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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八章 相识相逢问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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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过后,沈长瑜已是好几日不见傅谌。整日她也就无所事事地在誉王府逛来逛去,却没有发现除她以外的门客。听旁人言语,她倒是第一个留在誉王府的门客,想来与她聊聊天的人是寻不到了,也就只好窝在房中,看看书。

几日下来,长瑜仔细一想,允恭似乎就要回来了,不知她让他做的事如何?

“宁公子,外面有个少年说是你的侍从。”前来通传的丫鬟,抬眼看着这府中新来的客人。如此俊俏的公子让这府中的女子都为之疯狂,她有幸能来见他一面,倒是天大的福气。

“浮月姐姐,多谢。”长瑜从书中抬头看着满脸红云的女子道了一声谢。

“宁公子······你知道我的名字。”受宠若惊的浮月惊喜道。

“这王府的如花美眷,我怎能记不住。”这几日的转悠,可不是白转,这誉王府中的人她不知九成,倒也知八成。

何况这浮月应当也是受了谁的安排,时而来这竹深院拾掇一番。也算个颇为勤快,却又不多话的,令人心怡的女子。

长瑜微微一笑道:“浮月姐姐,就请你将那少年带到我的房间。”

“好·······”浮月连忙答应下,退了出去。

长瑜再次拿起桌上从傅谌书房拿来的《公孙战略》,脸上浮起一种赞赏的笑。这公孙世家天生似乎就对兵法有一种敏锐,所以才会针对他们一个世家写下如此多的计谋计策,这样的人难怪会成为所有权力之人的争夺,隐却世俗恐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长瑜暗叹了一口气,这才华有时也是一个让人难以自由的枷锁。

“宁公子?”一声微喘的娇呼让长瑜抬头看到浮月与一旁的凌允恭。长瑜微微一笑的说了一句:“谢谢,你先去休息吧。”

浮月不舍的带上门,只剩长瑜绎大咧咧坐在桌上的凌允恭。

“你怎么到了誉王府?”

“因为这里会有我想要的东西,”长瑜淡淡地扫过他,说道。

“沈夫人所中的毒与沈府。”凌允恭认真地问道。

“对”

凌允恭沉默了半响,那“常宁花”的毒他已查到,只是解毒方法只有下毒人可知。每株“常宁花”都是以人血为食一月,所以解毒之法必须要找到下毒之人,而他无能为力。只不过他担心她一入誉王府便会无法脱身,这或许会成为一种烦恼。

“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长瑜直视着凌允恭道。

“查到了,那日玉锦楼的的确是五皇子——傅玦。。”凌允恭将查到的事告诉长瑜。

“那红衣女子是?”

“是傅玦的剑侍,又或者说是护卫,名为叶潋滟。是十八年前叶家谋反案的唯一遗脉,被五皇子的母妃——萧妃保了下来,成了傅玦的侍卫。”凌允恭眼光微闪地看着长瑜道:“那叶潋滟对傅玦一向忠心耿耿,又或者说这就是一场恩情变为感情的戏码。”

“叶家谋反案?”长瑜倒是对这件事有些兴趣:“为何要独留下叶潋滟一个。”

“那叶家的夫人曾经是萧妃的闺中好友,许是记挂着一点。”凌允恭说道。

长瑜摇了摇头,心中想着有地方不太对,却一时也想不起来。

“不过,我倒是好奇你那日是不是早就猜到那是傅玦了,所以才会用他来帮你进入誉王府。”凌允恭带笑道。

长瑜往外看了一眼,窗外的誉王府果然安宁和谐,回过头狡黠一笑:“这誉王府太安静了,如果没有波澜怎么能进来呢?”

凌允恭微微的无奈一笑:“我是不是应该同情傅谌引狼入室呢?”

“随便你。”长瑜不屑的耸了耸肩。

其实不管他有没有猜出来那人是傅玦,她都有办法进入誉王府,只不过,是傅玦给了她一个好的契机而已。

只是,想到这,长瑜倒是忍不住有些吁叹那名为“潋滟”的红衣女子的一片痴心,照那日看来,她若是想要心满意足,必然是路途漫漫,甚至于还不一定能够走到最后。

“你也····。”长瑜刚想开口让凌允恭下去休息,就传来敲门声。

“宁公子,王爷有请。“长瑜打开门,看到语气冰冷的应无痕。虽然他仍旧不太友好,不过似乎也不再带有浓浓的火药味对她。只不过,在看到凌允恭时,倒是明显地皱了皱眉头。

看到他,想来是傅谌也会回来了。果然,两人随应无痕来到傅谌的书房。

“你不能进去。“应无痕用剑挡在凌允恭面前,凌允恭刚想开口,却被长瑜抬手制止了:“允恭,你先去休息吧。”说完,就推门进去。

然而书房内,却并不止傅谌一人,书桌旁还有一个玉簪束发的俊秀男子与一个发须微白的老者。俊秀男子一见长瑜就拱手致意,长瑜也还礼回去。倒是老者一脸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宁绎,我为你介绍。”傅谌看到长瑜倒是一脸笑意地为她引荐二人:“这位是段平凡——段先生。”

