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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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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升的娘从外地来了,李樱拉着玲儿一起过去拜访,玲儿笑道:“这么急着给未来婆婆请安啊?”

李樱说:“可不,她这一关要紧呢,她要不点头,升哥敢娶我?”

“那你自己去呗,两个一起去,她要都相中可坏了。”

“走吧,你陪我,帮我相相面。”

到了一碗面,升哥刚刚闭店,他将李樱玲儿引进后院,他娘正在喝茶,粗眉大眼,皮肤微黑,身材比普通女子高大。儿随母相,陈升的相貌身材都像他娘。

陈升为她们介绍,李樱说:“婶子,你远道来累坏了吧,这几天先好好歇歇,等过两天我带你好好逛逛。”

陈升娘点点头目光又瞟向玲儿,玲儿也说:“婶子,李樱是升哥最好的朋友,你以后有事别客气。”

陈升娘点点头只说了句:“好的。”

从一碗面出来李樱闷闷地说:“陈升娘好像不喜欢我呢?话那么少。”

“可能初来乍到还不习惯吧。老人家嘛不得庄重些。”

她们走后,陈升娘累了一天躺下就睡了,临出门前,村里的亲友嘱咐她城里规矩大,到了城里要少说话,省得说错了让人笑话,城里规矩她懂得不多,可久经世事的她看出来了,这李樱对儿子有戏!

迎亲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凤冠霞帔,八抬大轿,新郎官骑着高头大马,眉宇间英气勃发,庄蝶嫁了。

玲儿李樱都去吃喜酒,趁着新郎官敬酒的空当,玲儿和李樱偷偷溜进洞房,庄蝶一身红裙披着红盖头坐在榻上,玲儿走近她小声说:“是我们,给你报个信,我看见新郎官了,仪表堂堂,威风凛凛。”

庄蝶刚要撩起盖头,李樱忙按住她的手说:“新郎官朝这边走了,咱们赶紧撤。”

说着她拉着玲儿的手快速撤离,临到门口她又笑嘻嘻地加了一句:“早生贵子,早生贵子啊。”

出了洞房,她们二人不约而同轻叹一声,李樱问:“羡慕?”

玲儿问:“恨嫁?”

说完二人相视而笑。

李樱三天两头就往陈升那跑,晨安、午安、晚安,她每次去都不空手,鸡蛋、红糖、小米,给陈升娘补补身子,陈升娘还是一如既往的正襟危坐,言语金贵。

李樱回来后跟玲儿说:“我怎么觉得陈升娘有点皇太后的威仪,说句话都难。”

李樱走后陈升娘长长叹出一口气,这丫头吧吧吧光听她说了,这一天天可憋坏她了,她拿起锄头到后院的菜园种地去了,这皇太后可不那么好当。

考察这些日子她看明白了,这丫头当儿媳妇能行,泼辣能干,心地善良,只是这脾气也是头顺毛驴!

陈升娘临行前和儿子说:“儿啊,我看李樱这丫头不错,你也抓点紧,年底前就上门去提亲吧,我和你爹盼着早点抱孙子。”停顿片刻她又说:“不是你的,想也白想。”

陈升愕然抬头,看娘的眼神,他知道,他的心思娘全懂,知儿莫若母!

庄蝶嫁人后她们已有一个月未见,玲儿约她一起河边洗衣,玲儿到河边时,庄蝶正在河边捶打衣服,她身边堆了一堆衣服,玲儿走过去笑着打招呼:“早啊,新娘子这么勤快。”

庄蝶转身看着玲儿笑,“来这么晚,你看看我都洗多少了?”

玲儿边洗衣服边问:“嫁人感觉如何?”

庄蝶说:“从早忙到晚围着锅台转,洗洗涮涮......”

“后悔了?”

庄蝶又摇摇头:“怎么会,我这么年轻,多干点活怕什么。”

玲儿盯着她看问:“他对你好吗?”

