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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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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伊不知道自己昏死多久,等醒过来的时候他的四周都是明亮而温暖的光芒。

他抬了抬胳膊,发现自己被包扎成了苍白的长虫。

隐约间他听见外面有人在说话,声音明显压低了些,似乎在说着什么“只有死人才不会将这种发生在咱们些人身上的丑闻说出去”等一类古怪骇人的话。

宁伊忍着痛,一点一点艰难地摸到了身下的枕头。他用尽全力,拼命朝着外面有声响的地方丢了过去。

柔软的枕头落在门上的声音微乎其微,直到宁伊吃力地翻腾着从床上滚了下去,才惊动外面说话的人。

医生和护士匆忙走进来将他扶了起来,雪白的止血绑带被他这么一折腾又隐隐渗出了血。

但宁伊无暇顾及。

他睁大了眼睛,呆呆看着从门口走进来两位气质不凡的夫妇。夫妇俩周身上下并没有用太多的装饰,却仅是站在那里,就散发着高高在上的不容质疑的气势。

面容娇美的王妃和蔼地向他笑了笑。她从来没见过一个十几岁的omega孩子能瘦得跟路边流浪的小猫一样,更衬得两只微圆的杏眸水盈盈的大大的。

她产生了一些慈爱之心,轻柔地开口。

“孩子,你还记得是谁伤害了你吗?”

宁伊的唇瓣颤抖起来,他用力地点了点头:“我,我记、记得,他、他是......”

一瞬间他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东张西望地寻找自己刚刚穿的裤子。护士生怕他再将伤口崩裂,赶紧从一堆医用垃圾中将他破破烂烂的裤子递给他。

仅存的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急迫又紧张的在裤子兜里翻找。

他太着急了,生怕手机不见了,没有注意到当护士将破烂血污的裤子递给他时,王妃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一旁的亲王隐隐露出嫌恶的神色。

“我、我有通话证据。”

宁伊颤抖着,几乎是欣喜若狂地翻出手机,豆大的眼泪顺着他漂亮的眼尾落了下来,似乎在这一刻他已经得到了正义曙光的救赎。

亲王和王妃几乎是瞬间骤然变了脸色。

亲王似乎想伸手接过手机,但很快又收回了手,示意一旁的医生接过宁伊的手机。

“当时我、我没有挂断我弟弟的电话,所以通话应该保留了证据。那个人姓段,是、是个校长,对,他是那个贵族学校的校长——”

宁伊说话时还断断续续的,但语速极快,似乎是迫切想让这对尊贵的夫妇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小omega的睫毛很长,比一般的孩子都要长,像蝴蝶一样,簌簌地抖。

亲王和王妃对视一眼,说了句“你好好休息”后就带着医生护士和手机离开。宁伊眼巴巴地等着两位贵人再次出现的身影,可从黑夜等到白天,除了冰冷的空气,他什么也没有等到。

就连被他带着摔下去的、救了他性命的那位英俊的少年的王,他也再也没有见到过。

我还没来得及对他说谢谢。宁伊默默攥紧了冰冷苍白的床单,整个人在病床上缩成小小一团,在心里默默的想。

陌生的环境和偌大的恐惧渐渐包裹住了他,连带着后颈受伤的腺体也愈来愈痛。

正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又被打开,紧接着五个大汉走了进来,一言不发地就要把他抬走。

宁伊吓得疯狂尖叫,泪水迅速又糊了满脸。他太小太弱了,完全挣脱不开,只能如待宰的羔羊一般被带走。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扔进黑暗的屋子里,像只痛苦的虾米一般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又冷又饿。

直到他有些奄奄一息时,突然有一束熹微的亮光顺着推门的声音,猝然落在他眼里。

他艰难地睁大了眼睛,再次看到了那位少年的王。

顾擎裕站在门外的亮光下,浮动的微冷的空气给他打了束浅淡的光泽,冷淡俊逸的面容看不出什么情绪。

宁伊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微弱跳动的心跳在少年出现的一刻瞬间变得急速,苍白的耳尖也微微有些红了,仿佛一瞬间身上的伤痛、饥饿和这几日的惊惧都随着少年的出现消失不见。

他干涩苍白的唇瓣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只化成尴尬的磕磕巴巴的几个字:“你、你来了,谢,谢谢你。”

顾擎裕没有说话,他看着面前漂亮却瘦弱的omega尴尬的话语、微红小巧的耳尖和不断闪烁的纤细浓密的睫毛。

他见过太多omega对自己露出过这样的羞涩的神色。

都是拜他的皮囊、身份所赐。

顾擎裕慢慢开了口。

“不必谢我,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翠莺’。”

少年的声音落在宁伊耳朵里,似冰川中流淌的寒潭,冷淡的在空气中流淌。

翠莺?

