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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四十章 万绪千条拂落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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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州李家灭门一案的真相一公布便轰动整个盛朝朝堂,一桩陈年旧案却引发了二十几年后的两桩惊天血案。而此案的负责官员中,最为惹眼的莫过于继之前的科举案后再破答案的宁绎一人,一时之间,倒是成了整个朝圼都的茶余饭后的传奇人物。

“为什么要隐瞒齐言身后还有幕后黑手一事?”长瑜走出宫门,仍有些不解道。按理说,能够将此案追查下去,越国必定会心惊胆战地前来求和,如此盛朝不久占着理压制着越国吗?

“齐言一死,我们就没有了人证,甚至于连物证也没有,若是越国反咬一口那该如何?”傅谌解释道。

长瑜叹了一口气:“想不到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空。”

“也不算一场空,至少我知道这越国远没有我想得那么安静。越、辛、韩三国的同盟也并非坚不可摧。”

“嗯?”便就此事,他就知道了这么多。

“越国既然有了自己的欲望,三国同盟便不再可能永远这样下去,何况辛国与韩国也不一定都是齐心想要巩固三国同盟。”傅谌说道。

“你放心,我已经让画涯继续追查下去了,断然不会什么也得不到。”

“难怪这几日不见他。”长瑜说道:“与其让画涯去奔走,你当初就不该将齐言置于死地。”长瑜半是抱怨地说了一句:“如今便不用这样烦恼。”

傅谌忽然眼中染上一抹迟疑地看了一眼,半点不自知的长瑜,淡淡道:“他想要烧死你便是不可饶恕。”

长瑜因为傅谌的话略一怔愣,他难道是为了她?想到这,长瑜不自然地一笑道:“王爷果然是体恤下属,还好长瑜总是命大。”

傅谌淡淡地一笑,不置可否地往前走道:“可却不一定时时这般命大。”

长瑜站在傅谌身后一撇嘴,她的命可不是谁想要就能拿得去的。

“明日明国的两位皇子便会前来,你难道没有要准备的事?”傅谌转过身来,恰好抓到长瑜的小动作,言语中掩不住笑意地说道。

“多着呢。”长瑜埋怨了一句道:“邓大人让我去礼部呢。”

傅谌看着慢慢追上来的人,掩不住唇边的一抹笑意,恰如秋日少见的暖阳一般,虽有些寒冷却是只为她而温暖。

未名谷

恰好是一片盎然的天气,暖暖的阳光照耀在一片有些面积的园子中。园中有着各式各样的花草,若是懂得药理的人,却是可以轻易发现这些花草并非徒有其表,而都是药花药草。

而站在药园中低头侍弄的白衣男子,恍若谪仙。

“少主!”伴随着声音,映入眼帘的少女,清丽可人,一双大眼睛宛若小鹿一般,既有几分不安份却是尤为可爱。

而在她身后跟随的则是聂少然与秦少卿,两人也都带着几分宠溺的看着少女。

卫玠闻声回过身,看着少女也是浅浅地一笑:“你们来了。”

少女笑了笑,看着从药园中走出来的卫玠,白色的袖口沾染着几分泥土,却是让人莫名地感觉到心中一动。

“这片园子倒真是少主的宝贝。”少女走到卫玠身旁,相比较大大咧咧的性格,却是动作轻柔的为卫玠拍去身上的泥土。

然而这一幕落在聂少然眼中,却是轻轻地溅起了波浪。

“谢谢月疆。”卫玠笑着看着月疆,却还是颇有有度地移了移身子,走到聂少然和秦少卿面前。

“少卿,好久不见。”

秦少卿行了一个礼:“最近事情繁多,的确是回来得少了。”

“岂止是少。”月疆也站到了聂少然的身边,嘟了嘟嘴道:“少卿哥哥是三个月都没有回来了。”

秦少卿一笑,看向月疆:“所以还麻烦了月疆走这么一趟。”

