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撕了那个纸人媒婆？秦未予还想再看，却发现那身影越飘越远。夜色朦胧，再也看不清楚。

喜庆的唢呐声敲敲打打吹了一路，纸人抬的轿子带她越过了城市的中央，向着城外荒芜的地方走去，碍眼的红雾越来越浓，完全遮挡住了周围环境的全貌，不知道过了多久轿子终于在一个古朴的古式宅院前停了下来。

秦未予紧紧握着横杆的手，手心全是冷汗。面前大红色的轿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之前的红衣身影站在轿外将另一只手伸到秦未予面前，等待她的回应。

秦未予看着垂在自己面前的红袖，脑子里点点疑惑，她总觉得伸在面前的并不像一个男人的手，但外面的主人却没有留给她太多思考空间，随着帘子一动，秦未予提起繁琐的裙摆，把帘子往外面的人脸上一扬，直接跳下了车。

但还没等她往远处多跑几步，腰间传来一阵束缚感，后面的人直接用红袖把她卷了回来。在即将落入那人怀抱之时，秦未予想都没想抡起手里的横杆就往那人头上砸去。

手腕在半空被人牢牢抓住，那人一手死死搂住她的腰肢，一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腕，秦未予还想挣扎，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嗓音，“阿予。”

秦未予猛地掀开盖头，怔愣的抬起头，看清了抱着自己的到底是谁，萧挽的身上是难得露出的温婉气质，眼睛里像融了溶溶春水，但不知道为什么秦未予总觉得她身上有一种莫名的肃杀之气。

萧挽低下头，将自己的额头与秦未予的额头贴在一起，语气温柔又克制，“阿予，是我。”

秦未予不知道萧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成了自己一会儿要举行冥婚的对象，她静静地看着自己面前牢牢抱住自己的萧挽，低声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不出现在这，阿予一会儿就要和别人成亲了，我说过，我不会和任何人分享你，鬼也不行。”萧挽重新抬起头，脸和秦未予之前空出一点缝隙，但腰间的手掌却一直没有移开。

“你把要举行冥婚的男鬼杀了？”

萧挽点点头，可有可无的说道：“我睡着睡着突然发现客厅进了脏东西，出去解决完回来却发现阿予的灵魂被带走了，废了好大劲才找过来，”她的表情变得阴冷，看着周围纸人的眼神像在看死物一样，虽然它们本来也不算活物。萧挽抱着秦未予的胳膊又紧了些，语气里带了些故意装出来的委屈，“都是那个装神弄鬼的老头捣的鬼，上次阿予就应该让我直接把他掐死，省的他现在出来跳脚。”

秦未予被萧挽勒得喘不过来气，她轻轻拍拍萧挽的手，让她放开一点，“事已至此，多说无用，我们先从这里离开再说，你也是鬼，你知道什么离开这里的方法吗？”

萧挽闻言笑了笑，松开秦未予的腰肢，将她垂在一侧的手紧紧握住，又放开，她不知从哪变出一根带着红花的红绸塞到秦未予的手里。她带着秦未予慢慢向大宅里面走，“先不着急，仪式都进行到这里了，阿予真的不考虑和我拜完堂在走吗？”

秦未予看着萧挽的眼睛，察觉出她是真的很想。她握住红绸抬步向里面走去，拜堂而已，不是不可以满足的愿望，不过……她看看自己手里的红绸突然心里也莫名喜悦澎湃起来。说起来，这也是她第一次经历属于自己的婚礼仪式。

她将自己头上的红盖头重新放下，跟着萧挽一步步进了正堂。

周围的纸人全部消失，只剩正堂留了一个一会儿唱词的棕衣男人。她们在中间站好，等待仪式的到来，“夫妻对拜！”

秦未予怔愣一下之后，立刻弯下了腰，不拜父母她能理解，萧挽没有父母，而自己真正的父母又不在这个世界，拜不拜都无所谓，但是……秦未予想抬头去看萧挽，天地也不用拜吗？

萧挽像是感应到了秦未予的心思，开口说道：“不用去拜天地，知会它们，让它们同意。我和阿予知道，阿予愿意，这就已经足够了。”

秦未予能感觉到萧挽的手停在自己的鬓边，她以为萧挽下一步想要先自己的盖头，却没想到萧挽只是轻轻抚了一下，她轻轻的笑着，说道：“时间差不多了，阿予也该醒了，再不醒对身体就真的要不好了。”

下一秒秦未予被萧挽按着肩膀狠狠一推，失重感蓦然袭来，秦未予眼前一黑之后，立刻睁开了眼睛。她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上的衣物早已被冷汗浸湿，她环顾着四周，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卧室，但自己的身边仍没有萧挽的身影。

“我们真的出来了吗？”秦未予有些怀疑。

小八肯定的回道：“回来了，宿主不要担心，周围的磁场已经恢复了正常。”

“那萧挽呢？她怎么没回来？”话音刚落，柔软的床铺凹陷下去一角，嫁衣鲜红的衣摆散落一床，萧挽穿着之前的婚服坐在秦未予旁边，头上却盖上了秦未予之前盖过的盖头。

她轻轻握住秦未予放在被子上面，已经冰凉的手指，身体微微向前倾着，声音带着些蛊惑，“阿予，该掀盖头了。”

“你怎么？”秦未予声音带着疑惑，但双手却诚实的落在了盖头上。

“婚礼的仪式还没有进行完呢，不完整的婚礼怎么能算婚礼。”她将头又往前倾了顷，继续诱惑道：“阿予不想掀我的盖头吗？”

“没有 。”秦未予声音有些涩然。

她无比珍重的掀开面前的红盖头，萧挽那张清冷绝然的脸暴露在自己面前，红唇将至。秦未予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但唇上却良久没有传来柔软的触感。

秦未予小心的睁开眼睛，却突然被扑倒在床，她直觉有些不太对劲，用手推拒了一下，“萧挽，你干嘛扑我。”

红色的盖头缠上秦未予白皙的手腕，红白交映，刺激的萧挽眼睛泛起了红。

这个时候秦未予再傻也知道了一会儿会发生什么，她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被萧挽堵住了口，“阿予，婚礼的最后仪式-洞房花烛，我们都要做遵守仪式的人。”

窗外的圆月总在摇摇晃晃的乱动，惹得床上的人总是心绪不稳。漫漫长夜从此过，此夜注定不是一个安稳的夜晚。

……

“黑化值减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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