宁伊茫然地瞪大眼睛,他从来没有听说还有这种动物。

顾擎裕垂眸看着地面上的omega像稚嫩的幼兽一般露出朦胧模糊的神色,抬手示意身后的仆人与omega解释。

宁伊全程懵懵的——直到他被顾家的下人告知“翠莺”这个名词仅限于贵族阶级使用。

这个阶层的高等级alpha少爷接近成年时的易感期经常不稳定,但又不能向随心所欲的普通alpha般流连情//色场所损害声誉,所以便想到了一种找来底层人家的低级omega担任alpha少爷易感期里的陪伴者,直到少爷易感期度过的绝妙办法。

而作为陪伴者的底层omega,他们基本都会被标记,在少爷易感期结束后再被带去洗干净身上所留下的标记。

清洗过标记的底层omega大多数会因为结合后另一方信息素的强制割裂而在无尽的腺体疼痛中早亡,

所以他们被称为“翠莺”——

和整个星际里最美丽的、寿命最短的生物拥有共同的名字。

“因为你的腺体受残,即便小王储标记你,你也不会像正常omega那样受到太大影响,所以你应该感到庆幸与荣幸。”

“而且我们小王储善心,作为报酬会让你在未来三年里进入贵族学校念书。”

下人冰冷的话在宁伊耳边回荡,他愣愣的坐在地上,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很久很久后,他才听见自己的喉咙发出剧烈的抽气声。

荣幸?

荣幸在哪里?

善心——又在哪里呢?

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玩法,一瞬间他曾经红着脸好奇过的AO标记突然间变成了砍向他的鲜血淋漓的斧头。

他在学校上过生理课,低级omega被高级alpha标记后,会产生比alpha之于omega的更多的依恋。一旦高级alpha选择抛弃,低级omega必然会选择为情而死。

否则他们将被迫忍受余生漫长的因为信息素失控所带来的煎熬与折磨,最终在极度痛苦中走向死亡。

他不明白仅仅一夜之间,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站在前面的目光冷淡矜贵的少年的王也突然从救了他的神祇化身残忍的恶魔,拿着刀慢慢向他走来。

没有人来救他,他反而被推进了更恐怖的、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似乎掉到了沉重的梦魇里,无数双狰狞的骷髅臂将他撕成碎片。

“不!我不要我不要——”

他终于再次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他跌跌撞撞地跑到顾擎裕身边,瘦削的胳膊紧紧抓着少年柔软的衣角,泪流满面的卑微的请求少年的王的怜悯。

“求求你,别这么对我。你让我回家好不好,我想回家了......”

顾擎裕微微俯下身,冰冷的指尖抬起omega小巧精致的下巴,冷淡的眉梢微微拧起,似乎很不理解地开口。

“哭什么?我救了你的命,难道不应该拿些回报吗?”

一瞬间宁伊苍白细瘦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他抓着少年的衣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耳边又响起仆人应和的声音。

“是啊,你为什么要拒绝呢?能成为小王储的‘翠莺’,你不应该骄傲吗?”

“可不是嘛宁伊,能成为顾擎裕的‘翠莺’,你不应该很骄傲吗?”

记忆深处仆人冰冷困惑的话和现实中嘲讽奚落的话重合在一起,宁伊怔怔地抬起头,就看见单蕴正坐在轮椅上,立在古堡大殿的中央微笑着看向他。

Omega甜美的唇瓣一张一合,如蛇蝎般吐着凌迟般的话语。

“原来全校最低贱的omega来贵族学校念书是被生母送到了段校长的床上,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们还都单纯的以为是传闻所说的那样——你救了校长才破格录取你的呢。”

“啧啧啧,宁伊,你好惨啊,惨得我都有些心疼了......”

