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的时候，同学们常常念叨时间总是太慢，希望快一点下课，希望快一点放学，希望快一点放假……

其实高中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在老师的唠叨，同学间的吐槽下，眨眼就要毕业。

这天拍完毕业照，学校给备战高考的考生放了短暂的一节课的假。

“烟烟，烟烟。”严妙芋站在教室门口朝陈烟招手，“快来，我给你拍照！”

为了自由拍照这天，严妙芋前段时间专门买了个拍立得。

陈烟余光瞥见右后方埋头写题的男生，放下手里的牛津词典：“就在这拍吧。”

严妙芋提意见：“这里光线不太好啊，外面好看一点。”

陈烟抿了抿唇，摇头说：“没事，不影响。”

严妙芋故意逗她：“那好吧，拍丑了可别怪我啊。”

她说着就举起相机，陈烟看她相机太左边了，怕框不到人，身子往右边挪了点。

镜头里的人挪动，严妙芋也跟着她挪。

最后找好角度，严妙芋命令道：“好好好，就这样别动了。”

陈烟余光里出现一双白皙的手臂，知道后面的人离她不远，心底好像渗了一罐蜂蜜，化出丝丝甜意，心脏一阵狂跳。

最后忍不住，弯唇笑了起来。

严妙芋突然激动：“对对对，露出牙齿笑，这样好看！”

相机“咔嚓——”一声，画面定格下来。

晚上睡觉前，陈烟躺在床上看着手里的照片，眼含笑意。只是视线落在照片的左下方，一个男生埋着头写题，模样认真。

她在心里默念，这是属于她和他的合照。

属于陈烟和林嘉翊的合照。

不知道看了多久，陈烟缓缓闭上了眼，嘴角浮着笑意，进入梦乡。

-

高考完的当天晚上，同学们都约着出来聚餐。

一群人订了间包厢，几个男生还叫了啤酒来。

吃零食聊八卦，打牌拼酒……

大屏幕上放着歌，男生女生站在上面拿着话筒唱歌。

有几个同学自觉高考失意，抱成一团嚎啕大哭，哭声笑声，包厢闹成一片。

陈烟坐在距离门最近的沙发，她安安静静坐在那儿剥着瓜子。

突然，演唱台上有个男生问：“有首粤语歌，谁会唱啊？”

话音刚落，林凡喊道：“林嘉翊林嘉翊！他在广东长大，粤语贼好！”

说完，几个男生跟着附和，林嘉翊被几个损友起哄，他也没扭捏，耸了耸肩开玩笑：“吵了你们耳朵可别怪我。”

林凡听他唱过歌，皱眉道：“你谦虚个屁啊。”

林嘉翊接过话筒，在高脚凳上坐下，单脚踩在架子上，把话筒立在话筒架上。

两三堆人围在一起，包厢又恢复热闹。

昏暗的灯光下，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陈烟目不转睛地看着演唱台上的少年。

他按下播放键，和缓的前奏响起。

包厢的音响设备安置得很好，在失神中，陈烟听见磁沉悦耳的声音响荡在耳畔。

“无言的亲亲亲侵袭我的心，

仍宁愿亲口讲你累得很，

如除我以外在你心还多出一个人，

你瞒住我我亦瞒住我太合衬。”

林嘉翊的嗓音很好，有着少年独有的清冽感。

陈烟从来不听粤语歌，只知道陈奕迅。

她看了眼大屏幕，默默记下歌名。拿出手机点开音乐软件，把名字搜索出来，收藏在私密的歌单里。

一首歌唱完，林嘉翊又被几个男生拉着打牌。

这时，陈烟身边的门突然从外面推出一条缝，一颗脑袋探了进来。

包厢外的走廊亮着灯，陈烟看见那个人，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女孩子。

女生看见距离她最近的陈烟，歪着脑袋朝她笑：“同学，帮我叫一下林嘉翊。”

她声音悦耳动听，小鹿般的双眸清澈明亮。

她太好看了，以至于陈烟愣了好几秒，才木讷的点头，起身走到林嘉翊面前。

林嘉翊察觉到身旁站了个人，抬头看向她。

陈烟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捏着衣角，后背好像有层汗，很痒还有点刺痛。

“林嘉翊，有人找你。”陈烟没看他的眼睛。

林嘉翊看了眼门口的方向，俊朗的面容上浮现笑意，他跟陈烟道谢后朝几个朋友说了声。

有个男生看见门外的女生，揶揄道：“之前不是不喜欢她吗？”

林嘉翊：“人都是会变的。”

林凡挥了挥手：“去去去，嫂子要人陪。”

林嘉翊不置可否的笑笑，转身出了包厢。

陈烟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脚尖。

“烟烟，发什么呆呢，去唱歌啊。”严妙芋瞟见，拍了拍她肩膀。

有阵酸意在鼻头晕开，陈烟眨了眨眼，抬起头对她笑着说：“妙妙，我们喝酒吧。”

“你不是说不喝酒吗？”刚才严妙芋叫她都被拒绝了。

陈烟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

不知道喝了多少，陈烟怎么都喝不醉，大脑一片空白，又一片凌乱，说不出什么感觉。

包厢太闷了，全是酒气烟味。

陈烟走出了KTV，靠在一棵树下面吹风。

夏天夜晚的风吹来是凉爽的，陈烟晃了晃脑袋，希望让心中的酸胀感被风吹散一点。

恍惚间，看见马路对面的便利店门口站着一对男女。

他们手牵着手，女生俏皮可爱，笑着说了什么。男生揉揉她脑袋，一脸宠溺，之后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女生害羞又高兴，伸手去捏他的脸，举到一半手被他包住，拉在怀里。

少年少女，在街道边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陈烟不动神色地挪开了视线，盯着旁边树桩，一阵酸意上头，胃部好像有酸水在搅动，直升咽喉，难受的感觉直冲心头。

她没喝醉，最后却没骨气的撑着一棵树吐了起来。

昏天暗地间，有人轻轻拍着陈烟后背。

严妙芋扶着她：“怎么了烟烟，难受吗？”

难受吗？

她不知道。

“我喝醉了，我喝醉了……”陈烟蹲下身，抬头望着严妙芋，眼睛红红的，声音逐渐哽咽，“妙妙，我喝醉了，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