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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六十四章 月依寒夜光如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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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绎回到城中,好歹一番赔礼道歉后,才将马匹归还。

只是心中却还是难免空落落的,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离开,也是因为盛灏帝有意要让沈家领兵的意图。

宁绎一边想着,一边却是不知道该如何求得个良方以解这看似已成定局之事。不知不觉却是到了珩王府门口。

值得一提的事情是,不知是何人,竟然有刺杀聿王爷之意。

几日前,肃王爷在从狩猎围场归来途中,受到一股蒙面黑衣人的袭击,虽然听闻其只是受了轻伤,却还是惹得盛灏帝一番震怒,下令一定要抓捕刺客。

只是,随后便是辰朝大军十万压境的消息,也就让此事慢慢地淡出人们视线,至于刺客,也不知道是抓到了还是没有抓到。

宁绎心想着既然是到了此处,也该进去探望一番,好歹他们之间还是义父与义子的名义。

待到侍卫通报之后,没过多时,就有一人自称是王府管家的中年男子将宁绎带入了府中。

虽说这珩王府从外面看来算不上富丽堂皇,却也是威严高大。而一踏入府中却是处处弥漫着一种江南风情一般,柔和与婉约,倒是极为与王爷这个让人畏惧的身份有些差异。

“王爷倒是个极为风雅之人?”宁绎走过一片曲桥流水后,被一片在寒风中开得高傲的兰花所吸引,除了企黑、墨兰、寒兰等。却是还有不少类似与素心兰、叶艺兰等不错的精品。

她一向以为傅谌性情冷然,却是没想到他竟然会有心打理如此需要用心的东西。

谁知,管事却只是摇了摇头道:“王爷一向繁忙,这些都是月珀姑娘喜欢。”

“月珀姑娘?”宁绎倒是对这个名字有几分好奇,打从一开始遇见傅谌,她从他嘴中听到最多的便是“小舒”、“小舒”二字,却是没想到他府中亦是有一位夫人。

不过听这称呼,应当不是真正的王妃或是侧妃。想来他心中记挂的应当还是那名“小舒”,想到这,宁绎却还是不免对那女子有几分同情——守着一个心中有他人的男人,到底是一件刻骨铭心的事情。

宁绎一挑眉,便又问道:“这府中除了月珀姑娘,还有其他的夫人吗?”

“没有。”管事的倒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宁绎笑了笑,看来“小舒”应当不是他的夫人,至于王妃也并未听说过,想来应当也是傅谌心头的那株采摘不到的兰花。

随后走了片刻,终于是到了傅谌的书房外。

管事打开房门,微微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后,便缓缓关上门,静待在房间外。

而宁绎则是慢慢地踏入书房,看到身着一袭单衣坐在榻上,一旁还烧着炉子的傅谌,行了一个礼。

傅谌斜眼看了看宁绎,微微地抬了抬手指,又看了看侍立在一旁的一个奴仆。

而那奴仆倒是极为明白主子的意思一般,微微低了低眼后,走到宁绎的身旁帮他将身上的厚披风给取下放好,随后,慢慢地退出去。

宁绎站在傅谌面前,低了低头道:“听闻王爷前几日被刺客所伤,不知可否安康?”

傅谌微抬了抬眼角道:“这样的刺杀若是能要我的命,不知道我已经死过几次了。”

宁绎抬起头,虽说傅谌说得一片云淡风轻,她却也是知道他的话中亦是这皇家的规则。

身为皇家人,或多或少或被刺杀那么几次。虽听起来像是一个笑话,却是真真有着几分残忍。

“王爷安好,宁绎便放心了。”宁绎仍旧是说了一番客套之话,只是想除了此话,便是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傅谌自然也是猜到几分,却只是微皱了皱眉,状似无意地说道:“会下棋吗?”

“会一些,不算精通。”宁绎这才发现傅谌的面前摆放着棋盘,回答道。

“过来下一局吧。”傅谌挑眼看了看宁绎,说道。

宁绎淡淡地点了点头,走到傅谌的对面坐下道:“还望王爷手下留情。”

傅谌倒是丝毫没有想要留有余力的样子,低低道:“棋盘之上,何来让步之说。”

宁绎心中一叹气,倒是感怀这傅谌处处都如此凌厉,难道是真的有心要杀她一个片甲不留。

随后,两人握子在手。宁绎执黑子,傅谌执白子。

开始,两人倒是都是棋步相当,并未有宁绎想象之中的风起云涌,便也分了几分心思出来道:“王爷虽说几日未上朝,却是应当知道辰朝大军压境吧?”