四周一片哗然,无数奚落的嘲讽的目光再次落在宁伊身上。

他看到贵族夫人们体面的抿唇偷笑,贵族公爵们晦暗又露骨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甚至听到曾经的贵族同学们大声的放肆的津津乐道的讨论他的第一个alpha到底是段溟城还是顾擎裕。

仿佛这些成年贵族们不耻的污/言/秽/语、闲言碎语,从他们天真烂漫的年少的心肝宝贝们口中讲出来最合适。

字字句句,都化身为阴诡狰狞的恶魔。

众口铄金,多么正义又爽快。

他孤零零地站在大殿中间,明明戴着那张雪白的眼尾镶嵌着淡粉小花的半面面具,却依旧像一个滑稽的小丑,被当着众人的面揭开了身上的遮羞布。

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话。

而把他带到大庭广众之下的少年的王,却一丁点影子也没看到。

他听见自己的胸腔绝望嘶哑的震动,将他的喉咙堵得说不出来话。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稀碎得不成人样,蔓延到微圆的杏眸里,渐渐化为凄凉的暗红。

痛苦、绝望、愤怒、还有铺天盖地的恶心,无休无止、蔓延不绝。

但很快这些声音都消失不见了,仿佛是瓢泼的大雨瞬间死寂,雨中的鱼虾植物、光热暖流,都消失殆尽。

他跑了出去。他的腿不受控制,跌跌撞撞地推开人群就往外冲。

快走、快逃、快离开这里。

他的大脑是空白的,摔在下山的路上血流如注也感受不到任何疼痛。那张被少年的王亲手戴上的雪白的眼尾镶嵌着淡粉小花的半面面具砸在地上,瞬间变成泥泞破败的纸片。

他艰难的爬了起来,准备继续逃跑时,突然听到身后庄园别墅里响起的烟花燃放的巨大声音。

一朵、两朵、十朵、百朵、千朵,漫天的苍穹都变成无数花的海洋,翩然起舞,摇曳生姿,异彩流光。

顾擎裕,这就是你送给我的惊喜吗?

五彩斑斓的星光划过阴霾的苍穹,宁伊莫名感觉自己脸颊有些冷,他用手摸了一下,才发现那里已经一片湿润。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哭了,又或者泪水从来没有停过,慢慢在苍白的皮肤上晕染开。

他的双腿依旧不听使唤的继续往山下跑,他摔倒了无数次,又爬起来无数次,到达山下时原本漂亮的脸蛋已经完成肿成了惨不忍睹的猪头。

他漫无目的地跑,直到眼前有刺眼的白光闪过。

紧接着他被一辆急速行驶的车狠狠地撞到在了地上。他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只真正的翠莺,跃入高空后又重重地摔下来。

五脏六腑都碎了一地。

他听见车门打开后走下来的人一脚踹在他身上,嘴里嘀嘀咕咕地骂“要不是你这个贱人我就不会被杜家的少爷揍成这样”,他被那人拉了起来,被鲜血几乎要糊住的杏眸对上了一张骇人的仅剩一只眼睛的alpha的脸。

宁伊感觉自己的唇角似乎扯了一下。

然后他被暴怒的alpha扯着头发又摔在地上,当球一样肆意的来回踢踹。

他感觉周身的血都在离他远去,好像在无声无息的告诉他这次是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死了也好。

他听见自己默默的对自己说,死了就没有这么痛苦了。

剧烈的疼痛中他的牙齿咯咯打颤,在他快昏死过去前他隐约看到另一个人抬手扶了扶鼻梁前的镜框,制止了alpha凶残的报复。

“行了,扔河里吧。别墨迹了。上次有人护着他,没让他死成,这次总算清净了。”

于是很快冰冷的河水瞬间吞噬了他,四周静得可怕,只余下满身的肌骨生寒。

挺好的。

他在心里想,都结束了。

冰冷的河面慢慢恢复死寂,坠落的涟漪也淡淡隐去,只有山顶的古堡依旧被灿烂的烟花笼罩。

璀璨得如同粼粼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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