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睡前忘了拉窗帘，清晨第一缕阳光透光玻璃直直的照射在秦未予脸上。

她想抬手揉揉眼睛，却发现自己胳膊一动不能动，细细感觉还有点麻了，她转头发现萧挽紧紧抱着她，一点空隙没留。

姿势一动不动实在难受，秦未予用肩膀撞了一下萧挽的胳膊，她却一点反应没有，“萧挽。”秦未予喊她。

萧挽还是没有反应，秦未予像个蚕蛹似的在床上钻来钻去，但抱着自己的胳膊就是死活不松。

这个时候秦未予还看不出来萧挽在装睡那就是傻子了，她左右晃了两下脑袋，把刚刚乱动铺在脸上的碎发甩到一边，“萧挽，我知道你醒了，快点松手，我要喘不过气了。”

“我不。”萧挽睁开眼睛，用那双无辜的眼睛打量着怀里的老师。老师刚刚在床上忙活一顿什么都没干成，但是脸却憋得红扑扑的，水汪汪的眼睛因为受不住阳光留下几滴清泪，看起来好不可怜。

好想……

秦未予看着萧挽的表情感觉有些不妙，眼看她贴的越来越近，恍然间她突然想起萧挽昨晚的话，“你不是说有惊喜么？”

是有惊喜

萧挽不情不愿的放开秦未予，她很喜欢抱她，秦未予身上香香软软的，抱起来很舒服，她不舍得放开。

秦未予坐起身，假装没有看见萧挽眼底的不情愿，“是什么？”

萧挽从地上捞起两朵花束，一晚上的放置，叶子有些蔫了，萧挽不太满意，垂着眸子看着床上的秦未予，“送你的花。但是有些不好看了。”

秦未予接过花，叶子是有些蔫，但是花朵依旧漂亮，两个花束都没有包装，可以看出来是萧挽亲手摘的，她低头闻了一下，很香，“很漂亮，我很喜欢，这是成为家人的礼物么？”

“不是，”萧挽摇摇头，但因为秦未予喜欢，她眼睛里的沮丧消散了些，“昨天你说你不高兴，我送你花，希望你高兴。”

秦未予抬头看她，萧挽的眼睛一直是如黑夜一般的墨色，盯久了还有一丝毛骨悚然的感觉，但秦未予现在看她，她看到全是喜悦与温和，这个时候她好像才依稀能看到萧挽作为人类时一个20岁少女的样子。

晨光打在她的头发上，粟色的发丝看起来柔软的要命，秦未予不自觉的摸上去，萧挽顺势在她干燥的掌心蹭了两下，“你现在高兴了么？”萧挽仰头看她。

“高兴。”秦未予被萧挽亮晶晶的眼睛闪了一下，本来昨天就不是萧挽的错，是她自己闹小脾气，没想到萧挽会大半夜去采花哄她，秦未予不自觉的偏过头，有些不好意思，“日上栏杆了，我们赶紧起床吧。”

萧挽看着秦未予拐入卫生间的背影，微眯着眼重新倒进大床，萧小瘦的意见还有点可行性，回去可以多分她一点煞气。

秦未予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细细刷着牙，病来的快去的也快，现在她除了嗓子还有点哑之外没什么不适了，就连后背的伤也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她低头吐出嘴里的泡沫，又仔细漱了几遍水洗完手，秦未予慢慢掀开自己的睡衣，后背的青紫果然都消失了。

“是你做的么？小八。”

小八：“不是，是萧挽做的，她昨晚给你擦汗换衣服的时候看见的，应该是用了什么她们鬼界的术法，给你消除掉了。我的系统机制不能给你修复身体伤口。”

秦未予点点头，“我说怎么身上一点都不粘了，原来是她。”不过，秦未予又想起从昨天起自己答应成为她的家人之后，萧挽就没离开过她身上的视线，不禁还有点不好意思。

小八：“宿主不要被她的乖巧迷惑到，昨天晚上她还咬你的脸来着。”

“咬我脸？”秦未予摸摸自己光滑的脸蛋，镜子里看不出一丝牙印。

小八：“是的！昨天晚上她从窗户外拖着花飘进来，进来发现你发烧了，就在她给你擦汗的时候，她对准你的脸狠狠咬了一口！”

早上没见牙印应该咬的不狠，不过小八不会骗她咬是肯定咬了，秦未予放下手里的毛巾，转身回了卧室。

“你昨晚为什么咬我？”秦未予一脸严肃的看着滚在自己被窝里的少女。

萧挽迷茫的支起头，故作无辜的看着她，“什么咬你？”

“昨天晚上是我发烧，不是你，少给我装傻。”秦未予伸手扯住萧挽腮边的软肉，眼神审视着。

“好吧。”萧挽被扯得言语含糊，“我们是家人！”

