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耶尔卡斯特姆格外的不平静，大清早的，就听说有个杀死了S级黄昏种的怪物被一个拾荒者送进了警局。也几乎是同一时间，一个S/5的牌子和一具被切成六块的尸体被分别送去了佣兵公会和诊所，诡异都新闻闹得满城风雨，一时间各种电视收音机里播报的都是这件事——有个男青年抱着一把带血的大太刀睡在了废墟工厂，脚边不远处就是被大卸六块的S/5级黄昏种尸体。

“昨天我们见过，我是茶渡。”茶渡警官尝试跟旭日说话，但是发现后者半死不活的，完全听不见人说话的样子。无论他如何努力，始终无法确认对方身份，这个青年就跟聋子一样听不见，也跟瞎子一样眼睛都不转。

这是他目前为止见过最奇怪的嫌疑人，嫌疑人身上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也没人认识他，死者反而身上有牌子。虽然帕可丽这个公会长都闻讯过来了，也只是排除掉了这个青年不是黄昏种而已。

“这是旭日弗兰特少爷，大前天在三号街、前天在五号街的店都有见过。不过他的样子好像有点奇怪，可能问问蝴蝶会知道，他们认识。”最后解决问题的是沃里克，茶渡凭人脉喊来了沃里克，这才啃掉警局目前最难的难题。

于是乔治亚娜手下的部分小姐被请了过来，蝴蝶也被喊了过来，但是蝴蝶看起来也不对劲，之前一大早就很精神的小姑娘看上去无精打采一脸懵比。她还剪了头发，虽然依然是长发，但是本来的普通马尾辫没了，剪成了姬发五刀平，左边刘海还小小的缺了一搓。

『她好像睡懵了抓着我不放。』尼古拉斯是和蝴蝶一起来的，或者是被蝴蝶揪着被迫一起来的。

“蝴蝶，醒一醒，你先看下旭日少爷怎么回事。”沃里克有点无奈，他还以为蝴蝶挺精神的，但她现在这个样子活像是被人打了两针抑制剂，昏昏欲睡还反应迟缓。

蝴蝶看了眼旭日，原本精神恍惚的小姑娘忽然就醒了，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旭日面前，双手“啪”的一声拍在了旭日脸上——下手不重后者没有被拍醒，她就顺势捧着他的脸看他的眼睛。

“叫医生！药物过量了！”随后蝴蝶发出了一声焦急的尖叫。

蝴蝶声音大到了房间外边正在看证物的茶渡警官都愣住了，因为茶渡手里的证物恰好是célébrer这个药的抑制剂弹，这就是药物，而且拿证物过来的同事上一句才说到这个疑似是打在凶手身上的。

医生的话警局里就有，是请来尸检的泰奥，他离独当一面就差个成年了。泰奥医生很快就过来看了眼旭日，然后说出了和蝴蝶一样的判断——虽然旭日看上去应该是用不着célébrer的正常人，但他的症状确实就是抑制剂用多了的表现。泰奥不仅判断了出来还找到了旭日身上的枪伤位置，取出了残留弹片——这同样证明了警方收集到的抑制剂弹打在了他身上，就是好像被害者枪法不行，残弹有四发但是旭日身上就三处。

“该不会是没挂牌子的落单黄昏种吧？”一小时后，泰奥和沃里克、尼古拉斯三个人在诊所门口站成了一排，两人抽烟一人抱着刀发呆——发展居然是这样的他们也都没想到，谁会去考虑正常人使用黄昏种的药呢。

“我也怀疑，但是我接触过的所有情报来看，弗兰特家是黄昏种的可能性为零，如果是，他们不可能和其他大家族联姻攀上政府——毕竟落单者的结局还不都是被送进来，挂上牌子。”

『不可能是黄昏种。』尼古拉斯也手势表示。

“你们两个小子别猜了，他没有黄昏种的气味。”吉娜帕可丽本来作为佣兵公会会长是没必要去警局的，但是这个悬案和死者的等级引起了她的好奇心，让她去了。现在，知道旭日被用药后她更加的好奇，于是又干脆跟到了警局，看看这场闹剧的收场会是什么结局。

“吉娜……”沃里克愣了愣，黄昏种的嗅觉强过普通人，他们确实可以分辨是否同胞。

于是这就更扑朔迷离了，从死者怎么死的，到嫌疑人是怎么伤的，都很成谜。

“我更奇怪的是那个蝴蝶。”吉娜又看了眼守在旭日旁边安静坐着的蝴蝶，小姑娘很文静，但是她的面容怎么看怎么陌生，以至于她想不起来几年前来公会判定等级的蝴蝶到底长什么样子，就只有身高和发色瞳色是那么回事。

