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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四十五章 情愿仅得一方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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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一事,终于是落定了,朝圼都不惹人注目的角落,虽说叫宁府却不过狭窄之所,她本就不是会久留之人,何必要铺张浪费。

只是忙过之后她还来不及细细思索傅谌的话中之意,一大堆愁事便是喷涌而来。

依照长瑜的喜好,新的宅子周围依旧是翠竹丛生,不管是纳凉还是闲谈都是极佳的地方,只是与誉王府不一样的就是这里应当是少了一个硕大的书阁,令她心中不免惋惜。

“你的帖子。”凌允恭将手上的东西丢给长瑜,脸上半含笑意半含揶揄地说道:“中书令闫博青。”

这几日她收到的帖子就快变成一场秋雨了,只是,她收到帖子时所皱的眉头也足够聚成一座山峰了。

长瑜叹了一口气地将帖子展开,果然,一样的宴席。

到底是肃政大夫这个官位诱人,还是的确他成为了肃王爷的义子这个称号诱人,一时间想要和他攀上关系的人,着实不少。

“闫家的寿宴,去还是不去?”长瑜有些头痛自言自语道。

“这闫家不是应该是右相一派吗?”凌允恭说道:“照理说,应当对你是没有什么期望的。”

“所以我也觉得奇怪。”长瑜苦涩地一笑道:“我倒是陡然成了香饽饽了。”

凌允恭笑了笑,对她来说,最难适应的应当不是官场的险恶,而是这些凡俗之事吧,

不过,他倒是乐得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

“你们在聊什么?”忽然插过话的温润男声,自然而然只有傅谌。

长瑜转过头,看着孤身一人的傅珩,倒是恍然觉得已经有几日不见应无痕了一般。

“王爷。”

“你走了,竹深院空了不少,猜想你一个人独居应当会无聊许多。”傅珩笑着挥了挥手,也坐在一旁道:“我已经差人过几日给你搬些书过来。”

长瑜正在叹息的事情这样被解决,倒是真的让她对傅珩有几分不小的感激:“谢王爷,蓬荜还需要王爷常来生辉。”

傅珩欣慰地笑了笑,眼睛正好看到桌上的寿贴。

“又是帖子。”傅珩微微一笑地对长瑜说道:“最近应该是收到不少帖子吧?”

“王爷应当是能猜到的。”长瑜笑笑道:“只是这次是闫家的帖子。”

“闫家?”傅珩倒是没有觉得什么惊异,只是莫名地一笑道:“闫家请你赴宴,也请了本王,料想这次闫家的排场应当是极大的。”

“不过是一个寿宴,却如此有心。”长瑜说道:“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

傅珩的眼眸中忽然多了几分笑意道:“闫家可是有一宝。”

“宝贝?”长瑜挑了挑眉,能够参加闫家的寿宴的,就从她和傅珩看来便不是一般人,必定多是王公贵族居多,那么什么宝贝这样珍奇。

”这朝圼都中,可是有两位闻名的美人,算是比什么宝贝都让人珍奇。”傅珩揭开谜底道:“一家就是闫家中书令闫博青之女——闫如歌,一家则是沈家沈敬堂之女——沈长瑜。”

长瑜陡然因为自己的名字一愣,她倒是真的未曾听过这样的秘闻。

“朝圼都人都知道闫这如歌是弱柳扶风的姿容,心如青莲的脾性,除了见之让人楚楚生怜,更是琴棋书画皆通的有才之女。而这沈长瑜虽然自小离家避居,然而听闻上次她归家之时,有人见过她一面便是惊鸿一瞥,倾国倾城,虽然不曾听说她有何特别之处,但是正因为她的行踪隐秘倒也是得了仙子的美名。”傅珩忽然说起这些事,似乎并没有何深意,却还是让长瑜有些惊魂。

“王爷的意思是。”长瑜故意镇定地说道:“这闫博青是想要帮女儿找个好的归宿?”

傅珩点了点头,但笑不语地看着长瑜,令凌允恭有些预感到:”不会是你吧。”

长瑜显然有被吓到,口里刚刚喝下去的茶不小心喷出来,幸好被坐在一侧的凌允恭给敏锐地避过。

只是傅珩却忽然笑起来:“看来你从没想过要找个相伴之人呀。”

凌允恭因为傅珩的话隐秘地一笑,若是她能找到相伴之人,那人也必定不是个女子呀。

“我····”长瑜有些微愣地接过傅珩递过来的手帕,一边擦嘴道:“我还没有思考过此事。”

傅珩眼中笑意渐渐地加深,你是没有考虑过,还是根本就不敢去考虑。

你当真以为可以蒙骗我一世?

“想不到我败在一个女子手中。”那日他还尚且不明白齐言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当他让无痕真正的细查之后,他终于明白了。

“易容之法,以巧技而通变难测。”

什么外表,他竟然一直为她所骗。他竟然一直被她玩弄在手。

只是,她为什么要如此费尽心机地来他身边,到底有什么目的?