“家人跟你咬我有什么关系？”

“网上她们就咬。”萧挽看秦未予一脸的不信，让秦未予手机解锁，说要给她看证据。

秦未予将信将疑的将手机递给她，萧挽一顿操作，最后给秦未予看了一个视频，画面里一个女人对着一个小婴儿狠狠咬了一下她的脸蛋，然后画面戛然而止。

萧挽一身正气的看着秦未予，眼神里满是，看吧，看吧，我没说谎。

行，秦未予忍气吞声，20多岁的人和小孩比是吧，她和已经脱离人类的小厉鬼说不通顺，眼不见心不烦的拐去客厅准备吃饭。

萧挽跟着飘过去，拄着头看着秦未予小口小口的吃饭，秦未予吃饭很秀气，吃的也慢，萧挽依稀能从她张张合合的小嘴里看到她粉嫩的舌头，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感到一丝燥热，这是她做鬼这么久都没有感受到过的感觉。

秦未予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好像被一头大型野兽狠狠盯住了一样，她把注意力从吃上移到萧挽身上，“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老师很好看，我喜欢看着老师。”

萧挽总是很直球，秦未予招架不住，虽然总被夸漂亮，但每一次她都忍不住害羞。

萧挽看着秦未予白里透红的脸蛋，更加变本加厉的往她身前凑，“老师为什么脸红？”

秦未予看出她是故意的，一本正经的双手捧住萧挽的脸，然后恭恭敬敬的把她放到一边，离开她的视线。

计划没有得逞，萧挽没有看见老师脸红到脖子根的样子有些可惜，不过也没再折腾，静静等着秦未予吃完已经不算早饭的早饭。

吃过早饭，秦未予才终于感觉自己浑身有了力气，又在萧挽的监督下把需要吃的感冒药统统吃完之后，才有心思想萧挽的事。

她清楚的知道萧挽还恨着那些欺凌她甚至杀害她的人，虽然她不知道萧挽对学校里的人被动挨揍，从不还手，但是有些问题该解决还是要解决，至少，秦未予已经知道萧挽尸体在哪，不可能还让她继续泡在那个池塘。

“萧挽，”秦未予冲旁边正在摆弄她美少女战士模型的某人招招手。

“怎么了，老师。”萧挽像个小狗一样，看到秦未予一招手就立马凑过来。

“我想和你说说昨天的事。”

“姐姐后悔当我的家人了？”萧挽眼神阴沉起来，原本和煦的笑也消失在嘴边，“答应了，就是一辈子的家人，你休想离开我。”

“不是这件事，”秦未予被她看的头皮发麻，连忙否认，“我是想说，昨天我看到了你遇害的地方，知道你在那里发生过什么，我想问问你要不要选择报警，我们把当年伤害你的人都抓起来。”

萧挽的眼神渐渐恢复平静，她点点头，“姐姐做主就好。”她看起来很无所谓。

“当年参与的人都有谁？”篝火旁，她只听到了张菲的名字，剩下的人她都不认识。

“我不记得了。”萧挽压低唇角。

“什么？”秦未予震惊得看着萧挽。

“我一个都不记得，甚至昨天晚上那里发生了什么我都没有印象，我带姐姐去只是知道会重置，但是具体发生什么，我没几个小时就会忘得一点不剩。”

萧挽笑着，但笑意不达眼底，她抬头望着窗外，身上满是孤寂。

小八：“终于查到了，她为什么总是吸引别人去攻击她。”

秦未予：“为什么？”

小八：“成为厉鬼后，不但人性的部分渐渐化为虚无，连记忆部分也会逐渐消失，但是萧挽恨意很强，报复的欲望也很强烈，被这些人欺负会让她回想起当年欺负过她的人，她通过这个方式来强化自己对仇人的记忆。”

秦未予：“那为什么她现在还是想不起来。”

小八：“当年伤害过她的人都已经离开这座城市了，萧挽变成厉鬼的时间越久，对过去作为人的记忆消散就会越快，她在想起来的时候在这座城市找不到那群人，没过多久她就会再次忘记她们，然后在重复之前的流程。她很想报仇，宿主，她之前的举动不单单只是为了捕猎。”

秦未予望着眼前孤单的少女，一股名为心疼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她伸出手慢慢将萧挽抱在怀里，小声贴着她耳边说：“你放心，我会帮你的，就算她们跑的再远，我也会帮你把他们都找回来。”

萧挽不知道为什么老师突然这样紧紧抱着她，不过她喜欢老师亲近她，萧挽把头埋在秦未予的脖颈处，轻轻蹭了蹭，“好。”

其实她不报多大希望，但是秦未予是这些年来第一个想要为她出头的人，萧挽看着老师盈盈一握的腰线，眼神涌出一片暗色，她的老师果然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萧挽：漂亮的花花都给漂亮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