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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七章 人面不知何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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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沈长瑜就拜别了陆府众人,而后就随同陆老太太和陆二爷为她精心准备的车队一同归家。

至午后,就已经行出洛州。沈长瑜向来是骑马仗剑的性子,如今在马车中憋闷了一上午,心中早就烦闷了,好不容易熬过午后,便计上心头。

“琴棋~”坐在马车中的长瑜偏头看向陪伴自己数年的侍女,温柔道。

“小姐,你也就收了心吧。”琴棋看着一双星星眼盯着自己的长瑜,心中自然就明白了她的心中打着什么主意。

“你也知道,我最讨厌坐马车了。”长瑜看着她,继续循循善诱。

“可是,您现在是沈家小姐,难道还能去骑马不成。”琴棋瞥了一眼长瑜,话语中倒是没有半分做侍女的对小姐的毕恭毕敬、惴惴不安。

原来,这琴棋与长瑜本就是一起长大,情同姐妹。七年前,长瑜离开沈家,身边除了董思孝一人外,便是琴棋与她一同到洛州。后来,因为董思孝不喜欢高门贵户的一些规矩就搬出了陆家,一人独居,这琴棋就成了陪伴在长瑜身边的唯一知心人了。也因此,长瑜对她自然是与别人不用。况且,这琴棋也是极少数知道长瑜身份的人,这些年也多亏她聪明地帮衬着长瑜,才能让她优哉游哉地过了这么多年“宁绎”的自在生活。

于是,虽然在外是通天贯地的“宁绎”,实际上,却也是要看几分琴棋脸色的“宁绎”。

“虽然如此,但你难道忍心见我这般活受罪的样子?”长瑜决定放出大招,装出无比可怜的样子对琴棋道。

“老太太和二爷便是担心您的身子,才安排布置了这般好的软罗车驾,生怕您磕着碰着了。可是,如今您却说这样的车驾是活受罪,真是不知道让老太太和二爷听了,心中是做何感想。”琴棋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这不是离开陆府了吗?”长瑜赔笑道:“若是在外祖母和二舅面前,我是决意不敢说这些的。这不是在你面前,我才能够这般‘口无遮拦’嘛。”

琴棋看了看自家宛若“二皮脸”的小姐,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只道别人家的小姐都是温柔娴淑,进退有礼,偏偏自家小姐向来是”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样子。

“可是您若是走了,有人追问起来,我该如何应答呢?”琴棋皱了皱眉,问道。

而长瑜既然从此话中听出了妥协的意味,自然不会放过机会,便为她出谋道:“若是寻常人问起,你便说我身体不适,不便见人。若是遇上难办的,就说我担心母亲身体,已经换了快行的车驾。”

琴棋一听,仍旧眉头紧蹙,但是也知道无法改变长瑜的决心,便嘱咐道:“那小姐一定要平安回府,否则,我是无颜去见老爷和夫人,还有大少爷的。”

“你且放心。”长瑜一笑,而后便换了身男装,收拾了些细软,从马车后面逃出。

而另一边陆府送走长瑜之后,却是忽然迎来两位客人。原本门童还不大经意,可是拿着客人给的玉牌进府通报之后,却引得陆老太太和陆二爷亲自前来迎接,料谁看到,也能猜到来者必定是身份不凡。

二人随着陆老太太和陆二爷进府之后,倒也并不声张,几人不过是在会客室中闲絮了片刻,两位就抬手告辞,惊得陆老太太和陆二爷又是一阵紧张慌忙的相送。

直到二人离去后,陆老太太和陆二爷才回过神。

原来此人正是盛灏帝第四子,当今誉王,傅谌。而与他随行的则是护卫应无痕。此行,二人本是为了查探江北三州府相互勾结,克扣朝廷派发赈灾款项一事。

陆老太太说:“这皇家的人怎么忽然就来了洛州?”

“说是因为公务路过洛州,念及与沈家是旧交,所以才特意前来探望长瑜病情的。”陆怀明说着,可是又皱了皱眉:“不过,我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陆老太太点了点头,说道:“这皇家的事情,向来还是不沾染的好。如今长瑜也回去了,我想怀音和敬堂的心中应当还是有着分寸的。”

陆怀明点了点头,而后便搀扶着陆老太太回了府。

潇湘山脚,一身简便青衫的沈长瑜安安稳稳的坐在茶棚中。扮作男子的她,眉间少了几分女子的娇柔,多了几分俊俏与灵秀。只不过极为俊秀的一张面孔仍旧有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的风华。

“这洛州的花神祭典,今年可是最为精彩。”谈论人话中藏着浓浓的笑意,传入长瑜的耳中,只是换来她微微的一抿唇,

“这事情我也知道一二,听说是这‘一抹飞绫’在为秦晚舟出头,还揭穿了杜家想要假仁假义的面孔。”

“听说,有人已经见到那秦晚舟和李君瑞离开洛州了。”同桌的另外之人接嘴而言,带了几分惋惜之意:“只不过这杜家倒是要难过一段日子了,毕竟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岂止是难过一段日子,听说这杜家人现在日夜都是诚惶诚恐的,恐怕‘一抹飞绫’哪一日就真的如同他所言一般,午夜时分,将那白绫缠到杜家人的脖颈上。”

