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秋朝他笑了,在夜晚也能看得见他绚烂的笑容。
“好。”
男人细心地为他扫落从头上树枝落下的雪。
现在天上还下着小雪,脚边的棉花仗着自己不冷,使劲在雪里撒欢,快要和这白皑皑一片融为一体。
一蹦一个印子,全身都落满了雪,看上去就很好摸。
不过就是回头得给他洗个澡。
看在他也是第一次见到雪,这么激动的份上,陆秋也就没管它了。
只要不从白棉花变成黑棉花就一切好说。
下着雪也无法阻止游客游玩的心情,时不时就有三三两两的人结伴走过。
看到棉花还会和它互动。
偏偏释放天性的它不怕生了,看到人也凑上去蹭蹭,让对方摸,然后玩笑似的重新跑回两人脚边。
陆秋把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在樊晚身上,看着棉花咬着自己尾巴转圈圈,好笑的同时也有些感慨。
在之前他是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跟着恋人在雪地里看宠物玩耍的。
只想过自己一人独自走在下雪的路上。
也没人为他扫去身上的雪,嘱托他多穿点,还给他把敞开的大衣扣上。
现在不同了。
从樊晚出现在他身边的那一刻,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不管寒冬炎日,一年四季他们都会相伴而行。
白雪落满枝头,总有人拂开肩头细雪微笑。
等棉花玩累了后,陆秋拿出纸巾把他身上擦了擦,怕它着凉,抱着他散步回老房子。
天色渐晚,温热的奶茶已经喝完,杯子被扔进垃圾桶里了。
外面也变得更冷。
现在的陆秋只想回家洗个热水澡然后钻被窝里。
老房子的结构很好,有点冬暖夏凉的意思,在房间里也有铺电热毯,这次太久没回去,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樊晚在路上和陆秋讲之前的事情。
“之前奶奶喜欢养植物,在院子里,阳台上,能晒得到太阳的地方种了很多。”
“后来奶奶身体不好,去市里调养,就很少回来,植物能不能活也全看天气。”
“像冬天,如果没把植物放到屋里去,活不了多久。”
“小的时候在这里还捡到过一条狗,阿玲很喜欢,但是养了没多久,就走丢了。”
“那时候环境不好。”
陆秋听得到他的未尽之言。
对小时候的郑玲是说走丢了,但是不是走丢的还真的不清楚。
“因为爸妈的工作,来这边其实很多时候是躲一下风浪。”
“等过了这段时间再回去。”
这个风浪指的是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怕仇家上门报复,从南方到北方躲一段时间。
也不容易啊。
陆秋想。
“后来爸妈双双离开后,奶奶身体越来越不好,也不再需要躲了,就很少回来。”
陆秋一怔。
不需要躲了,是因为成功了吗?
“任务成功。”
樊晚给了他答案。
“但是以生命为代价。”
“不止他们。”
后追封表彰,却依然不能公开见面。
陆秋的手跟他十指相扣,握紧了些,给了他一些安慰。
“所以奶奶不想让阿玲步了父母的红尘。”
亲人离别的痛苦只有尝过了才知道。
特别是对于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他们捡来的樊晚。
才格外珍惜所有来之不易的感情。
陆秋听得有些沮丧,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良久才伴着鞋子踩在雪地上的声音开口。
“都过去了。”
“现在你的生活,奶奶和阿玲的生活,都很好不是吗?”
樊晚听着笑了。
“是啊,现在的生活很好。”
爸妈也能放心了。
两人都没再开口。
陆秋另一只手里抱着的棉花已经昏昏欲睡。
丝毫不受严寒的影响。
着实让陆秋有些羡慕。
要是他在冬天也能睡的这么快,不怕冷就好了。
他从小怕冷,不然也不会让房子整天开着恒温。
也不会在地板上铺着地毯,床上铺着电热毯了。
在某些时候他真的怀疑自己是老年人。
想着哈出一口白气。
一阵寒风吹来,陆秋被冻得倒吸一口凉气,连握着樊晚的手都用力了几分。
樊晚注意到后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给他围上,被陆秋一直躲,逗得他直笑。
“躲什么?我的围巾会吃了你吗?”
陆秋不吭声,就是不戴围巾。
“说话。”
樊晚也不再给他围,站在他身前替他挡着风,有些生气的问。
陆秋委屈的扁了扁嘴,眼眶迅速集起一层水雾,像是浇在樊晚头上,直接把生气的火苗浇灭了。
男人被兜头一盆凉水,迅速熄火,有些哭笑不得。
“哭什么?”
青年委屈巴巴的控诉这个罪魁祸首,“你居然凶我。”
“还有没有天理了。”
樊晚忍着笑意把他抱进怀里,拍着他的背,嘴上还安慰道,“不委屈不委屈,怕你冷,把围巾戴上就不会那么冷了。”
“那你呢?”
怀中的青年反问。
樊晚一顿,面上柔和了不少。
温柔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我没事的,我不怕冷,回去你给我暖暖?”
陆秋仰起头看他,“可是你要冷这一路。”
“我不想让你冷。”
樊晚看着怀里固执的青年,颇有些无奈。
“我现在给你暖,你回去给我暖。”他强硬地把围巾围在对方脖子上,倾下身在他被风吹得冷冰冰的唇上印下一个吻,哑着嗓音,有些带着祈求地说,“好不好?”
陆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樊晚用围巾盖住了他的嘴,替他隔绝了风霜。
他也没办法,只能恶狠狠瞪了对方一眼,想着回去要把他欺负回来后被对方牵着在他身后走。
前面的男人身材比陆秋来得更强壮高大,陆秋被他牵在后面,这样能为他隔绝一部分不长眼的风。
也能让心上人少受点寒冷。
冷风往他的脖子处灌进身体里,他不明显的打了个寒颤,面上不显一点,稳稳的走在前面。
他的身体虽然是冷的,但心是暖的。
等迎着寒风朔雪回到房子里后,陆秋才像是真的活过来了一样。
正如樊晚所说,这个小院子里冬暖,夏凉不凉还不知道,下次一定。
在院子里的活着的植物也都被冻死了,在里面的还活着一点。
就这个天气,陆秋也不敢把棉花放在院子里,把他抱到二楼原来属于樊晚的房间被窝里让他先暖着床。
刚脱完衣服就被同样脱完衣服的樊晚催着去洗澡。
大冷天的洗个热水澡才舒服。
陆秋说了声好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