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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巧计遁入戏狂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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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

“店家,来壶茶水。”凌允恭喊道,骑了一整天的马,他都快累死了。

沈长瑜一边将马拴好,一边抬眼看了看四周,向尹远霁问道:“这里离镜州还有多远。”

“不远了,还有一天的脚程就到了。”尹远霁说道。

“那好,我们先喝杯茶好好休息一下。”长瑜说道:“接下来我们还要加快赶路。。”

说着,三人走到凌允恭已经点好茶水的桌边,不过,他们才坐定就听到了极为有用的东西。

“听说最近那无根山上的山贼又出来作恶了。”

长瑜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细细听着,微微扫视了另外三人,果然也同样聚精会神地听着隔壁桌的闲谈。

“是李氏灭门一案吗?”

“可不是。”

“可是这山贼虽说偶尔会抢点什么,却从来没有弄出过这样大的动静。”对于这种说法,另外一个人倒是有些不同意道。

“毕竟是山贼呀,况且那天可是有人看到了那狂风寨的人在李家附近逗转。”

“那倒也是。不过这李家的仆人与守院众多,就这么就没了,还真的让人有点担心。”

“你又没钱,你担心什么。”说话人忍不住哈哈一笑道:“而且听说上面已经派人来调查了,若是山贼干的,把那贼窝给一窝端了,你我也可以安心生活。”

长瑜听完两人的对话,转过身朝两个说话者行了一个礼道:“我们哥几个是集州人,此次到镜州乃是探访旧友。方才不小心听到两位的谈话,不知道两位可否给小弟指点一下,这走那条路最容易碰到山贼呀。”

“哦···哦”其中一个身着短褐的中年男子说道:“从这到镜州城里,自然是走大路最容易碰到山贼,但是往文庙村那边多走几里就最安全了。”

“原来如此,多谢这位大哥了。”长瑜满脸笑容地说道。

“小事,小事。”短褐中年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长瑜回到座位,朝其他三人使了个眼色道:“店家,茶水钱给你放在桌上了。”

“好嘞!”

夜色已黑,不见人迹的森林中隐隐透着一股寒凉,长瑜等四人经过几天的长途已经走到了接近镜州的地界。因为天色一暗,也就在此宿营。

“果然和你预想的一样,有人想要在中途就将我们灭口。”凌允恭坐在火堆旁,将手中的信鸽放走道。

“你早就猜到了,所以才故意乔装打扮地上路,让后来的人马声势浩大地一路走来。”尹远霁说道:“这样既为我们省去了与他们纠缠的麻烦,也让他们扰乱得云里雾里。”

许画涯笑了笑,看了看长瑜道:“看来这件案子的确是牵扯上了大人物,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这样明目张胆不惜一切代价的想要来阻挠我们前去调查。”

“所以这事情必定不是山贼所能做出来的。”长瑜说道,说完她看了看尹远霁道:“你比较熟悉镜州,那无根山的山贼是怎么回事?”

“无根山上有一个狂风寨,那寨子中的山贼有时候会抢掠过往客商,一直是镜州的心腹大患。”尹远霁说道:“但是还从来没有听闻他们有进入城中作案的前例。”

“可是既然有人在事发的时候见过他们,他们也肯定与此事有关联,如果不是行凶者那就是证人。”许画涯谨慎地说:“此事需要好好调查了。”

长瑜点了点头,看着许画涯道:“那我们明天就由我和允恭走大路,你和尹兄往文庙村那条路先到镜州。”

“你是想要深入狂风寨?”许画涯皱了皱眉:“现在我们不知对方是敌是友,如此太危险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长瑜说道:“我们不能全都到狂风寨去,镜州一边还需要你们先去调查。而且既然那些人在路上杀不了我们,在镜州必然会孤注一掷,这样说起来,你们比我和允恭危险得多。”

长瑜皱了皱眉,缓缓道:“所以,到了镜州最好先不要显露身份,既免去一些麻烦也可以暗中调查。”

说着,长瑜又看了看尹远霁:“还希望尹兄能够瞒住所有人,连伯父伯母都要隐瞒,否则也会给他们带来危险。”

“我明白。”尹远霁点了点头道。

“大家万事小心,尹兄不会武功,所以还需要画涯你多多保护。”长瑜继续道。

“放心。”许画涯短短两字,对长瑜来说却必定是最好的承诺。

长瑜浅浅一笑道:“多谢了。”

“你我步步惊心,步步小心。”尹远霁皱了皱眉道,却又在开口后微微地低了低头,眉眼因为火光而染上几分愁绪道:“也不知我尹远霁有没有这个能力能为月苏讨回一个公道。”

而一听到尹远霁提到月苏,长瑜也忍不住关心道:“月苏姑娘怎么样了?”

