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避是一种表态方式，但也需要把控好节奏。
从公众视野消失一周后，布鲁斯选择了一个商务性活动作为自己再次露面的契机。
这是一场汇集了哥谭大半名流的宴会，由玛佩尔·库萨克一力组织起来，而她的丈夫正是“黑豹安保”的西蒙斯·库萨克。由夫人出面组织活动，也说明这更像是一场商业“联谊”，并不存在什么针对性的目的——除了结交人脉。
格莱斯顿当然也在名单邀请之列，而且因为他市长候选人的身份和最近出的乱子，他出现时得到的注视甚至比布鲁斯还多。上前问候者有之，冷眼旁观看笑话的人有之，布鲁斯没有去跟格莱斯顿说什么，只向对方的方向举了举酒杯算做招呼。
约纳斯一直跟在布鲁斯身后保持着半米左右的距离，只在布鲁斯提到他时适时上前寒暄几句，偶尔承接一下服务生的工作。
“布鲁斯，见到你真是高兴，”库萨克夫人风情万种地向他们走来，她年过四旬，但身姿高挑婀娜，那一席暗红色露背鱼尾裙将她的女人味儿展露无遗，“最近还好吗？”
“还不错，您看起来一如既往的光彩照人。”布鲁斯微微颔首。
库萨克夫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约纳斯身上。
“我的助理，约纳斯·克劳利，可能你在报纸上曾经见过他。”布鲁斯介绍道。
库萨克夫人的笑容加深了，她将手递了出去，笑道：“真难得，你居然会亲自带新人了，布鲁斯。”
“总要给年轻人一些机会。”布鲁斯故意老气横秋地说道。
“很荣幸认识您，库萨克夫人。”
约纳斯礼节性地握了握库萨克夫人的手，虽然背名单是借口，但他确实对哥谭的名流们都做过了功课，他知道眼前这位有些异国情调的女人从关系上来讲，还是布鲁斯隔了不知道多远的表亲。
“真是让人眼前一亮的小伙子，”库萨克夫人目光肆意地把约纳斯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你这喜欢漂亮事物的癖好真是一点儿没变，布鲁斯。”
布鲁斯敷衍地笑笑，没有接话。
“好了，小伙子们，我还是不占用你们太多时间了，”库萨克夫人优雅地摆摆手，又从侍者的托盘上换了一杯酒，说道，“我的后背都要被某些人的眼神刺痛了。”
约纳斯后撤一步，为女人让开道路，偏过头时正对上另外一双眼睛，那是双漂亮的深棕色眼睛，明眸善睐、脉脉含情。
约纳斯神情不变，移开了目光，做出专心与自己老板说话的模样。
“怎么？碰见认识的人了？”布鲁斯低头浅浅呷酒，看似低调实则堪称眼观六路。
“与其说是认识的人，”约纳斯摆出一个苦恼的表情，降低了音量，“你还记得菲利克斯·索耶的癖好吗？她应该是他们那些聚会上的常客。”
“你去过？”布鲁斯微微蹙眉，但随即他的好记性派上了用场，“对了，我那天能在警局碰上你就是因为索耶的房子爆炸……等等，那也是你做的？”
约纳斯眨眨眼，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我确定无人伤亡，韦恩先生。”
“哈。”
布鲁斯侧过头，余光扫了一眼某位眼神直白的女性，开口揶揄道：“哦，我听说过她，你的名单上难道没有她的背景介绍？”
“当然有，我只是有些意外在这个场合她居然会表现出来认识我，毕竟这里参加过那种聚会的不止她一个。”约纳斯轻哂。
年轻的奥利弗·斯迪尔夫人，4年前以36岁的年龄差嫁给了老船商安其罗·斯迪尔，就在2年前，老斯迪尔中风卧床，大家都看得出来这年轻太太的好日子要来了，因为那老爷子除了一个刚满3岁的小儿子外就只有一个十几年都杳无音信的女儿可以做为继承人，斯迪尔夫人堪称未来可期。
或许这也是她这么肆无忌惮的原因。
“韦恩先生，您还记得我吗？”
这世上总有些得上帝偏爱的美人，他们脸蛋身材无一不完美，就连声音也能让人过耳难忘。
来人堪称超模范版，她的五官深邃、轮廓分明，蜜色的皮肤在灯光下泛起健康的光泽，一头深栗色的头发优雅盘起，着意垂落的几绺卷曲的发丝为这美人平添些许慵懒缱绻，柔和了她略显凌厉的长相。为了打招呼，她的身体微微前倾，珍珠白的礼服下曲线拉长，让她看上去像只优雅的水鸟。
“吉赛尔·格里菲兹小姐，”布鲁斯展露出他招牌的社交笑容，主动伸出了手，“我们在去年的年会上见过。”