“真的······”

“当然”

长瑜听着自己在花神祭典上惹的事情,竟会如此快速的传遍江湖,暗暗地摇了摇头。其实,她根本就没想过要再去找杜家人麻烦,不过好似他们当时对秦姐姐做的事情太过分了,她才会一时想要教训他们一下。

想到这,长瑜砸了砸嘴,利落地喝完最后一口茶,便叫来老板结账。

走出茶棚,傍晚的阳光还有几分锐利,长瑜用手遮挡住直射而来的阳光,抬眼寻到前方的一片密林,也就脚步匆匆的往前赶。

不过等到她好不容易可以避避阳光,长瑜也就不着急赶路了。抬眼寻到一个最佳的休息地点,一个飞身,便落在一棵大树的枝桠。寻个最舒服的姿势眯了眼。

然而,微歇片刻,便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长瑜自然已经听到愈渐逼近的脚步声,何况还有一些杂乱的气息,看来来人不少。

长瑜扬了扬眉,倒没有插手的意思,毕竟这来者非善。

果然,不一会儿,树下就有大约七八个黑衣人围住了两个男子,一个玄色长袍,一个蓝色锦衫,乍一看便知道是遭人追杀。

玄色长袍的男子尚无大事,只是臂上有几处轻微的擦伤,但是看那受伤的部位,还是躲过了几次狠命的刺劲。

不过,被玄色男子所护在身后的蓝衣男子倒没那么幸运,胸口一箭好像伤势不轻。

长瑜微眯眼地仔细看了看,那一箭离心脏位置好像还差几寸,但流出的鲜血,颜色却有些奇怪,怕是箭上有毒才会让那蓝色锦衫需玄衣男子之力才能站立。

不过,那蓝衣男子倒是个意志坚强的人,从头至尾,不吭一声。只是剑眉紧锁,目光紧盯着黑衣人,仿佛一头豹子一样用气势护卫住自己的领土。

长瑜看着那蓝色男子,忽然心中一动,仿佛涌上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只是,还没来得及让她多想,那几个黑衣人就相视一眼,便喊杀地发动了攻击,招招凌厉,誓要至二人于死地的样子。

双方很快缠斗在一起,看那玄色衣袍的男子武功虽不可小觑,却明显寡不敌众。一时虽斩杀了两人,让剩下的黑衣人脸上有些难看。

然而,却也很快被黑衣人看到玄色衣袍的男子的弱点——他一直护着的人,因此也都将杀机放在了那人身上。

那玄衣男子似乎也发现了几个黑衣人的心思,瞬间眼光一凛,宝剑翻飞,仍小心将蓝衣男子护在身后。不过还是有几次竟用身体去挡住黑衣人对自己身后男子的攻击。

长瑜微皱了眉,第一次见到这般不怕死的人,心中便是有些感慨。再一看蓝色锦衫男子,眉皱得更紧了,唇色浅白,让长瑜心里忽然有些不好受。

她有些疑惑自己今日为何如此失态,但是也明白自己若是再不出手,只怕两人很难有活生之路。

于是,她顺手摘下一片树叶,灌满内力发出,恰好伤到要砍向玄衣男子臂膀的黑衣人的手腕上,一声痛呼,一把嵌着铁环的大刀“咣”的一声落至地上。

“哈···哈···”一阵清朗的笑声缓缓逸出。

众人停下手,只见一个俊俏少年飞身而下,倚在树旁,将上好的骨瓷做骨架,绫罗烟绢做扇面的扇子“啪”的展开。随手轻动的扇子,轻轻漾起的清风撩起少年耳侧的发丝,飘逸之姿倒有几分勾魂夺目。

“以多胜少,终归不是英雄之举,”长瑜先是淡淡地扫视了一番愣住的黑衣人,然后将目光停在了蓝衣男子的身上,缓缓吐道:“况且,还是伤重之人。”

清脆如玉的嗓音让黑衣人暂时忘记了打斗,都看着只着一身青衫的长瑜,俊如一株新生的翠竹,毫不招摇,却引人注目。

不过,还是少不了不和谐的声音。

“你这不男不女的家伙,竟敢管我们的闲事。”一个跋扈的声音咄咄逼人,正是方才丟刀的黑衣人。一脸虬须的他盯着从天而降的长瑜,直觉这便是方才暗算他之人。

于是,陡然冷笑一声,拾起地上的刀便凌厉杀来。众黑衣人还未反应过来,又是“啪”的一声,虬须的黑衣人便被打了一个脆生生的耳光。

长瑜举起手,不急不徐地挥了挥手中黑色的布带,嗤笑道:“我也不知你是男是女,所以解开来看看。”

