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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落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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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颐本以为,自己接下来只要等杭若瑶醒过来就好了。

可她忘了一件事。

蔚雁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接近天亮。

她鼓着腮帮,一双小鹿眼儿红通通的,还泛着晶莹的泪花,像是一个人独自哭了很久,看起来可怜极了。

一进宿舍,她就走到了坐在床畔等人醒来的谈颐面前,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她声音低低的,还带着明显的哑:“你怎么能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

像是想到了刚才的可怕,蔚雁双手揪紧了胸口的衣领,抽噎着委屈控诉,“那么高,又那么黑,还只有我一个人,你就不担心我会害怕吗?”

谈颐……谈颐确实把她给忘了。

不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最好的办法是提问。

“你是怎么下来的?”

果然,听到这个问题,蔚雁立刻就忘记了自己一开始在控诉谈颐的事情。

她伸出了自己的双手来,将衣服的袖子撩开,将手摊在谈颐面前给她瞧:“你自己看!”

这声音没什么气势,显得软-绵绵的,与其说是在生气,听起来倒更像是在撒娇。

谈颐依言看了过去。

只见蔚雁原本白-皙光洁的双臂上,出现了道道青紫的淤痕,还有些看起来像是被草木树叶割伤的细小伤口。

蔚雁又动了动脚,“脚也在跳下来的时候摔着扭了,走起路来就疼。”

她嘴巴扁了扁,小声嘟囔,“都是你把我忘了的错,你要对我负责。”

这句话,谈颐听清了。

但她在考虑,要不要当做没听见蔚雁说的这句话。

在这个副本初次见面的时候,蔚雁是被唐冉和纪倩语合力架进卫生间的,这常常会给人错觉,让人觉得蔚雁是个小可怜儿,才会在需要制造出校园霸凌的场面来驱赶NPC的时候,被选中作为被霸凌者。

加上蔚雁她本人也一直是一副菟丝花需要依靠旁人柔弱无依的模样,常常按着胸口露出怯生生的表情来,这小可怜儿的初印象就越发坐实了。

可到了现在,谈颐越来越肯定,蔚雁这人也并不简单。

是不是故人先不说,这人明明从围墙上下来时很轻松,衣服上虽然也有沾染上草木汁液,像是摔到地上打了个滚儿一样凌-乱,但她手臂上的伤口,表现出来的可比衣物上理应会有的严重多了。

这说明什么呢?

说明手臂上的伤口,有一部分、乃至于说是绝大部分,很可能是她自己制造出来的。

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总不可能仅仅是到自己的面前来卖惨,博取自己的注意力。

那么,是觉得谈颐身上有利可图,所以想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好随时随地得到什么好处?

谈颐的脑子里快速掠过这些念头的时候,实际上只过去了短短一瞬,她打理好思绪,有了决定:“白天,我会想办法带你去校医室。”

无论如何,蔚雁身上的伤是真的,带她去治疗包扎,谈颐认为有必要。

至于其他,如果蔚雁真的有意从自己身上图谋些什么,她都能对身体下这么重的手,总会再想办法贴过来……谈颐等着她露出更大的破绽来。

蔚雁先是露出了个不生气了的笑容来,再又是担忧起来:“校医室?校医会给我看吗?万一校医把我的伤口报给学校该怎么办?”

“我会想办法。”

听谈颐这么说,蔚雁于是就也不再追问了。

也直到这时,蔚雁才开始问谈颐突然离开的原因和床-上的人是谁,谈颐简单将话说了,蔚雁将目光投向床-上的杭若瑶,隐隐有些羡慕地看了好一会儿,才回了自己的床铺睡下。

谈颐这边也跟着重新闭上了眼,靠着床边的栏杆假寐。

宿舍里的其他四个人在刚才谈颐和蔚雁开始说话到现在,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等两人安静了,才先后睁开眼睛来,各自望着天花板或是床铺底板定定不知想了些什么,才又闭上眼睡去。

***

杭若瑶醒过来的时候,梦中的黏-腻恶心仿佛还残留在身体上,睁眼那一刹那竟还有些天旋地转的恍惚。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做昨晚上那种奇怪的梦了。

梦中,自己的身体变得陌生,难以随心所欲地支配。

她就像是成了一朵雨中的花,扎根的土壤变得潮-湿,铺天盖地的雨点也将她全身浇得湿透。

雨点砸得她生疼,顺着她被打得湿透了的头发、睁不开的眼快速地往下滑,她想要抬起手来,把水珠儿擦去,也想要用双手护在头顶,多少遮挡掉一些雨水。

可是,她什么动作也做不了。

就是挪动一下手指,都觉得像是有千斤重。

而雨水却越下越多。

在将脚下的土壤淹没后,水甚至开始漫上来,一点点将她自下而上地包围。

……

这样的梦,不管做了多少次,每每到最后,都让杭若瑶感觉到无力和窒息。

也不管做了多少次,她都难以习惯和适应。

白日里,杭若瑶是师长的骄傲,是同学的榜样,是一心扎根学习的土壤,不善言辞、生人勿进的学霸。

可午夜梦回,她却沦陷在梦境里,无力挣脱。

颠倒交错的身份转换里,杭若瑶甚至开始自我怀疑,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她?

到底是她无力挣脱,还是一开始,她就没想过要挣脱?

在她冥冥之中的潜意识里,是不是藏着一只啃噬欲望的魔鬼,才会让她每夜每夜遭受这样的折磨。

也因此,每次从梦中醒来后,杭若瑶都会有那么短暂的一瞬,感觉到自我厌弃。

随着做梦的次数增多,杭若瑶自我厌弃的时间越来越长,骨子里的骄傲,也开始岌岌可危。

然后,今天早上,杭若瑶在恍惚中,听到了一个犹如晴天霹雳一样的真-相。

她瞬间从恍惚中清醒,紧接着恶心到难以自抑。

她呕吐了很久,也用冰冷的水流冲刷了很久。

她想了很多。

想谈颐告诉她这件事的时候,谈颐的宿舍里没有别人,可别人真的不知道她身上发生的事吗?

想质问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也想质问其他人为什么视而不见放任那个人对自己做出这种事,可她不敢回到那个原本属于自己的宿舍,也不敢面对曾经亲切现在却觉得面目可憎的舍友们。

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就此溃败,要她反抗,要她拿起武器来保护自己,来捍卫自己本应当有的权利。

可现在,当下,此刻。

她却只想要就这样躲起来。

躲到谁也找不到她的角落,躲开这可耻的真-相,躲开告诉了她真-相的谈颐,躲开所有的知情人。

永远、永远地躲藏起来。

于是,在谈颐给她带早饭的时候,杭若瑶落荒而逃。

在操场的角落里枯坐了很久,杭若瑶甚至忘了眼泪是什么时候开始哭不出来的,头顶忽然就罩下了一片黑影。

“杭若瑶同学,原来你在这里,真是让老师好找。第一节数学课已经上了有半节课了,你该尽快回-教室里。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为此落下学习和功课,是得不偿失。”

儒雅的嗓音,温和的笑容,是语文老师。

杭若瑶以为已经哭干的眼泪,在看到可靠的大人的时候,再一次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老、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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