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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八章 飞花向晚入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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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夕阳西下,飞花向晚之时。

长瑜蹙眉看着一个人坐着喝闷酒的尹远霁,忍不住沉下了眉头。今日的变故已经太多了,不管是对她还是他。

而对于尹远霁来说,李月苏一向都是他极为弱势之处。此次知晓李月苏被劫持之后便未在脸上露出过安稳之色,以至于一向温文沉静之人既然会借酒消愁。

却不过是,愁上加愁。

尹远霁自然是知道他是来劝他的,可是心中忧愤,无法排遣,唯有一醉消愁。

“我应当知道她的性子的,此事就不该瞒她。”尹远霁瞥了瞥已经坐下的长瑜,端起手上的酒杯准备一饮而尽,却被长瑜抬手一拦:“喝的够多了。”

说着,长瑜将他手上的酒杯抢下放在桌上。尹远霁看了看长瑜,虽然心中不郁,却还是万万没有醉到不明白眼前之人是谁?

既是他,他便不会放纵得忘了恩情。

“这酒纵然可以解忧,可是酒醒之后,该烦忧的还是一层不变。”长瑜看了看装在酒杯中,微微印着一片天空的清酒道:“你也不用怪罪自己,你不过是担心她而已。”

尹远霁挫败地垂下肩,仿佛长久以来的坚持完全被抽掉一半道:“因为我,她竟然两次被挟持。我完全不能保护她,我到底在做些什么?”

长瑜叹了一口气,劝慰道:“这些只是巧合而已,你不必怪罪到自己身上。而且月苏姑娘也断然不会怪你。”

“不!”尹远霁吼道:“她必定是怪我,否则又怎么会这样悄悄地来了镜州,必定是觉得我无能得不能还她的家人一个真相大白。”

“谁说我们不能还李家一个清白。”

长瑜转过头,看着一脸严肃的走过来的傅谌和冷着脸的应无痕,忽然之间让长瑜觉得他必定是心中因为李家之事而有些不同的情绪。

“此时怎会是你借酒浇愁的时候?”傅谌看着桌上显眼的一处酒渍,皱起眉道。

长瑜顺着他的眼光看去,正是方才她抢尹远霁酒杯的时候所洒下的酒渍,说情地对傅谌说道:“方才我已经训过他,王爷也就体谅他心中的那份牵肠挂肚吧。”

傅谌挑眉看了看长瑜,这在他的话中,他倒是多少显得有几分不通人情了。

“王爷不妨说说你对明天之事的想法?”长瑜问道,他既然做这样说必然心中自有一番盘算。

“既然挟持李姑娘的便是李家的凶手,那么他为何忽然在我们毫无头绪之时突然跳出来?”傅谌看着两人,眼眸中泛起一抹笑意,却是与平时的温文之感完全不同。。

“难道是这只是一个骗局?”尹远霁本来就没有醉倒,此时因为傅谌的话倒是也回过神道。

长瑜沉默地想了想,难道此事并没有想象中这么简简单单?

“我们必定是已经查到了什么,他们才会如此慌乱。”傅谌说道:“而若是他们想要以李姑娘来威胁我们,必定会在信中说明,可是那短短几句话却是更加希望我们所有人能够准时前去,并没有什么想要得到的东西。”

“王爷的意思是,他们因为我们查到了什么,所以挟持月苏姑娘是想要引诱我们明日午时前去破庙。”长瑜仿佛也有了头绪,抬头看着终于在唇角泛起笑意的傅谌,心中忽然明白他到底是能在盛朝打下一片天空的誉王,纵然平时如何的谦逊尔雅,却是骨子中有着极强的强者能力。

她倒是一直忽视着这个问题,有时候他的沉默万万是在思量,而若是他开了口必定是精准到刺破人心脏的锐利。

“所以,他们要的或许是我们的命。”傅谌冷笑道:“毕竟只有死人才会永远的掩埋一些东西。”

长瑜因为傅谌的话而皱起了眉:“那我们可是要多留一个心眼。”

“明天你们去破庙救李小姐,其他的事情我自有办法。”傅谌说道。

“好!”长瑜绎尹远霁对视一眼之后,都点了点头。

此次之事,她对他付出的应当是所有的信任,而事实上也证明:他足够有资格让人全心信任。

次日午时城郊破庙

城郊破庙原本是座城隍庙,只因为庙中庙祝死后,这城隍庙又离城较远,周围并未有太多人烟,渐渐的香火也就破败了下来。

既然是座城隍庙,其中便是供奉的城隍爷,整个庙子掩不住一种沧桑与破败之感,四处凌乱着,仿佛只有唯剩的一根柱子在支撑着整个庙子。

而当尹远霁与长瑜一踏入破庙之时,他便看到了被双手缚绑在庙中柱子上的李月苏。

“月苏!”尹远霁看着一身还算干净整洁,姿容也并未有所什么凌乱的李月苏,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而李月苏一见到尹远霁和长瑜,虽然被丝巾给捂住了嘴,那双眼睛却忽然就溢满了泪花。

他终于来了!