傅珩忽然想起那一日他前去兵部后,回府于街头所见的一幕,不自觉收敛了笑意,眉头加深,既然如此,那么他也应该早就知道了。

“王爷。”长瑜不知道傅珩在思考什么,却是第一次看他如此入神。

“没事。”傅珩展开眉头,笑道:“你我还是前去赴一赴闫家的寿宴吧。”

“是。”既然是他开口了,她自然不能说不,只是她对那闫如歌可是万万不能有非分之想。

次日沈府

长瑜以宁绎的后辈之名前去拜见沈府将军,虽说让人好奇,却不至于落人口舌,让人生疑。

“爹。”

每次一回家就可见父亲的眉头越深,虽然她心知父亲的忧愁,却是只能将话埋在心中,不能挑明了让其更加忧心。

于是这次相聚两人也不过就是聊聊些朝廷之事,沈敬堂对这个处于朝堂,却是步步青云的女儿无法说的太多,也就只能隐瞒下心中的担心,关心为多。

“长瑜。”上次因为有事而不在家的沈长恪,这次一听说长瑜回来,自然是欢喜万分。

顺带着倒是也将岳伶俜给带了过来,毕竟她把她丢在沈府便难以置之,倒让长瑜也心中愧疚。

“小姐。”岳伶俜倒是习得了一些礼仪一般,施施然地朝长瑜行了一个礼。

长瑜会心地一笑:“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伶俜很好。”岳伶俜笑道:“伶俜已经会了一些简单的防身之术了。”

长瑜这才想起起初让她学习武功一事,想不到她倒是记挂在心头,想来这一切还是哥哥的帮忙。

想到这,长瑜也抬眼看看虽然满面笑意,却还是掩饰不住的憔悴的沈长恪:”哥,最近兵部的事情很多吗?”

沈长恪没想到长瑜会问这个问题,摇了摇头:“没什么大事,倒是你是不是最近劳累烦心?”

“虽然有一些,不过都可以应付。”长瑜说道,猜想自己哥哥着若不是兵部的事情,那便是家中琐事了,又或者她这个妹妹着实让他放不下心。

沈长恪在长瑜的注视下,掩去眸中的一份落寞,仍旧笑意盈盈地看着许久不见的妹妹。

可是,旁观者似乎更加清楚,岳伶俜看着那双故意隐瞒地笑容,只是心中刺痛,却不发一言。

“现在我已经不在誉王府了,便是又少了几分危险。“长瑜含笑地将自己的近况讲给沈长恪听:“哥哥,也不必太过担心。”

“可是你如今却是肃政大夫了,肃王爷的义子,难免不会招人猜忌。”沈长恪叹了一口气,虽说自己妹妹的话会想要让自己放心,可是走的越高却摔得越重的道理,他同样心知肚明。

这皇宫、朝堂有多险恶,她走得多辛苦,他这个做哥哥的却是越想越自责。

沈长恪的话让一旁的沈敬堂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默默地转过身不语地沉默着。

“哥,你放心吧。”长瑜走到沈长恪身边,宽慰道:“娘的事情我已经有了几分线索,我不会把自己丢在危险中这么久的。”

“线索?”沈长恪皱了皱眉道:“是什么?到底是谁?”

长瑜本来是想待到凌允恭将事情调查仔细了再说,可是此刻为了让父亲与哥哥宽心,也还好说出自己的推测道:“皇后与容妃娘娘一向不和,我在猜想是不是后宫之争牵扯到了沈府,还是盛朝左右两相的党派之争牵扯到了沈府。”

沈敬堂沉思了一会儿道:“这沈府从没出过后妃,所以一向不会搀和后宫之争。而这党派之争就更加说不上了,我沈府一向是保疆戍北,一向不会得罪两方。”

长瑜叹了一口气:“如今盛朝太子一位的争夺已经是到了极致,或许正是我沈府哪方都不依靠,反而引来争夺。”

沈敬堂因为长瑜的话沉思不语,他不是不明白这权势之争,必然是要纠合各方力量。可是他从未想过要搀和这些,他不过是想要独善其身而已。

想得,却是不得。

“我收到了闫家寿宴的帖子,应当是会前去一探究竟。”长瑜说道:“毕竟这闫家是右相一派,既然邀请了我应当是有心为之。”

“闫家。”沈长恪的脸色忽然变得有几分奇怪。

“难道爹也接到了帖子?”长瑜看向沈敬堂问道。

“自从你娘出了事,我就谢绝了所有访客。而且除了做臣子必须要到了场合,我都不让他们接的。”沈敬堂说道。

长瑜有些疑惑地看向沈长恪:“哥哥,觉得这闫家有什么不对吗?”