月疆闻言,倒是不由得动了动眉,这一趟可是她心甘情愿的。在这谷中待久了,到底是想要出去走走,要知道去锦城一趟,可是她好不容易求来的。

只是在场的三个男子却也未必不懂她的心思,只是彼此都心照不宣的没有点明罢了。

留得月疆与聂少然一同相处,秦少卿与卫玠两人一同缓步而行。

“镜州之事虽然牵连了不少人,可是沈姑娘却是很好的解决了。”秦少卿对于长瑜所做之事,却是不吝惜于赞赏。

卫玠笑了笑,想起记忆中的人,他倒是的确没有想到她会做的这样好。

“只不过,明国两位皇子即将到盛朝。而这两位皇子则是当初在锦城与沈姑娘一同砸了”玉锦楼”招牌的二人。“秦少卿说道。

“哦?”听到这,卫玠倒是不由得挑了挑眉:“是明国哪两位皇子?”

“三皇子苏景行与七皇子苏景越。”秦少卿回答道。

卫玠心中似乎微微地忖度了片刻,这两人倒不算盛朝众皇子皇女中最为出色有有名的。只不过他却总是觉得这二人沉寂许多年,未必当真如世人所传说的那般无用。

毕竟最让人惊讶与可怕的,是沉默的蛰伏,到一鸣而惊人。

半响,卫玠才继续道:“旧人重逢,如今对她更是对她的身份多了几分危险。”

“而且据线报,这盛朝右相上官庭极为赏识沈姑娘,似乎这次镜州一案结束之后,会委以他众任。”秦少卿继续道。

卫玠微微地皱了皱眉:“恐怕这也是她计划中,只有夺得高位,她才能将事情调查清楚,找到下毒的幕后黑手。”

秦少卿点了点头,看着卫玠道:“如今我只查到“常宁花”是从宫中流出,至于到底是谁有心下毒,却是还要调查一二。至于那常宁花的绘图,过几日应当就能反馈回来了。”

“一旦收到绘图,就拿给我看。或许我能辨出一二。”卫玠说道:“只要能够有那常宁花的解毒之法,她也就自然会急流勇退了。”

秦少卿低了低头,眼中却是收敛着几分思索。

“你难得回来一趟,还是去看看秦长老吧。”卫玠笑了笑的停下脚步,看着秦少卿再次抬起的面庞:“他肯定也想着你。”

秦少卿点了点头,看着卫玠行了一个礼,两人遂再次相行离开,留下一园的淡淡清香。

数日后朝圼都街道

“三哥”骑在马上的苏景越唤了一声与他同行的三哥:“这朝圼都倒是繁华。”

苏景越尽管眼观路旁,仿佛由衷说出这样一句话,但是语气中却没有一分羡慕的姿态,反而像是一句喟叹与讥讽。

“十年后,又回到了这里。”苏景行缓缓道,虽然是自我低语,可是传到苏景越的耳中,却明明有着一股凌厉的气势。

苏景越慢慢地看着自家三哥的侧脸,心中百感交集。十五年前,不知他是不是也曾沿着这条街道走入盛朝的皇城,但他知道那是的他一定接受的不是如今的盛朝百姓所投向他们的恭敬、谦卑的眼光,而是鄙夷与嘲讽。不过让人想要去猜测的是,他们又是否知道,他们所面对的从来都是一个人,不同的只是不同时候的际遇。

可是有多少人知道,有些遭遇本应该是他来承担。只是他,只是他·····想到这,苏景越不由得微敛了眼中的愧疚。

“三哥,这十年你还会想起曾经的那些日子吗?”苏景越仍旧是问出了自己一路上想问的问题。

“十七,你想得太多了。”苏景行淡淡地一句带过,可是苏景越仍然不想被自家三哥阻拦住这个问题。

“我知道······”

“就这样吧”苏景行一声冷冷的低呵,却微微软了脸色:“皇城就要到了,别失了礼仪。”

“长这么大,也就只有你自己了解自己的心,三哥,我不会再问了。”苏景越叹了一口气,他只是不想他的心里有太多的事,他为什么就不能松懈一分,也不愿让自己有何懦弱,他难道就永远不愿丢弃那种被抛弃的孤独,那份对于他来说,甚至于是优点的情感。