“是的，很荣幸能得到韦恩集团的邀请。我看到了您公司推出的产品宣传片，我觉得很有意思，我想灵感应该是来源于——”格里菲兹眉眼弯弯，她侧过身与布鲁斯并排走在一起，而后自然地将两人行进的方向引导向自己希望的阳台。
约纳斯罕见地有些发愣，他的第一反应是跟上去，但这位女士明显不止是带着商业目的来的，阿尔弗雷德言犹在耳，而且布鲁斯似乎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约纳斯抿紧嘴唇，有些不太高兴。自己被留在这里，让他有种被夺去了什么东西的错觉。
“嗨~还记得我吗，亲爱的？”
见他落了单，刚刚曾试图用眼神撩拨他的女人直接走了过来，她又一次把指甲戳上了约纳斯的胸口，仍是酒红的颜色，唯一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她多少算遮掩了一些，至少用自己的身体遮住了些许动作。
不过也都是欲盖弥彰罢了，注意到她的人都猜得到她在做什么。
约纳斯垂下眼睫，遮住自己眼底的冷淡：“您好，斯迪尔夫人。”
“怎么？少了面具就不认识我了？你不知道那令人扫兴的一晚后，我对你有多念念不忘。”
身高差的原因，那女人不得不稍稍后退半步才能不用扬着脖子看清约纳斯的脸，她翘起红唇，乌木一样的头发卷曲服帖地贴在脸侧，一双深色瞳孔充满了侵略性。
“抱歉，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约纳斯礼貌地笑笑，“我想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
女人的眼里露出兴味，她撅起嘴，摆出一副“我知道你在玩儿什么小花招”的模样。
“好吧，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毕竟谁能忍心拒绝这么一张漂亮的脸呢？”她的指尖放肆地轻轻勾过约纳斯的下颌线，后者抬高下巴，虽然有这个能力但并没有完全躲开对方的动作。
约纳斯不动声色地收敛起眉眼，像个努力维持风度的绅士，实际却是已经在盘算着吊灯与奥利弗·斯迪尔的距离是否足够“科学”。
他分出部分心神注意布鲁斯那边的动静，嘴上则是对斯迪尔敷衍：“您有什么事吗？”
“噢，你上次可没这么不识情趣，我亲爱的。”斯迪尔轻声说，她的嗓音略显喑哑，而她显然很好地利用了这一特点，每每说起话来总有种性感的磁性。
接连碰壁让女人也收敛起虚假的笑容，她盯着约纳斯那双绿眼睛，看似诚恳实则暗含威胁地低声说道：“韦恩的助理并没那么好做，亲爱的，你知道他出了名的喜新厌旧吗？你有没有调查过他以前那些助理都是做了多久被辞退的？攀高枝是没什么，但太早把尾巴翘起来，可是会摔得很疼的。”
“我可不忍心眼睁睁看这么一张漂亮的脸蛋儿摔得灰头土脸。”斯迪尔踮起脚，向约纳斯的脸再次伸出了手——
“约纳斯，”布鲁斯的声音神奇地出现打断了斯迪尔肆无忌惮的动作，“回去记得联系杰西卡，让她看情况安排人跟格里菲兹小姐的工作室接洽一下我们下个季度的新品代言活动。”
“斯迪尔夫人，”他像是刚刚看到约纳斯对面的女人一样露出惊讶的表情，“下午好，我前阵子还在想什么时候上门打扰看完斯迪尔先生，毕竟他曾经也是我父亲的商业伙伴，他身体还好吗？”
“下午好，韦恩先生，我丈夫他还是老样子。”斯迪尔站直身体稍稍收敛了一些，她感受到了对方对自己的排斥，她到底还是不希望在不必要的情况下得罪布鲁斯·韦恩。
布鲁斯点点头，他不说话，但眼神却还牢牢地盯在斯迪尔身上。
短暂的沉默后，斯迪尔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维持着自己的体面，道：“那么，我刚刚想起我还约了别人，告辞。”
布鲁斯轻抬酒杯，目送女人离开后，这才转头调侃起自家助理。
“当初是谁在我面前夸下海口说能为我当下一切没有眼力见的家伙的？现在怎么还要我这个老板出面解决问题？”
“我以为您很乐意跟格里菲兹小姐享受一下二人时光。”约纳斯想也不想地回嘴道。
“嗯？”
“……嗯？”
“我在说你和奥利弗·斯迪尔。”
“……啊。”
作者有话要说：约纳斯：啊这，啊这这这！
布鲁斯：？你不对劲儿