长瑜看了一眼仍旧一脸不屑的老者,有礼道:“想不到宁绎能见到这位就是有名的隐士——段平凡先生。”

“哼,名利之人当然不配见我。”段平凡一脸不悦,并未因为长瑜的话而缓了脸色。当他听闻誉王在王府外等候一日只为求贤时,满心感动。只是不想竟是如此一个如此名不见经传,除了长得好看一点的少年,所以料定长瑜不过是一个喜爱名利之人。

“段先生,此言差矣,这名利之人里往往更有高洁之人。小隐隐于林,借水声、虫声、松涛声、山禽声······来平抚自己的尘世之心。然而大隐隐于市,却是人声、笑声、读书声、车马声······亦可洗濯所谓的污垢之心。不论是何人,隐逸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看清天下,所以更多的应该是与天下百姓共处。那不知您认为是隐于市好,还是隐于林好。”长瑜的一番话说得段平凡无话可说,只得嗫嚅道:“你······”

“宁绎,这是······”

“玉面公子——许画涯”长瑜打断傅谌的话,笑着看向一脸温润的男子。她与他,其实是老朋友了,他们三年前在罗湖畔见过,斗诗斗画,时也算一段风雅。

“想不到三年不见,你我竟然在这相逢。”许画涯对于长瑜别有意味的一笑,从誉王口中听闻宁绎一名时,他就在猜测会不会是他,果然也只有他能如此自傲,能让誉王在烈日下等待一日,更只有他有如此透彻的眼光,看透天下。

人生从来少知己,而他——许画涯自罗湖畔与他相遇后,便觉得此人不同凡响,有让他称为知己的欣赏。只不过,相见匆匆,相离匆匆。

只是不想天意弄人,他与他今日会共归一主,着实让他惊讶。江湖上的‘一抹飞绫’为何会甘愿困缚在这王府之中,他并未像他一般对自己的追求有多少的强求,那为何会甘心居于誉王手下。

傅谌深深地看了一眼长瑜,他方才对段平凡的一段话,就已经够精彩了。谁知他竟然还认识许画涯这个出了名高洁君子。心中对他倒是有越来越多的疑惑与惊奇,然而他的来历身份,却让他一查无知。

“画涯,画涯,画下天涯。你所想寻得的,能帮你画下天涯的原来就是誉王。”长瑜看着眼前的旧识道,想当初他就感慨无用武之地,不想今日自己就投入他的伯乐之下,想想,倒有几分缘分。

“让我吃惊的倒是,你更像是应该在天涯的人,却也留在了誉王这里。”许画涯意有所指地笑道。

“造化弄人罢了”长瑜淡淡地带过。

傅谌知道二人是话中有话,却也未追问的沉思。而段平凡却不料许画涯与长瑜竟是旧识,想来长瑜也非寡闻之人,只是段平凡心中想起方才长瑜一番让他无言的话,心中暗怒,便有意刁难道。

“宁公子既然如此有才华,不妨为老朽解决一个问题。”段平凡轻轻一笑道:“还请宁公子万莫推辞。”

长瑜淡若云烟地一笑,明知不会是“请教”,却还是想看看他有什么指教:“请段先生说。“

“这“天涯”一词何解,料想宁公子是誉王赏识的才俊,不会给我一个‘天之角,地之尽头’的解释。“段平凡捋了捋胡须,眼睛精光地看着长瑜。

“这‘天之角’本就不存在,这‘地之尽头’我等也寻觅不了。所以“天涯”本就不能以‘天之角,地之尽头’来解释。”长瑜不赞同地微摇了头,一脸平静地道:“宁绎心中的“天”倒更像人心,人心之涯即为天涯。而这心中的天是一个人的追求,而“天涯”就是一个人追求的顶峰。所以,“天涯”就是心之所思,心之所望,心之所求。”

“好个心之所思,心之所望,心之所求。”许画涯抚掌笑道,而傅谌也含笑不语。

段平凡闻言微有些恼色。不服的又问:“那你心中的天涯与誉王的天涯,如何相比?”这一问果然老谋深算,不论长瑜如何说,不是有贬低自己之嫌,就是有奉承誉王之意。

长瑜胸有成竹的开口道:“处于这世间的人,无论何人心中的天涯都无可相比。心中之思,心中之望,心中之求本就是自己之事,若连心都要与人相比、相争。岂不困顿自己,而那人早就已经败下。”