苏景越凝眸眼前即将踏入的皇城,再见故人,不知三哥可会情绪别样?一眼望入深沉难辨的地方,不知道在这里的人是否都会不再有那洒脱的心性。

岚霭宫

一个红衣女子一袭武装,手中的鞭子随着手劲袭向不同的方向。变幻如蛇一样招式,一抖动一出击都仿佛要让敌人胆怯一般。红衣女子凌空一跃,一招袭上一盆花草,顿时枝叶纷飞,花瓣如落英的飘散开来。

“啪···啪···不错”称赞声和朗笑声先后而至:“云岚,父皇赏的鞭子可还合用?”

长瑜循声而视,果然是在“日兴茶楼”的那个锦服男子,或者说是五皇子——傅玦。虽然她知道有一日必和他相遇,却没想到他竟然只在她身上停留一眼,随即淡淡微笑着看向傅云岚。

长瑜顿时觉得此人亦是非同凡响,心思深沉。而另一个一直打量她的人,或者只能说让她的心中对名叫“小舒”的人,疑惑更深。

“五哥”傅云岚亲切地奔过去:“父皇赏的东西,当然和云岚的心意,只是不知道五哥和就九皇叔怎么有空到我的寝宫来看我。”

“今日明国的两位皇子来访,难道我们还逃得了晚宴吗?”傅玦语带笑意的说道,看样子倒是十分疼爱眼前的皇妹。

不过在长瑜眼中,这份宠溺到底是真是假却不是每个人都说得清。倒是从一开始就在园中的傅谌,只字不言,看着长瑜确是满目疑惑与偶尔难以抑制的悲伤。

“这可就是云岚亲挑的宁太傅?”傅玦忽然将注意力转向了一旁的长瑜,随即又冷冷一笑道:“日兴茶楼一别,不想今日你已是身居高位,连我也要忌惮几分。”

“长瑜还要多谢皇上抬爱。”长瑜淡淡的施了一个礼道。

“五哥,你与宁大哥认识?”傅云岚疑惑道。

“只是进宫之前,与五皇子有过一面之交。”长瑜淡然地看向傅玦道,他不会愿意让她毁了他们兄妹两的感情,更何况要想夺得天帝一位者,不会愚蠢的与皇上如今最宠爱的女儿有过节。

果然,傅玦笑道:“对!所以再见宁侍郎,也算故人而已。”

傅云岚闻言一脸明了,而长瑜却是别有意味地悠然一笑。

“阿玦,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还要去趟帝朝宫。”傅谌终于开了口,不过确是冷冷的一句提醒。

“云岚,父皇还让我与皇叔去一趟帝朝宫,所以不可多留。”傅玦敛下笑意,一脸认真道:“这明国来使,父皇可是看重得紧。”

“那明国来使,究竟有何了不起,让父皇如此上心,竟然专门让我学礼仪。”傅云岚嘟着嘴有些不悦,倒是不知分寸地说出了自己所听到的话:“那三皇子,不还曾是我国的质子吗?”

只不过这一句话却是让在场的几人,神色都有几分变化。

“云岚,质子一事休要再提。”傅玦沉下脸,颇为严厉道。

“为什么?”

“云岚!”傅玦又道。

“因为今日的明国不再是过去的明国,而今日的盛朝已不再是过去的盛朝。”傅谌慢慢地转身说道:“人,总是会变的。”