只听话音刚落,虬须的黑衣男子便丢下刀,双手抓起已落下的裤子。心中暗恨,这小子竟然瞬间就摘了了他的裤腰带。

一时,怒上心头,却又顿时威慑于长瑜的武功而不敢妄动。

“扑哧”玄衣男子忍俊不禁,但又在长瑜转过来的目光下忍住了。

而蓝衣男子的脸上虽无明显变化,但却分明有一份的波动,否则也不会因为扯动了伤口,微微的凝了凝眉。

长瑜暗叹了一口气,若不快点解决这几个人,他便离毒发不远了。

于是,长瑜紧盯着剩下的黑衣人,缓缓道:“若你们现在愿意离开,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休想”刚被扯掉腰带的虬须黑衣男子怒道,提刀便向长瑜砍来。

长瑜的脸上不由得浮起嘲讽的笑,有的人总是不能“吃一堑,长一智”。转过身,凌空一掌,便将黑衣男子打飞至树腰,跌落树下。

众黑衣人见来者武功如此之高,也不敢有半分懈怠,都联手攻向长瑜,一时也都忘了任务中的两人。

长瑜见状快速地将扇子收拢,如鬼魅一般穿梭在众黑衣人中间。片刻,就淡然地站定,展开扇子,转身看着纹丝不动的一群人,满意地一笑。

随后长瑜慢慢地目光锁定在被安置在树下的男子——不知何时,他竟昏迷了过去。

而一旁的玄衣男子似乎感觉到了长瑜对蓝衣男子的注视,侧身微微挡住了长瑜略带审视的目光,继而用一种防备的目光看向长瑜。

长瑜暗自猜测,那蓝衣男子与玄色男子间的关系必定不一般,舍命去救的人,必定是值得去救的人。而如今又如此小心谨慎,一定来头不小。

“我想他要是再不救治的话,只怕就算是神仙也回天乏术了。”长瑜故意止步不前,云淡风轻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玄衣男子的眼中多了几分焦急,仿佛从长瑜的话中找到救命稻草一样:“难道你懂医术?”

长瑜也不回答,走到蓝衣男子的身边,蹲下身子,仔细查看箭伤:“箭并未触及心脏,难的是箭上之毒。”

她探了探蓝衣男子的脉搏,说道:“虽然他被护着了心脉,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那你有法子治好他吗?”玄衣男子眸中充满了焦急,在一个如此不顾安危,敢拼敢杀的男儿身上,舍身取人倒是动人心弦:“我的命换他的命,我也愿意。”

“这命怎么换。”长瑜白了他一眼道:“先帮他拔箭。”

长瑜撩起青衫,从靴旁抽出一把利刃,转过头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玄衣男子道:“将他扶住。”

“哦···好。”玄衣男子虽然有片刻迟疑于长瑜随身携带的武器,却还是扶住蓝衣男子将其靠在肩上。

长瑜从青衫上撕下一段布帛,捡拾起一节断枝裹住,递给玄衣男子:“让他含住。”

玄衣男子刚想接过,却被一段虚弱却低沉的声音打断:“不用,我忍得住。”蓝衣男子忽然睁开眼,盯着长瑜手中的利刃坚持道。

“三哥···”玄衣男子本想劝说,却又住了口。

而长瑜一听,再一看眼前男子的面容,那神色中的疏离与威严,让她觉得有些熟稔,又微微有些失意。

而此时,他盯着她的眸子也异常幽深,仿若要将人擒住一般。长瑜定了定心神,解开蓝衣男子的前襟,虽然她并不在乎世俗礼教,然还是有些不适,微红了脸。

不过,晚间的彩霞似乎恰好的弥补了她的镇静所透露出的缺点。红若蔷薇的霞光亦一点点地染红蓝衣男子所露出的胸膛。

长瑜用刀慢慢划开伤口,用手按住创口,借着断箭,顺势拔出箭头。只见暗黑的血奔涌而出,倒嫣然得诡异。

蓝衣男子闷哼了一声,只是皱紧了眉头,却并没有痛得昏厥。看来他果然是有把握忍住这样的伤痛。

长瑜不忍的看了他一眼,让玄衣男子将他扶好,点住他的穴道。从腰间摸出一瓶丹药,倒出一粒给玄衣男子:“吃下去,自己运功疗伤。”

玄衣男子刚欲开口,却在蓝衣男子眼中放弃。微拧眉头地将蓝衣男子扶起盘腿坐好后,转身想要寻了一棵树坐下,却发现被制住穴道的几个黑衣人尚在。

或许是一番怒意,玄衣男子提剑,霎时,几个人血迹残留,纷纷倒地。

长瑜摇了摇头,有些不忍道:“这又是何必呢。”

“今日若不杀他们,你必受连累。”蓝衣男子气喘吁吁地开口道,那话语中半分叹息,半分狠戾,却没有半分可怜。

“算了,你凝神静气。”长瑜转过眼,也不再纠缠此事,跟随师傅行走江湖多年,其实这些她一直都了若明镜,只是有时心太软而已。

长瑜走到蓝衣男子身后,与他一样盘腿而坐。一触到才发现此毒甚为厉害,下毒人摆明是要置人于死地。长瑜皱了皱眉,却又很快稳住了心神,双手运气,开始为蓝衣男子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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