“那若是一个山野之夫想要一统天下,一个深闺女子想要私会情郎并与其远走高飞······此类不合逻辑、伤风败俗之思、之望、之求,也算一个人心中的天涯。”段平凡冷哼一声,对长瑜的说法嗤之以鼻。

“这天下本就无所谓一些尊卑,每个人心中的天涯都只是在心中。不论好坏,或者符不符合我们所恪守的东西,只要未发生,就不必假设,只要存在,就只需要相信存在的理由。段先生何以知道那山野之夫就不能有一统天下的一日,而那深闺女子若真的顺从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真的能够欢喜,只怕以泪洗面,郁郁而终。他们的所思,所望,所求又有何错?”长瑜看着怒发冲冠的段平凡缓缓说完最后一句话。

“你······妄论。”

“这世上,生为皇家人就为皇家人,生为贫家人就为贫家人,。一切从开始是由天命在,然而后来之事又有谁可知?女子与男子同为人,男子耕地戍守,女子同样也要纺纱教子,又有何尊贵?更何况你我心中的天涯,都只是在心中,有一日真真出现在了天下,才知对与不对。”

“你······”段平凡一时竟无话反驳。

“好了”傅谌打断两人的争论,然后转过头看着长瑜道:“生为皇家人就为皇家人,生为贫家人就为贫家人。女子与男子又有何不同?长瑜此话也只有从你口中能得。”傅谌忽然朗笑起来,他的确得到一位奇人。

“这”天涯“一论,就到此为止吧。你们三人都是我真心招纳,我希望你们能与我共画下天下的天涯。”傅谌说道:“我的门客不少,却都居于府外,而你们三人则会居于这誉王府。段先生就居于菊停院,画涯就居于兰幽院,长瑜就居于竹深院,而匡老就居于梅簇院。”

傅谌看了一眼长瑜道:“长瑜先留下,而段先生与画涯就先回各自的居所休息。”

“是,王爷。”许画涯起身看了一眼长瑜,眼中明白地写着:改日再好好相聚。然后就与段平凡一起走出书房。

傅谌带着一抹笑意地看着长瑜:“想不到你并不仅是有一股傲气,更有一股豪气。”

“宁从来就不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这王爷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长瑜也不辩驳,想他也没有苛责她之意。于是走到一旁,慢慢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刚才与段平凡的一番争论,倒让她现在唇干舌燥。

“听管家说,你的一个侍从进了王府。”傅谌漫不经心地问道。

“确实是,不过只是名义上的侍从,真正意义上倒像是好友。”长瑜早就猜到他会询问此事,他虽然不在这府中,却也并不代表对她放任自流。

“嗯,如此也好,我也不需要再为你派人。”傅谌也不在多问,他想知道的也并不是这个,而是:“你是何时认识画涯的?”

“曾有一段相交。”长瑜淡淡地带过,看来她今日有一半是瞒不住了,因为和许画涯一相逢她就知道,就算她不说,他也一定会说。不过这样也好。有付出,或许会有更大的收获。

“许画涯在江湖上有”玉面公子”之名,即以一玉质面具覆于面上。他素以博学多识,行踪难寻为称,能与他相交并知他真面目的人,必是他所看重的人。而想你一般即有才能又与“玉面公子”相识的人,却让我不知道。除非你也是江湖中不轻易示人,不知身份,行踪诡异知人。”傅谌看着长瑜,脸上有着希望得到证实的笑。

长瑜静默了半响,才轻轻一笑:“早知道誉王不是愚笨之人,故而,你应该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我就是“一抹飞绫”。长瑜静静道:“与许画涯相识乃是我们在罗湖畔斗败了自称辛国第一才子——沈异,两人心心相惜,再见时,不过想起旧事。”

“果然”傅谌傲然轻笑,虽然是胸有丘壑,却还是觉得畅快。

而长瑜倒也无意再自吹自擂什么,只道:“王爷若无事,宁绎就先离开了。”

“听管家说,你闲暇时总爱来我这找几本书。其实竹深院有个很大的书阁。”傅谌看着离开的人道,眼中笑意不减。

只是随着笑意加深的,更是心中的疑惑。“一抹飞绫”怎么会在誉王府,他一向神秘难寻,来去无踪,此次他来他身边到底是真心相助,还是另有目的。而他所要的到底是什么,他能给还是不能给?

阳光慢慢地透过窗子 ,照在书桌前闭目的男子身上,他所思虑的,或许还有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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