“我离开前,她总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也不见我,更是不想听我解释。”尹远霁淡淡地叹了一口气:“她心里应该是极为怨我。”

长瑜叹了口气道:“毕竟是这么大一件事,想让她一时半会儿就看开,肯定不容易。”

“哎。”尹远霁幽幽道:“虽然月苏的父亲嫌弃我是个穷读书的,但是我最终还是做了他的女婿,发生了这样的事,不论于公于私,我都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长瑜无言地抬手拍了拍尹远霁的肩,微微地朝他一点头。

尹远霁安抚地朝长瑜一笑,抬起头,看着今夜漫天的繁星,心中的思念与担忧也还是不由得多了几分。

未名谷

而同样的思念与担忧在另一双眼眸中,未必会少几分。

“阿凝如今不仅入了礼部,还破了科举案。如今又身负重任的前往镜州,调查另一件灭门之案。”中年男子纵然眼中满是担忧之意,却还是在眉宇之中带着几分谦和:“镜州一案,似乎颇为棘手,她此行恐怕不会轻松。”

抬眼看了看背对着自己的一个身影,卫玠却是更多几分敬畏道:“如今,我们还是坐视不管吗?”

挺直的背影,更多几分轩昂之气,似乎是在岁月当中淬炼过,又似乎被岁月眷顾了几分。转过身的一张面容虽然算不上惊人,却是颇为引人,那抹淡然之气恍若贬谪之人。

“她一心要护着沈府,才会愿意将自己置身于盛朝朝堂之中。”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却是意料之外的与卫玠一般关心着此事:“只怕纵然我们有心,也未必能够让她回心转意。”

“沈夫人的毒,我已经派人前去调查了。”卫玠说道:“或许只要解了她的毒,那阿凝也就没有理由再留在朝堂了。”

“话虽如此。”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倒是更有几分忧虑:“事事常常变换,只盼在你我调查清楚之前,她能够保全自己。”

“虽然要在赫赫有名的盛朝誉王眼皮底下的确是有几分困难,可是阿凝必定能够逢凶化吉。”如玉男子虽然未必心中如此思虑,可是似乎是顾忌中年男子的情绪,如此道:“何况少寒在她身旁,而凌允恭虽然难以言明,却似乎也对她并非恶意。”

中年男子这才展了展眉,终于转过身来看着卫玠,点了点头。却又忽然觉得有几分抱歉道:“只是这一切,难为了你。”

卫玠的眼中忽然一动,却又静静地掩下,从答应的那一刻开始,他便无怨无悔。

“这是孩儿该做的。”

中年男子似乎也有几分怜惜地看了看他 ,却也并未再纠缠与此事。只是眼中却还是有几分歉意,沉默下来。

两人又似乎再说了些什么,渐渐地被黑夜与烛火给湮灭掉·········

镜州境内

“咻···”带着翎羽翻动之声的一支飞箭迅速地从长瑜眼前飞过,极为精准地停在了树干上。

凌允恭马上拉住缰绳,故意装出一脸惶恐地大吼道:“谁?是谁?”

而本来跟随的一干奴仆,立刻四散开来,只留下几只红色实木大箱子。

“是你爷爷!”浑厚低沉的嗓音顿时回荡在树林中,惊起一片飞鸟。

“扑岭岭····”的一阵鸟声后,很快就从大路两旁站起来两队人马,看起来人数还并不少。

长瑜颇为镇定地勒马看向那站在众人之首的身披兽皮,手拿大斧的中年男子,拱手道:“不知是哪方英雄阻挠了我与舍弟的前行之路。”

“前行之路?”岳霸笑了笑:“这条路能不能有人过去还得爷爷我说了算。”

“爷爷?”长瑜淡淡地一笑:“在下的爷爷早就已经是去世多年,他老人家可是不太喜欢有人和他称兄道弟的,冷不防,今晚他就与英雄叙叙辈分了。”

凌允恭低低地一笑,虽然现在是要装的比这群人弱势一节,她还是嘴上不饶人。

“你这小子,倒是有些口才。”站在岳霸身旁的一个布衣荆钗的少妇正是其夫人——封三娘说道。

“不敢,不敢”长瑜拱手故作谦虚道。

“不过在我这狂风寨的地盘,倒是容不下你这样放肆。”封三娘开口凌厉道:“兄弟们,给我上。”

长瑜看着如水一样忽然奔涌而下的贼群,立即与凌允恭飞身落地。两人故意有意纠缠打倒了几个贼人。

“夫人,这两个小子还挺能打,看我去会会他们。”岳霸向封三娘说了一句声,就提斧向长瑜砍来。

长瑜轻盈地一闪,悄悄地朝凌允恭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才开始迎战岳霸。

几招下来,长瑜虽然与岳霸对上了几招,却故意表现出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模样。

“吃我一斧头。“岳霸喊着又是一斧头劈向长瑜。

长瑜故意一闪,正好被一只飞来的箭射到手臂处,装作不小心中招的模样跌倒在地。

很快涌上来的几个小喽啰就将长瑜围了起来。

“哥。”只听见凌允恭大吼一声,也因为乱了阵脚被其他山贼给制住。

“小子,不是告诉过你这是狂风寨的地盘,过不过得了还得看我。”岳霸仰天一笑,伸手将长瑜的包袱扯走。

“你····”长瑜故意地一梗塞,捂住自己受伤的手臂。

“夫人,好箭法。”岳霸看着长瑜略显狼狈的样子,转头朝封三娘说道。

封三娘高傲的一仰头:“要是凭你的那双斧头,不知还要纠缠多久。”