“蝴蝶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她身上正常人的气味和黄昏种的气味都很重。”

“可能是和哈娜睡一起的原因吧……”沃里克想了想，当然还有个原因，不过他没说——也可能是蝴蝶一直缠着尼古拉斯的原因。

『他醒了。』里边的蝴蝶忽然站起来，对窗外的人比划手语道。『可以审问了。』

旭日确实算是彻底清醒了，他的眼神清明，略略抿着嘴唇。不过清醒了不代表配合，他否认和被害者有关的一切，即使抑制剂弹的伤和他身体上的反应已经算是实证。旭日只承认了自己对célébrer的低瓶确实有反应，但也反问了一句警局以什么肯定低瓶就是打在凶手身上的，坚持说自己是夜里瞎逛被暗算了拖到那去的。

“枪上的指纹是死者的，你的刀上也只有你的指纹。”茶渡耐着性子说到，对于这个抵死不认的年轻人毫无办法，然而对方的身份和找到警局来的属下又让他不能采取过激的方法。

“我的刀有我的指纹有何不对？”旭日秉承的原则是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我的收藏品，祭祀用的展品，虽说它是真刀确实有作为武器的威力和意义，但那是展品。你不会以为我和黄昏种一样，能挥舞那么大的刀吧。”

“我看你像。”

虽说茶渡更想说“我看你能”，但也只能说“像”了，因为虽然泰奥医生检查出来旭日满手握刀生成的老茧，但是旭日的属下带来了他平时的防身小太刀，并不是那把大的，只是一把普通的刀，他也只承认自己使用常规的武器。

“别把我和挂牌子的混为一谈，死者就是我家族的，我母亲的手下，我正在为我母亲的死而奔波我为什么要杀她的人？她的人又为什么要杀我？我声明一下，我可是我父亲的正妻所生，和凶犯的朝日不是一个妈也不是一个立场。”

有理有据，确实查他背景的话有这个说法，这种情报上的问题问沃里克就好了，沃里克什么都记得住。

“嗯，是这样的理论没错，不过前天晚上你在妈妈桑那边可是一副想做出朝日存在的假证的样子，可不是这么说的。”沃里克毫不留情的揭穿了后者，虽说本来也不存在情面就是，没有交情没有顾虑。

“那只是因为蝴蝶，我不是也有说过只要蝴蝶在，我可以低价提供célébrer的话题吗？”

“那就奇怪了，妹妹的护卫比妹妹本身重要。”沃里克邪性的一笑。“茶渡警官，来要人的家伙可以由我和尼古拉斯帮你打发走，我的建议是扣留这个家伙，或者说拘留，相信吉娜女士会提供支持的，毕竟能单杀弄死S/5肯定是危险分子啊。”

“为了黄昏种的死活扣留正常人大少爷？”旭日的声音拔高了三分，毫不顾忌得罪公会长、也不在乎尼古拉斯可以读懂唇语脸色已变，更没注意他所扬言要袒护的蝴蝶就是黄昏种。

吉娜完全是出于资历足够老，看多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才懒得理他。

“我不是不能理解你们正常人的傲慢，但是你所说要保护的蝴蝶，也是我们的同胞吧？”尼古拉斯都看不下去的开口问道，尽管说话累人但他宁愿开口去怼他。

“无所谓，会看唇语的聋子只有你。”旭日干脆往病床上一瘫，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三原则，兄弟，再怎么想痛扁我，先问问你的主人敢不敢让你痛扁我。”

“不好意思，我敢。”沃里克毫不犹豫的出手就是一拳往旭日脸上去，但是后者的身法轻巧到诡异，一下就躲开了他卯足了力气的重拳，尼古拉斯马上第一时间出手，虽然旭日滑不溜秋的很难抓到，但尼古拉斯还是在他逃出去之前把他摁到了地板上。

“我不想听关于黄昏种的坏话，呐！听见了吗！”沃里克一看他被按住毫不犹豫的就蹲下给了他两巴掌，知道这是茶渡警官重要的嫌疑人才没下死手，不然以他十几岁时就敢暗杀黄昏种奴隶贩子的做法，打一顿那是轻的。

当然没继续打下去跟蝴蝶拖开了尼古拉斯，旭日脱缚也有很大的关系。蝴蝶虽然打不过尼古拉斯但是沃里克同样打不着旭日。

“如果是这个结局的话，无聊，我回去补觉了。”吉娜看了眼这几个人，他们闹腾得都很无趣，黄昏种的地位已经是让人腻烦的话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