可是此刻这般的境地,她却宁愿他没有来,若不是她任性独自一人道镜州,怎会再次被人劫持,而若是不被劫持,他便不需要为她冒这样的险。

只不过尹远霁此刻却是难以明白李月苏的千回百转,只是一心跑到她的身旁,将她嘴上的丝巾取掉。

而李月苏也终于吼出了想要说出的话:“快走!”

还没有等到尹远霁和长瑜理解是何意思,便听到一阵响动,一个个火把往破庙中丢来。

长瑜几乎是直觉地将破庙的大门踢过去一面,正好为尹远霁争取了解开李月苏绳索的时间。

“若是没有你,我寸步难行。”尹远霁一边解着绳索,一边对不停让他们离开的李月苏说道。

“你走!你走!”虽然有门的遮挡,可是破庙的院子顷刻之间便变成了火海,已经快要烧到破庙中来了。

“好了!”尹远霁终于将李月苏身上的绳索解开了。

“远霁。”李月苏长久以来积累的委屈与胆怯仿佛在一瞬间爆发了一般地拥住尹远霁,低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你,不该瞒你。”尹远霁也忍不住回答道。

“此刻生死攸关,还是等逃出去再慢慢叙谈。”长瑜此时倒是三人中最为清醒的一个人,提醒道。

尹远霁将李月苏放开,擦了擦那张玉面上的泪珠道:”我们先逃出去再说。”

“这已经是一片火海了,如何逃得出去?”李月苏看着已经烧到破庙的火,心中算是已经死心了。

“你只需要抱好我就行。“尹远霁说着将李月苏拦在怀中。

随后,长瑜绎尹远霁相视一眼,就只见她伸手放出袖中的飞绫,将早已藏在悬梁上的东西带下来——原来是一个带着钢爪的绳子。

“抓好!”长瑜嘱咐了一声,将手中的钢爪发射出去,直袭道屋顶,很快就挂上了极为坚实的横梁。

随后,长瑜运功一飞,三人陡然就从破庙顶上一飞而出。

而早已等候在外面的许画涯,看着跌落在地的三人,赶紧将长瑜扶起来,看着相携的尹远霁与李月苏道:“没事吧?”

“没事,还要多亏你的计策!”长瑜对着许画涯说道。

说完,长瑜转头看了看已经倒在火海中的破庙,恍若人的欲望业火一般燃烧殆尽。

“画涯,你说人的欲望是不是也是这般,若熊熊燃烧,最后便是湮灭自己。“长瑜看着一脸清朗的男子,问道。

“湮灭自己尚且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伤害了一切。”许画涯叹了一口气道,看着那团给人死亡之感的火,由心的感到排斥。

“算了,先回去吧,王爷应该将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许画涯看着长瑜终是笑笑道。

镜州城外

“王爷,前面已经发现了朱宇臣的踪影。”孔雄将前方的信息传递给坐在高头大马上,一脸威严,让人顿生肃然之意的男子。

他的确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当朝赫赫有名的誉王爷,他还以为他就是钦差大臣身后的一个跟班。看来他这个眼睛还要再修炼几年。

“既然有了兔子的踪影,那么猎鹰就只需要准备好猛扑了。”傅谌嘴角挑起一抹笑意。

”王爷的意思是?”一旁的孔雄有些不太明白道。

“谁也不要跟来。”傅谌说道:“我想去亲手抓住这只狡猾的兔子。”

“王爷,不可!”应无痕第一个反对道:“还是让无痕去吧。”

傅谌勒马看了看应无痕道:“不必多说,难道我抓不到他?”

“王爷恕罪,无痕不是这个意思。”应无痕赶紧低头说道。

傅谌看了看身后的众人,高声道:“本王,要亲手抓到朱宇臣,不仅是为了李家一案,更是为了禹城兵动一事。”

“本王不仅要给李家满门一个交代,更是要交代众将士禹城一事。”傅谌眸中清明,看着身后的禹城士兵道。

“好!”不只是谁吼了一声,顿时“好”的呼喊声像是波涛一般汹涌起来。

一直到傅谌的身影和马蹄声渐渐消失走远,最终在大路两边的葱郁 树木中消失而去。

“这位兄弟,你是当真不怕王爷?”孔雄虽然心中对于傅谌一片的崇敬之情,却还是忍不住对应无痕说道。

“既然是我家王爷说出口的,必然是能做到的。”应无痕看着傅谌离去的方向,淡淡道。

若非这样,他又怎会对他忠心耿耿,一想到此处,应无痕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地微皱了皱眉。