沈长恪勉强一笑:“没有,只是明日去的人必然很多,你要步步小心。”

长瑜点了点头,却不小心扫到站在一旁的岳伶俜,皱着眉咬了咬唇。

这其中必然有事。

两日后,长瑜才明白闫家这排场果然是不小,不仅门口的红灯笼上一个个上金丝绣的“寿”字大气磅礴。

一走进去便是处处的红毯铺地,侍女成群地在宾客之间穿梭,而诸位早到的宾客也是一个个有身份有地位。

长瑜虽然与傅谌一同到了闫家,可是却只能低头颔首地回礼每一个祝贺他擢升以及新的身份——肃王爷义子。

一时间,长瑜只是头晕眼花,连自己何时与傅谌错开也不知道。

好不容易在闫家的花园找到一个清静的地方,长瑜便席坐在一棵海棠树下。

果然是秋日的暖阳,既有几分迷醉又有几分妩媚,配上这压枝的海棠更是惹人倾爱。依靠着竟然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只是这一边正被暖阳所熏眠,另一边却是美人如海棠,正需要这场暖阳的照耀。

“妹妹,既然是父亲的意思,你就不要违抗了。”说话的正是这闫家的大少爷闫少伦,而他面前虽然低头垂目有些不太开心的女子,自然就是名满朝圼都的闫如歌了。

“可是哥哥,我的婚姻我想要自己做主。”闫如歌抬起眼眸,眸中水雾迷蒙地让人陡生出几分怜爱之意。

可是,闫少伦却只能狠心地置之不理了。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个妹妹的心思,可是他们的婚姻谁又能够自己做的了主。

“妹妹,此话就不要再提了,你和他是不可能的。”闫少伦皱紧了眉头道。

“为什么?”闫如歌涕泪如带雨的梨花一般抓住闫少伦的衣袖,咬了咬唇道:”哥,我的心里只有他呀。”

“有的人你就只能放在心里,不能奢求。”闫少伦狠心地一挥袖道。

闫如歌的脸上画下一道泪痕,抬手捂住抽泣道:”你们凭什么将我当成你们的牺牲品?”

闫如歌向后退了几步就推开门,往外跑。

“妹妹!”闫少伦没有想到一向乖巧听话的妹妹会忽然这般过激,生怕她有何想不开,赶紧追了出去。

“小姐!”

“妹妹!”

焦急地两个声音让长瑜一惊,皱着眉头抬开眼皮。

“终于醒了。”淡淡地声音中带着几分缓缓而来的笑意。

苏景行好不容易寻到想要见面的人儿,却是这般在树下偷得浮生半日闲。

只是,这天气渐凉,她这样终归是对身体不好,明明自己就是个大夫,却偏偏这样不在意自己。

“三哥。”长瑜慌忙起身,才发现身上盖着的袍子滑落下来。

长瑜一把抓住,倒是有几分不知所措,她的脑子一开始运转就记起上次他所说的话,心里到底对此时的自己在他心中的身份颇有些不自信。

倒是苏景行看出了长瑜的踌躇,静静地开口道:“那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长瑜抬眼看去,果然看到一个女子在前面跑,两个人在后面追,一边还吼着“妹妹,小姐。”

长瑜微眯了眯眼,看那女子所跑的方向,忽然想起那日她要离开沈府时,伶俜所言。

“小姐,那闫家的小姐闫如歌与恪少爷两心相倾。”

长瑜虽然觉得自家哥哥有事隐瞒,却断然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纠葛,那么若是依照之前傅珩所言,那闫博青是想要为他的女儿找个好的归宿,甚至是以他为目标。

这不就是在拆散他哥哥的姻缘吗?料想哥哥到最后也没有开口必然是害怕她担忧,也算是放弃闫如歌的意思?

可是他的傻哥哥呀,他这不是在伤害两个人吗?

或者是三个人,长瑜一向觉得岳伶俜是个冷性情的姑娘,既然她会这样开口必然也是动心了。

太过冰冷的人,其实有时候最禁不起一丝的炽热,料想她不在的这段日子,她从自己哥哥那获得的不仅仅是一丝的关怀。、

“伶俜,你为何会告诉我?”长瑜看着低垂着头的岳伶俜问道。

“因为或许只有小姐才能帮恪少爷。”岳伶俜聪明地选了一个极为中肯的理由。

“我的意思是为何是你?”长瑜并不满足地说道。

“因为····”岳伶俜闭着眼,缓缓说道:“若是如歌小姐嫁给了别人,必定会成为恪少爷一辈子的后悔,伶俜···伶俜不愿意。”

她的确是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

她愿意这样默默地去喜欢,愿意什么也不求地陪在他身边,甚至她愿意去接受心中爱着别人,可是她却是不愿意,看他错过爱的人后,后悔一辈子。

想到这,岳伶俜握紧了手,却终究只能无奈地松开。

抓不住的东西,就不要强求。这是娘告诉她的话:不要强求。

长瑜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只能将流泪的岳伶俜抱在怀中,低低说道:“伶俜,我替哥哥谢谢你了,你就留在我的身边吧。”

“她好像是要寻死。”苏景行看得出来长瑜对那名女子的注意,故意对出神的她提醒道。

果然,闫如歌纵身一跳,算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她若是不能成为他的妻子,她也不愿意嫁给别人。

若是硬要逼她,她就宁愿一死。

只是,为何不是刺骨的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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