岳霸微有些尴尬地朝封三娘走去道:“那现在这两个小子,夫人打算怎么处理。”

“先绑回去再说。”封三娘说道:“看这穿着打扮,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还能换几个钱。”

“是···是”岳霸点了点头,抬手道:“带回去。”

禹城

“爷,长瑜他们在镜州外兵分两路,一路由许画涯和尹远霁先到镜州,而长瑜绎凌允恭被抓到了狂风寨。”应无痕将消息告知站在窗口的主子,颔首以待吩咐。

“狂风寨?”傅谌微蹙了蹙眉:“无根山的山贼。”

“是。”应无痕应道:“长瑜好像受了箭伤。”

“你觉得以他的武功会受制于一群山贼吗?”傅谌笑着挑了挑眉道。

“不会。”应无痕否定地回答道,他与他交过手,他的武功不会输给他。相反,就算武功不济,他的诡计多端也并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

“对,他不会。“傅谌听完应无痕的回答,微微地一笑,这其中必定是有他所不明白的布局了。

“那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傅谌低低地说道:“看来我们要先把禹城的事情处理好。”

“段先生已经去了禹城军营。”应无痕说道:“相信他会看出点什么的。”

“既然有段先生先行,我们就换条路走。”傅谌敛色轻声道:“暮春之际,轻烟撩人。”

“暮春之际?”应无痕因为主子的话有些奇怪 ,此时明明是夏末之际,快要入秋的时节。

“你也觉得什么奇怪吧?”傅谌笑了笑:“所以,我们先把宁绎给我的这个谜题给解开。”

“谜题?”应无痕疑惑道。

“这禹城最大的妓院是哪家?”傅谌问道。

“这·····”虽然禹城美人出名,应无痕却是断然没想到一向不沾酒色的主子会问这样的问题,所以也只能沉默以对。

“看来我们还要问问其他的人。”傅谌笑了笑道:“谜底应该就在这其中吧。”

应无痕站在自家主子身旁,却是觉得宁绎这个谜题有些莫名其妙。

藏玉阁

虽然之前的一把火让藏玉阁的老鸨损失了不少,也一度颇有几分沉寂。然而有美在此,自有人循香而来。

藏玉阁的花魁暮烟便是出行一次,就让藏玉阁红火一月。这不免让其他妓院有几分酸溜溜的,也让时禹城人道:若是有目,祈见暮烟。

安静的房间譬如一般女子的闺房一般,处处充满着一股柔美之气。妆奁上的木雕绘画,屏风上的牡丹倾城,内外两室连接处的薄纱珠帘,随着清风遁入,而吟着乐曲摇晃,微微的涟漪之间却可见内里的一点倩容。

朱唇若是玫瑰之色,飞瀑长发之上,簪花藏匿。一双凤眼含情,眉若远山,恍若笔墨之下,尽是柔软所勾勒出的画中之人。

“姑娘,客人到了。”门外的丫环说道。

“让他进来。”坐在桌旁的暮烟,此刻柔柔的起身,走到外室。

而推开门的男人,一身锦衫,却是神色之中没有好色之意,看了看暮烟。

暮烟吩咐丫环下去,也敛了敛容地将男子引入座位。

“主子有信来。”男子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暮烟,就在她展开信细读的时候,男子说道:“这次,是个好机会。”

而暮烟将信看完之后,眼中多了几分落寞,却是淡淡掩过:“这·······”

而男子却似乎是看出了暮烟的几分心思一般,恍如告诫又叹息道:“复国之事,便是要牺牲小我,以全大局。”

暮烟看了看男子,微微地低了低头,却又仿若自嘲的一笑,明知道他心中在乎的是什么,又安能让他顾忌她几分,扬了扬头:“妹妹明白。”

只不过这一句话,却是让男子微有几分怔仲。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咽了下去。

而暮烟却是更加难以掩去失望之意,果然兄妹之情在他眼中也是比不过复国之梦,可是她又能如何呢?

身似浮萍,原以为在这藏玉阁之中,纵然低贱至少能够有个清白的自己。可惜如今连这也变成了奢望。

“傅谌此次是为了禹城兵动一事,此事需从禹城军营的杜教头入手。”男子嘱咐道:“这是你接近他最好的机会,若是错过,便是对少主的辜负。”

暮烟点了点头,虽然心中思绪颇多,然而到底是冰凉而自知。

男子站起身,再次看了看暮烟:“你我之命皆是主子所赐,何况父母大仇唯有复国安能报得。”

“穆阳与穆月二人,早就死了。如今只有暮烟与吴前。”

说完,男子转过身推门而去,只留下暮烟一人,满室寂静,却是心凉无比。

吴前,若是“无前”,又怎会恩怨未了,捆绑自身与她。

而穆月,或许是真的再无此人了。月是明的,而烟却是既浊又无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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