傅谌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遇见自己想要找的人,他勒马在朱宇臣身旁踏走着。

朱宇臣看着忽然出现的男人,那脸上虽然带着淡淡的笑意,可是那眼光分明是要在观看一直困兽的最后争斗一般。

“你是谁?是尹远霁派你来的。”朱宇臣拼命地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想着只要他坚持下去,齐公子一定回来救他的。

“傅谌。”傅谌将朱宇臣一脸的恐慌收入眼中后,淡淡地说道。

不过,这一番话却是让朱宇臣软了软腿,没想到他不仅招惹了尹远霁和肃政大夫,更是连这位威名远扬的誉王也潜伏在他身边。

甚至是连齐公子都没有发现。

“王爷?”朱宇臣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您大人有大量,不妨就放过小人。”

“放过你?傅谌微微地敛了敛笑意:”那你先老实回答我的话。”

“小人到了此时这样的地步,哪里还敢有隐瞒?”朱宇臣终于是腿软地瘫软在地。

“李家的案子和你有没有关系,还有狂风寨的事情?”

“没有,没有,和小人毫无关系。”朱宇臣慌忙说道:“小人未曾害过谁?”

“未曾害过,那今日破庙之事也与你无关?”傅谌嘲讽地一笑。

“这···这,小人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朱宇臣说道:“这都是齐公子的主意。”

“齐公子?”傅谌倒不是第一次听到了这个名字,上次在禹城,临死之前的杜威也是说的这个人。

看来这个人才是这幕后的推手,若是他没有猜错,他应该是越国人。

就在朱宇臣要开口之时,林中忽然飞鸟惊起,朔风声动,一片萧然肃杀之气溢满开来。

“王爷,不妨直接问我。”就在朱宇臣要开口的时候,伴随着他的一声惊呼地是一个白衣男子驾着马从林中幽幽走出。

而等到傅谌再看朱宇臣的时候,他早就已经捂住喉咙,七窍流血而死。

傅谌迎上那白衣男子的目光,倒是对已经死去的朱宇臣不甚伤心一般,含笑道:“阁下应当就是齐公子了?”

“齐言倒是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能够与疆场上有名的常胜将军——誉王一叙。”齐言一身白衣地坐在一匹白马之上,浑身并未血腥狠戾之气。

若不是他自报姓名,傅谌未必会将这一身儒雅之气,眉眼之中温润清淡的男子与李家灭门和狂风寨的案子联想起来。

“既然见到了齐公子,倒是不用我再麻烦别人了。”傅谌轻声说道:“不妨齐公子就说说李家和狂风寨两件事情的始末。”

齐言淡淡一笑道:“两个人毕竟是太少了。”说着吹出一声口哨,便从四面涌出二十几个身着黑衣的劲装之人。

傅谌看着忽然出现的杀手,却是丝毫不该脸上的悠然闲适,只是继续道:“既然人到齐了,齐公子不妨就继续道。”

“好!”齐言仰天大笑一声,倒像是对傅谌的沉着冷静颇为折服一般,只是那笑却是让他的面容扭曲成一张装满愤怒情绪的面皮。

“不愧是威名赫赫的誉王,如此胆识。”

“过奖。”傅谌说道,忽然觉得这两个字倒是很想长瑜,许是和他待得久了,连说话也学着他的噎死人。

齐言看着傅谌,眉眼染上一抹冷意道:“我之所以要杀狂风寨的人乃是为了报杀父之仇,而李家若不是李添太过聪明,也不会让我有灭门之意,说到底还是死人最能守住话。”

“你是越国人吧?”傅谌忽然问了一句。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齐言皱眉道。

“那你们越国人是不是都像你这般狠辣愚蠢呢?”傅谌笑着,淡淡道。

“你····”齐言眸中杀机毕现:“那你们盛朝人呢?”

“我也曾是盛朝人,可也还是盛朝的这些无用官员,逼得我成了越国人。说起来,只怕你们盛朝人就是无用二字。”齐言冷笑道。

傅谌因为齐言的话,微皱了皱眉。官员无作为便是留下弥天大错,如今倒是千百倍的在还。

“看来誉王也是无话可说了。”齐言忽然笑道:“那我们也就不用废话了。”

傅谌看着齐言和蓄势待发的黑衣人淡淡一笑,说道:“或许我只能跟你说一句话,便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您既然报了杀父之仇,那么被你所杀的无辜之人难道不会用这天道来报仇?”

“天道?”齐言笑道:“何来天道?”

“不信天道,那便信人力吧。“说完,傅谌的眼中闪过几分锐利:“出来吧。”

傅谌的话音一落,便是乌压压的人影从林中闪现,团团将齐言与黑衣人围住。

“怎么可能。”齐言有些难以置信道:“你明明是一个人来的。”

“可是我早就预备好了兵马在此处等你。”傅谌说道:“朱宇臣用他的死换了朱氏九族的安全。”

说完,傅谌勒马转过身,很快便是一片腥风血雨,染透了一方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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