庄蝶面色微红:“好。”

她转过头看着玲儿说:“玲儿,等你和刘峰成亲了,你就知道了,你愿意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侍奉老人,甘愿。”

虽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很幸运,她还是遇到了所爱之人。

庄蝶又说,前些日子我回绣坊看芸娘和姐妹们,宝娟和我说,她说前些日子陪芸娘去选绣品面料,刘峰全程陪同,芸娘对面料那么挑剔的主顾最后都很满意,宝娟还说刘峰的眼神像会说话,会勾魂!

看玲儿有些发呆,庄蝶嗤地一声笑道:“发什么呆呢?是不是你的魂也让他勾走了?”

沈君傲呆呆的望着裹在新衣内的香囊,这是上次在绸缎庄她偷偷塞给刘峰的。

“彩线密密绾,青丝默默藏,赠君相思意,莫负女儿香。”

这些年在绸缎庄出出入入,她早已芳心暗许,对她脉脉含情的眼波,他不拒不迎,只是嘴角噙着笑,耐心地为她挑选布料,她一直以为,他也是喜欢她的。

可如今她的心意就这么被拒绝了,她知道他最近和一个卖酒女往来亲密,她哪里会比不上一个卖酒女?她堂堂巡抚的千金,还配不上你这个小生意人?

此刻的心情与其说是伤心难过,不如说是羞愤恼怒,从小到大欲所欲求,压根不知道拒绝为何物。她恨恨地拿起香囊,抬手扔出窗外......

刘峰坐在庭院的桌前煮水烹茶,他知道这香囊送回就彻底得罪了这位千金小姐,其实不用送香囊,他也明白她的心意,每次到绸缎庄,她含情的眼波早已将她的心意诉说。

沈君傲的家世应该是多少世家公子倾慕向往的,对于她,他也有过正常男子的炫惑,能结这门亲,他是高攀了,她样样都好如同浓墨重彩的牡丹你可以喜欢、欣赏,只唯独缺少那么一点点心动。

玲儿呢,他一向是戒心很重的人,可那日初见,就像重逢一位久别老友,她的一颦一笑、婉约轻柔如春风细雨丝丝入扣,动人心弦。这叫什么?是缘分吗?

瓶装酒的售卖渐渐多了起来,一家人忙得团团转,娘心疼地说:“悠着点儿干,要不咱们也雇个伙计吧。”

爹说:“再等等,等银子攒够了,咱们买下个好铺面就省心了。”

爹又回头冲玲儿说:“哪天请你那朋友来家里吃顿饭,这个主意出的好。”

夏日白天的暑热还未散去,刘峰坐在周家小院中,桌上都是玲儿和她娘做的家常菜,一家人围桌而坐,爹和刘峰喝酒聊天,玲儿娘不停地给刘峰夹菜。

弟弟从井里拿出镇了大半天的西瓜,咔嚓一声,沙瓤薄皮,吃一口清凉解暑又沙又甜。

饭后,玲儿送刘峰出门,夜色朦胧,微风徐徐,桂花的香气随着盈盈晚风沁人心田。

刘峰和玲儿走在长长的石板路上,他第一次将他的童年遭遇和盘托出,他说:“如果他能始终护她周全,我不会恨,生老病死各有天命,可我娘可以说是被谋杀的,被他们的绝情、冷漠......”

即使历经多年,一想起母亲凄凉离世,心仍会痛得缩成一团。

玲儿心中不忍,伸手拽住他的袍袖,“刘峰,我心情不好时喜欢吃糖,来,尝尝我做的桂花糖......”说着她从衣袖里拿出一小包糖果。

玲儿回到院里,娘坐在院里纳凉,娘问:“你中意的人是他?”

玲儿红了脸不说话,娘笑着说:“来,和娘说说......”

玲儿和娘一一道来,娘沉吟片刻说:“这孩子还有心结,而且这样的家娘也担心,除非你们.....”

“除非什么?”

“远走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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