这个包子，对他们的冲击力太大了，听那几位吃到学生的描述，也实在是太好吃了！

不仅有油脂的香味，抚慰他们缺少油水的肚皮，味道更是好。

而且传出了的这香味实在是太让人流口水了，有越来越多的学生，开始涌现出来，每个人都拿着毛票，往陆垂月眼前递。

根本让人分不清谁是谁，就那么一会，陆垂月脑子就完全乱了。

人实在是太多了！

都差点要把她的摊子给挤破了。

他们像是摔跤运动员一样，一个摞一个的，每个人都在喊给她来一份！

只要有一个人拿到包子，吃了一口，就能吸引到另外没吃到人的好奇。

就那么一小会的时间，陆垂月原本不好的位置，就像是突然换到了正中央。

人山人海都奔来了，铺天盖地的都往陆垂月这边跑，就想尝尝这包子到底啥味！

这真是大大出乎了陆垂月的预料，她知道自己肯定能卖的好，但是也没有想到竟然能火爆成这样！

陆垂月只能把它归结为，这是一种从众心理。

看到有别人在排队，自己也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排队。

这样一个接一个的，人就慢慢越来越多了。

那人山人海的架势，陆垂月真的担心发生什么事故，只能大喊：“都排队！排队之后买！不排队的不买！”

连连喊了好几次，队伍才算是勉强搭起来。

四十人份的包子，没一会儿就卖完了。

后面排队的人一看没有包子，纷纷开始抗议。

无奈，陆垂月只能接了他们的纸笔，给每个人发了号码，让他们明天凭号购买。

这一个早晨忙下来，简直要比做寿宴那天都累！

除了那些学生，还有周围这一圈居民的，都想尝尝陆垂月这样式新颖的包子。

最后一算数，竟然有整整三百个人预定！

晚上可有得忙了！

但是看着周围商家的眼神，陆垂月明白，自己明天，怕是又要挪后面几个位置了。

谁让树大招风呢。

不过陆垂月不怕，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有人尝过自己的包子，就不怕下次她不来！

陆垂月收拾了东西，推着自己的小摊，回到了供销社。

她可还记得要给陈长静留几个呢，好在馅料还有，陈长静帮她租的小仓库里也有面粉，就算给她们整个供销社做都够。

……

另一边，大院里。

赵莉莉已经回来了，整个人瘦了两圈。

原本就瘦的身材，更是纤细了不少。

可见看守所里日子不好过。

赵莉莉回来，王忠也从麻将馆回来了，殷殷地凑到她面前，给她捏肩捶背。

赵莉莉知道王忠想要钱，冷哼一声：“我告诉你，要钱，没有，滚一边去。”

王忠舔着脸，也不说什么，只是说：“听说，容家那个大哥，找过你？”

赵莉莉连白眼都不想给他一个，骂道：“平时让你打听个事，屁都说不出来，现在倒是消息灵通的很。”

王忠“嘿嘿”一笑，说到：“老婆，媳妇，你就说说，是不是啊？”

赵莉莉“哼”了一声，点头答应。

王忠喜上眉梢：“那工作上……”

赵莉莉推开王忠的手，从口袋里丢给他十块钱：“你去，到花鸟市场，买一些鸟来，要画眉八哥，长得好的。”

王忠也没问为什么，喜滋滋地走了。

十块钱可不是小钱，买了鸟，剩下的也够他花一阵了！

一边走，这王忠就一边想，他思想开放的很，一点也不介意赵莉莉到底和容忠海有没有别的不正当关系。就是不知道这容忠海到底和赵莉莉达成了什么协议，竟然要开始养鸟了。

这北城里面，有背景的人多，少爷脾气的人也多……

想到容忠海在麻将桌上吹得各种牛，又想到自己打听到的孟家独苗，和容忠海的妹子关系颇为亲近。

王忠这心里啊，就一阵的激动，这万一，画眉八哥是哪个少爷要的，自己去给他当马仔也好啊。

想到之前跟着大哥吃香喝辣，天天在舞厅的舒坦日子，王忠兴奋起来，罕见地没有直奔麻将馆，而是先跑去了花鸟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