傅玦微叹了一口气,也就追上前去。或许,他的心中都明白,盛灏帝之所以如此重视这场宴席,就是想与明国重修旧好,或者说更希望的是两国联盟,而联盟最好的方法就是联姻。

盛灏帝既然一反常态的逼傅云岚学礼仪,恐怕就是想用美人计。毕竟今时的盛朝已经比明国实力更弱,所以如果此番飨宴得罪了明国,两国交战,盛朝未必占得了任何便宜。

“公主,今日就到此。长瑜还有要事,先行退下。”说完,长瑜就走出了岚霭宫,她想要知道十五年前的那场战争的经过。

长瑜离开岚霭宫,就沿着自己脑海中的皇宫地图找到记载史料的史官处,拿出金牌,也就顺利找到了十五年前的史料。不过史书上的记载,却出乎她的意料。

盛朝与明国为夺锦城一战,盛朝胜,明国败。

短短数字,就将十五年前的一场战争描述的如此简单,可是在多少马革裹尸的士兵的家人心中,那是多么难以磨灭的记忆。然而在帝王的笔下,却是如此一笔,只是这史书中的一点墨迹。

长瑜离开史官处,就回了誉王府,一推开门,屋子中就渗出淡淡的宁静。

允恭最近都不常在她身边晃悠,想来镜州之事也的确劳累了他和“聚风楼”,所以也就算是让他自由休假了。

而今晚的晚宴,她也是不得不参加。平常,她讨厌束缚的官服,也就从未穿戴过,然而今晚,那场宴席必定不会简单。

长瑜站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的人一身深蓝色的宽袍大袖官服,束上腰带,将碧绿的箸换上嵌蓝宝石的发带,全身儒雅潇洒,整理好踏出门去,却见傅谌站在屋外。

长瑜看着也换上一身官服的傅谌,一身紫色锦衫,腰佩嵌玉白腰带,下亦佩的通透的白玉圆环与绣花荷包,脚下的一双由朝圼都名坊所绣的靴子,整个人流露出一种天生的贵气与温润。

“你就与我同往吧。”傅谌看了长瑜一眼,含笑道。

长瑜点了点头,也就和傅谌一起走出誉王府。

”听说你教了云岚一点武功?”傅谌忽然想起了何事一般问道。

“是,这是之前长瑜绎公主的约定。”长瑜回答道。

“云岚是最受父皇宠爱的公主,,虽然不是我的亲妹妹,但我也很疼爱她,整个皇城的人也都对她忌惮几分。日子久了,自然性情有些骄纵。”傅谌笑笑道:“你其实应当能看到她的好。”

长瑜挑了挑眉,他此话是什么意思,是在示意他什么吗?

“王爷知道夜白吧?”长瑜嘴角微动的问道,他难道是想要那块石头?

“夜白?真正能让天下安定下来的,只有人。”傅谌的声音有些温和如水道。

如此看来,他也并非是为了夜白,那么他是真的想要让她和他的皇妹修得百年之好?

想到自己的身份,长瑜不由自主地低笑一声,顺着傅谌的话道:“人心的确是强大的东西,人心所向才是真正的为君之道吧。”

傅谌被长瑜的笑意一怔愣,如此的笑容,似乎还是第一次在她脸上出现。

明明极为睿智的一句话,却配上这样浅浅的笑意,他的心中忽然别有一种滋味。

“若是你能这样常笑,我应当是留不住你了。”傅谌含着笑意,惋惜叹道。

“嗯?”长瑜片刻没有反应过来。

“你若是女子,笑起来的这一刻当真是倾国又倾城。”傅谌由心地赞叹道。

长瑜多少对女子二字有些敏感,虽然是夸赞他的话却还是让她心中忐忑,只好扯了话来说:“奈何长瑜是堂堂七尺男儿。”

傅谌微微地一笑,不置可否,只是眼中却是试探地看向那双躲避的眸子。

你当真是堂堂七尺男儿?

而长瑜并不知道此刻的傅谌在想什么,只是久不见身边的人回答,心中不免一阵起伏。

看着那显得有些碍眼的笑容,长瑜不由得感到其实他这样每日温和含笑的人,往往比平常人更为难懂。他是为自己戴上的是温和的面具,而苍是为自己戴上的是冰冷,他们都是在保护自己,都是有一样野心的人。

不知道,今夜的相遇会让这两个人有怎样的开始。

而她亦希望今夜见到三哥和十七,也能相信锦城的长瑜是真心与他们相对。

两人心中都各有心思地一同进入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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