“知道”傅谌只是看着棋盘,冷冷地回了一句。

“那不知王爷觉得此次可是战事要起?”宁绎蹙眉问道。

“辰朝若不是有意,又怎会如此兴师动众。”傅谌说道:“之所以还没有挑起战争,不过是还欠缺一个好的借口而已。”

宁绎一听傅谌的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来终究是难以避免一场生灵涂炭了。”随后,幽幽放下一枚棋子。

傅谌闻言,知晓她在担心何事,便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道:“出征一事,未必轮得到沈家。”

“皇上已有此意。”宁绎轻声地说道。

傅谌微微地挑了挑眉:“国家,国家,先国后家。”

说着,傅谌看着棋盘之上已经开始萦绕起风卷云残之势的局面,又下一子。

宁绎倒是不愿意与他相谈此事,不管怎样他都是这盛朝的肃王爷,毕竟是以国为重。

而她,心中到底没有这样无私到伟大的地步,也就只能不再说话,静下心来,看着傅谌的一动而微动了眼角,随后布下诱敌之计。

傅谌却是早就识破了一般,故意投下棋子任其蚕食,其后将宁绎的守门之棋给吃掉。

一番风云际会之后,宁绎看着已经胜败分明的棋盘,叹了一口气道:“我输了。”

傅谌放下棋子,淡淡地扬起眉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

“技不如人。”宁绎一挑眉道。

傅谌微微地摇了摇头:“太过自负。”

“你永远只是想着算计怎样让我如何中计,却是万万忘记自己可是陷入了计谋之中。”傅谌缓缓说道:“你必然要记住,并没有谁能够真正在一场算计中,永远置身事外。”

宁绎眼中闪过几分信服,说道:“王爷,果然是兵家好手。”

“棋盘之上不仅仅只是有战场的缩影,同样也是这尘世缩影。”傅谌低声道。

宁绎看着已然散乱的棋盘,因为傅谌的话而细细思索。

他是以小换大,故意以那几枚棋子相诱,随后再慢慢蚕食她的重要棋子让她难以动弹,最后才慢慢让她不得不认输。

其实将此理放在傅玦和言秩身上,不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傅玦想要言秩的兵权,而言秩是想要边关六城,这是表面利益,也就是彼此相互诱惑的棋子。

那么他们之间更加深沉次的想法是什么?若说言秩是为了夺取盛朝,那么傅玦是为了什么,难道单单是为了得到天帝的位置,赌上引狼入室的危险?

可是按理说,这并不是一场谁可以置身事外的交易,双方若是没有看到自己的筹划,又怎会安下心来。

就在宁绎沉思的时候,门外却是传来了一阵声音。

傅谌低了低眉,看着小步跑入的奴仆道:“怎么回事?”

“是月珀姑娘。”奴仆低着头,答道。

“胡闹!”傅谌一皱眉,倒是有些怒气一般。

宁绎倒是和傅谌的心思不太一样,她倒是很想见见这个月珀姑娘,便开口道:“既然是夫人,自然是要赶紧请进来。”

说着,倒是不管傅谌的脸色如何便走到门口,只是一见转过身的人,宁绎却是硬生生地将要滑出口的“夫人”二字给憋了回去。

而门口的女子却是同样没有想到会再遇见宁绎一般,微微一愣地叫出宁绎的名字:“宁绎?”

宁绎笑了笑,难怪那日她那样笃定容乾不敢再侵扰她,在这盛朝,谁敢得罪肃王爷。

只是这样想来,傅谌也就是她心心念念,难以割舍的男人,即便那个男人的心中没有她。

“月中琥珀”,一个是捧在手中可以触及的琥珀,一个是放在心上不可触及的琥珀。想来她那日说的便是傅谌,而她话中颇有些沮丧的心中琥珀唯恐就是傅谌口中的“小舒”。

“月珀姑娘。”宁绎笑着道:“王爷在里面。”

看着她手上的托盘,还缓缓地飘着一抹轻烟,料想是为了傅谌所准备的东西——必定是些大补之物。

月珀也未在表露什么,像是感怀宁绎的体恤一般,微微地点了点头。

两人一同再走入内室,而傅谌却是看着月珀微微地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

“你前几日受了伤,我特意为你熬的鸡汤。”月珀倒是不在乎傅谌的态度一般,柔柔地将东西放在一旁的桌上,答道。

“既然是夫人熬的,必定是特别鲜美。”宁绎隐约看出傅谌的不悦,便抢在他前面说到:“不知道王爷介不介意,分一碗给宁绎。”

傅谌一挑眉,看了一眼宁绎,也没有答话,只是淡淡地撇过头。

看着已经有些不安地低下头的月珀道:“这是左相宁绎,莫大人。”

月珀略有些惊异地看向宁绎,像是没有想到她有如此高位一般地行了一个礼道:“月珀拜见·····”

宁绎赶紧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道:“王爷的话没有说完,宁绎还是王爷的义子,按理说应当是宁绎给夫人行礼才是。”

月珀直起身,垂了垂头道:“月珀不敢。”

“夫人不用客气。”宁绎笑道:“夫人倒是不如先赏我一碗汤喝。”

宁绎的笑意却是让月珀缓缓放下心来,微微地看了一旁闭目养神的傅谌后,心中不免有些不是滋味。

却还是慢慢地为宁绎盛满一碗汤,正想要递给她的时候,傅谌却忽然开口道:“给我也盛一碗吧。”

月珀转过头,看着睁开眼的傅谌,脸上掩不住欢喜地点了低头。

宁绎一边喝着汤,一边抿唇一笑。

她也只能如此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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